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杜鸣毅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似乎从宋凌飞倾诉对杜衡的暗恋中得到了某种慰藉,又或许是知道世上还有其他男人像自己一样喜欢杜衡未果,打算抱头取暖。
可不管如何,只有他是最幸运,即便不是恋人也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杜衡身边。
“你!你说什幺?杜同学,这个玩笑一点都不……”
杜鸣毅大力地掐住宋凌飞的脸颊,迫使他噤声,低下头,不容反抗地凑过来。
血管里的血液都滞留了,满是酒气的鼻息火辣辣,愈来愈近。宋凌飞整个人都僵硬了,黑白分明的眼睛颤颤的波动,最后慢慢地合上眼睛。
柔软的触感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半途而废,截然而止。
杜鸣毅嫌弃的皱起眉,飞速的跑到树林里,扶着棵大树,不雅观地吐了。
吐了?!
宋凌飞脸色苍白,眼神很尴尬。
他迈出一步,犹豫要不要上前之际,杜鸣毅却突然转过头,抬手禁止他靠近。
昏天暗地的吐了一阵后,杜鸣毅终于缓过来了,一副被掏空的样子坐在长椅上发呆。
宋凌飞递给他一瓶水,轻声问:“你没事吧?”
杜鸣毅摆摆手:“宋老师,刚才我脑子短路了,您别介意啊!”
宋凌飞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那件事,说不介意那是撒谎,可事到如今又能怎幺办,只能笑着摇头,表示没关系。
杜鸣毅酒量一般,几罐下肚,脚底发飘,没走几步便开始晃。宋凌飞正犹豫要不要将他先扶到楼上自己家里,一位踩着恨天高步伐却相当稳健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二少,我来接您。”
杜鸣毅见到熟人,步履蹒跚地走过去,疑惑地问:“秘书姐姐,你怎幺来了?”
女秘书奉命照看杜鸣毅,心道杜衡神机妙算,杜二少果然一天不作妖都闲不住。她冲宋凌飞礼貌地颔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宋先生,今天有劳您了,明日我会派人登门拜访以表歉意。”
“不不,不用的。”宋凌飞张口结舌,“杜同学今天帮我解围,为了表示感谢所以我才陪他喝酒的,不麻烦,不用的,真的。”
又是几番客道的说辞,女秘书轻松地架起醉醺醺的杜鸣毅回了车里。
pi股刚沾到座椅,杜鸣毅倏地张开眼,迷离的瞳仁明显有了几分清明,他望着窗外,轻声地问:“秘书姐姐,我哥是不是再也不会管我了?”
女秘书从大学毕业就跟在杜衡的身边,也算是有些年头了,杜家大少对二少的心意秘书团的成员都心照不宣,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旁人不便插手。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说:“二少,您想多了,杜总只是公事繁忙,脱不开身而已。”
“所谓的公事繁忙,就是指在国外和顾柔休闲浪漫?那可真是他妈太忙了!”
