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点知道秦俊杰动不动就给人戴高帽、忽悠人去做卧底的习惯是跟谁学的了……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我这行为，大多数人确实做不到，但也没有凤毛麟角到让柯玉书如此惊叹的地步。就他这个阅历，什么人没见过，至于把我夸成这样子么？“行了柯先生，有点尬了……”我故意调侃地说：“给你做事，我真的无怨无悔，毕竟有大把钱赚……不用这样子夸。”“哈哈哈……”一向深沉的柯玉书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小子，有点意思！”“柯先生，那我分给他们多少合适？”我又问道。“你自己看着办呗，反正都是你的钱！”柯玉书无所谓地说道。“行，那我就自作主张了啊……”我口风一转，又说：“柯先生，我在马来国注册好了公司，将来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到那边避一避。”曾小宝办事效率很快，再加上张家本身就有国外业务，所以马来国这公司也建的很顺利，依旧沿用了“虎出山”的名字，主要是做出口贸易的，暂时还是个空壳子。“嗯，以防万一吧……”柯玉书沉沉地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往事。“柯先生，我在海外给你建个账号，等钱洗干净了，就给你转出去。”医药公司这个买卖，是柯玉书一手促成的，肯定是人家拿大头的收益，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不用给我，想办法匿名捐出去吧，看看哪里有贫困的山区学校之类。”柯玉书沉默一阵，说道。“？？？”我不理解他的行为。“不是故作清高，到了我这个位子，真的没什么地方能用钱了，衣食住行都有人管，就是退休也不发愁，要钱干什么用？”柯玉书叹着气说：“但是到我这个位置，又有很多身不由己，不参与某些事还不行……趁自己还在这个位置上，尽量多做点实事吧，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钱，你帮我捐了吧，哪怕将来被撸下来，我也算对得起自己了。”别人说这种话，作秀的概率特别大。但柯玉书，我就觉得他是真的！因为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和他接触时的场景，明明掌握了他的某个污点，他却完全没有鸟我，反而让我随便去告，突出的就是一个有恃无恐。现在想来，他好像真的不怕这些东西。“您想做些什么？”我忍不住问道：“除杜文昌、灭公孙举么？”“这两件事，只能算是个小目标，其实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等到一定程度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柯玉书幽幽地道：“我想除掉屠手。”“！！！”即便隔着电话，我仍被震惊地无以复加！“呵呵，这个目标够大吧？”柯玉书自嘲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从南到北，屠手无孔不入，而且秩序井然、阶级分明！多少年了，有关部门都没除掉这个组织，最多就是抓一些小喽啰……背后怎么可能没有大人物做后台？我要继续往上升，只有掌握更大的权力……”讲到这里，柯玉书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李虎，我把你当自己人了。”“柯先生，我的荣幸。”我说。“这个目标太遥远，也太空洞……暂时不提了吧，忙活好眼前的事就可以了。”“好。”“那就这样。”“好。”挂了电话，我起身走到窗边。这是酒店的顶楼，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天河区许多的景色，无数高楼、大厦层峦叠嶂，犹如一座座伟岸的山峰。我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崇敬柯玉书了。“牛逼。”我轻轻地说了一句。……下午，我给詹安志打了个电话，想在手续审批之前和这位将来的合伙人见一面。他欣然同意，说自己现在有个会，让我先去他的办公室里等着。我便前往天河区某医科大学。刚到詹安志的办公室楼下，就见到两个熟悉的人。“阿财？！”我诧异地叫出声来。“虎哥？！”阿财正搂着露露从楼里走出来，见到我后也是吃惊不已，“我没耽误工作啊，就是正常地把个妹，怎么还跟到这里来了？！”“滚一边去，谁跟你啦？老子来这办点事情！”我骂了他一句，侧身进了楼里。“李总来我们学校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啊……”两人越走越远。我又转头看了阿财和露露一眼。看来阿财这次动真格的了。他以前也带过姑娘开房，完事以后就再也不联系了，这都好几天了还和露露黏着，估摸着确实想长久地走下去。想到欣欣那个屠手预备役，我又隐隐有点担忧起来，希望这不是一个针对阿财的套。随后，得好好和阿财谈下了。转身，上楼，来到詹安志的办公室门口。因为詹安志说了他在开会，让我直接进办公室等，所以我就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噌”的一声，一个女孩从办公室的角落站起。“李……李总？！”女孩蓬头垢面，戴着宽大的眼镜，一看就是标准的女学霸，此刻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啊，欣欣。”我认出她来，随即打了个招呼。她是詹安志手下的研究生，在这间办公室挺正常。“李总……你是来找我的吗……”欣欣声音发颤，表情很快从惊讶转为期待。“啊，不是，我来找詹教授。”“找我导师？做什么？”“有点事情要和他谈。”我微笑着。正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秃顶的、五十岁上下的老头走了进来。他就是詹安志。互相介绍过后，我们两个就坐下来，聊了一些将来合作的事。欣欣帮我们倒了茶后，不声不响地坐到一边去了。我和詹安志聊得挺开心。他虽知识渊博，但不是那种迂腐的老头子，言语间充满了智慧和幽默的光芒。眼看到了饭点，我便提出请他吃饭。他也欣然应允。“欣欣，忙完手头的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临走前，詹安志提了一嘴。“好！”欣欣抬头，整个人萎靡不振。我和詹安志离开后。没多久，露露返了回来。“欣欣，你还在啊！”露露一脸惊讶。“嗯，有点数据要搞，真受够了这种生活……”欣欣烦躁地抬起头，然后就呆住了。此时此刻的露露，和下午出去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平时，露露和她一样，都是不会化妆、不会打扮，甚至不修边幅，只会钻到实验和题海里的书呆子。现在的露露，不光化了精致的妆，还换了新的发型，挑染了一点点酒红色，显得又时尚又年轻。还有衣服、包包、首饰、鞋子，也都是全新的，而且一看就是大牌，浑身上下布灵布灵的特别耀眼。除此之外，露露手里还有大包小包，爱马仕、香奈儿、古驰……各种奢侈品的包装袋子层出不穷。如果说露露下午还是个土到掉渣的村姑，那么现在已经完美进化成花城名媛了。不用多说，肯定是阿财给她买的！欣欣呆呆地看着她。“我回来拿个东西……欣欣，你继续忙，我就先走了啊！”露露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姐妹的情绪变化，赶紧拿了自己的东西以后转身出门。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夜色，一点一点从窗外渗透进来。欣欣没有开灯，任凭那些墨汁般的阴暗一点点浸染全身。表面没有任何异动的她，内心实则布满惊涛骇浪。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明明是她带露露去的酒吧……明明是她先觉得一个女孩子在大城市独自打拼太难，才起了“攀个有钱小开”的心思，甚至还鼓励露露一起……明明自己的颜值、学历、情商、身材都不比她差……为什么就让她抢了先？为什么她能过上如此美好的生活，自己却还要在小小的格子间里饱受煎熬？不公平，不公平！欣欣想要嘶声大吼，想要干掉这个世界！她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还是拿出手机，冲着一个号码发出消息：我想加入屠手，你们要我完成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