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靠窗的桌椅上,吃着当地的美味。顾慕道人已经辟谷,本可不用吃食,不过三个小辈仍需进食,所以自己也顺便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席间,楚山一直对着花寻风使眼色。
这没头没脑的,乱瞪些什么,谁知道你什么意思啊。花寻风咳嗽一声,故作疑惑道:“楚山你眼睛怎么了。”
楚山见花寻风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还出言点破,心下愤闷不已,不过嘴上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风沙迷了眼。”
原本楚山是想跟顾慕道人说一下红衣公子的事,可是转念一想,这事要是被顾慕道人知道,首先自己无法保护叶师妹,这就在顾慕师叔这留下坏印象。其次顾慕师叔再三叮嘱,要低调行事,而这事是因叶师妹而起,自己这一说,岂不是变成背地里说是非的小人?凭白惹得叶师妹不快。第三,这红衣公子只是在这转一圈走了,并未看见他们,运气好的话可能就碰不到,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呢。
所以楚山决定不告诉顾慕师叔,但是他觉得还是告诉花寻风好一点。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花寻风对待这种严肃的事情上,考虑的比自己全面,不像自己只会点小聪明,还有小侥幸。
顾慕道人自然不知道楚山心里的小九九,她见叶秋蝉自顾坐在一边吃着饭菜,完全没有平日的朝气,心中有些不忍,心道是不是自己管的太多,弟子自有弟子的福缘,若是一直压抑着,怕对修炼也会有影响。更何况他们的情况也没那么严重。
“看来你心中所念及此。”顾慕道人眯眼看了看叶秋蝉。
“什么?”叶秋蝉抬头一脸疑问。
“出门便是东西路,取把红笺寄思妄。”
“咳咳咳,没没没有没有,没什么没什么,师尊你说什么呢。”叶秋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可爱猫,立刻起身反驳,她满脸羞红,直至耳根,那柔美的脖子也似覆了一片粉纱,出声太快又咳嗽不已,美眸惊慌的看向顾慕道人,随后不经意又瞥了一眼花寻风。
原本顾慕和叶秋蝉两大美女在这小客栈里的关注率就很高,现在叶秋蝉一惊一乍之下更有很多人看了过来。很多人见叶秋蝉美丽动人,想过来搭讪,但是都被身边有见识的人拉住摇了摇头。
楚山和花寻风两人正边吃边大眼瞪小眼,见叶秋蝉忽然乍起,手忙脚乱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
这时花寻风看见邻桌一位翩翩佳公子正看着叶秋蝉,又想起顾慕师叔刚刚念的诗句,觉得叶师妹应该不会这么肤浅吧。
楚山自然也看见那位白衣公子,起初以为是朱少游,后来仔细一看,发现并不是,心下稍松了口气,但作为一个男的,这白衣男的颜值也太过分了。
那公子白衣黑发,窗边微风拂过,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微微拂动。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某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常人的美丽,与那朱少游比,有如云泥。
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谪仙,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间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楚山发现自己的心绪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真是见了鬼,自己竟对男人也有了感觉。他赶紧收回目光,发现花寻风也直勾勾地盯着那佳公子,心游神外,便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叶秋蝉并未注意到白衣公子,此时此刻她如被戳穿心事的小女人,心里娇羞又带点希冀。在发现花寻风并未发现她的异常时,心下稍安的同时又有一点小失落。这种少女心态在年芳十五的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吃完后,你们三人随便逛逛,我先上楼了。”顾慕道人起身离去。
叶秋蝉脸上娇羞还没退去,只顾低头吃菜。花寻风和楚山二人正寻思着晚上去哪逛逛合适。
“你们知道后来怎么着?”旁桌一伙人聊天声音颇大,传到了花寻风三人耳中。
“后来怎么着了?毛水你倒是说啊,小二!在添二两酒。”
那说话的毛水端起大碗灌了一口,嘿嘿笑道:“后来那先生给我指了条路,说此去西南两百里,有大富贵。”
“我心想本就走投无路,去试一试也无妨,就那时候的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我朝西南方走了三天,见林过林,见河淌河。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少里,只是忽然发现远处一人一兽正在搏斗,待我走近时,那人离开了,兽死了。那可是只凶兽啊。”
“我见四下无人,便将那只凶兽拎回来了。那凶兽躺下都有我半身高,得亏我这人有膀子力气,要不然还拖不回来。你们可知那只凶兽是什么品阶?”
