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这样。”
随着法瑞克和马维恩的报告结束,达尔松镇的损失有了结果,一个阿尔萨斯不敢听第二遍的结果。
全镇两千多百姓,只有一百多人平安无事,剩下的非死即伤。军队也死伤了将近两百人。
仅仅是因为一个从者放了一个宝具。
虽说惠惠的爆裂魔法已经够惊人了,但今天阿尔萨斯重新认识到,从者这种存在到底有多离谱。
自己和吉安娜或许有一战之力,不过总的来说,从者还是要从者来对付。
“天灾军团……”
王子越想越气。旁边的阿尔托莉雅甚至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我与你同悲,殿下。但是为了死去的人,我们必须冷静下来,把今后的事情做好。”
“我知道。”
阿尔萨斯深呼吸几次,将怒火压下去,又闭了会儿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他多少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
“吉安娜,粮仓那边怎么样?”
“都检查完了,”吉安娜说,“没问题,可以正常发放。而且这批粮食来自安多哈尔,或许安多哈尔的情况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
“不能太乐观,抓紧时间。这边都处理完了就……”
“报告!”
正当阿尔萨斯准备下令向安多哈尔前进时,有士兵匆匆跑过来。
“殿下,我们在外面搜索天灾军团的时候,发现了奇怪的土地!腐烂得不成样子!”
“土地?腐烂?”
跟着那士兵,阿尔萨斯带着众人去一看究竟。
那是小镇外面,北边的一片空地,也就两间平房那么大。
黑漆漆的泥土裂开,松散。上面的花草全都枯死,仿佛腐烂了一样。
“这是什么邪恶的魔法?”
阿尔萨斯可不相信这是自然现象,忙叫吉安娜去看看。
“我也说不好。”
站在腐地边缘,用魔法简单探测了一番,吉安娜摇摇头。
“这里的魔力残余与我知道的任何魔法都不完全一致。硬要说的话……只是一种感觉。”
“感觉?”
“冰冷,寂静,也就是死亡的气息。这片土地死亡了,同时它也拒绝任何生命进入,大概是这样。”
死亡,而且是吉安娜不知道的魔法。
错不了了,这一定是天灾军团留下的。肯定和死灵法术有关。
“或许这附近还有,应该再找找。”
吉安娜的提议马上得到阿尔萨斯的赞同,他可不想再给天灾军团任何机会。无论这腐烂的土地是干什么用的,哪怕只是捣乱恶心人,也不能放任不管。
“叫迦勒底来,我需要他们分头行动。”
*****
因为不确定还有没有天灾的从者留下,所以阿尔萨斯只安排自己和吉安娜,再加上迦勒底去搜索腐地。
现在是傍晚,众人分成四组,约定天黑就回来。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一组,到南边去找。这两人一组刑部姬是有些担心的,怕他们找着找着就聊起来,聊着聊着就……
公主想怂恿立香或者修玛跟上去,但实在找不到理由。
修玛跟惠惠一组往西去。自从召唤了惠惠,立香感觉修玛好像开朗了些。这也是好事。
虽然达·芬奇只觉得这是单纯的巧合。
“TNND,凭啥俺这组全是男人?”
哀木涕看着身边的法瑞克和马维恩,不爽到了极点。没办法,他一个人立香也不放心,只好让两个壮汉跟着。
“当然是防止你扰民。”马维恩不客气地说,“连吉安娜大人你也敢搭讪,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俺只会搭讪吗?刚才暴风雪里你没看到俺的英姿吗?”
“确实,你被冻得跟个牛犊子似的姿势挺好看的。”
“好了好了别吵啦,快走。”
法瑞克把两人劝住,朝北边去了。这组立香不指望能有什么成果,别打起来就行。
最后剩下他和阿尔托莉雅,自然是东面。
借着这个机会,达·芬奇也想好好跟阿尔托莉雅聊聊。便将和修玛的通讯切断,只留下立香这边。
“所以阿尔托莉雅,你对藤丸君,对迦勒底还记得多少?”
穿过几片农田,附近看不到人了,达·芬奇问道。
“一切的一切。”阿尔托莉雅说,“在迦勒底被送回英灵座,就仿佛是几天之前的事情。”
“呃,这也太清楚了吧?就算英灵回座以后有保留记忆的可能,但居然清楚到这种程度,根本就没有重置啊。而且不光阿尔托莉雅,恩奇都总司巴御前,太奇怪了。”
“这不是很好吗?”刑部姬乐呵呵的,“哎呀,公主原来还担心忘了御亲会怎么样,这下说不定不用担心了。”
“我倒担心这是不是意味着召唤系统,甚至说英灵座那边出了毛病,虽然不太可能。”
达·芬奇叹气道,皱着眉头想了想。
“我回工坊一趟。小刑,帮我看一会儿。”
“哦,好的。”
刑部姬不知道这位天才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去琢磨有关召唤系统的事?
不可能出问题,能顺利召唤出三次元从者就足以证明这一点。至于保留记忆的原因,估计是阿赖耶认为有必要,所以破个例之类的。
对,肯定是这样,反正不能是因为所罗门系统。就算是因为所罗门系统,那也不是因为自己。
这责任公主可担不起啊。
“有从者反应!”
就在刑部姬胡思乱想的时候,工作员高声报告道。她慌得两手一挥,把身边的纸蝙蝠都打飞了。
“从,从者?哪里?”
