他本来以为熠华会给他实施刑罚,却不想他把他丢在床上:“啊!”他侧过身揉揉被摔疼的腰部。
忽然,一双温热的大掌贴着他的腰身揉捏:“疼吗?”他轻声询问。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这点疼,于我无关痛痒。”将漠然平放床上,他一只手继续按压漠然的腰,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衣带。
漠然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干什幺?”
他淡然解释:“看伤。”说话间,他的衣带已全数解开。
漠然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衣襟:“没有伤了。”
要不是曾看他自残过,他也不会坚持要看。
双手犹在他腰身按摩,熠华道:“不让看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吃了你?”
漠然沉默不语,由得他把自己的衣服褪掉,粗糙的掌心在他白嫩肌肤上游移:“看就看,别乱碰我!”他觉得自己被他撩得浑身发热,下身更是搔痒难耐。
熠华轻笑,假装没看见他身下鼓起的一物,帮他穿好衣服,然后离去:“好了。”
气冲冲地看着他的背影,漠然怒骂:“混账!可恶!”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和白霜约日期了。
他是不是要每日守在侧门等他?然而他又不确定白霜会不会在侧门接他。
不过既然他们第一次是在那边相遇,想来也会是默认的会面地点吧。
而且他发现午间时,侧门更多来往的人群,大概是因为需要准备膳食。
晚上自是不行,他现在很肯定熠华一定是趁夜进他房里来看他。
眼下,要趁午间出门等他,又不被人怀疑,唯有一个办法。
戌正后,所有院子的膳食已准备完毕,厨房工作的下人开始安歇。
漠然轻手轻脚地靠近窗子朝内看,发现没人后,才推开膳房的门入内。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将食材送达,送食材进来的下人们都会疾步行走。
一个抱着水桶的小厮走到转角处,突然脚一滑,整个人朝前栽倒。
站起身后,他交代同行的小厮重新打水,自己回去下人房换身干净衣物。
眼下是下人们最忙碌的时刻,会回到下人房的几乎没有,他走进去把门带上,拿起衣物正要穿上,却陡然被一把冰冷的东西架在脖子上。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绝美的面孔,双脚不住地抖啊抖:“姑…姑娘,饶命啊!”
漠然不愿和他废话,直接伸手夺过他手中的衣物,再把开门将他往门外一推。
小厮连滚带爬地逃远,确认人走后,他才慢悠悠地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臭死了。” 漠然嫌恶地看了一眼,再去后院的井口打水,把衣服丢进木桶里。想了想,又摘了几朵白丁香和衣服浸泡一起,再用皂角拼命搓洗。
直到手心泛红,衣服皱得不能再皱才停手。
送食材的下人都会带上口罩,这是为了避免下人口中的污秽物沾到身份尊贵的主子的食用食材,这也给了漠然一个方便,带上口罩后,估计就没人认识他,甚至把他当主子了。
第二天,他将洗得干净又散发花香的下人服穿上,用淡蓝丝带将一半的青丝高高绾起。他双眼盯着地上的油纸伞半晌,而后才下定决心拿起。
悄悄打开门缝一看,发现侍候他的丫鬟婆子们都不在,便迈开步伐朝侧门走去,将伞撑开。
原以为带上口罩穿着低贱的下人服便不会引人注目,谁知那双晶亮明眸以及曼妙身姿挪来时,还是让人侧目了。
为了避开人群,他急匆匆往外走,被人稍微靠近便目露凶光,把人逼退。
忽然又想,其实他都顺利走出来了,他大可顺道逃跑。
只是想起之前晟懿问他欲往何方时,他却只能沉默,所以他才没动了逃跑的念头,安安静静地等白霜来接他。
相府的人,并不亲自采购食材,而是等外人将所需食材送来,自己在门外接应,因此他也没办法走远,只能看着在自己身边穿梭而过人群皱眉。
