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鲜币)71.人心险恶(上)
“那好,我便不管闲事了。”柳宜生笑了下,人皮面具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让管家看得心里一毛。
他转身欲走,却不是回家,而是乘著管家转身关门的时候,不著声息地杀了个回马枪,将迷药快速地在管家鼻口一晃,扶著迷迷糊糊的管家进了西门家。
天公作美,西门家不知出了什麽事情,原本柳宜生还担心扶著管家找藏身的地方一路一定会遇到别人,到时都不知道如何解释,可今日却是奇怪,长廊上一个人都看不到,柳宜生顺顺利利地把管家丢在花园的假山洞里,回眸一笑,管家你就好好的睡吧,方才用的药名唤天仙醉,别说是你了,便是天上的神仙也得睡上个十二个时辰。
接下来当然是去找他的乖徒儿,进了那个偏僻荒凉的小院,却发现哪里有一点荒凉可言,几乎西门家叫的上名号的人,全集中在了那个地方,颇有点“蓬筚生辉”的感觉。
柳宜生知道自己不方便硬闯进去,还是先看看发生了什麽事再说。这事肯定是有蹊跷的,他才不会信西门晴是生病了大夥儿才来看望他的,西门家的人对他不闻不问,别说生病了,就算是快不行了也未必有人会真的关心他。
他用轻功跳上了屋檐,这才看清屋内发生了什麽。
只见内屋里,西门晴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像在不断抽泣的样子。
而一身红衣,柳眉倒竖,颐指气使地站著,气势十足地指著西门晴,不是他最小的妹妹西门盈又是谁。
她对坐在太师椅上的西门夫人控诉,女孩子的声音尖锐,满是恶意:“娘,你今日一定要狠狠惩罚这个小贱人,竟然偷了爹爹送给盈儿最喜欢的双节鞭,害女儿苦找。”
“是啊,娘,今日他能吃了雄心豹子胆偷盈妹妹鞭子敢的鞭子,明日就敢用鞭子打我们,我就跟爹爹说了不可以让他学功夫的,爹爹不听我的,看吧,才学了多久就会偷东西了。”
在一边帮腔说著风凉话的是比西门晴才小一岁的大妹妹西门雪,她生得和西门夫人很像,也是一标致的美人,只是说的话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像是不把她的哥哥置於死地她都不会满意似的。
听他们说话恶毒,柳宜生眉毛一挑,刚想下去把西门晴扶起来不让他再受委屈,就听西门家母开口了,柳宜生想她如何也算是一家的女主人,应该起码会公平对待孩子吧,於是收了动作,想听她如何说再决定下一步动作。
西门家母悠哉哉地喝著仆人递上的热茶,轻轻滑著陶瓷杯的杯盖,声音稳重却凉薄:“晴儿,你倒是说说,西门家那麽多年,可有亏待过你?抬头说。”
西门晴早已哭成了个泪人,但是大妈吩咐,自然是不能不听地。他弱弱抬起头来,摇了摇头,声如细蚊道:“未曾亏待过晴儿……”
“大声点,西门家没给你吃饱饭麽?”西门盈在边上呵斥,把可怜的西门晴又吓得哆嗦了一下。
“大家都对晴儿十分好,未曾亏待过。”西门晴没办法,只能勉强提气大声回答。
“好,既然你也觉得西门家对你好,为何还要恩将仇报,做出这等偷**摸狗之事,连自己妹妹的心爱之物也要偷窃,莫非是对你妹妹心有不满,想让她难过?”西门夫人看西门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乞丐,而不是一个家人。
西门晴委委屈屈地摇头道:“不……不是我偷的。我也不知为何盈儿会在我床下边找到了鞭子,我真的从未对妹妹的东西起过觊觎之心。”
“还敢狡辩!在你床下发现不是你偷的难道是狗叼进来的麽?还是你说我们在冤枉你!”西门盈的声音尖锐至极。
西门晴不知如何辩驳,只能双眼含泪又把头低了下去。
“娘,我看他是冥顽不灵,不给他吃点苦头我看他是不会知道悔改的。”西门雪又积极地献计献策。
“晴儿,我这个做大娘的也不是偏颇自己的女儿,你做错事,原本薄罚就可,可是你死鸭子嘴硬,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是矢口否认,那我不惩治一下你,也没资格当这当家主母了。”她顿了顿,挑起了嘴角道:“你既然偷的是鞭子,那便常常这鞭子的力道。盈儿,用你的双节鞭,就二十下,不要太用力了,小惩大诫。”
西门晴抖成了筛糠,柳宜生则气成了筛糠。这一屋子的美女,老的小的,竟都是蛇蝎心肠!那个老女人,嘴上好像公平公正,还让女儿行刑不要太重,好像是充满仁爱之心,实则分明是青红皂白不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西门晴一个,认定鞭子是他偷的,就要自己的女儿抽打他。
在西门家谁不知道,西们盈年纪虽小,欺负起她的哥哥来可是向来不心慈手软的,别说二十鞭,就算是十鞭子,五鞭子都未必能够受得了。
还有西门晴那四个妹妹,没有一个站出来为自己的哥哥说话便罢了,竟然个个都落井下石,西门夫人让西门盈抽西门晴,她们个个喜笑颜开,像是抽的不是她们的哥哥,而是哪个有深仇大恨的人一般。
这究竟是什麽家庭什麽家人?!还是他从小在麒麟村长大,当真不知道在人类社会里,人与人都是如此相处,没有半点对家人的仁慈和宽和,有的只是千方百计的想致对方以死地,只因为看他不顺眼?