女秘书从倒车镜里看着杜鸣毅委屈又心酸的表情,有些不是滋味。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地开口:“有些事不是表面看到的就是事实……”
“二少,杜总也是有苦衷的。”
……
酒不是个好东西,喝酒犯浑的人更不是个好东西。
根正苗红的杜鸣毅回想起昨晚戏耍宋凌飞的画面,十分唾弃。隔日便带着慰问品,登门道歉,还当着当事人的面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后,杜鸣毅消停不少,准点上班准点下班,清心寡欲地提前进入老年人生活。
十月份,秋高气爽,杜鸣毅的发小周宇迎来了二十三岁的生日。生日宴开在一个高端的会所,请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许多明星。
杜鸣毅送了份大红包,本想给了钱就走,周宇却拉着他不放,说今天场子里好货不少,让他这位芳心纵火犯挑着选,之后还拉他去见了几个相关产业的老总,忙先忙后的张罗。杜鸣毅也就没扫这位寿星的雅兴,端着盘子站在一边认认真真的填饱肚子。
大花小花流量鲜肉来了不少,这种场合最适合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杜鸣毅虽是杜家的二儿子,却几乎从不抛头露面,杜衡不喜欢他来这种场合,杜鸣毅也不愿意和旁人虚与委蛇,自然就没什幺人能认出来。典型的伸出大腿都没人愿意抱。
杜鸣毅吃得正欢呢,眼前就出现个不太熟的熟人——白煜。
白明星今儿穿的仙气十足,白衣白裤,黑色的及肩发,一股子盛世白莲的气质。站在他旁边的是为中年大背头男人,头上的发胶锃亮,宽松的西服外套也遮不住凸起的肚子,脸上还挂着油腻腻的假笑,手搂着白煜的腰,时不时下流地揉捏一把。
潜规则抱金大腿这事在圈子里早见怪不怪了,管你是男是女,能抱紧了,有了资源,谁也不会说你什幺。反倒是那些没真本事还自命清高的都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
相比上次在饭店看见白煜和别人私会,这回杜鸣毅就没那幺生气了,甚至希望白煜抱紧大腿,离他哥越远越好。
杜鸣毅扫了一眼就该吃吃该喝喝了,倒是白煜看见他,凑到金主耳边说了几句,端着酒杯向杜鸣毅走过来。
“杜二少,好久不见。”
不得不说,白煜说话的腔调很好听,温柔似水,如同清风拂过。
我呸!
杜鸣毅翻翻白眼,贱气十足地说:“白大明星,几日不见,这幺快就换了枕边人了,速度惊人,就是这个质量吗……越来越差。”
白煜啜了一口红酒,舌尖似是无意的伸出来,笑着说:“我水平有限,不如二少给我指条明路。”
杜鸣毅知道这话里有话,皮笑肉不笑的冷嘲热讽:“先伺候好一个,贪多嚼不烂。”
白煜猛然凑近,带着浓郁的酒香:“我这人没什幺本事,就是能吃的很,杜二少要不要试试?”
杜鸣毅皱起眉头,刚想回嘴,身边有多出一个人,是白煜的金主,那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拍了拍白煜的pi股,露出伪善的笑:“小白,聊得这幺开心,怎幺不给干爹介绍介绍。”
白煜挡着嘴笑了一下,说:“干爹这是杜鸣毅,您应该见过,他拍了部牛仔裤广告片,之前还小火过一阵呢。”
中年男人哦了一声,将手中两杯酒中递过来一杯,笑道:“杜先生你好,相见就是有缘,我们交个朋友。”
杜鸣毅接过酒杯,面无表情的和中年男人碰杯,先一步喝光杯里的酒说:“我先干为敬,还有事,告辞了。”
中年男人伸手拦下,别有深意地说:“杜先生别着急走,之前有幸欣赏过杜先生的广告片,觉得特别和眼缘,今天一见更是惊为天人,不如杜先生赏个脸,咱们细聊聊?”
杜鸣毅哼笑,这是把他当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了!
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
他歪着头,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呦!你想怎幺聊啊?”
中年男人会错了意,下流的咂咂嘴:“当然是聊得越细致越好。”
“去你妈的!”杜鸣毅一拳挥出,没打到人,自己脚下先是一软,紧接着浑身无力,摇摇晃晃的扶着桌子。
白煜上前一步,架起瘫软的杜鸣毅,虚情假意的问:“鸣毅你没事吧?”
杜鸣毅眼珠通红,磨牙凿齿道:“你们给我酒里下药!”
白煜冷笑着低声说:“杜二少,要是杜先生知道我爬上了你的床,你说他会是什幺反应?”
“贱货!”
杜鸣毅蓄着一口劲儿,眼看中年男人嬉笑着过来抓他的手,他骤然发力,甩开白煜,将桌子上的餐盘推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现场的骚乱达到了杜鸣毅预期猜测的效果,周宇一脸焦急的跑过来,扶着他,问:“怎幺了!鸣毅,你怎幺了?不要吓我!”
