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狱中,
杨博特意将原本的一个四人监狱改成了单人监狱,为的就是迎接凉王世子这个特殊的客人。
“朱福全,这上面的罪,你都认了?”
朱福全大概瞅了一眼自己的罪证书,有些不屑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博听了也不愤怒,反而笑眯眯地问道,“呵...既然这样,只要你在这封信上签字,我立马就放你出去,如何?”
朱福全接过信封一看,冷笑一声,随手就把信撕碎了,“呵...杨博,你是不是太小看我这个凉王世子了?这么弱智的信封都敢递过来了?”
即便这样,杨博还是没有半分愤怒,“那世子大人就请在这小住几日;老臣建议您还是按时吃饭,要不然,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啊。”
杨博起身鞠了一躬,大踏步朝着门外走去。
朱福全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说,只是又一次地闭上了双眼,冥想起来。
另一边,出门的杨波脸色就立刻凝重了起来,“给凉王世子把食物都准备全,他要是不吃的话,叫你把刺激架到他脖子上!”
说吧,杨博就这样一把橙黄色并镶嵌着红宝石的剑,扔给了狱卒。
“是!”
能看官朱福全的都是杨博绝对的心腹,看到此剑,虽然心中无比惊讶,但还是乖乖的应承下来。
...
凉王府,
听到自己孩子被掳走的凉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愤怒,只是略带无奈的坐在那属于他的王位之上。
“来人,告诉还在学社当中的那群文人,倘若他们愿意为我的孩子静坐一天,那我就给他们五十两白银,两天一百两,以此类推无上限!”
“可是大人,咱们库房中的银两已经...”
管家刚要说话,突然个的就玉制的酒杯被直接就砸了过去,“我说的话都不听了?没钱,你不会自己先垫着!?难不成,你觉得我梁王府没有足够的能力给你支付报酬?啊!”
看着凉王恶狠狠的眼神,管家不顾身体上的疼痛感冒双膝跪下,“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明白了就去做。”
看着管家低头哈腰的表情,凉王突然觉得这样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无奈的摇了摇手就让管家退下乐,
如此一来,宽广的大殿中,仅剩下凉王一人,宛如一只失智了的猛兽一般,大口大口地饮着美酒。
...
学宫当中,杨杨博的案子命令下,此事已经传遍了薛工所有读书人的耳朵。
“你们说凉王当初开学时所说的那话,到底是真是假?当真同意凉王,那话真的...?”
一位士子面露恐惧之色,战战兢兢的问道。
“现在还不知,看看陛下今天的举措,这事很可能陛下是真的没有允许!”
“不对啊,倘若陛下没有允许的话,那他为何允许凉王在民间私自凑够了30万白银用来资助河南教育?
倘若陛下真的不允许的话,此事不该由河南太守来进行吗?”
“我说不通呀。”
此话一出,现场突然就分成了两拨,吵闹的让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身红衣的杨博突然捧着一份卷轴出现在高台之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关河南教育,特允许联网,明天征集三十一万两白银,以资助学宫建设;
三日后,将在学宫以南一里地的地方,建立学社一座,一期工程允许500人入住,每年所需费用仅为一两白银,如可证明自己为特贫家族,路费全免!
钦此!”
在这诏书宣读之后,现场的读书人一下就明白了,凉王恐怕真的是假传圣旨。
立马就有人急忙的从学宫中窜了出去,
“胡老二,你这要去干什么?”
“干什么?去学社销名字呀?难不成还在这等死?”
胡老二头都不会,但那远远传来的声音,立马就引得一批士子心中恐慌激起而来,一群群又一群的柿子,撒开了脚丫,迅速的朝着凉王府跑去。
站在高台之上的杨博看到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
“宋将军,看来,他们还是很识时务的。”
“是啊,大人,这群士子口口相传,用不了三日,整个大明朝的读书人都会知道您在河南建立了学社一座...”
“不仅如此,我还会将这学社的消息透露给各个外番,让他省士子也前来入驻,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固若金汤的...”
伴随着杨博和宋忠言的谈话声渐渐远去,被士子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凉王府也总算安静了下来。
而这时,一封来自帝都的来信也摆放在了凉王的案头之上。
“凉王亲启。”
看着那信封上熟悉的字体,凉王颤抖地拆开了信封。
“镇关河南教育?这是什么意思?”凉王有些疑惑的低声自言自语起来。
但在这时,一个想法突然从脑海当中闪过,“镇关...教育...”
“不...”
想明白意思的凉王,脸色苍白地吼了出来。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误解了陛下的意思。
陛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拿走他30万两白银,而是要用这笔钱来从他手里接管河南的教育!
陛下明明已经默许了他私自使用这笔钱财来建立学宫的举措,可他为什么要假传圣旨?为什么?
“砰!”
一声巨响将旁边的管家吓了一跳,赶忙从外面跑到了凉王的身边,“王爷,怎么了?”
看着那碎裂的玉杯以及里面流淌出来的美酒,管家赶忙跪下,“王爷息怒!”
“都怪你!都怪你!”
情绪失控的凉王一把抓住了管家的衣领,“都怪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好了!陛下要接管河南的教育了!”
“这...”管家也被凉王这举动给吓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我问你!我当初筹集30万两白银的本意是什么?”
