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世上除去你少林的无上静心咒,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隔绝精神感应?”大殿顶上,张武心灵搏击时空,想要寻找刘青的真身,免得放虎归山。可一番感应下来,全无收获。释菩提也是立在殿顶上俯瞰四方,沉思说道:“我等修炼精神,虽有种种神异,却不是万能,许多风水奇异之地,天人阻绝,风气与水气不流通,逆转人体气场,便可以消除我等的精神感应。”“什么样的修为,才能布置出这种风水格局?”张武蹙眉问道,至少他自己就布置不出来。释菩提摇头说道:“不需要多高的修为,许多阵道高人都可做到,毕竟术业有专攻,他们穷尽毕生之力专研风水,鬼神,占卜这些东西,功力不高,只有一二流的水平,但对阵道的见解,便连老僧我也经常自愧不如。”顿了顿,释菩提说道:“至于师弟你,成长太快,除去心眼长进迅速,其他方面的底蕴并不深厚,还需静下心来好好钻研才是。”“……”张武。可算让你找到机会损我了。不过老和尚说得却是事实。会炼丹,不一定打起来就厉害,会布置风水法阵,不一定修为就高。很可能那位萧家老祖也是这样。有人一辈子只专研一种风水格局,刚好可以用来屏蔽精神感应,你还真比不上人家。只能说你实力高了以后,高屋建瓴,学这些东西比较容易,谈起来都能讲几句,但远远达不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想了想,张武说道:“走,我们去这大殿底下的密室看看,刘苍山必定留了不少好东西。”“师弟(师兄)先请。”两人同时做出请的手势。“……”张武。“……”释菩提。两人都是一尬,往四周一看,萧景翊不知所踪,当下顾不得谁先走,一同往大殿后面扑去。密室的机关门已经打开,张武暴力将门拆下来,免得进去以后,被困在里面瓮中捉鳖。下进密室里,古色古香,满屋古籍,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但三人的注意力不在这些书籍上,而是密室尽头的地洞。萧景翊面色深沉说道:“看来刘青见势不对,换了替身,已从这里逃走。”“很正常,他不可能把自己摆在明面上等死。”张武严肃看着地洞,悄悄用身体挡住案桌上半盖着的琉璃盏,把手伸到身后抓了一把丹药。屋子里的香味皆源于这琉璃盏,里面药物必定是刘苍山研制出来的灵丹。“师弟说得有理。”释菩提单手合十赞过一声,与张武并肩站着,手往后摸,突然面色一僵。而后用力一掐某人的手指。张武脸面登时涨成猪肝色,但手里的丹药却一颗不落,只给释菩提留了两三颗。做事要留有余地,好处不可一人吃尽。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萧景翊疑惑回头看向两人,张武连忙说道:“大皇子,要不你下地道看看,能杀刘青最好,今日放走他,来日后患无穷。”萧景翊颔首说道:“我刚刚朝里面吼了一声,这地道通向西南方向,大约有三里长,只需去地面看看便清楚出口在哪了。”“西南,三里长?”张武怔住。拐二家里的地道,不正是这个方向吗?“刘青这厮果然狡诈。”张武忍不住嘀咕一声。雷天刀在家里挖地道,还挖到郡守府下面,刘苍山就在这密室里住,大宗师六感敏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必定是刘青出的主意,故作不知,留这么一条谁都想不到的退路。……一炷香前,刘青从地道爬入拐二家里,在木王的护持下,准备趁着兵荒马乱,逃离永昌城。反正这永昌国已玩烂,不要也罢。影卫早些年便将蛮族上上下下渗透,只需退守南方,他日便可卷土重来。然而。他才准备出门跑路,便见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内的雄壮身影,戴着黑铁面罩,立在门前,挡住了月光。“主公,多年不见,你老了。”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又雄厚,让刘青骤然变色。难以置信之余,他下意识后退几步,全身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一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火王,你赢了。”刘青心灰意冷,斑白的两鬓尽显沧桑。“我确实赢了。”黑袍人缓缓说道:“但代价是惨重的,舍弃了我的忠义。”“忠义?”刘青突然冷笑出来:“你天生便是个冷血之人,杀尽与你朝夕相处的上百位死士,又经过十多次残酷的淘汰,兄弟相残,背信弃义,你全都做到,才脱颖而出当上影卫的火王,我早该料到你会背叛才对。”“我从未想过背叛你。”黑袍人摇头说道。刘青面色愈发不屑。“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火王找过来,可不是护送你的,而是要你命!黑袍人沉默。半晌才冷漠问道:“我给你去过多少信,透露给你多少秘密,让你无往不利,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有那么难吗?”刘青无动于衷,只是越发确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你是我刘家培养的影卫死士,你的任务是潜伏到大坤王朝内部获取各种情报,协助我刘家崛起,但你后来走歪了,有失控的迹象,我自然要杀掉让你分心的人,帮你走回正道。”“好一个自私自利的主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真让你坐了天下,岂能有我等的活路?”黑袍人冷漠如冰。刘青不再搭话,只是扭头问道:“火王背叛我,不稀奇,你又为何叛我?”黑袍人能追过来,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你身边有鬼。木王平静说道:“你太过薄情寡义,令人心寒,我还是觉得火王比你够义气,跟着他,我至少不会某一天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想活着,不过分吧?”“不过分。”刘青点头问道:“看在我是你们主公的份上,可否给我个体面的死法?”“请主公上路!”“噗——”刘青人头落地,血溅三尺。火王带着木王离开,只有余音在残破的屋子里回荡:“你想权倾天下我支持,甚至帮你夺了大坤江山也无妨。”“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