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在胜州城隔河对岸的山岗上苏扬和张仁愿大笑。
张仁愿一边笑一边说:“将军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不费吹灰之力就白白得了五千套骑兵装备,不但把兵马要来了,连装备也给赚了,真是痛快,痛快啊!”
苏扬笑道:“我等与王本立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不想胜州城直接面对北蛮大军,我等就在这里建一座城堡替他挡住北蛮人,他出人出钱岂不理所当然?”
“哈哈哈······”
笑罢,苏扬对张仁愿说:“王本立答应给我们的两千人和五千匹马、五千套骑兵装备兵器等等明天就会送过来,等兵马一到,某得开始进行操练,以防北蛮大军随时杀过来!
不过他答应征集三千民夫帮助我等筑城,这事恐怕还得劳烦张兄去催一催,民夫征发需要官吏们出力,不催促一下,那帮闲散惯了的官吏们一天能干完的活,非得拖到十天才给你干完!”
张仁愿深有体会:“看来将军也知下面官吏们的行事风格,某下午就去催促王本立,让他督促官吏们尽快把民夫征发过来,只是······”
苏扬道:“张兄有话就直说,不必忌讳!”
“将军,筑城需要大量木材,还需要大量工具,民夫劳作需要吃饭,将士们操练需要大量粮草,这可都需要花钱啊,在我们的关卡还没有设立起来之前,我等如何去筹措这么多粮饷呢?”
苏扬摸了摸下巴,脑筋一转,笑着说:“看来这事还得落在胜州城内!”
张仁愿连忙说:“下官愿闻其详!”
“今天下午某与你一同回胜州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扬说完,扭头喊道:“大熊!”
“在!”陶大熊走上前来抱拳答应。
“你带四十人留在这里,明天胜州征调的两千骑兵以及五千人的战马和骑兵装备到来之后,你负责接收,然后组织这两千将士们搭建营地,营地搭建完毕之后,你随即组织将士们进行骑术操练!”
陶大熊答应:“遵命!”
苏扬和张仁愿带着郭知运及十来个兵士在下午又回到了胜州城,他广发请帖,在城内一家最大的酒楼设宴宴请胜州比较有财力和名望的商贾、豪绅。
“将军,你让郭知运给这些人送请帖作甚?就只是请他们吃酒?”张仁愿站在酒楼的窗户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苏扬笑道:“无他,借钱尔!”
“借钱?”张仁愿张大了嘴巴,“将军,您别开玩笑了,卑职还没听说过有官员武将向商人和豪绅们借钱的!再说了,他们愿不愿借,这可是个大问题,若将军把话说出去了,而这帮商贾和豪绅一文钱也不借给将军,将军的脸面往哪儿放?”
苏扬神秘一笑:“放心,他们会借的!”
到了黄昏时分,商贾和豪绅们一个个都先后来到了大酒楼,按照苏扬的吩咐,酒楼酒博士把这些商贾和豪绅一一引进去就坐。
单于道安抚大使摆下宴席请吃饭,这帮商贾和豪绅不敢不来啊,连胜州刺史王本立都得礼让三分,听说这位爷还是当今驸马都尉,皇帝的乘龙快婿啊,这样的人请客吃饭,谁敢不来?
入座的商贾和豪绅们交头接耳互相议论着,大家也不敢大声喧哗,官与民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将军到——”随着一声响亮的吆喝声传进来,一个年轻的武将披着明光铠锁子甲,手我战刀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兵士,看上去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
一个文官笑眯眯的跟在年轻武将身后,在主位旁边站定向众商贾和豪绅们介绍道:“诸位,这就是单于道安抚大使、左羽林卫将军、驸马都尉苏将军,各位还不见过?”
“小民等参见将军!”众人连忙下拜行礼。
这年头并没有硬性规定百姓见了官要跪拜,也没有规定官员见了上司、王公和皇帝要下跪,但很多时候为了表示尊敬,也都行跪拜礼,不跪也没有人会治罪,因为没有规定,也没有法律依据。
苏扬打马金刀在主位上坐下,压了压手:“诸位免礼!”
“多谢将军!”
张仁愿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笑着说:“在下张仁愿,奉皇帝之命来单于道监军,给我家将军打打下手,今我家将军打算在河对岸筑城一座防备北蛮,河对岸乃交通要道,北蛮通过那里既可以渡河攻打胜州,又可向东北而去攻打单于都护府,还可以向东南而下打朔州、代州等地,只要在河对岸筑城一座,北蛮就被挡住了,则胜州安稳!”
“筑城需要木料和工具,王刺史已答应征发民夫三千协助筑城,但我等需解决民夫们的吃食,还需要筹措钱财购买木料及工具,兵马操练也需要粮草,这需要大笔钱财,将军与某初来乍到,也并未携带大量钱财,因此今请诸位前来就是想向诸位借钱!”