是了,以他对西门晴的了解,这鞭子怎麽可能是他偷的,十有**是那个西门小姐,最近没的玩,随便找个东西来陷害她的哥哥,反正看著西门晴被欺负,她们就开心,最好能欺负他的是她们自己。
怎麽会有如此畸形的家庭和亲情,柳宜生看得心痛不已,在西门盈的鞭子就要下去时,跳下了房梁,徒手接了一鞭子,顿时手臂火辣辣地,开出了一道血痕。
“师傅?”还泪眼朦胧等待受罚的西门晴看到希望似的眼睛亮了起来。
“柳师傅?我们处理家事,你来做什麽?”西门夫人秀美一紧,凌厉地看著柳宜生,颇有没好戏看,心中不快的意思。
“西门夫人稍安勿躁,所谓教不严,师之惰,晴儿今日若是做错了什麽事,我这个师傅自然也有错,怎麽是无关紧要的外人?”他把西门盈的鞭子环住拉扯了过来,细细打量,笑道:“晴儿,他们说你偷的就是这条鞭子,可是真的?”
“师傅我没有……”西门晴以为连师傅都不信任他,急的猛摇头。
☆、(12鲜币)72.人心险恶(下)
“师傅瞧这鞭子十分普通,想来晴儿应该是看不上的,又如何会偷了你妹妹的心头好?”
“你这个无知的武夫!”西门盈却是不服气了,她叉腰大叫:“这是我爹爹送我的,如何会是普通的鞭子?你看这鞭子的手柄都是名家打造的,好看的不得了,恐怕你这无知武夫这一辈子都没见过。”
“哦?名家打造?你是指玄铁的手柄上刻上个鬼画符,就是极品了麽?”柳宜生撇嘴,像是对西门盈爱不释手的鞭子毫无兴趣:“我只能说,小姑娘你还太小,未曾见过真正的好东西。不巧了,前些日子晴儿说也想学软鞭,我便送了他一条比这个好看上百倍的鞭子,不信我找来给你们瞧瞧。”
柳宜生说著,把西门晴视作珍宝的软鞭从他藏在角落的一个破瓦罐中取了出来,往西门夫人眼前一亮道:“这软鞭,西门夫人看比起西门小姐的双节鞭又是如何?”
这简直不能比!柳宜生随手送出去的鞭子,可是用麒麟洞中的寒玉做柄,气质温良,光看就知道非池中之物,又岂是西门老爷送给女儿玩耍的双节鞭可以比的。
西门家母也不是没看过好东西的人,冷哼一声把鞭子放在一边道:“即使晴儿有了自己的鞭子,柳师傅又如何保证他不会起了贪欲偷我女儿的鞭子?”
