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骑如飞的在小道上奔驰,直扑与青雾她们会合的地点。
可是这期间,癸愈是前进就愈感到不妙。
天上偶尔炸开一些似有若无,轻淡若雾的烟团。
这分明就是忍者们在作远距离传讯。
而且从较远方位,地面上的尘土飞扬和雀鸟的腾飞,也可看出有军队在活动。
伊达一方的搜索与反击,已经超过准备良好的程度。
从他们的调动速度看来,不是在他们当中有内奸,就是伊达家有难以想像的追纵与通讯术。
癸不相信女奴与女人们会背叛自己。
背叛无非是为了名、利、权、势以至理想和大义等等。
早有内奸前科的幸惠,这次事先什么都不知道。
女奴与女人们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而世间上还没有人可以胜过自己,所以不可能把她们的心抢去,让她们成为内奸的。
但不管如何,青雾她们看来非常危险。
虽然明知山有虎,也唯有偏向虎山行了。
在接近之时,癸感到一股军气,散乱众多的气息,人数若近一千。
而这不禁叫他心下大震,难道青雾她们已被伊达军发而且消灭了吗?
是逃了还是死了。
“你们在这等我!”
癸丢下薰她们,自己单骑前进。
果然在相约之地有一支军队,但从其旗帜和盔甲看来却非属于伊达家。
士兵的质素也看得出明显较差。
癸正想提刀发动攻击,却见到青雾和三位真田十勇士都在那里。
鬼庭良幸就在她们旁边,而且也看不出她们有被胁持的样子。
“鬼庭,你怎会在这里的?还有这支军队。”
作好随时擒下对方和迎击千名士兵的准备,癸策骑接近。
“这是我事先与青霭约定好的。为了破坏这宗婚事,所以招集了近千浪人而组成的军队。现在这左右有一万以上的伊达军,请癸先生指挥这支兵力突围。”
“鬼庭怎会在这的?”
癸对着青雾再问一次。
“是……是青霭事先准备的。她说好了叫我不能说的!”
青雾嗫弱的低语,一副怯生生,深怕癸责怪的样子。
癸在内心想着。
鬼庭这不能说是背叛,但至少是瞒骗和破坏主公的行动。
他为何这样做?
而且这一干人马是如何瞒着政宗被招集和到达这里的。
“癸先生,请快下决定。伊达军已经将这里四面包围了。请你指挥突围吧!”
“这一切未免太奇怪了吧!鬼庭老中。请你把真相告诉我好吗?”
“没什么。无非是一个认为婚约告吹才有利伊达家的人,所作的小小一个妄动。”
“胡说!要婚约告吹,最好的做法就是现在杀了我们。你既有这许多人手,为何不设伏暗袭。”
“这……这个,我鬼庭岂是如此卑鄙之徒。癸先生太少看人矣!”
“要真是忠直到这样愚笨的人,岂能爬得上老中这个位置。你带兵助我,究竟有什么阴谋?”
接下来癸自然不会对鬼庭客气的问话浪费时间,蓄势突袭一下就将他擒着。
而让人意外的,是士兵们竟对此事无动于终。
癸召来薰等人,由心地最毒的爱水来迫供。
而不忍看到酷刑进开始的青雾,全都说了出来。
“这是青霭与政宗的约定啦。政宗想要测试一下,癸有没有实力与伊达家结盟,之前在地道的战斗是考验癸的武功。现在就是要考验癸的兵法。”
“什么测试嘛?他们可招招致命的啊!”
癸生气的大声咒骂青霭敢瞒骗自己。
“政宗是认真的,若是癸不合格,就会让我们全都死掉。所以若是不能突破伊达军的包围网,所有人全都会死。”
这下子癸面色一变,那笨蛋军师怎么私下做这种交易。
那不是拿所有人的姓命去赌吗?
结盟。
而他现在的实力,那里有这个资格跟伊达家谈结盟。
何况测试自己的武功和兵法是为什么?
