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了，寿无疆自然也来了。大家按照自己的排位坐好，寿无疆自然是在首位，木小夕和寿司各坐他的两边——寿司再不成器，也是他亲儿子。一路下去，费江山排在最后——木小夕顶替他的位子之前，他是坐在次首位的，现在灰溜溜的像一条狗——作为公司的老人，这算是奇耻大辱，但也不敢违抗寿无疆的命令。而我，连总经理都不是，自然坐在外围的椅子上。要不是捞出了木小夕，我连参与这个会的资格都没有。“爸，开啥会啊，是不是要给我找老婆了？就照夕总的样子找啊，比她丑一点都不行。”寿司喜滋滋说着。寿无疆狠狠瞪了他一眼，寿司立马就闭嘴了。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寿无疆先看了木小夕一眼，接着又望向末位的费江山：“老费，你的伤怎样了？”“没啥事！”费江山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你们俩也真是，都是自己人，闹成这样干嘛？得亏小崔家里能和柯玉书说上话，否则这次可就出不来了！”寿无疆冷冷地说了一句。众人均是沉默不语。“一朝天子一朝臣，万寿集团以前能有好的发展，就是因为我们有关系、有人脉！现在深市换了新的天花板，未来怎么样还都是未知数，你们不赶紧团结起来，还整天闹分裂、搞内讧，公司倒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寿无疆的语气愈发凌厉。众人噤若寒蝉，唯有木小夕靠在手机上玩着游戏。对对碰，消了一个又一个。“小夕！”寿无疆突然厉声说道。“啊。”木小夕这才把手机收起来，一脸懒洋洋的样子。“给老费道歉！”“凭啥啊？是他先袭击我的！”“让你道你就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寿无疆一脸恼火：“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木小夕沉默一阵，似乎没办法了，才冲费江山的方向说道：“费总，对不住了！”说毕，她又拿手机玩起了游戏。“以后不能有下次了！”寿无疆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接着又幽幽道：“都是自己人，不指望你们好得跟亲兄弟一样，但也别给我私底下玩‘同室操戈’那套！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众人依旧默不作声。“好了，现在说说公司接下来的发展。”寿无疆呼了口气，揭过此事继续说道：“新上任的这位天花板柯玉书，我托了好多人想去拜他码头，但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好在小崔……”“寿董！”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老费，有什么事？”寿无疆抬头看了过去。“寿董，我被割了耳朵，胸前也捅了一刀，差点死在医院……一句道歉就没事了？”费江山明显有些激动，一张脸胀得通红，声音也微微发颤。“是啊寿董，老费可是差点死了，夕总啥惩罚都没有，就在号里蹲了十五天，出来道个歉就完了，怎么看都说不过去！”游鸿跟着说了一句。“寿董，老费够配合了吧，让他改口供他就改口供，差点死在医院还跟警察说是闹着玩，帮忙把夕总捞出来，最后就得一句道歉，搁谁也不会痛快啊！”柳耀也摇着头。三个人不愧是穿一条裤子的，这时候果然一起发声。木小夕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说，当即把手机一扣，正要反驳几人，寿司竟然先跳起来。“哎呀卧槽，你们几个好不要脸！我明明听说是费总先带人围攻夕总，然后被夕总和玉哥给反杀了！人家要是不还手，没准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你们反倒在这委屈上了？照我说就是活jb该……而且夕总能捞出来，关你们几个屁事啊，是人家玉哥自己找的关系好吧……费总敢不改口供试试，看我爸不收拾他！”寿司猛地一拍桌子，骂骂咧咧。他这一番发言，直接获得路总、穆总的轰然叫好。我则惊讶地看向寿司。一没想到他会帮我和木小夕说话，二没想到这家伙看着不成器，嘴巴比谁都臭，关键时刻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条理、有逻辑的话来？不对！我本能地否定了这一点，寿司要是这么聪明，何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挫样，他也没有其他竞争对手，根本没有必要故意藏拙！他的背后，势必有高人指点！我立刻看向寿无疆。果不其然，寿无疆正看着儿子，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神中更是隐藏着深不见底的得意。果然，到底是亲儿子，别看平时又打又骂，关键时刻还是想扶一把。由此可见，寿无疆不仅站定我们这边，而且本身也对那几个老家伙感到不满，所以才借儿子的嘴敲打他们，顺便在众人面前帮小司总树立一下威信。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寿无疆立刻收起他的微笑和得意，凶巴巴冲着寿司说了一句：“闭嘴！坐下！这有你说话的份么？”寿司只能悻悻地坐下了。路总、穆总等人则纷纷说：“寿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司总也是咱集团的高管之一，为什么不能发言？更何况，小司总也没说错啊！”寿无疆摆摆手道：“我没不让他说话，但他对老一辈太不尊敬了，开口闭口都是脏话，欠管教的玩意儿！”寿无疆又狠狠瞪了寿司一眼，才冲费江山说：“老费，道歉还不满意，那你打算怎么办……让小夕赔你些钱？”费江山粗声粗气地说：“我不缺钱！”“那你想怎么样？”寿无疆又问道。“……寿董，我想回福田区！”费江山面色凝重地说。“做梦。”木小夕继续玩着手机游戏，头都没抬，冷哼一声。“你说什么？！”费江山一脸怒意。“说你做梦，听不懂吗？”木小夕“噌”的一声站起。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坐下，坐下！”寿无疆摆着手，颇为无奈地说：“老费，公司有公司的规矩，当初确实是你犯了错误，才被贬到盐田区的！小夕业绩突出，所以才上了位，你要是想回来，就想办法撵上她吧……别说盐田区机会少，小夕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一番话把费江山怼得无言了，他咬了咬牙，说道：“好，我不要钱，也不打算回去……她怎么伤的我，我也怎么伤她，这样总没问题了吧？”“你想割我耳朵？”木小夕冷笑着问。“对！”费江山面色凛然。“呵呵，你来试试！”木小夕一脸不屑。“你以为我不敢？”费江山伸手一掏，径直摸出一柄尖刀，快步朝着木小夕这边走过来。“老费，你给我住手！”寿无疆沉声说道。“寿董，你太偏心了！不想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直说，不用让小司总当你的嘴替！今天我就要割她的耳朵，随便你怎么处置我吧，让我收拾铺盖滚蛋都行，最好让大家都看看，你是怎么对待当初跟你一起打江山的兄弟！”费江山越说越气，径直来到木小夕的身后。举刀就劈。木小夕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但我在这，又怎么能让自家老婆动手？“老东西，我看你是另外一只耳朵也不想要了！”我大喝一声，迅速奔到费江山的身后，摸出匕首就朝他的脑袋削了下去。“咔嚓——”鲜血飞溅，费江山的另一只耳朵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