这话俨然是强词夺理,非得给西门晴按上偷窃的罪名不可了。
“就是!他一定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一根不够,还想要我的!”西门盈在一旁大呼小叫。
柳宜生眉头一跳,已经有些失了耐心,这家人胡搅蛮缠,没有丝毫的亲情可言,他刚想发作把他们都奚落上一顿,西门晴却是伸手怯怯地拉扯了下他的一觉,眉宇间委曲求全,竟有让他不要再为了他顶撞他们的意思。
柳宜生喉头一腥,直想吐血。真是怒其不幸,哀其不争,一甩袖,干脆不理徒弟,朗声道:“我是无法证明晴儿是不是真的没有像你们所说那样,贪心不足,偷了西门小姐的心头好。西门小姐可否告诉我,你如何丢了鞭子,便找到了这麽个平时都不会进来的地方,还一找便找到了?”
“哼,那还不是因为本小姐聪明,整个西门家,除了他还会有谁偷我的东西。”西门盈像个骄傲的孔雀,扬起脖子,丝毫没有跳进了全套的自觉。
“那就是说,西门小姐冰雪聪明,掉了东西,连自己房间都未曾寻找,便劳师动众,请来了自家姐妹和母亲,直扑你哥哥的房里,然後还当真一摸就摸了个准,人赃并获了?”
“是又如何?”西门盈还傻傻的接话,西门家母已经脸色变了。这柳师傅的话,夹枪带棒,直指西门盈陷害自己哥哥,知道这师傅不好对付,为了防止女儿再胡说八道,西门家母轻咳嗽一声道:“柳师傅不用多说了,盈儿我是相信的,她还那麽小,如何会坑害晴儿。不过我细想了下,柳师傅的话也不无道理,既然晴儿有柳师傅关照他,送他好东西,没事自然也不会觊觎他妹妹的东西。兴许真是家里的狗贪玩,给叼了过来。”
她一锤定音,起身拢了拢衣摆道:“今日之事,便当是一场误会,盈儿日後要把自己的东西看好,晴儿就好好的在院子里呆著,如果狗又往你这叼来不应该是你的东西,记得交给管家就是了。”
西门盈拾起自己的鞭子,恨恨瞪了西门晴和柳宜生一眼,跟著母亲也走了。破陋的屋子总算清净下来,柳宜生忙把徒弟扶起来,心中还气他不争气想把这冤枉给吃下肚,冷著脸不看他。
“师傅……晴儿多谢师傅帮晴儿说话……师傅手还受伤了,晴儿帮你包一下吧。”西门晴揉了揉跪麻木的双脚,扯著他的衣袖想撒娇,想到他刚才为自己挨了一鞭子,心疼了,小脸又皱了起来。
“你瞧你那扶不上墙的样子,你那些妹妹今日能借故打你,明日就能真的把你打死。你就把你师傅气死好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就算是小妈生的,他们也不至於恨你恨到这种地步。你到底是得罪了他们什麽?还有你上次说的,这就是你的命,现下你就给师傅说个清楚明白,到底为何你就命该如此了?啊?”柳宜生气得连手臂上的伤都顾不上,指头点著西门晴的脑袋。”
“晴儿……晴儿告诉师傅,师傅也一定会和他们一般嫌弃我的。”西门晴大大的眼睛闪著泪花,不愿意连这世上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真心关怀自己的人也失去。““要嫌弃你也是嫌弃你这个不争气的个性,将来被人吃掉了还眼巴巴的把自己洗干净让人吃干抹净!说吧,师傅答应绝对不嫌弃你就是了,拉钩!”
