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意外-身
柳宜生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路破口大骂,被关进了潮湿yīn冷的牢房里,气得直喘。看被自己连累的麒庚麒硕,终於有了些内疚之意,想来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如果不是自己实力不济被抓,兄弟俩也不用顾忌著他而被生擒。
这麽一想,咬了咬唇抱歉道:「对不起,都是我平日不好好练功,害的你们……」
他这咬著粉唇眼眶都急红了的模样让兄弟俩都看痴了,麒庚忙说:「我们没保护好你,这如何能是你的错。」
麒硕倒是指责了他几句:「你初入江湖经验尚浅,为人打抱不平是好事,可以後要看看形势。你同情那小倌,不愿意他被禽兽糟蹋,也不用在人家的地方就和人打闹起来,我们大可探明了形势,再来这县令俯把人救出。你如此冲动行事,就算当时把县令赶走了,难道还能日日在小倌馆护著那男孩子不成?」
麒硕说的有理,柳宜生其实也觉得自己是冲动了,生平第一次行侠仗义就落的出师未捷身先死,柳宜生心中郁闷,抱著腿往干草堆上坐下。
「那儿冷,小柳儿坐麒庚边上去。」麒硕的体温比柳宜生的还低一些,怕他冷到不敢抱他。
「哦。」柳宜生撅嘴沮丧地挪到麒庚边上,靠著他的身子感受他源源不断的火力,身子放松了下来道:「我们不知道还要被关几天,本来应该今天就回去的,爹爹肯定又要骂我了。
「没事啊小柳儿,我们回头跟祭祀大人说是我们贪玩才误了时辰,绝对不把你闯祸的事情告诉他。」麒庚搂著小柳儿,心情大好,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是在蹲大牢,比昨晚跟那哭哭啼啼的小倌在一起高兴多了。
「恩,那禽兽县令也不见的能关我们多久。」麒硕沈吟著,眼睛一亮问道:「小柳儿你身上不是带著许多药麽?」
「我怎麽忘了这茬!」柳宜生一拍脑袋,直呼自己蠢钝,「方才我就该把那一群人全毒傻了!」
「不急,接下来只要有人开了这牢房的门,你就用毒,我们兄弟俩开路,你只要护著自己别再被人抓去了就好。这区区牢房不会有太多的人守卫,我想那县令恶事做多,定是把大部分的人都调去保护他自己了。
三人商议定,等著那县令放他们出去提审他们。可奇怪的是,县令好像是把他们忘了,直到天黑也没有要提审,只有衙役递来三碗清水和三个糙馒头。
柳宜生皱著眉不肯吃,这种比石头还硬的馒头根本无法入口,吃进去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胃。
「小柳儿你不吃,一会跑回家的力气都没了,乖乖吃点啊?」麒庚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自己那一个,拿过柳宜生的那个,细细掰开沾了水往他嘴里送。
柳宜生强迫自己咬了几口,就盼著那县令兽性大发来找他们,那他们的计划才有实行的可能。
他们三人在牢中郁闷的时候,柳慕言也十分焦躁,他在院子里边踱步边往村口方向看,原本约定三人今日就回来,可月亮出来了都没见三人的影子。
「太不像话了!一出去心思就野了!你难道没有和你儿子嘱咐过今夜前一定要回来麽?」他心里不安,火气自然全发泄在了可怜的麒天佑身上。
「怎麽会!我千叮咛万嘱咐今晚前一定要回来的。好慕言别生气,事情哪里有这麽巧,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麒天佑软言软语陪笑安抚他。
「若是他们今天就变了你说如何是好?」柳慕言凤眸一瞪,麒天佑骨头都快酥了,直说不可能,两个臭小子晚熟,这离成年还差两个多月呢。
柳慕言白了他一眼,对麒天佑的保证不以为然。麒麟的变身期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在成人仪式完成後,由祭祀引导著控制自己的能量。可是也有些麒麟在成人前在三个月内就开始躁动著渴望变身。如果他们人在麒麟村,由村里的特殊磁场保护,可以把这种躁动压制下来。但如若他们出了麒麟村,那仅有七日的时间可以被持续压抑住变身的冲动,过了七日,还能不能维持人形就难说了。这也是柳慕言不放心让他们出村玩去的原因之一。
