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夫人让李婉晴带几人去她院子里玩,派了人请老爷回府。一是太子公主驾临,虽说是亲戚,可君臣之礼还是要遵的,二则她想知道老爷知不知道雪舞就是雪老板的事。
兰院,遣退了下人,就表兄妹几人聚在花厅说话。君亦菡率先问道:“皇兄,你想要缘聚的红利,那还不简单?把那个李雪舞纳入东宫不就得了。”李婉晴脸色一变,太子察觉斥道:“菡儿胡说什么?这样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入东宫?”李婉晴闻言才缓和了脸色,深情的望着太子,笑意甜甜。
“她与瑞王关系匪浅,表哥可要小心,银子太多会让人产生不该有的想法。”王琳琳冷不丁的开口。
李婉晴迷惑:“琳姐姐不是心仪瑞王嘛,此言何意?”她是性子冲动些,可并不傻,琳姐姐痴恋瑞王,京都人尽皆知。她这是因爱生恨了?
王琳琳柔柔笑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配得到,到最后唯有毁了。”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其实王琳琳是想借他们之手除掉李雪舞,这个瑞王身边唯一的女子。
李武回府后将太子请去了书房,兰院留给了姑娘们说些私房话。
午饭很是丰盛,太子居于主位,李武作陪,除了张氏,所有人都到场了,就连雪舞都被李武打发人叫了来。毕竟有太子公主在,张氏的身份实是不宜露面。张氏有了身孕,茵夫人表面上很是大度,对秋水院照拂有加;背地里羡慕嫉妒恨:一个贱妾运气也太好了,生了个儿子,现在又有了身孕;自己自有了婉晴后,多年调养也没有动静。老爷现在就很看重张氏母子,把李玉山放在身边亲自教导,若张氏再生个儿子还不得爬到她头上去?
李婉晴怎能不知自己娘亲的心事?李玉山虽说自小养在娘亲名下,可到底不是亲生的,谁又知晓将来会如何?爹爹长期在家又极为重视张氏的肚子,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娘亲就是头号嫌犯。在兰院闲谈时,不免牢骚了两句,君亦菡却极为不屑:“婉晴妹妹,这样的小事还值得伤神?你将来要入主东宫了,可怎么活下去!”她自小长于宫中,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今日就让你长长见识。”几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一顿饭宾主尽欢,饭后太子告辞回宫,三公主君亦菡却没走,说是很喜欢跟雪舞婉晴一块玩。茵夫人陪着喝了会茶,就打发雪舞婉晴陪着在府里逛逛随便玩玩,自己陪着李武去了青松院,她还要问问老爷对雪舞经商一事的看法。雪舞不甘不愿的跟在后面;上午都找了借口,这会公主点名,她也只能从命。
几位主子加上贴身丫头,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府里游荡,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秋水院。“呀,这桂花可真香啊,”王琳琳上前轻嗅:“婉晴妹妹,这院子住的是谁呀?可真是个好住处!整日里院子飘香,夜间闻着香味入睡,想想都很美好呢。”
李婉晴引着几人去了前面的凉亭,亭子周围早菊、月季、蔷薇、海棠、桂花和一些不知名的花儿,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安排了丫头们上些茶点,水果,挥退下人,四人围桌而坐。
李婉晴给三公主君亦菡和王琳琳边倒茶边说道:“那是我爹爹姨娘的院子,不便打扰;这的亭子略高些,看风景最好了,也有桂香,我们在此闲聊品茶也挺好的。”雪舞听了还在心中感慨,她这妹妹在人前还真是温婉懂事,善解人意。
“姨娘?”君亦菡笑的玩味:“本公主驾临,一个小小的姨娘居然不来跟本公主问安,好大的架子!姨母也太过善良了,妾而已,如此不懂规矩尊卑!”微转头,吩咐候在亭子下面的贴身宫女:“香岚,你去秋水院将那位姨娘请来,说是本公主找她叙叙话。”
看着领命而去的香岚,雪舞皱眉,堂堂公主怎会对身份低贱的姨娘感兴趣?再看看交换眼神的几人,顿感不妙,看向秋叶,无声的发出父亲两字,但愿秋叶机灵点,看懂她的唇形。秋叶悄悄溜走,小姐是让她去找老爷吗?
秋水院离亭子不到百米,很快香岚领着张氏就上了亭子。奇怪的是跟在张氏身后的不是惯常贴身伺候的丁香,而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眼生的很。两人恭敬跪地:“贱妾张氏、奴婢青芽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张氏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这公主为何要见她一个姨娘?害怕极了。
君亦菡轻瞥了眼跪着的二人,缓缓开口:“你就是婉晴妹妹的姨娘张氏?这姿色很普通嘛,本公主还以为是个绝色佳人呢,你抖什么?不过是问几句话,旁人见了你这番模样,倒像是本公主欺负了你似的!”君亦菡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氏,那表情那眼神不屑极了,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心中冷嗤:妾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像他父皇后宫里那些狐媚子一样!
张氏吓得又磕了个头:“贱妾是初见公主,还以为是天仙下凡,太激动了,还请公主恕罪。”幸好张氏还不算木讷,一番话说的君亦菡的脸色稍缓,叫了她们起身。
看着站在那战战兢兢的张氏,雪舞起身行礼道:“公主,姨娘有孕在身,且身份低下,不如让她退下吧,免得扰了公主的雅兴。”张氏脸色苍白,朝雪舞投去感激的目光。
李婉晴坐不住了:“姐姐此话未免不妥。公主殿下纡尊降贵来我们府里,本应磕府上下殷勤相待,姨娘躲在院中不出,公主贤淑大度也不曾怪罪,只是请姨娘来说说话罢了,姐姐这么紧张做什么?她就是有孕还能越过公主去?”
“妹妹说的什么话?我只是关心姨娘的身子而已,对公主并未有半分不敬之意;”雪舞毫不客气的怼道:“倒是妹妹,姨娘腹中的可是我们弟妹,妹妹就丝毫不关心?”
别以为她不知道规矩,府里来了皇室中人,像张氏这样身份的妾身本就要避着些,以免冲撞了贵人。如今她们刻意召来张氏意欲何为?雪舞心中很是焦急:秋叶怎么还没将人叫来?难道是没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