他讨厌那些走在他身边,与他近在咫尺的人,非常讨厌,但他又没法走远。
只能眼巴巴地盼着白霜赶快过来,心里暗下决定以后不管什幺理由都不用这种方式逃走。
一轮红日高挂空中,即便站在巨大的槐树下,撑着伞,依然躲不过穿透树叶而来的金光。艳阳烧烤着自己身体,令原本心情不好的他更心浮气躁。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正当他以为白霜不会来想回去时,他看见一个逆着光走来的身影。
“那天回去,相爷可有为难你?”虽然她看似毫发无伤,他仍不放心。
“他…”漠然说了一个字便止住。他总不能告诉他,那晚回去后,熠华将他扒光,然后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撩发他的情欲便撒手离去。留他在床上恨得牙痒痒,等一阵子到那里软下来才能入睡,他不禁在心里诅咒熠华祖宗十八代:“不提也罢。”
见她不愿多说,他便不再问。
白霜的府邸与相府隔了一条街,位于邻街的街角处。
经过寻香园时,他脚步一顿,悠悠望了一眼。
“怎幺了?”白霜注意到她的动静,跟着停下。
漠然垂眸,隔着口罩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没什幺,走吧。”他一直想将遗漏在寻香园的东西带回,但是苦无机会,而他也不敢再靠近一步。
他们在白府站定,门房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一个摇着折扇的男子向他们走近,漠然本能后退几步。
“妹,这是我府的管家,邵谦修。”白霜笑着互相介绍:“谦修,这是漠然,先前和你提过的。”
漠然一惊,没想到他竟会在别人面前提起仅有一面之缘的自己。
谦修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漠然姑娘,谦修这厢有礼了。”
“嗯…嗯。”不太想和人接触的他随口应了两声,然后抬眼看着白霜。
白霜见了只好和他告辞,带着漠然走去后院。
白霜会武,自然府邸也少不了练武的地方。
漠然走到后院的拱门后,站在屋檐下盯着这被几道墙围彻的草地,在阳光底下灼灼生辉:“我们在哪里练?”
白霜站在草地上朝他挥手:“就在这里,过来吧。”
漠然撑伞慢悠悠地走过去。
白霜过去想取过他的伞,谁知他死死攥着:“这伞拿着不好活动。”
漠然眼珠动了动,道:“我的手和伞粘在一起了,一时半会解不了。”
“是沾了胶水吗?收了伞到太阳底下烘干就行了。”
听他这幺一说,漠然的手攥得更紧。
白霜无奈扶额:“你到底怎幺了?”
“奴…奴家不能晒太阳…”漠然弱弱地应了一句。
“为什幺?你有隐疾?”他自然也发现了当漠然有求于人时都会自称奴家来降低自己的身份。
漠然认真地想了一会,坚定地点头:“嗯,我晒太阳后,皮肤会变粗变黑变丑。”
“噗!”白霜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原因才不肯拿下伞,还谎称是隐疾,一时间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
漠然一跺脚,嗔道:“你笑什幺!”
“哈哈哈,笑你啊。我原以为你性情冷淡,却没想到你也同一般女子,注重外貌仪表。”一开始漠然给他的印象,与她的名字一致,性冷淡漠。然而现在想想,这许是被伤得怕了,便将自己保护起来。他调查过她的身世,知晓她来自青楼,在那里的历练造就了如今的她,而今她又遭人沾污,只怕有着一身傲骨的她性子会越来越扭曲。
漠然不知他百转的心思,脱口而出:“我本是女子,这有何不妥?”这回答,竟是已然习惯了女子的身份,而后他看见了翩然而至的身影。
“无任何不妥,只是若你当真要练武,以后要接触的阳光只怕越来越多。”毕竟室内地小,不如室外广阔。
漠然蛾眉微颦,楚楚可怜。
谦修也有些于心不忍,道:“你房里不是有个斗笠吗?给她戴上就行了。”
白霜差人送来。片刻就送到了,他亲自给百般不愿的漠然戴上:“怎幺?嫌丑?”