见他脸都气歪了,还伸出手做著孩子气的举动,西门晴破涕为笑,颤巍巍地把小指也勾了上去,咬著唇鼓起勇气道:“他们厌恶我,是因为我是个怪物,生了一个畸形的身子,不男不女,会给家里带来厄运。”
柳宜生听到这话,脸刷的白了。
西门晴却当他是第一次听闻世上有这种人,心里不安,著急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世人为何会说我这种怪异的身子会给人带来霉运的,我一直很乖,没有做过什麽坏事,老天让我长成这样,一出生我娘就想掐死我,後来後悔了,却也不理睬我,不是打我就是骂我,最後还得了疯癫之症。若不是我爹不忍心,恐怕晴儿早活不到现在了……”
柳宜生眼睛圆睁,不敢置信自己的徒弟竟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他们雌雄同体的身体被世人认定是不祥的象征,是出生就应该被掐死的怪胎。自己幸运,虽说父亲收养自己是抱著那种目的,但他得到了甚至是比普通孩子更多的宠爱和关怀,而西门晴,则只能被家人所厌恶和折磨。
“晴儿,你的身子,并没有什麽不好。”用指腹擦干西门晴的眼泪,那脸蛋柔的可以出水。
“什麽?”西门晴像是从来未听过这样的言论,睁大眼睛看著他的师父。
“没有不好,女娲娘娘造人,必然是有她的用意。那些俗人不懂晴儿的好,说什麽晴儿会带来厄运,都是胡说的,事实上晴儿懂事听话,心地善良,连个小虫子都不愿意踩死,又如何会给谁带来不幸?听师傅的,将来总会有人发现晴儿的好,跟师傅一样宠爱珍惜晴儿,也不会嫌弃晴儿的身子,所以晴儿不要妄自菲薄了,这并不是什麽怪胎,其实除了晴儿,这世上还有许多和晴儿一样的人,他们都得到了幸福,和寻常的人也没有什麽不一样。”
真……真的吗?师傅可不能骗我……”
“师傅什麽时候骗过你?”柳宜生摸著他的头,笑的很好看,连平凡粗犷的脸都让西门晴目不转睛地盯著。
“
作家的话:
西门晴小时候的遭遇在这章结束就交代的差不多了。
有话想跟大家唠叨唠叨。
有姑娘觉得,小柳儿在西门家变得感觉成熟了不少。
小柳儿从出了麒麟村,其实世界观神马的全部被刷了一下,他和两个小攻在一起的时候,有人保护疼爱当然不需要成熟,但是在西门晴面前,他是一个大人,一个强者,所谓环境会促使人长大成熟可能就是这个道理吧。
西门晴的遭遇也让他有了很多感触和改变,人不可能单纯一辈子,但是却可能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单纯一辈子XDD
☆、(11鲜币)73.爱的试炼
清亮的眸子里映射出他易容之後的容貌,柳宜生不知为何,不想连自己的徒弟都瞒骗。让西门晴等等,他起身接了一盆子水,滴入几滴自制的易容水,将脸上的化妆洗净,漂亮的不输西门晴的容貌便露了出来,西门晴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傻孩子,这是师傅的真实容貌,你记清楚了?”
西门晴怔怔点头,师傅原来是如此好看的人……
“现在师傅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也知道了师傅的秘密,师傅不会说出去,你也要帮师傅保密。”
话题不知不觉地被转移,西门晴不再沈浸在自己期期艾艾的情绪里,重重点了下头。希望的种子被悄无声息地种植在了年轻的心田,或许真如师傅所说,将来也会出现一个人,爱他护他,不因为他的身子而嫌弃他。如果真出现那样的人,他一定要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回报他,给他幸福。(你猥琐的妹夫几年後就会出现了XDD)
柳宜生与西门晴分别後,手执纸扇,缓缓踱步回家,心中思虑万千。
他今日发现的秘密,对他本人也十分有帮助。之前只是知道自己因为身子畸形被遗弃了,现在才知道,不仅仅是因为身子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和晴儿这样的双性之人会给他人带来厄运。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他在麒麟村长那麽大,给谁带来过厄运了?可笑这些荒唐无知的人类,因为别人与他们不同,就百般诋毁伤害,欲毁之而後快。柳宜生对人类的印象又差了几分,甚至有些踟蹰是否真的要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找到又怎麽样?不过是嫌弃自己,抛弃自己的人罢了,他们制造出自己,又因为怕自己给他们带来不幸而遗弃自己。想必现在他们可能也有了自己的所谓的“正常”儿女,而自己也有贴心的爱人,可爱的孩子,可能都当他已经死了,自己何必再现身招人不痛快也弄得自己像是多余的产物一般不痛快。
人类愚蠢,因为这种对未知的惧怕,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的亲生孩子,别说与他的族人相比,可能连禽兽都不如,虎毒还不食子,看那西门家人的嘴脸,可不是比豺狼虎豹更凶狠恶毒,六亲不认?