话音一落,酒楼内鸦雀无声,所有商贾和豪绅们都低下头,谁也不吭声。
苏扬看尽这个情况也不气恼,他早有预料,毕竟借钱出去容易,想把钱要回来可不容易,谁也不会把自己的钱轻易借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他笑着说:“此事不急,咱们先吃酒,来人,上酒菜!”
酒楼内的酒博士们很快就把美酒、菜肴一一端上来。
苏扬示意旁边的兵士把自己的酒碗倒满酒,等酒倒满就拿起来对众人说:“来,今天本将军请客,先干为敬!”说完把一碗酒一饮而尽。
众商贾和豪绅们一看这情况,不喝不行啊,这么大的人物给咱敬酒,不喝岂不是不给面子?这位将军一发怒,下令把咱砍了岂不是死得冤枉?
得,喝吧,一个个都端起酒碗喝了个干净,谁都不敢偷奸耍滑。
苏扬又让护卫把酒倒满,再次拿起酒碗说:“本将军初来砸到,今后少不得要麻烦诸位的,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海涵,再敬诸位一碗,干了!”
商贾们和豪绅们你看看,我看看你,又不得不再倒满酒喝下。
苏扬喝完了看见这些人的表现,很是满意,又笑着说:“看来诸位很给某面子,其实某要向诸位致歉,某来晚了啊,这些年来北蛮每逢入寇比烧杀掳掠,给在座的诸位及边关百姓们造成了无数的苦痛,此乃我辈军人之过也,没能护住百姓们的周全,以致许多百姓或死在北蛮人的刀下,又或被北蛮人掳走终生为奴为婢,若不是我辈无能,又岂能让北蛮猖狂至今?某以此碗酒向诸位赔罪,先干为敬!”
众商贾和豪绅们只得捏着鼻子再跟着干了一碗,这三碗酒下肚,已经有人撑不住了,有人满脸通红,有人脸色苍白,更有人摇摇欲坠。
商贾和豪绅们看家苏扬又让护卫倒酒,一个个都吓到了,这么喝下去不得把人喝死啊?其中一人连忙起身拱手行礼:“将军心系百姓,我等敬服,今将军筑城乃是为护卫我胜州、为护卫北疆百姓,说甚借不借的,在下胡大有愿意捐五十贯,以资助将军筑城!”
其他商贾和豪绅都是精明之人,立马有人明白了胡大有的意思,钱借出去之后大概只有天知道能不能收回来,如果收不回来岂不是亏死了?与其担惊受怕苏扬不还钱,还不如舍一点钱,自愿捐一些,话说出去也好听。
于是又有人喊:“在下马贵也愿捐五十贯资助将军筑城!”
在场十几二十人都纷纷高喊捐多少钱,其实加起来也才不过千把贯钱,这些钱估计连能解决民夫们的口粮和材料都成问题,更何况还有一万余兵士们的口粮以及战马的草料怎么解决?
苏扬笑着摆手:“诸位乡绅员外的好意,本将军心领了,这捐的钱咱不能收,否则如果有人上书弹劾说是某强迫诸位捐献的,某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所以啊,钱只能借,本将军当然不是自己借,而是以单于道安抚大使府的名义借,因此以后无论谁来当任单于道安抚大使,大使府都得还钱!”
“某借钱不白借,有好处!不久之后,大使府将在北疆各处要塞险峻之处设立关卡,一是阻挡北蛮来犯,二是向来往南北的商队收取过关商税,这是朝廷授权允许的,收取的过关商税用来充作北疆将士们的粮饷、兵器装备维护,因此诸位无须担心大使府还不起钱!”
“但凡这次借钱给本将军的人,只要数目达到一千贯,都有两个选择:第一,年利息一分,一年后连本带利还钱一千一百贯,借得越多,利息自然越多;第二,同样一年后归还本金,诸位可以选择不要利息,商队过关时,借给大事府的钱越多,过关商税就越低,一般商队过关商税是五税一,借给大使府的钱超过一千贯,商税减一厘,超过两千贯,商税减两厘,超过一万贯,过关时不收关税!诸位可以仔细考虑,本将军不勉强,不借也没关系!”
商贾们和豪绅们一个个顿时议论纷纷。
这时有人起身询问:“将军此言可当真?”
所有人向这人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正是第一个捐款的人胡大有。
苏扬一脸正色:“本将军乃是朝廷钦封的单于道安抚大使,说话自然一言九鼎,北疆防御乃军国大事,岂能儿戏?”
“好,某借给将军一万贯!”
“嘶——”其他商贾和豪绅们纷纷倒抽凉气,这家伙真是好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