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元京依旧繁华如昔,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的街道之中,一条蓝色身影如同灵燕翻飞,在人群中不断逃窜,可无论她跑到哪里,捕快们都如两股洪流紧追不舍,叫嚣声、喝斥声不绝于耳,吓得附近百姓纷纷避让三尺,以免殃及池鱼。
开玩笑,京畿府如今的负责人可是当今太子殿下玉千秋,办案、审案向来势如雷霆,京城之内的小偷、盗贼无一不是对他望风而逃,胆战心惊,这才能保得元京太平盛世,夜不闭户,鲜有盗贼匪寇出没。
是以,只要京畿府的捕快出动,百姓无一不是远远避开,免得阻挡了太子殿下缉拿要犯,也让他们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不是。
可这些对于谢清舒来说全不知晓,她只是不愿意平白无故被人捉走,古时候的电视剧也看了不少,屈打成招,六月飞霜,这些可悲可叹的历史故事都告诉她,千万不可落入官府大牢,否则她这条小命算是玩完了。
只是半日下来,她实在逃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汗水更是湿透了长发与里衣。
“这些捕快可真卖命啊,前世的警察若也能这样拼命,不知道能抓多少罪犯了。”她一边咕哝一边冲进一条巷道里,哪知跑到尽头才发现竟然是条死巷,正懊恼时,就听身后有人厉斥,“跑啊,看你还往哪儿跑!”
抬头对着面前足有五米高的红色围墙长叹一声,谢清舒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堵在门口,同样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捕快们,干笑两声问,“喂,你们为什么要追我啊?”
领头的捕快身穿暗红色衣服,是个方脸圆眼的正气汉子,闻言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直接被噎死。敢情他们追了半日,跑遍小半个京都的罪魁祸首还在他们面前装疯卖傻?真当他们是死的不成?
怒火直涌的他将手中长刀唰地抽出,刀尖直指前面无路可逃的少女道,“丫头,有人看见你昨日午时在逢源巷问天药铺门前谋杀了屠夫孙武,如今我们代表京畿府前来捉拿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问天药铺?屠夫孙武?
谢清舒眨了眨眼睛,依稀仿佛想起昨日在那深巷的药铺门前,险些被个醉汉扑倒的情景,那家伙当时明明只是醉倒,怎么可能被谋杀了?
见她一脸疑惑,那位说话的捕快头梁鹏伸手一挥,身后立有两名捕快上前准备缉拿要犯,却见前面的少女做了个鬼脸,忽然转身如飞冲向高高的围墙。
这围墙足有五米之高,谢清舒根本没有把握能够一跃而上,谁叫她身上没有工具呢,若有前世随身携带的银索金钩藏在身上,翻越五米高的围墙又有什么难度?只是眼下,她万万不能被人抓去官府大牢,否则只能含冤待死,一命呜呼,她这一世岂不白白魂穿了?
是以,她决定赌上一赌,凭借前世利落的身手以及这具身体如今的轻盈程度,或许真能逆袭也说不定。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身形如电,飞快跳上了面前的红色高墙中间,双手如爪,宛如猫般牢牢卡在砖缝之间,借力之后再次朝上方爬去,速度快得让人目不瑕接。
捕快们顿时愣在当场,这是什么功法?这般匪夷所思,眼前这个少女莫非是妖不成?
岂料他们刚刚这般猜想,便听“哎呀”一声惨呼,已经爬上两米多高的少女一个手指不稳,从高高的墙上跌落而下,吓得所有人心口一揪,目光全都呆滞。
谢清舒心中暗暗叫苦,想着这下可真的死翘翘了,眼看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笔直坠落,她干脆闭上眼睛等着摔个粉碎时,体内忽然有股清盈的气息直涌而入,那气息仿如八江汇流,迅速流过她的奇经八脉,刹那之间,她如得了股神奇的力量,身形仿佛柳絮轻盈的飘了起来,在半空一个翻腾,姿势曼妙若翩翩蝴蝶后,刹那飞跃围墙,消失在众人眼前。
“头儿,里面好像是……太子殿下的府邸啊。”一众目瞪口呆的捕快在片刻后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声音有些颤抖的对梁鹏提醒。
此时,脸色早已沉如锅底灰的梁鹏握着刀柄的手用力一紧,目中已染了血丝,却只深吸口气道,“走,去太子府。”
稳稳当当落在地面的谢清舒暗自舒了口气,回头看着五米高的围墙,想起方才突然窜出的那股力量,大脑还有点发晕。
她虽然不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回想那段过程,应该是这具身体里面本身储存的灵气突然觉醒,这才让她捡了个便宜。
只不过,她至今仍不清楚如何使用这个时空的力量,比如灵力,比如怎样修炼,她觉得应该找个师父提点一二才行,进入学府学习的念头愈发强烈起来。
胡思乱想了一阵后,她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是个后花园,她正站在靠墙角的位置,前方都是茂密的青松,犹如一排排卫士守护着这座花园,穿过青松林,眼前豁然开朗,五颜六色的花朵让人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香味促使空气中的味道有些迷乱,闻之令人欲醉。
谢清舒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右手边的菊园吸引,金黄、雪白、粉红、深绿、浅紫,品种繁多,妙不可言。
她的脚步被吸引过去,前世的她最爱菊花,虽不是花中珍品,却也代表着高洁的品格。
靠近菊园,她俯身打量,这里的菊花品种很多,什么黑心菊、异果菊、金鸡菊、天人菊、雏菊等等,形状也有球形、卷絮形等等,各式各样,数不胜数。
脑海里不由浮起两句诗,她也不由得念了出来:“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不料,她的诗刚刚念完,忽然听到有人击掌,啪啪啪三声脆响,打破了园中宁静。
心头微惊,谢清舒转头看去,便见那繁茂的菊园尽头,一位身穿暗紫色衣袍的少年独立在阳光之下,他面如冠玉,眸中却掩饰不住的凌厉与锋芒,那眼光落在她身上只觉寒气逼人,唰唰如刀,即便身处在阳春三月当中,仍觉有股萧瑟的秋风刮来,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