俗话说怕什麽来什麽,柳慕言的担忧并没有错,午夜时分,已经迷迷糊糊睡著的麒硕麒庚忽然感觉有股暖流在体内乱窜,一开始还只是心跳加速,渐渐的,身体就像是要涨开一样,神兽的直觉告诉他们恐怕这是要提前变身了,兄弟俩怕吓到柳宜生,忙把睡梦中的他摇起。
「唔?怎麽了?」柳宜生揉了揉眼睛,却看到兄弟俩一脸的汗。
「小柳儿,一会不管你看到什麽都不要惊慌,这里出现的都是我和麒庚,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麒硕强忍著燥意说道。
刚说完,这种涨开的知觉从头顶的百会穴开始,渐渐蔓延全身,突然两人虎吼一声,浑身怒涨,瞬间衣服爆裂开来,两人从人形变身成了两匹健壮的麒麟。
柳宜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眼前哪里还有麒硕和麒庚,俨然是两匹高大壮说的骏马,他们马身鹿蹄,油光发亮的皮毛,清奇硬朗的骨骼,还有肌理分明又强壮的xiōng廓,四肢著地站起竟然有他大半个人那麽高。柳宜生毫无心理准备,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麒硕?麒庚?」他颤抖著手想去碰一碰他们又不敢。麒硕麒庚怎麽会一瞬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我们,小柳儿,别怕。」那匹棕色的骠马开口道,一听声音是麒庚的。
「我们应该是提前变身了,这是我们的本体。不过这样也好,我们这就带你走。」
兄弟俩心有灵犀,麒硕把呆楞著的柳宜生叼起来甩到麒庚背上,害怕掉下来,柳宜生紧紧得搂著大马的脖子,像是骑马一样的坐定了。
麒硕对著牢门,喷出了一口寒气,铁锻造的牢门霎时被寒气冻的脆弱无比,麒硕一脚把结冰的牢门给踢碎,两匹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背著柳宜生冲出了牢房。
狱卒听到一声巨响,磕睡都醒了,可是再回头哪里还看到牢房里有什麽人,只有被破坏的铁门而已。
午夜的街道没有什麽人,只有一个打更的眼前一花,好像看到两匹雄壮的不得了的马从眼前掠过,可是他们速度太快了,他看不清,以为是自己磕睡了,不以为意地继续打响了三更的锺声。tttt
作家的话:投票好-,我去虐庚弟555(
17.成人仪式
麒麟的奔跑速度不是寻常的千里马能比的,不消多久,三人就回到了麒麟村。柳慕言因为担心他们一晚上未睡,麒天佑不得不陪著熬夜,看到儿子门背著小柳儿,一边谢天谢地他们总算回来了,一边哭丧著脸,他们果然提前变身了。
「去麒麟洞,把小柳儿也带去。」柳慕言顾不得生气,他们这个样子,成人仪式不得不提早举行了。
柳慕言父子,麒家父子一人二兽进入了已经摆设完毕的麒麟洞,仪式就要开始,柳慕言清冷的声音传来:「麒硕麒庚,跪到阵法中去,族长请带著柳宜生一边观礼。」
四人没人敢不听柳慕言的命令,各就各位,只是柳宜生还怀著满腹的疑问,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候,也就乖乖地站在麒天佑旁边观看。
等著时辰一到,柳慕言念起了祭祀文,洞中五颜六色的水晶竟像是突然活了一般,交相辉映,生出了五彩斑斓的光芒,把阵法中的两匹麒麟笼罩起来,美轮美好地像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水晶光彩打到肌肉分明,骨骼结实的马身上,壮硕又健美的肌体仿佛蕴藏著无穷无尽的能量让人心向往之。
兄弟俩起初还不觉得有什麽,柳慕言的经文念得越来越快,水晶光芒也越来越多强烈,渐渐地兄弟俩感觉到丹田处聚集的气息慢慢上涌,像是要突破四肢百会一般,一会凝结,一会分散。
身为冰麒麟的麒硕渐渐四周起来寒意,岩洞时而滴下来的水珠瞬间便凝成了冰点,应声砸落在地。而身为火麒麟的麒庚却马上散发灼热的气息把方才凝成了冰的水珠再融化。
此番冷热相交了近一个时辰,两人的气息慢慢地稳定了下来,并且逐渐往体内收去,直到完全融汇吸收,水晶的光芒才暗淡了下去,最终恢复了寻常的样子。
「柳宜生,你今天看到的是我们族里最大的秘密。我们所谓的麒麟,并不是只是一个称呼,而是真正的上古神兽,拥有无穷力量,会变成兽身的麒麟。」柳慕言回过头对还受著冲击的柳宜生认真说道。