总觉得青霭还是别有用意的。
为了便于逃脱,癸选择的这个地方乃是为于一个小河湾之处。
南为森林,北为高及腰的草丛。
而可以看见的是草原上伊达军己逐渐接近,数目达到四千之众,分成前后二队。
至于森林之内,必然也早已设下埋伏了。
打是一定打不过的。
所谓兵法测试,无疑于自杀测试。
以一千名浪人军,如何敌得过伊达四千精兵,何况还有隐在林中的六千敌军。
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利用这支浪人军来帮助逃脱。
癸决定在行动之前,先看看青霭的信。
可是内里只有一句,‘擒下政宗,一齐好办。’
“那家伙,真以为自己是诸葛孔明呀!写详细一点嘛!反正是自己与政宗合谋的。嘿!等逃脱之后,看我狠狠的打你屁股。”
之前已被德川的人追杀了几个月,现在又要继续逃的话。
还真不知政宗要考验自己到何时?
而且这可是杀人的考验,可不是大家手下留情的比试呀。
想来政宗为了看自己的表现,必然会率军押阵的。
以这里的地形来看,只有东面两座,西面一座小山能提供这样的环境。
从地形、取水的方便性、观看交战的角度,癸把赌注下在西面的小山之上。
“薰!这里交给你。就向东面的两座小山突围,我去把政宗找出来。”
“要小心呀!”
除了薰之外,其他众女也是一脸关切之色。
为免被人发觉,癸不骑马,半蹲身子,在河边飞掠前进,直奔西面的小山。
现在只好希望政宗有和他一样的判断了。
否则若是政宗的营地不在那里,薰她们可就危险了。
在癸走到一半时,听到后方传来大军的喊杀之声。
看来薰已与伊达军交锋了,以那种兵力,根本没有胜算的。
就看能支持多久而已。
为免内力过于消耗,癸以八成速度急掠飞跃。
终于迫近了小山。
而让他没有失望的,就是那里有伊达军的哨岗。
“呼!幸好猜对了。”
这真得感谢一点运气,就算政宗和癸的才智一样。
但双方考量的轻重不同的话,选择也就不同。
事实上癸也只有五成的信心政宗会在这里设营。
癸细察着伊达军的外围防线,敌人明暗哨之间分布非常巧妙,再加上当中的巡逻队。
从外到内,人手不多的防线层层相连,根本无隙可成。
要闯进去的方法,无非是强行突破,或者斗自己的速度比敌人移动视线的速度更快。
“嘿!就硬干好了。”
癸在地上拾了一堆石子,以作暗器之用。
相比起远离大军的政宗本阵,兵力再怎么多也不会超过一千。
何况又不是结阵的敌军,可虑的反而是政宗手下有多少高手。
癸运出全力,射出速度快猛绝伦,非肉眼所能办的石子。
目标直指那些在树上或地穴之中的暗哨。
其威势与破坏力比火枪还强,虽然速度上有所不及。
没有一个士兵能来得及有反应,头颅被一击打中后,就被轰出一个大洞,即时死亡。
接下来癸手法快如幻影的接连射出石子,向明哨和巡逻队下手。
转瞬之间,石子射程之内已无活口。
“敌袭!敌袭!”
在较外围的敌军,很快就看到同伴倒下和死亡。
癸在敌人迫近之前,先行剥了一具尸体的盔甲作准备,将之捆在背上。
当一队十多人的巡逻队叫喊着杀至时,癸发出真空刀气,一下就如狂风括草一样,把人劈得东倒西歪。
只是被切成数块的人体,自然不能像草一样的再起来。
癸用最高速直奔小山之顶,沿途石子连续不断的发射,几乎每射必中。
再加真空刀气,士兵面根本拦之不绝。
何是政宗的本阵自然不止士兵了,虽然癸的速度快如流光幻影,还是在上山到一半时遭到二名精锐忍者的迎击。
连续几颗石子,都被敌方利用林木和姿势、速度的变换一一闪过。
对手看来也绝非一般忍者的级数。
必是伊达家旗下风魔忍者之中的有数高手,癸边进边舞起魔刀火仓,准备一交手时就用火势直接烧死对方。
一前一后,二名忍者分持邪马台刀攻至。
舞起升龙一样的火炎,癸直劈在前方之敌身上。
可是对方先减慢速度,忍者服再无风自涨。
之后在烈炎及体之前,先行炸烈。
劲风形成的气团,保护着敌人不受癸所伤。
只是火炎虽被闪过,火仓的攻击可未中断。
