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翔走进咖啡厅,四下环顾,现在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了,人不多。他找了找,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独自一个人坐着,他走过去试探问道:“请问您是周先生吗?我是楚天翔!”“哦,你好,快请坐,我叫周胜山,是冯啸寒的同学。”中年男子非常客气,但举手投足有一种洋派的味道。“您好,周先生,麻烦您了,我想了解一下冯啸寒的情况,这是家里大人的要求,自打他出国,我们就没再收到他的任何信息。”“没问题,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跟啸寒关系不错,他早我一步出国,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但每年总能见上一两面。”“周先生,您能说的详细一点吗?最好从上大学开始。”楚天翔插言道。周先生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从头说,啸寒上大学很不容易,小楚,现在上大学比我们容易多了,我们那个时候一个省的本科录取率仅有百分之二,三,能上京城大学,那更是凤毛麟角。”啸寒家里很穷,当时我们学生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二十块钱,但就这他也没有,他申请了助学金,每个月五块钱,家里给五块,他就靠十块钱过一个月,你不知道,那时候学生没有出去当家教挣生活费的,一个是社会风气不像现在这样开放,二是学校也不允许,当时学习风气要比现在好的多了。”“啸寒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我是拍马都追不上,但他不愿意参加社会活动,在班级里也没有什么职务,他没有什么爱好,但他会吹埙,你听说过这种乐器吗?”楚天翔摇摇头,他真没听说过。周先生比划道:“像个小罐,带几个音孔,吹起来有一种苍凉悠远的味道,他说这是他们老家的传统乐器,不过我们以前也都没见过、”“大学四年我们处的很好,我记得他应该还有一个弟弟,但学习不好,他上大学的时候,弟弟已经工作了,他出国的钱还是弟弟给出的。”楚天翔有点疑惑:“周先生,公派出国还用自己掏钱吗?”周先生看了楚天翔一眼说:“你太年轻,不了解当时国内的情况,公派留学学费,机票等等都是国家出,包括很少一部分生活费,别管是自费还是公费,那时候出去都得带点钱,而且我们的钱在外边太不禁花了。”周先生说到这里,脸上直抽抽,他也许想起自己当年打工的悲惨经历了。“他是你们班最早出去了的吗?”楚天翔问道。“他和两个同学是第一批出去的,而且都是公派,把我们都要羡慕死了,后来几年,我们才陆陆续续出去。”“他在国外你们联系多吗?”“不多,没人主动联系,都是在为生活奔忙,小伙子,我告诉你,在餐厅洗盘子,我洗着洗着站着都能睡着了,你信吗?”楚天翔点了点头说:“我听说过,前辈那一代人确实在国外吃了不少苦。”“国家穷啊,没办法,哪像现在,现在出国的孩子,我就没听说出去打工的,都是家里供的,国家还是强大了。”周先生收回话题,说道:“啸寒在m国中部,我在西海岸,距离有点远,其他同学哪个城市都有,后来我们相聚过两三回,他都来了,当时看他的精神状况很好。”“两年的硕士,他一年半就修完了,然后考的博士。”“他的导师叫哈默博士,世界上很有名,不过早就去世了,啸寒跟着哈默博士学了五年,发表了几篇非常重要的论文,当时学校就有心让他留校任教,但后来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在他待的城市,还有几个我们的同学,他们也许知道点情况,有机会我帮你打听打听。”“他毕业以后去哪儿了?”楚天翔又问道。“我们那一批人很少有读到博士的,小楚,m国是一个商品社会,钱是最重要的,对我们这些国内人来讲,当时就一个念头,挣钱,也是穷怕了,吃苦吃的太多了。”“我们毕业之后都找到了工作,就啸寒一个人还在读书,当时我们还说他,别读书把自己读傻了,但他却异常坚持,不为所动。”“最后临毕业的时候,他参加了一个军方一个保密项目,从那以后,我们就失去了他的消息,唉,已经二十多年了。”“被害了?!”楚天翔脱口而出。周先生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当时参加那个项目的人我也有认识的,当时m国和我们关系很好,不像现在这样紧张。”“项目结束之后,我认识的那个人说,当时分手的时候,啸寒还是很兴奋的,没发现什么异样。”楚天翔想了想,又问道:“他能不能回国了?”“不可能,当时就他那个水平,大公司都是挥舞着支票招揽他,你想想,一个华夏人,能参加m国军方的项目,要是水平太差了,根本不可能,他当时是名声不显,但能力很厉害。”“而当时的国内,都是向钱看,没人关心科技,连科学院都开公司赚钱了,谁会在意一个刚毕业的无名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