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个柯先生也不熟，但确实能找到人接触他……我再联系几个老板，到时候一起去他办公室投诉秦俊杰和李虎怎么样？”雷浩然沉沉地说。“支持，越快越好！”“可以，咱们在这多少年了，怎么能让两个外地人欺负了？”伍义和沙健一前一后地答。雷浩然行动迅速，且人脉真的很广，当场就联系了几个在天河区很有分量的企业家，大家约好第二天上午就到柯玉书的办公室说说这件事情。柯玉书既在花城担任副职，同时又监管着整个天河区，所以他有两个办公室，一个是在市机关大楼，一个在区机关大楼。很多时候，他都在区机关大楼，这边有大量公务需要他去处理。今天上午，十多个企业家齐聚在他办公室里——其中有几个一看就是江湖大哥，但也努力伪装成生意人，做出文质彬彬的模样来——声泪俱下地控诉秦俊杰和我如何警匪勾结、仗势欺人。柯玉书听后，眉眼间果然闪烁出极度的不愉快：“我知道这件事了，随后就去调查一下……如果真如大家所说，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谢谢柯先生！”“那就拜托柯先生了！”“我们也不是要告状，就希望秦局能公道点，不要总是袒护他的老乡。”众人纷纷站起，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往外退去。“弄甚了这是，这俩人揍不能叫窝消停上会儿？”柯玉书坐在办公桌后，一边用方言嘟囔，一边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了。听到这“熟悉”的方言，别人还没有怎么样，雷浩然、伍义、沙健三人却是浑身发凉。“柯先生！”雷浩然立刻回过头去。“嗯，怎么？”柯玉书拿着手机，笑眯眯看着他。“其实也没那么严重……”雷浩然声音有些发颤地说：“秦局和李虎都挺好的，之前就是有些误会，我们自己解决就好。”“确定？”柯玉书皱着眉，手机搁到一边。“确定！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是好朋友来着！”伍义和沙健跟着说道。其他老板神色迷茫地看着他们仨，不知道几人为何突然改变态度。“柯先生，这种小事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就能处理的非常好。”雷浩然面色诚恳地说。“……行吧，那我就不掺和了。”柯玉书重新笑了起来。一众人沉默地走出办公室，又走出整栋楼。烈日炎炎之下，雷浩然、伍义、沙健三人却好像置身于冰窖之中。“老雷，咋回事啊？”其中一个老板不解地问。“没事，我们自己处理，麻烦大家了啊……”雷浩然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一张略显老迈的脸上更显沧桑。既然如此，众老板也不再多问，纷纷使唤自家司机驱车离开。现场只剩下三位大哥，各个垮着一张批脸，好像谁欠他们五块钱似的。“……去琥梦酒店吧。”不知过了多久，雷浩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咔——”有人用房卡打开我的门，接着迈步来到我的床前。“几点了还睡，太阳晒屁股了！”吴凡一巴掌拍在我脊背上。“有话说，有屁放。”我打了个呵欠，连眼睛都没睁。“一起睡，我还没试过男人。”吴凡撩起我的被子就要进来。“滚一边去！”我终于窜起来，一脚把吴凡踹下了床。“嘿嘿，俩事。”吴凡盘腿坐在床下，幽幽地说：“第一，医药公司注册好了，问问詹教授那边的进展呗；第二，那几个大哥来了，就在楼下大堂坐着。”“速度挺快啊！”我乐呵呵起了床，慢悠悠地洗漱、穿衣，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在吴凡的陪同下出了门。来到楼下大堂，雷浩然、伍义、沙健果然在沙发上排排坐。“虎哥。”看我过来，三人立刻站了起来。“哎，坐。”我摆摆手。三人像小学生一样坐好，我也坐了下来，开始动手泡茶。吴凡半垮不垮地坐在旁边，玩起了手机游戏。“想通啦？”我笑呵呵地说着，将倒好的茶分别推到三人身前。“虎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雷浩然主动开腔，伍义和沙健也面色诚恳地看着我。要说三人有多怕我倒也未必，但在柯玉书和秦俊杰的“双重压力”之下，不得不臣服于我总是真的。“嘿嘿，那挺好，以后就都是自家兄弟啦！”我端起一杯茶，冲着几人虚晃一下。“哎，哎。”几人也端起茶，小心翼翼地喝起来。“在天河区，几位都是我的前辈，往后有啥不错的项目，多和兄弟我提下哈！就这一块，有钱一起赚、有事一起扛，有问题没？”我笑眯眯说。“没有，没有。”几位大哥仍是唯唯诺诺。“行，那就事上见吧，大家时间久了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我继续说。聊了一会儿天、吹了一会儿牛，大家互相加了电话，又一起吃了顿饭，方才各自散去。“表面上服从咱们了，但还差点意思……”琥梦酒店门口，看着几人离去的车，吴凡轻轻摇了摇头。“确实，就这种交情，将来有什么事，保准出工不出力……就拿打架来说，就别指望他们真的帮忙，到时候不是迟到就是跑得比谁都快！”我一针见血地说。“咋整？”吴凡又问。“没事，有办法。”我转头进了酒店。回到房间，我先给医科大学的詹安志教授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我这边的情况，又询问他那边的进展。他告诉我，资料、数据、手续都准备地差不多了，马上就能送到药监局审批，估摸着一个星期就能好。“行，詹教授，那我等你好消息啦！”我笑呵呵说。“没啥问题，除非这些东西突然被人偷走！那就不光药品上不了市，连我的研究成果都没有了。”詹安志罕见地开了一个玩笑。“千万别发生这样的事。”我故作哀叹地说。挂了电话，我又给柯玉书打过去，将我这几天的事情讲了一下。“挺好。”柯玉书言简意赅，显然对我也挺满意。“柯先生，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下。”“说。”“这个药品上市以后，我的公司能赚不少钱吧？”“至少顶你十年奋斗。”“嗯，我是这样想的。”我试探着道：“我想拿出一部分来，分给雷浩然、伍义和沙健。”“……哦，收买人心？”柯玉书笑了起来。“对。”我也笑着：“因为你和秦局，他们确实不敢造次，但是这种关系始终不太牢靠！要想彻底归拢几人，还是要给他们甜头，知道跟着我有钱赚，还怕将来不卖命么？”“……你能想这么远，真让我挺意外！”柯玉书沉默一阵，略带欣慰地说。“没什么吧，财散人聚，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我也很想赚钱，但我知道有舍才有得，只有舍出去才能获得更多！”我挺认真地说。“道理是很简单，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我从政这么多年，白手套也用过不少，大多数人只想占便宜，只想往自己口袋捞，让他们分点利出来，当真比天还难！李虎，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胸襟，我现在越来越看好你的未来了。”柯玉书感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