敌我先后跃起,像闪电一样双方连拚数刀,癸虽然每招在速度和力量上都压倒对方,可也未能一时将之毙于刀下。
正想再发动更致命的攻击之际,后方敌人已至。
癸全力一击先震开眼前仅有头巾和丁字裤的忍者。
一个旋转,反劈在后方之敌身上。
癸利用上压之势,接连攻在敌方刀上,把敌人砍得气急力衰,正要毙之于刀下时。
前面的忍者又以十字镖急电般攻来,而且随后就提刀杀至。
从气的流动之中,第三和第四名身手相若的敌人正在迫近。
而且也看到伊达军的火枪手正在奔来。
癸放弃了攻击正交手中的对象。
身形一闪躲开了射来的十字镖,边退边砍树。
宝刀之下不管是碗粗或是人抱的树木,立时应声而断。
先后朝敌人方向倒下去,可是身手敏锐有力的敌忍者,却只是被迫稍慢下来的扔在急追而至。
在连砍数棵之后,癸抱起一棵刚被砍断的,运气所有内力,将之以惊人的速度硬打向敌人身上。
对方连忙停身运气,那是快至无法避开的攻击,只能硬挡了。
“卡嚓。”
力量不弱的这名忍者,竟把癸这力量和速度惊人一树砍断。
瓦解了这攻势。
不过在敌人招式到老,气虚不足之际。
银光一闪,快至不能看清的火仓被掷了出去,正中敌方胸膛。
立时致死。
虽然击毙一人,可是另一名忍者己凶悍的持刀攻至。
癸手上一挥银丝闪动,另一只手作出单手入白刃的姿势。
癸竟敢大胆至徒手接刀。
这是狂妄无谋,还是他真有这份实力。
这名风魔忍者脑中一迷惑,手上就慢了一慢。
就在劈中癸之前的一刻,他然向后突退一步。
看出癸虚张声势的风魔忍者手上再次发力,但是这时胸口银光一闪,血柱激飞。
垂死的忍者看着从背后透入前胸穿出的火仓,这才注意到火仓利用可变形的特点,留了一条极幼的铁链连接到癸的手上。
他就是被回旋从后攻至的火仓杀死的。
在新的敌人来袭之前,癸全力跃到一棵枝叶茂盛的树上。
而他这一生最快的时间换好刚才夺来的盔甲。
跃回地上的癸,装出一脸惊慌之色,以常人急奔的速度直跑向山顶。
口中边大喊着敌袭。
在山上敌军潮涌如下,敌方高手尽出之际。
癸混在传令和极少数几名胆少而逃的人之中,直跑至山上主帐。
四方型的主帐之前,尚有守军留下。
而且从其站姿气度就可看出均非庸手,另外从真气的感应之中,帐内帐外尚有高手隐伏。
伊达军士不为癸这几个人所乱,大声喝问口号及制止他们逃跑。
而癸则大口的喘气,瘫倒地上,装成跑不动的样子。
让其他几个无胆鬼代自己答口令。
来到这里癸自知已再无可乘之机,要闯进政宗的主帐之内,唯有硬闯了。
而在帐内的政宗,则远观着一两里之外的战况。
作为测试的一方,政宗也有自己的难处。
以癸及他手下众女的力量。
可使那支浪人军抵挡二千伊达军的攻击,甚至将之击败。
而为了测试之故,遂安排了四千兵力正面出击。
另外为免癸带兵而逃,也准备了六千兵马隐在林中,封杀他们的出路。
政宗的准备可说非常充份,可是……问题就是太充份了。
面对如此准备充足的敌人,若是癸丢下兵马带着众女而逃,也非不可能。
可是这样就不可能考验到他的兵法与将才了。
另一方面,与德川家相比,伊达家处在弱势当中。
绝不应轻率的随便浪费兵力和资金,也因此这个测试就非常为难了。
出动的实力过弱,说不定反而被癸消灭掉。
太强则是超出了个人所能尽力的成份,到了无力回天的境界,就如巨石压蟹一样。
结果还是试不出癸在这方面的能力。
直到看到浪人军与伊达军交战起来,而且还有回报指出癸的众女都在其中作战。
政宗才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白费功夫。
浪人军从一开始就缩小阵形向东退去,而政宗则下令二千兵马先行进击,其后二千待命后方。
浪人军的阵形布得不错,尚算坚实,而且和二千敌军交锋竟也有攻有守。
近大胆的以小股兵力作出侧击。
只是这个水平只能算是一般而已,尚不足以让政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