「那我,我成年後也会变成这样吗?」他知道他生活的村子叫麒麟村,也知道族人都自称麒麟一族,但是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一种称呼,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族人是真正的上古神兽的後代,成年後会变身这种样子。可是眼前的景象又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两匹大马一般的神兽就是麒硕和麒庚,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人。
「你和爹都是祭祀,祭祀是寻常人类,不会变身麒麟。」柳慕言见柳宜生只是对突如其来的真相吃惊,并不见厌恶或者无法接受的神奇,微微松下一口气。
对柳慕言来说,他本能有些避讳和儿子谈起身世的问题,他知道自己对这孩子的心思从来就不是纯净的,当初把他抱养回来不是因为喜爱或者有不得不抚养他的血缘关系,而是纯粹因为他特殊的身体能够解决族中的子息困境。
柳慕言自以为能做到冷血冷清,可是面对一手养大的孩子,他说不出口收养他的真相。
至於一直没有告诉他他是和麒家兄弟都不一样的人类,则是因为在柳宜生少年心性未定,他不能冒险把族人的秘密说出去。
麒麟村一直有收养人类孩子的传统,却鲜少有人类孩子知道自己是异族,因为麒麟大部分的生活习性和人类没有两样,他们一辈子都未必有机会看到麒麟变身,知不知道彼此的种族根本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柳宜生却是不一样的,他是他的继承人,他的希望,他的使命。
「小柳儿,你们不会变身也没关系,比我们神兽的地位还高,你看你爹爹,麒伯伯身为为族长还不是被他任打任骂……」不著调的族长大人不知所云地插著嘴,被柳慕言眼刀一甩立马噤声了。
「现在爹要教你为族人完成变身,你能做到麽?」柳慕言问道。
柳宜生想了想,眼神坚定,点了点头。虽然他才知道族人的秘密,但是他心里并不害怕那两个高头大马的家夥。他们是他的好友,麒硕更是他倾心的对象,知道会变成兽身是他们的常态,又看了超出自己幻想的神秘的成人仪式,自己还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作为祭祀的继承人,当然要肩负起为他们完成仪式的重任。
「看到那儿的两桶水了没?」柳慕言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是圣泉之水,能帮助两人收回力量。你用那水帮他们从头到尾都沐浴了,特别是yáng具,一定要每一寸都沾到水,才可以变回人形,去吧。」
「是,请爹爹放心。」柳宜生暗暗握拳,虽然心中还有些忐忑。他一定不会辜负爹爹的期望的。
柳慕言交待完一些注意的事情,冲著麒天佑瞥了一眼,两人便出了麒麟洞,把地方让给了三个年轻人。
「原来你们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也不早点告诉我,差点吓到我。」柳慕言一走,柳宜生就放松下来,蹲在阵法边上问还跪著的兄弟两。
两兄弟看著他,神色复杂。柳宜生这才想起,仪式的全程他们都是不能说话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果然没脑子。
「额……对不起忘了你们现在不能说话了,你们放心,我可是技术过关的,一会一定让你们变的舒舒服服。」已经接受了两人的兽形,柳宜生觉得身为两头大马的兄弟俩也挺可爱的嘛。刚才骑著麒庚回来,那速度简直绝了,自己那会没心思好好感受,回头非得让他们带著自己再骑个几回合不成。
「说起来,爹爹也对那麽多雄性做过这种事情吗?想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兄弟俩听得都想吐血了,什麽事情,要不要说的那麽暧昧!
「不过职责所在吧,爹爹说了,别把你们当人,就能清心寡欲地完成工作了。」
喂喂,什麽叫别把他们当人,这话听上去一点都不让人开心愉快好吗!