“正前方,200米开外,职阶是Berserker。好强的魔力。”
“收到。”
立香淡定地说。有了三季稻的经验,这次他要默认是敌对从者。
惠惠和修玛在西边,太远了。立香打算先跟阿尔托莉雅侦察一下。反正只是一个人,问题不大。
阿尔托莉雅明白立香的意思,召出圣剑,主动走在前面。
200米开外有座风车,周围都是农田篱笆,反应就在风车后面。
两人小心地靠近。见对方没有动静,阿尔托莉雅抢先跳出去。
“不许动!”
举起圣剑,大喝一声。
那里果然有个穿军装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开心地抚摸着两只小兔子。
被阿尔托莉雅一喊,兔子就吓跑了。
“啊。”
女人这才回过头,无奈地站起来。
“大喊大叫的,吵死了。”
方才逗兔子的愉悦表情立刻消失。现在她的脸就像是从冰块里刻出来的。
立香也现身了,将手环对着女人,好让刑部姬看清楚。
“咿呀!”
结果却听到了刑部姬的惨叫。
“这这这这这不是艾斯德斯吗!?!?!?!?”
*****
听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艾斯德斯的眼睛迅速捕捉到刑部姬,微微一笑。
“看来,你们就是迦勒底。”
只这么一句话,立香就感到脑子一阵发凉,心脏仿佛降了温,甚至要拒绝工作。
是因为艾斯德斯的气场吗?有可能,但立香总觉得不止如此。
手扶在胸前,他调整着呼吸,直接开问。
“你是天灾的从者吗?”
“如果我说是呢?”
艾斯德斯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看阿尔托莉雅的剑,直到那把剑和它的主人挡住自己的视线。
“那就打倒你!”
阿尔托莉雅已经做好准备。直觉和经验都在警告她,这不是个一般的对手,战斗力肯定远在三季稻之上。
“御,御亲,公主觉得还是撤退或者叫人比较好啊。”刑部姬发出怯生生的声音。
“这人很强吗?”立香摸了摸令咒。
“那怎么能说是强啊?那是相当强!她是她们那个世界帝国的大将军拥有全帝国最恐怖的帝具最强大的战斗力一个人踏平北方异族活埋四十万大军异族的王子在她面前就是条狗啊想要对付她起码得拿出五万精兵外加十个帝具使但就算这样也未必打得过总之就是强到离谱爆炸……”
噗通一声,刑部姬因为喘不上气倒下了,头重脚轻。
艾斯德斯还在笑,这回是被刑部姬逗笑的。
“知道得很清楚嘛,不错不错。但有一点。”
她终于和阿尔托莉雅对视了。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散步路过而已。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在这里动手。”
“但你依然是敌人。”阿尔托莉雅小心地向艾斯德斯靠近,“只要是敌人,迟早要干掉!”
“哪怕你身后站着御主?”
“我已经习惯这样的战斗了!”
轰隆——
气氛紧张之时,西边很远的地方,飘来了爆炸的余声。
立香止住了把修玛和惠惠叫来的念头。早不放晚不放,偏偏这个时候。
然而即使这样,阿尔托莉雅和艾斯德斯仍然目不斜视。
僵持了一阵,还是艾斯德斯让步,眼神移开。
“你的习惯是你的习惯,我今天没有战斗的意思,而且我也不怎么想协助天灾。如果有一天我和你们非战不可,到时候再说。”
立香有些放心,艾斯德斯确实是毫无战意,这样也好。真打起来,阿尔托莉雅也不方便出全力。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
但他想知道。
“那你为何还留在天灾那里?”
“这个嘛……”
艾斯德斯的目光落在立香身上,把他从头到脚打量几遍,又摇摇头。
“……果然不行。虽然你勇气可嘉,但还达不到塔兹米的程度。”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那我就此告辞。哦对了……”
艾斯德斯指了指北面。
“……我推荐你们到那边的小山丘里找找,能发现惊喜。”
说完这话,空气中忽然刮过一阵卷着冰雪的寒风。艾斯德斯仿佛雪花一样,随着寒风消失。
阿尔托莉雅又把剑举了一阵,感觉不到艾斯德斯了才放下。
“灵体化也这么夸张……御主你怎么样?”
“我还好。但那个女人,真是危险……”
接触的从者多了,立香渐渐也能凭感觉来判断从者的强弱,虽然很少用得上。因为从者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进入战斗状态时会把自身的魔力放出限制到最低。
然而艾斯德斯却反其道行之。面对阿尔托莉雅时毫不遮掩自己的力量,完全是故意秀给迦勒底看。
“因为人家有这个资本啊。”
清醒过来的刑部姬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抹着额头的汗。
“御亲还记得黑瞳吗?艾斯德斯是她的长官。”
“就是那个《斩!赤红之瞳》吗?这么说她腰上的剑就是帝具?”
“那只是普通的武器。艾斯德斯的帝具是血液,名为‘魔神显现·恶魔之粹’,来自极地的凶恶野兽,超危险种的血液。普通人别说喝,碰一下都会发疯乃至死亡。但是艾斯德斯喝了一大瓶,比圣杯还大的一瓶全干了。”
“这么狠?”
“可不是。而且她凭着坚强的意志把那血液控制了,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得到了操控冰雪的力量。御亲也感觉到了吧?光是站在她面前,身体就会变冷。”
确实是这样,低温甚至穿透了立香的魔术礼装。如果这力量全部释放出来……真不敢想。
“请放心吧,御主。”
阿尔托莉雅将圣剑一立,剑身化作光晕消失。
“我是不会输给她的。”
“嗯。”
骑士王的保证真是比什么话都可靠。立香心中原本还有些对如何战胜艾斯德斯的担忧,被阿尔托莉雅的话都吹跑了。
他望向北边。
“先回吧,艾斯德斯说的地方有必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