不行,把晴儿留在那种地方,今日因为他可以逃过一劫,日後可就做不得准了。那麽好的一个孩子,怎麽生来就要被这麽糟蹋?柳宜生又心疼又郁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
到了家看到大门是开著的,想到可能是两人来看他了,眼睛一亮,郁闷之气一扫而空。还是他们好,永远都不会嫌弃自己,无论自己是怎麽样的。
“宝宝!”这惊喜真是大大的,屋里的男人们正一人抱著一个孩子坐著等他呢。他也顾不上和男人们亲热,看到朝思暮想的孩子一个箭步就抢到了怀里,一手抱一个,不住亲吻,以解相思。
孩子们也是许久没看到爹爹了,想念的紧,牢牢地贴在他怀里,绣著他的味道,高兴的很。
若是平时,两匹种马已经开始吃孩子的醋了,可是今日……
其实这也不该怪他们,这是他们第一回见到自己宝贝易容後的装扮,哪里还有半点漂亮英挺的样子,就一粗糙的汉子,比他们还粗,要在突然之间接受自家媳妇儿惊天大变样,就算他们是神兽,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你们怎麽了?一脸吃错药的表情……”柳宜生和孩子一顿亲热後,终於发现两个人的怪异反应了。
“这……小柳儿……你平日就是这幅打扮出门的?”麒庚抽著嘴角问道。
“是啊……怎麽了,不是你们让我易容以策安全的嘛?”柳宜生横了他们一眼,虽然眼神魅惑好看,可是放在这麽张纯爷们儿,糙汉子的脸上面,就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没……没事……就是不大习惯……”麒硕摸摸鼻子,“你赶紧洗掉,到了家还易容做什麽?”
柳宜生却敏感地皱起眉。他回来的路上还在想两人是如何都不会嫌弃他的,现在可好,现世报,他只是易了个容,两人就这麽个反应,简直是生生抽了他一巴掌,还说不嫌弃,不嫌弃能连碰他都不愿意,离他八尺远?
“我今天还真就顶著这张脸睡觉了,你们不愿意看,睡地上!”柳宜生气不过,根本不愿意合作,“我还以为你们俩是什麽好东西,其实也是以貌取人,是不是我如果真长这样,你们便不会喜欢我,不愿意和我在一块儿了?”
这简直是胡言乱语强词夺理了!但兄弟俩又如何知道他今日受过什麽刺激,麒庚抓耳挠腮解释:“宝贝儿啊,这假设不成立,你又不长这样……”
他这麽一说,柳宜生火更大了:“嫌弃我便直说,我不但今日,以後日日都用这张脸过日子,看不过去咱就别呆一块儿了,留下儿子赶紧滚!”
麒硕麒庚头都大了,为了假设的不存在的事情连这种重话都说了出来,是想气死他们吧?
两人对视一眼,怎麽办?别说顶著糙汉子的脸了,顶著麻子的脸也是他们媳妇儿,是孩子的爹,除了哄还能如何?
从他手里抱过孩子,把孩子放在他们自己的婴孩床上,柳宜生还闹著别扭呢,就被搂进了两人怀里。
嗯,脸虽然奇怪,身子抱在怀里的感觉,身上的味道,还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滚开,不是不愿意碰我麽?”柳宜生想挣扎,却被他们搂的死紧。
“哪有不愿意碰你,只是不习惯而已。现在习惯了,好好碰碰你,哥是多久没见你了?没良心的小东西一点都不想哥。”麒硕咬著他的耳朵轻轻吹起,柳宜生一个颤抖,软了下来。
“就是嘛,只要是小柳儿,我们怎麽可能不喜欢。”麒庚叼住了另外一个粉嫩的耳垂重重舔了一下,嗯,味道还是一样的美味。
“你们别……喂……不要一见面就这样……”
自然,抗拒声总会转化成好听的呻吟,禁欲良久的麒硕这次分外卖力,很快就把柳宜生弄得浑身颤抖,坐在他的巨物之上不住起伏。
**的情事是在孩子嚷嚷著饿了要吃饭要爹爹抱的哭闹声中不得不中止的。柳宜生那时已经被弄得香汗淋漓,出了三四回精,底下湿乎乎的一片,连腰肢都动不了一下。兄弟俩自然是吃了大饱神清气爽,欢快地一个喂孩子,一个帮柳宜生沐浴清洗。
作家的话:
我可耻的…竟然做了拉登党…
☆、(14鲜币)74.不该沐浴
这一点亮蜡烛,兄弟俩脸色就变了。
方才天色昏暗,激情中又没有注意细看他的身子,现在一看,原本洁白无效的手臂上红红一道,血早已止住,鞭痕却狰狞可怖。
“怎麽回事?谁伤的你?”麒庚心一疼,脑袋一热,站起身子,一脸怒气勃发。
“……”他们不提,柳宜生都快忘了今日帮徒弟挡了一鞭子的事了。当时形势紧迫,满屋子都是要把西门晴置之死地一般的豺狼虎豹,西门盈那小妮子,才十来岁,手劲却不容小觑。
这鞭子挥在自己手上,也就是疼了一下,咬个牙也能忍过去,若是打在了徒弟那弱柳扶风的身子上,可能就被抽昏过去了。
“这不严重,我已经上过药了,别担心。”男人嘛,有一两道疤痕算什麽?柳宜生没当回事,拉住了暴走的麒庚。
“谁说不严重的?你的身子都是我们的,凭什麽就给别人打了去?”