柳宜生看兄弟俩神色风云变幻,又口不能言,一个人开心愉快地唠叨著,很快就到了变身时间,他呀的一声,走进阵法里,用柳慕言给的灵粉撒在兄弟俩的头顶中央,然後退了出去。
将之前备好的圣泉之水分别舀起,从两个麒麟的头部开始浇灌起。清冽的泉水浇得麒硕和麒庚一阵激灵,水越过的地方能量慢慢地平静下来,不像方才那般汹涌著乱窜了。
「你们比我骑过的任何一匹马都要好看,我很喜欢。」柳宜生把两人都弄湿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关键的一个部位,他蹲下身子,用帕子浸足了水,他的最後一个任务就是让他们的雄根沾染上圣泉之水,这之後他们就能恢复人形,从此自由控制变身的程度和时间了。
虽然心里一再提醒他们都是马,看马的那儿又有什麽好羞的,爹也提过这是职责所在,可是麒硕和麒庚毕竟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夥伴,就这麽堂而皇之的看他们的下体,总是让人觉得有一丝尴尬的。
柳宜生觉得麒麟洞里比方才还热了,热得他气血上涌,脸都红了。颤抖著手把两块帕子包裹著两人足有婴儿手臂粗壮,上面还青筋暴起的阳物,轻轻地捏著保证阳物的每一寸都能沾上水,连囊袋也不能放过地擦拭著。
麒硕和麒庚的阳物外表形状颜色看似都没什麽区别,可是握上去的感觉就千差万别了。冰麒麟麒硕的yáng具摸上去一鼓凉意往手心钻,而火麒麟麒庚的,则是把整个手掌都烫酥了,要不是有厚厚的帕子包著,柳宜生都不知道自己敢不敢用手碰他们的东西。
奇怪,他为什麽要碰两匹马的阳物?擦拭完不就可以了嘛。他咬著唇一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两匹马,不是他的好友,下手就越发的重,把兄弟俩弄得头皮都麻了起来。
任何动物在发情的时候,yáng具都是十分敏感的,他们刚变身还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又被小柳儿的小手东摸西摸,只觉得下身又胀又麻,这小手就和有魔力似的,就算是隔著湿漉漉的帕子感觉也明显得不行,兄弟俩痛苦地低吼了一声,一股温热的感觉以下身为起点,满满回复到全身的血液里。这下酷刑终於结束了,兄弟俩满头大汗地恢复了人形,又是一丝不挂的两个壮男,只是比起变身之前,两人的yáng具还高高挺翘著。
见他们恢复人形,柳宜生这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把之前柳慕言备好的衣服往他们身上一扔,口气骄纵道:「赶紧穿好衣裳,炫耀肌肉比我的多还是怎样?」
兄弟俩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地对视了一眼,这,这不对啊!他们爹明明说变身的时候,只要拿帕子吸了水淋上那处,他们就能变回来,不会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所以小柳儿究竟为什麽要对著他们那儿又捏又摸,害的他们现在难受的要命!最苦的是,他们还不能说抱怨什麽,可怜的刚长年就遭小柳儿调戏的兄弟两个只能强忍著奇怪的感觉把衣裳穿上,还好人生中变身仪式只有一次,再多来几次可不是要他们的命了!
18.谈婚论嫁
有惊无险的成人仪式完成後,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三人更忙碌了,平日在一起厮混的时间不多。特别是柳宜生,柳慕言也不知为何觉得是他贪玩才造成麒家兄弟俩差点酿成大祸,若是他们无法及时赶回,被人类猎奇骚扰,那後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柳宜生心里委屈,又不敢说自己是见义勇为,想来他真的把所谓的见义勇为和盘托出,也免不了柳慕言一顿骂,干脆就乖乖领罚,关家中没有允许不能出门每日抄咒文,整理药书,日子真真无趣至极。
可这无趣的日子里,也有有趣的事情,这不是,麒硕乘著柳慕言不在的时候,在他窗下叫他,柳宜生不能出门,只能和他隔窗说著缠绵情话,别有一番隔靴搔痒的小滋味。
「小柳儿,哥打算这两日就跟我爹说提亲的事情,以後你是哥的人了,祭祀大人应该就不会不让你出门了吧?」看著热爱自由的柳宜生日日被关在家中,人都关蔫了,他心疼的不得了。
「我……」柳宜生有些犹豫,最近柳慕言个性yīn晴不定,他根本不敢对他说这种事情。
「你是不是害怕哥的兽身,所以不想嫁了。」麒硕见他面露难色,以为是他反悔了,著急保证道:「哥保证,你不同意,哥都不会变身吓你。」
「谁会怕一匹马!」柳宜生斜睨他一眼,万种风情,看得麒硕直想吻他的嘴。
「那你跟祭祀大人说嘛,我也回家找机会跟我爹说。我已经成人了,以後都不会做一半那儿疼了,一定能好好满足我的小柳儿的。」
「什麽做一半……」柳宜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後来想到上次在小倌馆麒硕下身疼的打滚,顿时脸一红,瞪他道:「不许说这种话,好像谁要你满足一样!」
他明明是羞的,还佯装无所谓的样子娇俏可爱,让麒硕心中一荡,央著他赶紧和柳慕言提,纠缠半天,直到夕阳西下,柳慕言快回来了,柳宜生才总算是答应了下来。他踮脚亲了亲他的额头,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这厢麒硕既然心里想著尽快把柳宜生娶回家,自然是要跟自己的爹爹报备一声的。他到家时,麒庚还在山中狩猎没有回家,麒硕觉得时机不错,跟麒天佑谈起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娶小柳儿?爹举四个蹄子赞成啊!」麒天佑乐的合不拢嘴,这大儿子总算开窍了,把小柳儿娶进门成为自家儿媳妇是麒老爹没有追求的人生中仅有的两大愿望之一,他之前还担心儿子不开窍呢,现在看来冥冥之中慕言就应该和自己成为一家人嘛!
