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董，别光用嘴说啊……”木小夕笑呵呵地接茬：“都能和柯玉书扯上关系了，倒是给我老公啥职位啊？这么有用，在我那边做个副经理屈才了吧？”“你想让他做什么啊？”寿无疆同样笑着回应。“弄个实权副董没问题吧？实在不行，你让位得了，让我老公上呗！你年纪也大了，在家享清福嘛，正好有时间教育小司总了，你不总说自己欠缺了对他的陪伴，所以才让他现在这么没用和废物吗？”木小夕哈哈大笑。搁到平时，寿无疆肯定笑骂一声滚蛋，这次却满脸哀愁地叹着气：“寿司其实还可以的，就是有点被宠坏了，如果有个老师肯带带他，肯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的。”木小夕严肃认真地说：“孩子最好的老师就是父母。寿董，你真的能退休……”“去你的！”寿无疆终于忍不住了，摆手制止她的胡言乱语，又冲我说：“小崔，你有什么想法？如果调你来总公司，你想担任什么职位？”木小夕撺掇我道：“快，就说你想当董事长！”我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开玩笑要有度，接着才面色认真地冲寿无疆说：“寿董，如果你重用我，是因为我能联系到柯玉书……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人脉是我家那边的，和我没啥关系！如果我去找柯玉书，他未必会卖我面子。”寿无疆笑着道：“小崔，你谦虚了，你家的关系，就是你的关系！如果柯玉书肯卖你父母面子，也会卖你面子……肯定的，相信我。”商业经验极其丰富的他，能够迅速捋清楚这其中的利益纠葛。我还是一脸不太自信的样子：“寿董，真不一定，我怕辜负你的期望……而且，我才刚进公司，就在总部担任什么的话，其他分公司的经理难保会有意见。等随后再说吧，我试着联系下柯玉书，探探他的口风和情况。”“可以，如果你真能和柯玉书搭上线，万寿集团的生意还能再上一个台阶！到时候，你就是做副董，也没人敢说什么，甚至是我将来退休，将公司交给你都可以！”寿无疆和所有的老板一样，都非常善于画大饼，不管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先给你说出来，顿了顿，又道：“待会儿开个会吧……小夕，你和老费的事得解决下。”“……明白！”木小夕点点头。寿无疆打电话联系其他分公司的经理，我和木小夕则先到会议室里等着。趁着这个机会，木小夕给我讲了一下万寿集团各分公司的情况。深市一共有九个区，除了总部在南山区外，其他区各有一个分公司，大部分经理都和木小夕关系处得不错，比如那天晚上认识的穆总、苏总、路总等等。但也有关系不咋地，甚至结了仇的，比如盐田区的费江山、罗湖区的游鸿、宝安区的柳耀。木小夕告诉我，这几个人都是寿无疆的老兄弟，仗着资历高、年龄大，在集团里作威作福，我要想当董事长，他们会是最大的阻力。新人冒尖，必然会引起老人的不满，这已经是古往今来的铁律了。“他们也得干掉？”我心领神会地问。“能收服，就别干。”木小夕认真地说：“除非是有绝对忠于咱们的人替补，否则干了也没有用。”我心里想，可惜吴凡、阿发他们分散到各市了，不然加入万寿集团，替补了这群老家伙还叫事吗？就在我俩说话的时候，各个分公司的经理渐渐到了。和那天晚上的情况一样，跟木小夕关系好的，就会主动跟我说话，关系不好的，根本不搭理我。大家分成几个小圈子，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说话。这一次，我总算是把各个经理认清楚了，费江山、游鸿、柳耀三人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密谋什么，时不时目光阴冷地瞥一眼木小夕。尤其是费江山，虽然经过半个月的休养，但伤还没好透，耳朵上缠着纱布，胸前也鼓鼓的，显然裹着绷带，说几句话就得喘一口气，但还恶狠狠瞪着木小夕，似乎想把她给千刀万剐。但木小夕根本不在乎这些，不断用手机搜着各家饭店，跟我商量晚上去哪吃饭。“老公，想吃烤肉还是火锅啊？”“老公，这家日料店不错，上次我和朋友吃过……”“老公，要不吃焖锅吧，我知道有一家的味道特别不错！”“老公老公老公老公……”木小夕跟个恋爱脑似的，眼睛里仿佛只有我，只要我在她的身边，什么人都可以无视。费江山？滚蛋！游鸿？爬开！柳耀？垃圾！她没反应，只能我凶巴巴瞪回去，还用一只胳膊搂着木小夕，意思是你们几个要想动她，那得先过我这一关。“哎呀，这么多人呢，真是讨厌啊……”木小夕嘴上不情愿，还是朝我肩膀靠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仿佛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了。“砰——”会议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小胖子大咧咧走进来，正是总公司管后勤的寿司，寿无疆的亲儿子，人称“小司总”的那位。半个月过去，这家伙的伤也都好了，眼睛不再肿胀，走起路来也特有劲，一脸嘚瑟地跟人打招呼。“哟，路总！听说你闺女满十六了？啥时候到我那会所上班去啊！”“穆总，你妈单身多年，我最近给他物色了个老头，在福布斯排行榜上都有名的那种！哈哈哈你可以当富二代了……”“游总，听说你喜欢男人，我最近考虑开个男模ktv，个个都是精挑细选、身怀绝技，你可一定要过去捧场啊……”要说寿司这嘴是真的臭，怀疑他从小就没人管，逮着谁都要开一句下三滥的玩笑。照这么看，那天他问我多少钱能和木小夕离婚简直就是毛毛雨了。搁我肯定恼得不行，肯定又暴起干他了，其他分公司的经理却是司空见惯，要么不搭理他，要么骂一句去你的，反正没有人真的跟他急。费江山是他爸的老兄弟，也一样没逃过他的臭嘴。站在费江山身前，他笑嘻嘻说：“费总，上次我去会所，发现你爸也在，点的还是同一个妞……我俩拜把子了，现在算是连襟……你爸真可以啊，八十多岁的年纪了，绝对老当益壮、老骥伏枥、老而弥坚、老而不死！”费江山直接装听不见。我和木小夕来得早，坐在靠里面的位置，寿司一路嘴臭地走过来，看到最后是我，嘴巴张了一下，愣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小司总，继续啊！”路总还跟他开玩笑。“……算了，这个人惹不起，眼睛才刚好点。”寿司揉了揉眼。众人“轰”的一声大笑。“算你识相！”木小夕直接啐了一口。“夕总，我还是想不通，我比玉哥差在哪了……”寿司搓着手，无奈道。我“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吓得寿司转身就跑，众人乐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