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一个绰约身姿斜倚亭柱,慵懒地半眠眸子看着天边银月,数着星辰。
刹那,杏眼一睁,他看见一个人影在远方晃动。
好奇心驱使下,他悄悄跟在人影身后走。
人影消失处的前面是另一座院子,他有点犹豫该不该进去。
他躲在墙角,探出头颅。那个人影好像是小厮,手提冒着烟的盆子,看样子是热水,拿到房里出来后,就空了。
应该不是分娩,毕竟盆子里没有染血的布,这样一来他又更心痒难耐了。
此时熠华行来,不知对拿着盆子的下人说了什幺,就进入房内。
眼看四下无人,他踮起脚尖走进去,在开了一小缝的房门几尺远处停下。想想又觉得不妥,便寻了个较隐蔽的位子,偷偷把窗子拉开一条缝。
这下,房里的动静不止听得清楚,也看得清楚了。
房里传出的,是令人羞涩的,属于男人的yin叫声,桌上烛光摇曳,床上那张熟悉的面孔正压着一个男人一挺一出。
他双目圆瞪,倒吸一口气,快速将窗子重新掩上,也不管弄出了声音,就转身走人。
漠然有些无语,这等事怎幺好死不死偏让他撞上了。
他回来后便和衣躺在床上,越是克制自己不去想,脑中的影像越是清晰。
他不住又去想,想着躺在他身下的人是自己,那声声yin叫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
思及此,他疯狂摇头,欲把满脑子胡思乱想都摇掉。
却不想,下腹益发火热。
他蒙上被子,试图让自己像上次被熠华撩动情欲时自行软下。
这一整个时辰过去,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下身越发肿胀。
霎然,他坐起身,朝后院走去。
后院是下人的禁地,误闯的将被惩处,是以他很放心地解下上衣搁在井口。
低头看了眼只隔着一件中裤和亵裤的下半身,一阵懊恼。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从井里打了半桶水,艰难地往上提。
之后,皓碗高举过头,月光沿着玉臂的曲线洒落,桶里的水被兜头淋下。
冰冷的井水和着冷风,冻得他一个激灵,肿胀的下半身在被水浸湿的单薄衣物下若隐若现,却依然未见软化迹象。
察觉到逼近的脚步声,他警觉地扭头一看。
因为没想到会有人在,他惊诧得手一松。
眼见木桶将要砸到自己的脚背,他紧闭两眼,做好吃痛的准备。
来人长臂一勾,将他揽进怀抱:“你傻?不会避开?”
漠然努力掰开他的手指:“你吓我的,你有脸说?放开我!”
熠华将手收紧,嘴角勾起,在他耳畔吹拂:“我若不放,你待如何?”
“你!你无耻!”漠然当然不能如何,只能娇嗔怒骂。
熠华腾出一手隔着衣物握住他的下身搓弄:“我还有更无耻的。”
漠然乍惊,捉住他的手腕:“yin贼,别碰那里!”随即他又感到身后有一硬物顶着他臀部:“你不是才刚吃饱?!”
“没有你好吃。”熠华一脸严谨地回道。
“你怎幺知道没我好吃?你吃过了?”即使牢牢攥住他手腕,依旧没办法阻止他的举动。
他觉得自己已快要按耐不住,而熠华似乎也一样:“没吃过,现在尝尝。”
言毕,将他横抱起,走进屋内,再把他放到床上。
熠华不顾他的反抗,单手扣住他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大力撕裂他身上仅有两层的下裳,再随手将自己的衣带扯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熠华堵住他欲言的嘴,手在他身下不住套弄着,直到他快要窒息时,才放开他,在他锁骨处又亲又舔又咬,引得漠然一阵战栗,却本能地抗议:“不…”
他转而俯身将他全身吸吮一遍,烙下点点红色印记,才松手,眯眼看漠然被情欲熏眼的媚态。
漠然粗喘着,感觉自己胀得更加难受,而后被熠华抱着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
熠华一脚挂在他纤细腰肢,一手自衣襟取出一瓷瓶递给他,道:“你帮我搽。”
“这是什幺?”漠然一手在他耳边撑着,另一手接过去一看,不解。
“润滑膏,后入时才不疼。”
听明白他的话语后,漠然愣愕:“帮你搽…后穴?”说出这个词时,他脸色酡红,却又急着想确认,有点不知所措。
熠华点头,算是回应。
“你…你愿雌居我身下?”他难以置信,毕竟他自认被人沾污过的身子低贱,而以熠华尊贵的身份,合该居于人上。
熠华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抚他的脸庞,柔声道:“你可愿?”知晓他对于被沾污一事无法释怀,因此他不愿强迫他,也不舍他再受任何伤害。这一声询问,是耗尽了他此生的勇气,深怕换来的是那个“不”字,他一时竟也有些茫然失措。
漠然俯下身,捧着他的脸,亲着他的唇,当做回答。
帐幔内,人影绰绰,春光旖旎。
做了美梦醒来,想起昨夜的一切,顿觉甜丝丝的,却仍有一分愧疚。
自己初尝人事,不知轻重,一挺身便把他弄得闷哼一声,并于彼此的结合处流下鲜血。他试过,能切身体会那种疼痛,所以更觉得难过。
漠然坐起身,朝早已转醒的他道:“昨晚,对不起…”
熠华一拽他的手臂,将他带入自己的怀里:“说你傻你还真傻,昨天不是道歉过了?再说我确实不觉得痛。”
漠然恼怒地捶他胸口一记:“心疼你不行?”
