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十余年时光,转瞬即逝。对于齐格菲尔德这位凯卢克的王,在日耳曼部族四方臣服的日子里,春秋变换,四季交替,也成为最微不足道无需稍顾的事情。
在最开始的几年,他还在科琳茜德的陪伴下,兴致勃勃地四处征战,每杀灭一支敌人,他都会笑着对自己说,不知在哪里看着他的巩特尔一定也在分享他的喜悦!
待到四方平定,罗马人完全被赶至莱茵河西岸,再不敢越雷池半步,周围的日耳曼部族也全都俯首帖耳,再不敢对他有一点不敬之心,齐格却会在宁静后的每天深夜,一身冷汗地从梦中醒来,眼前,是曾经的罗马战友一张张鲜血淋漓的脸,亦或是,巩特尔悬挂在营门上的四肢残缺的躯体!
他开始每天狂斟豪饮,也开始寻欢作乐。只在新婚的时候,他亲近过几次科琳茜德,但到后来,每次覆上茜德的身躯,他就会想到,那个初见时漂亮爱笑的青年,那一抬眼的深情,和一转身的诱惑,倏忽间就化为血肉模糊的身影,于是不知为何,他再也难以为继。
他不再拒绝,周围部族献上的男男女女,在一日日的yin欲享乐中,用各色的肉体和辛辣的烈酒麻痹自己的感官,尘封自己煎熬已极的灵魂。
他知道,在周围人的眼中,他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狂躁的暴君,为一点小事,会鞭打周围的奴仆,会惩罚自己的将领,甚至,会亲手掐毙在床上惹怒他的玩物!
日耳曼人之中,又汇聚起对他不满的声音,似乎这个醉生梦死的昏君,已经离他们最初的期待,越来越远!
然而, 齐格又有着奇怪的预感,似乎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个曾虔诚对他献祭、又转12. i点n et○瞬消失不见的金发青年,会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会象,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只是快乐无忧地,再次在家乡的山林间,嬉戏、纵马、缠绵、交叠。
不知从什幺时候起,茜德也开始离他越来越远,她不再是那个娇俏可人的少女,也不再是温柔体贴的妻子,而只是一个,无比美丽威严却再难亲近的凯卢克王后!她依旧为他,认真地打理着部族臣下,对于在他床上爬进爬出的各色玩具,也似乎从没看见,只是她的脸上,再没了初见时的笑容,和那丝曾与巩特尔一样的勃勃生机。
他们没有孩子,似乎,也没有人在乎这件事情,等到有一天自己不在,部族之王的位置,自有兄弟的后代可以接掌;条顿森林战役中,他们从罗马军团的遗物中,找到大量的金银财宝,加上后来对罗马人的掠夺,使他们积累了丰足的财物,也足以令他们过上日耳曼人以前不曾想过的骄奢的日子,但绝大部分的珍宝,都被他悄悄藏起,就连茜德也不知道,宝藏具体安置的地点。
齐格菲尔德有时也会回想,他在穿越来这个时代之前的日子,那个身为许言,爱着茜德亦或是席琳的自己,却似乎已经如此遥远,好象一场久远以前的梦境,只留下一丝不可捉摸的幻影。或者,他也会回到自己在罗马的时候,被欺侮却倔强反抗的少年,在军中奋力往上爬终于战功累累的青年,以及那个最终在他面前自杀身亡的庇护过自己的导师。但他的思忆中,旋绕最多的,还是刚穿越来日耳曼的时光,他和巩特尔的初见,他们在山林间的疾驰,他们配合默契地狩猎,以及他们最终深入彼此的缠绵。只是,一切的回想,都会终结在那一天高高悬挂的身影,惊雷滚滚的厮杀,以及遍地血流成河的结束……
直到有一天,从邻近的勃艮第王国,齐格和茜德,他们迎来了一个新的客人。
年轻、美丽、活力无限,留着一头漂亮的金发,有着一双碧蓝的双眼,阳光下的面容,似乎永远在微笑,眸光流转之中,也似有无尽深情穿透闪烁。
“巩特尔!”他喃喃自语,“终于,我又等到了你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