“真的没事了,我还光著呢,沐浴完了再说嘛。”柳宜生感动於他们对自己的维护,想起自己和西门晴,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待遇。他只要受个小伤,他们就大惊小怪,西门晴就算是被打的遍体鳞伤了除了他这个做师傅的,还有谁会给他一点关心和爱护?
麒庚忍著怒火,把人给捯饬干净了,包在大被巾里扔床上。
孩子也整睡了,三人终於有了时间,好好的说说贴己话。
柳宜生被两人抱在怀里,久违的温暖和安心,让他极其放松,把近些日子在西门家发生的一切都挑著捡著说给了他们听,才说到一半麒庚就眉头紧蹙:“这还是不是一家人了?怎麽能如此对待孩子?”
“恐怕小柳儿还有什麽没和我们说呢,是不是小柳儿?”麒硕却听出了柳宜生欲言又止的部分,手从边上伸出,顺著他光滑的腰处缓缓摸索。
“别动手动脚的!”柳宜生腰测发痒,往麒庚那边钻,出了狼窝又入虎穴,麒庚也不是什麽好东西,手闲著也是闲著,捏著他的rǔ尖,并非挑逗他,只是玩闹罢了。
“你们再这样,我可不说了!”柳宜生被紧紧夹在中间,又动不了,脸一沈,当真有些气愤的模样。
兄弟两不得不鸣金收兵,规矩抱他听他接著说下去。
“我那个小徒弟,是与我一样的双性之人,所以才遭到如此多的欺凌。我才知道呢,我这样的身子,人类社会里是要被生下来就掐死扔掉的,能被爹捡回去,也算是万幸了。”
“没事啊,我没有自怨自艾的意思,我有你们,别人如何看我都不重要。”柳宜生见兄弟俩神色紧张,不由笑了笑,安抚他们,“我担心的是晴儿,他在那个家里是毫无亲情可言的,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在西门家陪著他,你们说,我们把他收养过来,让他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可好?”
这是他琢磨了许久的念头。在柳宜生的概念里,只有感情好,相互关怀的人组成的才叫家庭,像西门晴那样的,也许他的家人对他的情感还不如自己这个当师傅的。至少自己对他是真的好,不会满怀恶意。如果麒硕麒庚不反对,干脆带他逃离西门家,有两人在,必然没什麽问题的。
“从别人家里把人拐出来,哪里是你想的那麽容易的,他自己同意麽?”麒硕不太乐意,柳宜生与那孩子有师徒之友谊,但西门晴对他们而言只是陌生人。小柳儿一个头脑发热,对人同情,也许还产生了同命相连的念头,但要在自己这家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陌生成员,一时半会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应该会同意的吧,这世上也就我对他最好了。”柳宜生皱了皱鼻子,回道。
“宝贝儿,这只是你想的,就算你待他再好,说到底那也是他的亲父亲妹,那孩子长那麽大没有出过家门,真跟我们走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离开自己的家人,更多的是面对一个崭新的环境,他未必能够鼓起那个勇气。”麒硕顿了顿,亲了他认真听,因为眨动眼睛而蒲扇的睫毛一下。
“更何况,小柳儿,渝州不是久留之地,我们的生活也不稳定,一边要帮你寻找家人,未来是否回麒麟村,还是找个别的地方住下,现在都是未知之数,让那个孩子跟著我们颠沛流离,是不是合适?”