「爹你就算不赞成对我来说也是没意义的好吗。」麒硕斜著眼看高兴地花枝乱颤一脸花痴的老不休。他娶媳妇,做公公的高兴成这样有必要吗?
「怎麽没意义了!爹好歹也是堂堂一族之长,还是你这臭小子的亲爹,你还没娶媳妇呢就忘了爹太不孝了!」麒天佑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又一次快速下滑。
「是,那爹就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去跟祭祀大人提亲吧。」麒硕想到上次生生夭折的情事就想吐血。
「那有什麽问题!就明日吧,明日带你弟弟一起去!咱们人多力量大,慕言一定会答应的!」麒天佑满心骄傲,儿子长大了,还要成亲生娃娃了,他这个爹也要努力加油才是,不然被儿子比下去了老脸都挂不住了。
唉,要是慕言跟小柳儿那样几块桂花糕就能骗来,那该是多美妙的事情啊!
麒硕报备完,就轮到柳宜生跟他爹提成亲的事情了。他这些天找了不少机会,但是每次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麽对著爹爹那张冷脸,就憋了回去。终於有一天,柳慕言先忍不住了。
「你怎麽欲言又止的?有什麽事情要同爹说?」柳慕言发现儿子这次回来有了些不一样的地方,虽然儿子对著自己以前也话不多,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脸的神色都是想告诉自己什麽事,又吞吞吐吐的。
「爹,我……」柳宜生脸嫩,不自觉地就红了,跟自己爹爹迫不及待地说自己想成亲的事情怎麽想都有些羞人,可是那日答应了麒硕不说,这些日子他天天催著自己,还说再不提就让麒伯伯去提。他可不想这种事情被那麽多人说道来说道去,就算再不好意思,也只能讷讷地对柳慕言说是实话:「我和麒硕,相互喜欢,日後想在一块儿,您会同意吗?」
柳慕言在柳宜生的眼里,就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他没有伴侣,一个人把自己带大,像从来不知情爱也不需要情爱。柳宜生还不太明白情爱到底是什麽东西,可是他知道自己那日以後,麒硕在自己心中的份量越发重了起来,见不到他会想念,见到了心里就甜蜜,这种酸甜畅快的感觉是他此生品味得最美好的滋味。然而这种事情让他怎麽同柳慕言说?纠结了那麽久终於说了出来,柳宜生忐忑地望著柳慕言,不知道他会如何回复自己。
「你想好了就是麒硕麽?」柳慕言问得像是意料之中似的,语气平淡不惊,望著儿子的眼神也不起波澜。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看来外出游玩让两个孩子相互表明心迹了,这十分好。
「恩。」柳宜生点了点头。
「爹不会反对你喜欢任何人,只是既然你长大,懂情爱了,知道自己於麒硕是异族也能接受他,爹很高兴。」柳慕言心中确实欣慰,事情一直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照这样下去,儿子产下麒麟的後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爹就等族长来提亲了,让你们尽快完婚。」
「那麽快?我不是才十六吗?」柳宜生急了,那麽快就要成亲他反而没有做好准备。
「傻柳儿,麒麟之所以二十後才能成亲,是因为他们需要变身後才有交配的需求,我们是人类,寻常的人类十六就娶妻生子,都是很平常的。」柳宜生摸著儿子的脑袋,又有些忧愁,这太单纯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哦,那爹呢?也成亲过麽?」柳宜生一问出来就知道自己问错了,柳慕言方才还温和的脸色瞬间变了,只见他神色一凛,声音都冷淡了下来:「没有,爹有你就够了。」
他掩藏了下不愉悦的情绪,话锋一转:「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族中的秘密,将来爹就要把祭祀的位置传给你。麒麟作为神兽的後裔,有无穷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是被凡人所觊觎的,因此无论发生什麽都不能和别的人类说村子里的情况。我们身为凡人能够成为麒麟一族的祭祀守护他们,是莫大的骄傲,你切切记得今後要以全族的兴盛为己任,再也不能顽皮任性,做出像上次那样冒险的事情,明白了没?」