“别晃了,我头晕……”杜鸣毅两颊微红,光洁的脑门上覆着一层汗珠,“狗日的,这两个人给我下药。”
周宇听后怒火中烧,狼一般的扑过去揪起中年男人的领子,凶神恶煞地喊:“操你妈!你他妈敢动他!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中年男人惊慌失措,又挣脱不开周宇的束缚,硬生生的挨了一拳,鼻血横流。白煜连忙退后,躲到人群中,妄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杜鸣毅有些承受不住了,身体着火般的灼热,一股莫名的邪火直冲小腹,汗水顺流而下,从他的下巴滴落。
“周宇……”杜鸣毅嗓子沙哑,无力地靠着大厅·t的柱子,看着发小疯了一般的揍人,出声提醒:“周宇!别他妈打了,老子要不行了……”
周宇这才住手,慌忙地架起杜鸣毅:“你怎幺样?能不能挺住,可别他妈嗝屁啊!否则老子就摊上大事了!”
杜鸣毅拧着眉,气若游丝:“别他妈逼逼了……”
周宇:“楼上有房间,我带你去歇会儿,然后再想办法。”
就算周宇劲儿再大,杜鸣毅也是个一米八的小伙子,凭他一个人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带着人进了房。
“呼……”
杜鸣毅倒在床上,侧卧着,难受的蜷缩着身体。
周宇急得焦头烂额,在房间里踱步。
“要不我上楼下给你找个女的吧?”
杜鸣毅笑:“你是嫌我还不够惨是吧,随便找个女的,我哥……我哥他回去就得弄死我。”
周宇挠头:“你哥现在不是不在吗!他又不管你了,你还顾忌他干什幺!”
杜鸣毅闭着眼,张着干裂的唇说:“我不要女的,你别琢磨了……这事儿免谈。”
周宇无法,垂着肩膀坐在床边,脸埋在着手心里。
耳边是杜鸣毅难耐的呼吸声,很轻却很撩人。
周宇眼眶有些发红,他咬着下唇,嘴边带着笑意,眼里却是视死如归:“鸣毅,我帮你吧……”
杜鸣毅难受地睁开一只眼,咬着牙问:“你说什幺?”
周宇呼出一口浊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让我帮你,看着你难受我心里更难受。这是在我的生日宴会上出的问题,我必须负责解决。”
他脱掉自己的上衣,说:“你之前不是想试试和男人的做吗?我来帮你,想我用嘴吸出来,还是其他别的姿势,或者你操我也行,我后面干净……”
杜鸣毅瞪大眼,退到墙角:“你他妈疯了!今儿出门是不是没吃药!”
周宇不管不顾的爬上床,蹬掉裤子:“我他妈早疯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说着手伸过来,要扯掉杜鸣毅的衣服,嘴里呢喃着:“鸣毅我会让你舒服的,你要相信我……”
力气本就所剩无几,杜鸣毅除了往后躲别无他法。
“周宇你清醒点,咱两从小光腚长大,你他妈别找不痛快!”
周宇抬手去借杜鸣毅的腰带,苦笑道:“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杜鸣毅按住那只乱动的手,眼冒血丝:“我他妈有什幺不懂的!咱两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可我他妈根本就不想和你做朋友!”
周宇如爆发般吼出来,挤出要哭不哭的表情,带着哭腔重复着:“我他妈不想和你做朋友啊……”
说不震惊是假的,杜鸣毅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身体经受着药物的侵扰,精神还要保持着适当的清醒,旁边还有一个一心想爬床的好友,整个人都要精神分裂了!
这感觉,太他妈扯淡了!
周宇攥着拳,眼神更加坚定,他没给杜鸣毅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飞身扑过去,将人压在身下,单手扯掉杜鸣毅的皮带。
“鸣毅,你抗拒不了的,你已经硬了,继续憋下去对身体不好,相信我,我会让你舒服,让你很舒服,鸣毅……”
“咣当!”
千钧一发!房门被一脚踹开,门锁凄惨的掉在地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完美无瑕的脸上冷若冰霜。他一把将周宇拖下来,然后温柔地拉起被汗水打湿的杜鸣毅,紧紧的抱在怀中,柔声的安抚。
“鸣鸣别怕,我来了,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