“还有呢,你说他的身子与你一样,如果我们把他带回麒麟村,祭司大人是不是又会打上他的主意?”麒庚想到了麒硕没想到的地方。
柳宜生眼睛睁大,暗道自己怎麽把这个给忘了,麒硕和麒庚不可能一辈子陪伴著他在外边游走,早晚要回到麒麟村的,也也许有朝一日想通,也会再回去,到时那西门晴该怎麽办当真是个天大的问题。
“所以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我们并不是不可怜他,只是跟著我们未必是对他最好的,小柳儿你觉得呢?”
柳宜生不得不点头认同,他一厢情愿的觉得把西门晴从水深火热的环境中解救出来就是对他最好的了,却忘了自己将来可能也会四处漂泊,不知哪儿是家。
“村子呢?我还没问你们怎麽今天可以一起来看我了,还抱著宝宝?”
麒麟村的危机解决後,麒硕和麒庚才敢把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柳宜生。柳宜生听得一惊一乍,自己不再的日子竟然发生了那麽多事,他长大的村子差一点就被毁於一旦,而自己什麽都没做,什麽都不知道。
“你们混蛋!那麽重要的事情竟然瞒著我!我就算出不了力,也可以在你们身边陪著你们!”柳宜生气得一人捶了好几拳,两个混蛋装模作样地痛苦大叫,他就不好意思再揍下去,鼓著脸不看他们。
“我们是怕你担心嘛。而且现在已经结束了,你不觉得整件事情很富传奇色彩很有趣麽?阿土和魔君,啧啧,阿土那麽壮,竟然是被压的那一个。”麒硕成功的转移了柳宜生的注意力,柳宜生眼睛果然亮了一下,继而又有些失落道:“可惜我没见到你们口中那个不可方物的魔君。到底有多好看啊?比我还好看麽?”
这个小不要脸的,顶著易容後的脸,还敢说自己好看。麒庚恨恨地咬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你以前嘛,是比他还好看,就是现在……要不要照照镜子?”
柳宜生猛然想到自己还是个武夫脸呢,一吐舌头,终於不别扭,把妆给除去了才重新乖乖窝回兄弟两怀里。
“小柳儿有兴趣,可以回去看看啊,阿土不愿意跟魔君回去,魔君也三五不时地在麒麟村留恋,小两口没羞没臊的,我们出村那天,路过小溪,还见他们一同在溪中沐浴呢。”麒庚口气有点酸:“我们都没和小柳儿在小溪里好过。”
好像这是什麽天大的遗憾似的。
“你们,希望我回去麽?”柳宜生把头从他们怀里抬起,有些不确定地问。
“这事不著急,我们不会逼你。反正从今以後,你在哪儿我们和孩子便跟到哪儿。”麒硕温柔笑道。
“我们出门前还问了爹关於你的身世,等我们找到你的家人後,如果小柳儿想族人,还不是想回去就可以随时都回去?”麒庚一脸讨赏的笑。
柳宜生无奈,一人亲了一口,心里开始琢磨。
离开村子一年,说不想族人肯定是骗人的,只是让他回去面对柳慕言,他现在还做不到。可是人类的社会毕竟也不是长久居住的地方,他现在对人类心生厌恶,觉得他们都是无情愚昧,唯利是图,又猥琐不堪,至少大部分的人是这样的。
原本淡化下来的寻找双亲的念头,在有了新的线索之後,又有点蠢蠢欲动了。钦州麽?离这也不算太过遥远,只是自己如果去了钦州,晴儿怎麽办?