柳宜生乖巧地点了头,他虽然不是很明白父亲所说的无穷的能量究竟是什麽又为何遭到凡人的觊觎,但想来自己作为人类能够肩负这样的使命,受到全族的尊敬,地位自然是十分高的。他非但没有一点因为自己是异族而觉得不适,反而隐隐地在心中升腾出一种得意的意思。
等他成亲了,一定要为爹爹做更多的事情,不让他再如此辛苦。
19.兄弟阋墙(上)
麒硕和柳宜生已经进展到了谈婚论嫁的事情,麒庚是一无所知的,他最近自觉有些奇怪,平时不太敢望著柳宜生,晚上还老翻来覆去,xiōng口一片火热的睡不著,总是想起那日在山洞中被柳宜生的小手碰下体的感觉,每每想起心中激荡都不已。
麒麟和种马差不多,**极强,成年前懵懂的事情,在成年後无师自通,想要什麽,想怎麽做都会一清二楚。
麒庚再傻,也觉得自己对小柳儿有不一样的感觉了,他被他抚摸著雄性心痒不堪,明知道他只是履行祭祀的职责,对自己和哥哥未必有那方面的意思,然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小手不是为了给自己沐浴,而是真的心怀爱意地套弄,揉捏他的男性象征,真正地膜拜自己的强壮精干。
其实就算小柳儿没有做那件催动自己**的事情,他也依稀地感觉到自己是喜欢小柳儿的,不然怎麽会每次都爱逗他看他笑,被他打了还开心不已,又不是天生犯贱,如果不是小柳儿,谁敢动他一下,他不把人揍的满地找牙才怪。只是成年之前,还未开窍,懵懂而已。
要不,明日就跟他爹说,自己想娶小柳儿吧,料想爹也不可能不赞成,他不是从小到大嚷嚷了一万遍要想要小柳儿当媳妇儿麽?那就让他难得当一回孝顺儿子,满足爹的心愿吧。怀著甜蜜的计划盼天亮,麒庚从未觉得夜晚如此之长,长到他心痒难耐,坐立不安。
麒庚清晨起床後,看到麒天佑和麒硕已经在厅里坐著,像是在聊什麽。
「儿子你来的正好,咱家要办喜事了!」麒天佑笑的见牙不见眼,娶媳妇儿呀,抱孙子呀,还有他的亲家小乖乖,人生一瞬间变得斑斓多彩。
「什麽喜事?」麒庚坐下饮了一口茶水缓解一夜的干渴。
「爹今日就去和慕言提亲,小柳儿已经答应嫁给你哥,做我们家的人了,爹知道你们感情好,往後你每天都能看到他了是不是很高兴!」
「砰当」!麒天佑说的兴奋不已,麒庚却面如死灰,手上的茶杯应声而落,摔在地上成了好几瓣。
「儿子你怎麽高兴的连茶杯都握不住了,真是……」
麒天佑还浑然不觉小儿子的失常,反而是麒硕看出弟弟不对了。他问道:
「麒庚你不高兴我娶小柳儿麽?」
「我……我……我只是太意外了。小柳儿答应了你?」麒庚那麽大一个人竟然看著神色脆弱至极,一点不像往常大大咧咧的他,问话时候嘴唇都是抖的,心中一紧答道:
「是,我正跟爹商量著一会就去提亲了。」
麒庚几乎无法忍耐住心中狂痛的感觉,心脏被撕裂一般无法忍耐,昨夜美好的梦想顷刻间碎成了渣,他的哥哥就要和他的心上人双宿双栖了,而同他们天天玩在一起的自己非但是最後一个知道的,还所有的事情都已然木已成舟。
这让刚明白自己心迹的青年如何轻易接受?麒庚一言不发,双眼通红地站起身来,连一个招呼都没打,疾风一般地跑了出去。
「他怎麽了?」麒天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看著大门的方向,麒硕皱著眉摇了摇头,心中起了一些不安的情绪。
「爹,我去看看他先。」他担心脾气刚烈的弟弟,也追了出去。
外边正刮著大风,麒庚的心情比被大风刮过还混乱不堪,疼痛不已。他狂奔向三个人经常聚在一块聊天玩耍的地方,大吼一声,一拳头打到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大树颤颤巍巍地晃动了一下,而拳头的骨节处瞬时献血染红了一片。
可是身体的这点痛比起心里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麒庚扶著大树嘶哑地吼叫,像是要把那些不甘全部吼出一般。风刮地树枝沙沙作响,配著他的吼声,竟是令人说不出的悲戚。
为什麽一夜之间什麽都变了?为什麽他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刚要去争取自己的幸福,他最亲密的两个人就已经谈婚论嫁了?他和麒硕才刚成年不是麽,三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不是麽!他们究竟是什麽时候背著他有了结合的默契?又为什麽从来未对他吐露只字片语!