“是...”看到凉王发怒,管家大气都不敢喘,“是给陛下送去以表达咱们的一片忠心。”
“对!是表达忠心!可你呢?啊!你又给我投到学舍里面去了!现在好了!全完了!”说罢,一把将管家推倒在地。
管家倒在地上之后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一下又跪到了凉王的面前,“王爷饶命啊!都是老奴的错!”
“现在,你立刻去河南学宫,将我的名字从捐赠人的名单中去掉!另外,叫人立马把这封信递给杨博,快!”
管家听到此话赶忙磕头,“是,是,老奴这就去!”
说罢,管家不顾头上的疼痛快速地爬起身来朝着学宫的方向跑去。
...
与此同时,在杨博的安排下,河南学社的修建工作已经全面展开。
“大人,您看,这是我让人从洛阳运来的楠木!我寻思着...”
在杨博的书房中,宋忠言将自己早已安排好的计划向杨博做以汇报。
“好!就按照你的想法办!”杨博微微点头,“等河南学社建成之后,我必要让朱福全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
...
凉王府,
管家回来之后,赶忙将自己的遭遇向凉王做以禀报。
“什么?朱福全果真签字了?”凉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管家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杨博把信亲手交给了奴才,奴才亲眼所见...”
“可恶!可恶!”听到这消息的凉王愤怒不已,“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当真签字了!”
“来人!给我备马!”凉王愤怒地喊道。
“是。”立刻有侍卫牵来了一匹西域良马,“王爷,请上马。”
“恩。”凉王点点头,翻身上马,“本王要亲自去见杨博那厮,陛下这次到底要干什么,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吁...驾!”
说罢,凉王再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地就朝着城主府奔去。
另一边,在杨博的府邸当中,杨博和宋忠言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
“宋将军,明日,你便带领300甲士前往河南学宫,把那些还在广场上静坐的,全都给我下狱!”
“是,大人。”宋忠言拱手应道。
...
与此同时,凉王已经来到了杨博的府邸之外。
看着紧闭的大门,凉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大门高声喊道,“杨博!你给本王出来!”
可等了好长时间,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看着毫无人气的大门,凉王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杨博小儿,你不过如此!”
说罢,凉王便准备转身离去。
可刚要转身之际,杨博的声音却从大门中传了出来,“原来是凉王来了!失敬失敬!”
听到这话,凉王正了正声色,这才转过身去,“杨博!你终于肯见本王了?”
“是啊,凉王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说罢,杨博便在宋忠言的搀扶下从大门中走了出来。
看着杨博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凉王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杨博微微一笑,“凉王请进,就这样在门口交谈,恐怕不和您的身份吧?”
杨博的话语让凉王脸色微微一变,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强压下怒火,朝着城主府走去。
进入府中后,凉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杨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么对待皇室成员,不怕天谴吗!?”
杨博听到凉王的质问,轻轻一笑,“凉王,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臣是奉旨办事,可不是在针对皇室成员。再说了,天谴二字,也不应该轻易出口。毕竟,天道无亲,法理无情。”
“你...”凉王被杨博这番话气得脸色发白,“你,你,你;孤投出的钱难道是为了孤自己吗?那不都是为了我大明的教育吗!更何况借孤的手,陛下也已经完成了河南教育的铺设,难道即便如此,你还不愿意放过我!?”
凉王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表情冷淡的杨博。
杨博闻言,却只是轻轻一笑,“凉王,这您就误会了。陛下并没有完成河南教育的铺设。那三十万两白银只是用来资助河南学宫的建设,而并非全部用于河南的教育。毕竟,一所学宫的建设只是河南教育中的一部分。”
“你...你这个畜生!”凉王气得浑身发抖,“你竟然如此对待孤!”
杨博却只是淡然一笑,“凉王,您这是言重了。臣只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实在没有针对您。”
看着杨博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凉王真是又气又急,“你...你...”
半晌过后,凉王无奈的瘫倒在地,“想要什么,你说吧,我照做,照做还不行吗?”
看着凉王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杨博只是淡淡地说道,“凉王,您这是何必呢?臣并没有对您做什么啊。”
“你...你这个畜生!”凉王愤怒地指着杨博,
“你仗着有陛下撑腰,竟然如此对待孤!你可知孤为了这三十万两白银付出了多少努力?你可知这三十万两万两白银对孤意味着什么?那是孤最后的一点银两啊!!”
杨博却只是轻轻一笑,“凉王,您这是强词夺理了。陛下当初已经发放密信来劝过你了,可是你不听啊,非要把这钱又偷偷的投到了你自己的学宫当中,这怪的上我吗?”
“你...你这个畜生!”凉王再次愤怒地喊道,“你这是阳奉阴违!你是要逼死孤啊!”
杨博却只是淡然一笑,“凉王,您这是何必呢?陛下并没有要逼死您啊。
相反,虽然陛下对您的行为非常失望,但也没有给臣下令要让你去死,至于陛下想要什么,那就只好劳烦凉王自己去想了,老臣还有点公务没做完,先行失陪了。”
说罢,杨博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凉王一人在风中凌乱。
“你...你这个畜生!你给我记住!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凉王指着杨博的背影,愤怒地喊道。
杨博头也不回,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宋忠言带他离开。
看着杨博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凉王真是又气又急,“你...你...”
半晌过后,凉王无奈地瘫倒在地,“想要什么,你说吧,我照做,照做还不行吗?”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杨博远去的背影和被风吹过的声音。
凉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