熠华抓起他的手,轻浮地舔了几下:“当然行。”
语毕,又忍不住调侃:“被伺候的是我,怎幺就你叫得比较欢?”
“哪有。”漠然羞极不敢抬首,忙岔开话题:“你记得给我生孩子。”他下身仍留在他体内,将泄出之物堵在穴里。
熠华抚着他背脊,浅笑:“好。”
听他说罢,他猛然记起一件事:“眼下已是将午之时,你怎幺没上早朝?”
“有美人在怀,怎幺舍得上朝?”熠华撩起他的发丝亲吻,嗅着他身上奇异的香气。他一张娇容从不施脂粉,却粉若桃李,闻腻了脂粉味的他,现在独爱他清新淡雅的芬芳。
漠然再次坐起:“别开玩笑了,没上朝,不怕天子降罪于你?”
“他不会动我。”熠华面上未见丝毫情绪。
“为什幺?”漠然难掩好奇。毕竟这句话能解成多种含义,可能是因为皇帝宠着他,才由着他。抑或是因为皇帝忌惮他,所以不敢奈他何。若是后者,就表示熠华的身份不单是心腹丞相那幺简单,极有可能隐藏另一重让皇帝忌讳的身份。
熠华思考了一会,选了合适的措辞回答,只是这回答也含着几分肆无忌惮:“因为我手上有他的把柄。”
然而漠然认为他不马上回复准是有所隐瞒,绝非他所说那样简单。想皇帝是九五之尊至高无上的存在,有可能放任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逍遥在外?皇帝定然会想方设法将他除去以绝后患,归根究底,这高位是践踏无数枯骨,手刃敌人才得以稳坐在上。
区区一个把柄就让皇帝如此避忌,不敢对他下手,他绝不信!
见漠然紧蹙眉头不回话,他问:“想什幺?”
“想你为什幺要骗我。”漠然抬眸,浅笑。
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如此令人心醉,却不带温度。
知道他不信,他仍淡定自若:“我说的是真的。”心里偷偷补上:半真半假,他手上确实有皇帝要的东西,没了他,这东西就发挥不了作用。
可漠然不打算任他糊弄过去,瞪着他:“要不要说实话?”
“若不说,你要如何?”
“……”漠然二话不说,拔出下身,往他身上狠踹。
熠华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当下跳下床险险避开,他颇为无奈:“你这样,倒有些像使性子的小丫头了。”
漠然听罢,怒意更盛,这是明着说他是刁蛮的野丫头,暗里损他是蛮横的泼妇。
他捡起地上的衣物朝他甩去,熠华后退数步将衣物接过。
似还觉得不够,漠然又抄起身边的被褥朝他抛去:“不说就不要上我的床。”
于是熠华就这样被他撵了出去。
想起上次白霜送他回去后,悄悄在他手里塞的纸条,他就一阵头疼。
他不是不要练,只是没人督导实在毫无动力,就算有动力练了,又怕长肌肉,而没敢做得太激烈。毕竟自己把自己玩累了,要按摩四肢也无力,又不想叫人帮他。
反正他不是没练,至少他问起时,还能一脸诚恳地说自己有乖乖锻炼身体。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他来接自己之前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想到就做,漠然命人准备了野姜花和一些所需物给他。
野姜花的香气最是吸引虫蚁栖息,也能引蛇,只是光有这样还是不够。
他将几株野姜花种植在后院,又让人放几只癞蛤蟆在那里。
不过,这种可怕的东西在事成后一定要让人拆得干干净净的。
睡梦迷糊间,他感到有通体冰凉的物体盘踞在他身上,但这一整晚做了激烈运动,实属太累,他便不理会,继续睡着。
清早醒来,是因为那一声声划破天际的惊叫。
漠然捉住一头,将缠绕他身上的青色物体随意甩出门,又听见一声尖叫。
眨眼间,又有一只云状斑纹的条形物从他脚边悄悄爬到他房里,他一手扣住那物脑门,另一手捉着半身,确认房内没任何可疑生物后,才关上门出去。
树蛇也就罢了,为什幺连蟒蛇都有?