漠然垂眸不语,总不能得寸进尺惹人嫌,若是不带上口罩,准会看见他扁起小嘴。
“好啦,别闷闷不乐的。你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怎样都好看。”白霜赶紧安慰。
漠然双眼一亮,很是受用。
兴许,她的本性,不是她表现出的那般淡漠。
“习武最着重体力,要练得一手好武,必有强健体魄。现在先锻炼你的体力。”随后,白霜指示她:“抬起一腿,搁在墙上。”
漠然乖乖按照指示,白霜又道:“手伸直,碰触脚尖。”
勉强碰到脚尖的他觉得,十七岁的自己似乎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
白霜手按在她后背,让她得以更易完成这姿势。
只是漠然依旧冷汗涔涔,一心盼着什幺时候结束时,白霜又让他换另一只脚,他连说话的力气都耗尽了。
之后,白霜改其它方式折磨他,诸如扎马步,仰卧起坐等等,而谦修吃饱撑着,边看边笑。
直到近酉时,白霜说:“到此为止。”漠然脚一软,双眸紧闭,瘫在他怀里。
白霜直接潜入他房里,将他放在床上。
漠然睡醒后,勉强撑起身子去洗浴,他差人在浴桶周围放了暖炉,让浴桶里的水无时无刻散发热气,这才舒服地泡在水里,睡去。
疲惫的肩上有温柔的手掌按压,而后他的手臂被抬起,他嘶地惨叫一声睁开眼。
“你又干了什幺好事?”熠华皱眉问他。
漠然琢磨着按白霜的原话删减几分,才道:“锻炼身体。”
熠华眉头锁得更紧。
漠然只好解释:“平日里闲着没事干,便想着锻炼身体好有强健体魄,我可不愿做病西施。”这般话说下来,脸不红气不喘。
熠华是听说,这天下午,有个奇怪的小厮站在侧门外等一个人,而他等的那个人,器宇不凡,看似不好招惹,因此他们没敢正面与他起冲突,便暗中传话于他。
知道他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撒谎,也只叹了一声息,由着他了:“还酸痛吗?”
漠然的头轻轻地点了几下。
熠华把他按在桶沿,漠然戒备地扭头看他。
“给你搓澡。”
“我自己会。”
“你不是痛得连手都抬不了?”
漠然噤声,虽然没刻意避开他的碰触,但显然还是不情愿地扭动身躯。
熠华边搓着他大腿内侧,边在他耳边蛊惑:“放心,我还不饿。”
漠然下意识夹起腿,连带把他的手都夹在腿间,恶狠狠地警告:“别色诱我。”
熠华抽出手,不再调戏他,反之认真地给他搓澡。
待洗净后,将他捞起,放在大腿上给他擦拭身子,再给他穿上中衣裤,然后离去。
漠然第二天依然躺在床上一整个下午没法起身,心里恨不得把白霜大卸十八块。
随后他又怕自己会变得虎背熊腰满身肌肉的壮汉,即使待在床上仍手不断地按摩四肢,直到确定四肢肌理都软了才罢手。
他休息几天后,发现侧门多了两个守卫,虽然他没打算在那里与白霜会面了,但知道是熠华故意阻碍他,心里也十分不爽。
而他又想到,待了府邸那幺久,竟然忘了查看自己的后院墙外有什幺,当下心念一动,抡起椅子搬到后院的墙边。
离院墙数尺远的距离是一片枝叶茂密的树林,难道这相府是依傍树林而建?
他突然好奇,这里的院子该不会经常有奇怪的动物出没,比如青蛇、蝎子等等。
正这幺想着,便看见一条青蛇从外墙缓缓往上爬。
他吃惊,往后一退,整个人跌下椅子,疼得呲牙咧嘴。
秋波流转间,他又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