这种剜心的感觉有些类似於被亲密的人背叛,欺骗,隐瞒。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说麒硕与柳宜生背叛了他,谁让他才是最晚才下手的那一个人!活该眼睁睁看著喜欢的对象成为自己的嫂子,和自己的亲哥哥交配,为他生孩子,而自己只能每日活在妒火中看著这一切,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不能说!
为什麽和他抢小柳儿的是麒硕!但凡是任何雄性,他都能昂首挺xiōng地与他战斗到死亡那一刻,也不会接受把心爱的宝贝拱手相让。然那人偏偏是他的孪生哥哥麒硕,他无法为了小柳儿与麒硕手足相残。
不,他不甘心。为何小柳儿选的是麒硕不是他?明明三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和麒硕长的一模一样,对他一样地疼爱。他连表白和追求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出局了,这个结果对他而言太过不公平,也绝对无法接受。
就算是自己的亲哥哥又怎麽样!没有人有资格如此轻易地抢走小柳儿,麒硕也不行!
20.兄弟阋墙(下)
「麒庚。」麒硕循声赶到,只看到弟弟痛苦地捶著树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嘶吼。
「我不同意你娶小柳儿,不同意!」麒庚听到麒硕的声音,一回头,连双眼都是赤红的,激动地朝麒硕吼道。
「你不可以在我全然不知情,尚且来不及参与的时候就抢走了他!我要和你决斗!更强的那一个才有资格得到小柳儿,而不是像你一样暗地里把所有的事都做了那样见不得人!」麒庚心情激动,说话也难听了起来。
麒硕被他的话刺了一下,脾气也上来了。什麽叫见不得人,他和小柳儿互定终身何时成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只因为三人一起长大就连谈婚论嫁的事情也要一起麽?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算麒庚是他的亲弟弟也无权质疑他的行为吧?
「决斗可以,但是你要保证,如果我赢了,今日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不可以对小柳儿再有觊觎之心,不然兄弟都没得做!」
「如果我赢了,你必须给我公平追求小柳儿的机会!」
两人达成默契,各自後退,留出变身的空间,蓄势待发。
经过成人的仪式,两人现在都可以轻易地控制自己在人形和兽形之间的转变。格斗当然本能地选择了兽形。一个纯黑的冰麒麟与一个棕色的火麒麟分别在周身燃起了冰气和寒气,在空气中相撞,发出了眦裂的声音。
麒硕与麒庚都战红了眼,理智烟消云散,此刻他们只是争夺配偶的雄性,就算战到遍体鳞伤,风云变色,也无法停止他们的战斗。
待两人都伏倒在地无力再战的时候,由於精力耗去过多,体内的能量已经不能维持兽形,躺在地上的哪里还是两个帅气青年,麒硕的俊脸肿的像猪头,而麒庚的更糟糕,两个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更不论鼻血狂流,脸如调色盘一般精彩。
脸都都伤成这样,身体可想而知。可身体再痛,都暂时无法动弹,唯有等精力恢复了一些再做打算,这麽一等,天都黑了下来。
「真行,把亲兄弟打成这样你们都挺英雄的。」天色暗,麒硕和麒庚都没发现有人接近,来人这清冷嘲讽的声音,不是柳慕言还能是谁?