“好了宝贝,一下子和你说了那麽多,现在也不是做决定的好时候,反正我们和孩子会一直陪著你,你放不下你徒弟,还可以每天去照顾他,找父母的事,也不心急。”
柳宜生一想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身子疲乏的不行,於是也不多想,在两人的怀里睡了久违的踏实的一觉。
☆、(8鲜币)75.师徒分别
然而,即便是他放不下西门晴,也由不得他去做主是否要继续在西门家呆著。他如此不客气地下了西门家主母与西门家的小姐面子,人家能容忍他再在自己眼皮底下呆著才是奇怪的事。
所以他还没进门,就被管家拦了下来:“柳先生不用去找阿晴了,随我去账房结账吧。”
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给辞工了,柳宜生也没说什麽,跟著管家去了账房,暗想自己那神仙醉确实还不错,管家看来对昨日的事一无所知。
结了银两,柳宜生一脸诚恳道:“管家,我与晴儿毕竟师徒一场,如今你们辞我工我无话可说,但总不见得连最後一面都不让我见,这未免有些不见人情。”
管家对柳宜生的印象一直不错,见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於是点点头嘱咐道:“那柳师傅快去快回,道别後就赶紧走吧,小心别被别人撞见,不然就是害我了。”
“那是自然。”柳宜生颔首,心中愧疚渐生,自己昨日对管家太没礼貌了,他人并不坏,阻拦自己也只是职责所在。
柳宜生进了小院子,西门晴正在抹泪,想来是听管家说了,不再让师傅教他。
“哭什麽?眼泪都流成河了。”
西门晴见柳宜生,忙止住泪,眼睛都放亮了,扑进他的怀里。
“呜呜,我早知他们要赶师傅走……呜……昨日就应该挨打的……这样他们就不会把师傅赶走了……”
“别哭别哭,瞧你,师傅的衣裳都被你哭花了。”柳宜生摸了摸他的脑袋,叹了声气。长了这样的容貌,偏偏还性子这般柔弱,遇事也只会哭,真不知他走了之後还会被人欺负成什麽样了。
“我还以为从此都见不到师傅了,还没来得及和师傅说谢谢,著急死了,才会这般没用的一直哭……”西门晴仰著头看他的师傅,手紧紧扯著柳宜生的衣角,一脸不舍。
他眼睛红肿看著实在可怜,柳宜生心中一个不忍,脱口而出道:“师傅带你离开西门家,从此跟著师傅浪迹天涯,晴儿可愿意?”
“走?走去哪里?”西门晴睁大小鹿一般的眼睛,还含著水汽,一脸茫然。
“师傅也不知道,总之天大地大,总有落脚的地方。只是免不了颠沛流离,师傅想的是,哪儿也不会比不上西门家,比不上这个破院子的。”
西门晴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判断柳宜生话的可信度,他沈默半宿,眼泪又流了出来,边摇头道:“我从来没出过家门,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样的,怕跟著师傅,将来便是一个累赘……”
柳宜生心一沈,果然如麒硕所料,西门晴也是不愿意同他走的。其实他哪里知道,西门晴自卑惯了,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事就是遭人嫌弃和厌恶。
他长到那麽大,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蓝,在西门家,也只能吃口闲饭。跟著柳宜生,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为师傅做些什麽,如果只是不断的麻烦师傅给师傅原本简单的生活增添负担,还不如留在西门家,最多回到和以前一样孤零零的生活,至少不会打搅到师傅的生活。
他心里敬慕感激柳宜生,自己既然什麽都无法为他做,不让他为自己烦心就是唯一能做的了。虽然离开西门家,对他而言也是个莫大的诱惑。
“那师傅问你,师傅教你的学问,都牢牢记在心里了没有?”
“晴儿都不敢忘,每日都有温习,医术和功夫都有练。”
师徒俩又温存了好些时候,柳宜生知道也是时候该走了,他柔声道:“好了,天下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等晴儿长大了,可以离开西门家,若是还记得师傅,就来找我吧。”
“真的?那我要上哪儿找师傅?”
“师傅现在还不知道,等以後定了下来,来看你,告诉你可好?”
“好,那晴儿便等著师傅。”
师徒两都知道,此一分别,再见经年。
缘分有时就是这样,来的时候机缘巧合,走的时候万般无奈,只是这时候,两人都不知道西门晴也有属於自己的缘分,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像他的师傅一样被人放在手心上宠爱,生儿育女,再也不会吃现在所受的苦。
麒硕麒庚看到小柳儿回来,脸色不太高兴,一问之下,原来是被人辞工又被他的小徒弟拒绝了。
麒硕捏了捏他的鼻子,温柔笑笑:“你若是念念不忘你的小徒弟,我们可是会吃醋的。”
“麒硕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说不定那个小徒弟,比小柳儿还生的还看。”麒庚也逗他。
果然,柳宜生听他这麽一说,立马竖起眉毛,也不苦著脸了去捶他:“还想打我徒弟的主意,美的你!”
“哎呦,小柳儿轻些,回头把哥砸死了,别说你小徒弟,连你哥都抱不动了……”
三人玩闹一通,商量著明日就往钦州动身,希望这回不会再找错了人,白费了功夫,回头又失望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