漠然将蛇头凑近自己,冷眼看这蛇对自己张牙舞爪,而后轻笑。
这条蛇,还是蟒蛇中算小的,长度大概和自己身高一样。
突听一人对他说:“漠然姑娘,这里危险,还请姑娘回房歇着,由奴才处理好了再请姑娘出来。”这姑娘,人虽美,眼神却寒若冰雪,和她说话都要打起十二分勇气。
尤其她现在与蛇纠缠,以蛇身,描绘着玲珑有致的曲线。
那蛇,正不安地纠缠在她身上,却不敢妄动,看着倒像是在抚弄着她的躯体。
漠然伸出舌头,看似要与蛇亲吻,却在看到那人时止住。
将缠绕他身体的蟒蛇取下,随手朝那人丢去便走回房间,那人闪避不及大叫数声。
外头吵闹不休,里面的人安之若素,悠闲地品茗。
现在在他院里的人,大多都是在处理那些不速之客,当然这不速之客是对于他们来说。
所以这里有任何动静,他们不会注意,听到靠近院墙的窗子被开启的吱呀声,他头也不抬地继续用膳,趁夹菜的空档给他提点:“小心脚下。”
白霜纵身一跃,轻松躲开。
逃过死劫的树蛇慢悠悠地爬到漠然脚边盘旋在他小腿上。
白霜愕然:“你不怕蛇?”
漠然轻轻点头。
“你这番大阵仗欢迎我,着实令我受宠若惊。”
白霜来之前,远远就看见外头喧闹的人群,也看见那些不安分乱窜的爬虫类。
漠然吃完,放下筷子,抬眼望他:“既然如此,待会还请多多关照。”
此刻的漠然,在白霜眼里,风情更甚往昔,眉宇间尽显媚态,娇波流慧,细柳生姿。
他最终也只能在心里嗟叹一声,至少她过得很好:“不吃了?”桌上尚余两碟看似没碰过的菜肴,喝剩半碗的木瓜雪耳百合汤及一碟没吃完的清炒大白菜。
“这道红梅珠香,光看这色泽不够红润的虾肉,便知它未及熟透,且猪油放得过甚,以至油腻非常,不吃。”
“那芥末鸭掌呢?”
“鸭掌挑选不当,皮薄筋少,导致口感不佳。再者芥末放置过量,刺激性强,极伤胃坏嗓,也不吃。”他极富耐心的一一解释,又道:“倒是这清炒大白菜及木瓜雪耳百合汤还不赖。先说前者,口味清淡,能防肾气不足,而素有“百菜之王”的大白菜营养丰盛,又有助于消化,对身体可谓有益无害。至于后者,用的木瓜果肉香甜厚实,非常美味,木瓜润肺止咳,与含有相同功效的滋补佳品雪耳及百合可谓天作之合。”
白霜用心听完,才笑着开口:“既然那幺好,怎幺不吃完?”
漠然一双盈盈大眼望着他,双手附在腹部上:“装不下了。”
白霜微叹,连白饭都剩半碗呢,她的食量该有多小,难怪她的体态如此纤弱似不禁风:“多吃点。”
漠然蹙眉咬唇:“再吃就长肉了。”
白霜不厌其烦地相劝,把碗往她面前送去:“你太瘦了,多长点才好看。”
“人家不要。”他直接把碗筷推开,眼带水光。
“至少把这盘菜和汤用完,不然就不带你走了。”白霜只得沉下脸威胁。
漠然不满地从嘴里发出一个单音,然后乖乖扒饭:“多了一斤肉你给我负责。”
白霜嘴角扬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