说到这里,毛水用那只长满绒毛的手摸了快牛肉往嘴里塞。
四周的听众越聚越多,燕庭城除了赌场、妓院没什么其他娱乐节目,偶尔在茶馆酒楼听一些人的见闻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将一海碗酒灌到嘴里,毛水道了声爽。
“别磨磨唧唧,肉给你端了,酒也给你添了,莫不是还要请你去醉红阁寻个开心才说痛快?”边上的众人不耐烦了。
“嘿嘿嘿,那不是普通妖兽,那是二阶凶兽‘钩镰锯齿虎’,一身皮毛都值十个下品灵石,折算下来有一万金币呢,”
凶兽也分品阶,从一到九,分别应对修真九境。一到三阶是凶兽,四到六阶是妖兽,七到九阶是灵兽。九阶以上就属于圣兽、仙兽行列。
“那最值钱的晶核呢?你也卖给丹宝楼了?”
毛水摆摆手,讪讪道:“自然是给那位先生了,事先说好要我九成身家才给我指条明路。这晶核比之我九成身家相差不多吧,便直接给他了,放我身上也无用。”
一旁的几人顿时捶胸顿足:“你啊你啊,真是没见识的夯货。”
“普通二阶晶核就值五百个下品灵石,像钩镰锯齿虎这样的在二阶来说顶尖的凶兽,他的晶核起码值一个中品灵石,那可是值一千下品灵石,值一百万金币啊。你哪是九成给他啊,你这是九成九都给他了。”
“不是还有血肉嘛。”毛水不服嘀咕道。
“那血肉能值几个钱,凶兽只有晶核能入药,血肉除了吃掉,还能干什么,撑死了卖一万金币。”
也有部分人持怀疑态度:“你说那人无缘无故给你指点迷津,之后还不要你的钱,只说要你十天后的九成身家。若真有本事未卜先知,为何不自己去寻那富贵,何必告诉你。哪有这样的算命先生,我真想见识一下。”
毛水见那些人质疑先生的本事,急道:“自然是真的,我毛水以前在燕庭城是什么情况,相信大家都知道,现在你看看我,不说锦衣华食,可也算是餐餐有肉,顿顿喝酒。你说我钱哪来的?还不信就去二东街那找一个叫......”
毛水一时语塞,盖因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那为先生的名字和挂帆名。
“反正就在二东街那碰到的。”
人群里大部分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默默的退去,机缘不会凭白落到自己头上,有机会就要抓住。
花寻风三人听的好奇,反正晚上无事,他们准备去二东街逛逛。
“砰!”
忽然楚山一拍桌子,吓两人一跳。
“干什么!出门忘吃药了啊!”
“刚刚一打岔,差点忘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楚山一脸严肃,也不介意花寻风刚才的损话。
叶秋蝉问道:“什么事情?”
“你们知道我刚刚在这里看见谁了么?”楚山忽然降低音调,鬼鬼祟祟地说。
花寻风、叶秋蝉二人面面相觑。是不是在客栈吃了饭的人都兴这一套,好像不这么问一问就说不下去了一样。
“有话说,有屁放,我可没钱请你去醉红阁。”
楚山炸毛了,好像心事被戳穿,满脸张红,在心仪的姑娘面前,被说逛妓院,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会减印象分。
楚山愤怒的捂住花寻风的嘴:“谁说要去醉红阁,我从小到大连妓院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这居心妥测的无耻之徒,居然敢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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