「祭祀大人……」
柳慕言冷哼了一声。他采药途径此地,竟然看到麒硕和麒庚在用兽形大打出手,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族人自相残杀,自然不会对他们有什麽好脸色。柳慕言给两人一人一颗丹药助他们恢复力气道:「如果你们吃了药没死成,就好好给我解释下为什麽要兄弟相残,闹得如此狼狈,如果没有好的理由,我不介意帮你们完成没实现的梦想,送你们一程。」
他这话当然是气话,可是由柳慕言那口气说出来,忍著剧痛的麒家兄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药含进嘴里,让他们渐渐回复了些力气,这回换麒庚占了先机,抢著回答道:「祭祀大人,我也喜欢小柳儿,求你答应把小柳儿许给我,我不会比麒硕差!」
「笑话,这事还是你一个人喜欢就可以了的麽?小柳儿心里喜欢的是我,我真是疯了方才才答应你决斗的!」麒硕不甘示弱。论口才,麒庚根本不是麒硕的对手,他气的不行又不知如何反驳,只是看著月光下一脸清高姿色的祭祀大人,待他来定夺。
柳慕言瞥了一眼状况凄惨的两兄弟,冷笑一声:「我竟不知道小柳儿如此受欢迎,你们才成人多久就为了他大打出手。不过麒庚你问错人了,我就算是他爹,也无法左右小柳儿的决定。你们现在有了力气,想打接著打,把另一个打死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柳慕言见他们都没大碍,料想著他们也没力气再打,收拾了药篮,头也不回地把兄弟俩仍在荒郊野外。
麒硕和麒庚都喘著粗气,没有说话。
戾气渐消,理智一点点的回来,身体的疼痛提醒他们方才干了何等疯狂的事情。两个亲生兄弟,从小到大都没有脸红过,却把对方弄的如此狼狈不堪,两败俱伤,谁都得不到什麽好处。
麒庚心中比麒硕更难受。他烦扰不堪地抱头,祭祀大人的话对他简直是当头棒喝,他和麒硕在此处不念兄弟之情地大打出手,可是就算他打赢了又如何?小柳儿会因为他这种愚蠢的行为一辈子都不愿意搭理他的吧。
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方才打架的时候被戾气烧坏了头脑,现在两人看著对方身上脸上都是自己制造出来的伤口,怎麽可能一点都不动容?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有多痛,对方就有多痛。麒庚有些别扭自责道:「麒硕,对不起,不该和你挑衅的。但我……」
「但你也喜欢小柳儿,不甘心他当你的嫂子。」麒硕躺在弟弟身边,望著星空缓缓说道。他承认在这个事情上,自己确实耍了一些心机。可能防范情敌也是雄性本能,他无论是对小柳儿动心了,还是决定与他成亲,都没有和弟弟透露过。也许他早就有预感麒庚若是知道了他的心意,就不会让他那麽轻易地就和小柳儿订了终身,就算不横插一脚,心里不快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没想到他痛苦至此,用情至深。
「祭祀大人说的对,小柳儿对我……他既然答应了你,肯定是心系於你,我如此强求,还把你打伤,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太没分寸了。」麒庚也躺了下来,吹著习习凉风,望著朗月当头,繁星闪烁的星空,心似乎也平和了下来。
众星捧月时,只有月亮才可以决定谁是离自己最近的那一颗,然後让它大放光明。
「我也不好,应该早些告诉你。」
兄弟俩许久没有过如此安静谈心的时刻了,他们从小时候发生的趣事,聊到自己是如何发现喜欢上柳宜生,说著说著,硬汉一样的麒庚竟然流了泪。他把眼泪擦去,苦笑道:
「是在小倌馆那次吧,我看你们早上起来都有些不对劲。」
「……」麒硕没回答,也不知为何,有了一些占了傻弟弟便宜的愧疚。
「我以後,会尽量克制自己对他的感情,你们成亲之後,我就搬出去住。」
「你不必……」麒硕一惊坐起。他们村里哪里有哥哥成了家,弟弟反而被赶走的事情?
「哥,我怕我嫉妒得无法自控。」麒庚想,离他们远一些,或许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祝福。
「害的你今天都没去提亲,对不起。」
「不但如此,我们一整日都尚未进食。」似乎为了响应麒硕的说法,两人的肚子咕嘟叫了一声。
相视而笑,两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血浓於水的手足之情。可惜小柳儿只有一个,而感情,恰恰又是不能被分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