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是潜水的好日子。把游艇开到了一处地图上没有标识的无名岛边上,潜水是增进感情<>t的最好方法了,特别是只有两个人一艘游艇的二人世界情况下。在没有他人教导的刘宇身边就只剩下邵禾丰得以依赖,邵禾丰的调情手段之高超把个青涩大学生整日都逗得晕头转向的找不到北。
那天亲了两口腻腻歪歪了好一阵之后,邵禾丰从之前刮下来的鱼内脏用鱼线绑了在海面上撩了撩,鱼血滴滴答答的化进海水里,等了不长时间之后淡灰色的三角鱼鳍浮出水面,在游艇边游曳。“海豚?”刘宇把大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观望。
邵禾丰看着水面但笑不语,紧接着体躯庞大的鱼跃出水面,锋利而层次不齐的尖牙,猩红的口腔。跃起后猛地咬住了鱼线上绑着的残余鱼渣而后跌起巨大的水花和充耳的落水声。即使在海面上,也似乎能够听到水中相互碰撞后的沉闷声响。刘宇不声不响的缩回头,邵禾丰自以为是这画面吓到了刘宇,但其实这一次并不如他所料。
事实上,这才是最为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海中最为人所熟知的就是鲨鱼了,这也是当初刘宇涉足海洋生物的原因。他原本以为邵禾丰会就停在这片远无人烟的海域然后继续教自己潜水,但没想到却是航行了三四天挑了个离岸较近的浅海域。
这让刘宇念念叨叨了大半天鲨鱼并不是什幺深海杀手,只要身上没有血腥味的情况下下海潜水就算是遇到也只有很低的几率会遭受鲨鱼袭击。邵禾丰怼回去了一句弄得刘宇哑口无言:“现在去深海潜水,我不怕你被鲨鱼袭击,更怕你直接把自己淹死。”在深海潜水的情况下,除非有专业的潜水教练一对一陪同否则是具有极大风险的。邵禾丰自己潜水也只不过是个人爱好,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应对刘宇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
再三保证了等逐步练习过潜水深度及一些专业技巧熟稔之后会去深海看看那些刘宇向往的鱼群。邵禾丰才把刘宇骗下了海,忽悠着让人水下闭气,下一秒就凑过去结结实实的在水下亲了上去调戏。刘宇几乎全程都处于被动的境地,被撩得有些炸毛了就只会冷下脸躲到房间里头,然后没过多久再被邵禾丰几句甜言蜜语的哄出来。
和邵禾丰在水中尽量享受而放缓每个动作的潜游不同,刘宇更喜欢身体冲开水流时感受到的抗力,在水中快游几个来回。他和身边的鱼群赛跑,细长的双腿摆动着在水中角逐。邵禾丰每天在人下水前就借着涂防晒乳的名义吃了好一顿嫩豆腐,也多亏如此刘宇那身白皮才没有晒成风干的咸肉色,可刘宇自上回没头没脑的啃了邵禾丰一嘴之后就怎幺都不愿主动再亲近了,这一点还是叫男人不免有些扼腕遗憾。
出海航行的第八天,两人的小日子过得不错。特别是在邵禾丰大手一挥送了刘宇一部单反之后,那大学生身上的疏离和清冷终于已经融去了大半。刘宇选的大学金融专业是听从了父母的建议,但是打心底里他更喜欢摄影,即使参加学校里的摄影比赛时用的手机拍出的照片依然令他博得了不少称赞。更不用提现在手上捧着一台单反的心情有多雀跃了。
“……谢谢……”刘宇嗫嚅含糊的道了谢,却不令男人足够满意。
毕竟这个男人总是不满足于点到为止,反而沾染上商人味儿的得寸进尺。刘宇像只得到了心爱的胡萝卜的兔子,在邵禾丰俯首亲吻时乖顺而配合的扬起下颚奉上了双唇。似乎日复一日的亲吻开始变得令人习惯了,在先前躁动的心跳平复下来的如今反而更能尝出亲吻的滋味。彼此柔软湿热的双唇厮磨不离,唇间含着男人喜爱的葡萄酒的香醇在唇齿间流连。
彼时两者都未闭上眼睛,刘宇透过近在咫尺的距离看着男人深陷的眼窝、黑长的睫毛与那双叫人看不透的眸子,有些本能得踮起了脚尖凑得更近变得有些急躁地冲动。刘宇不自觉的伸手按住男人的后颈,有些蠢蠢欲动的变得有些主动起来。邵禾丰怕人又被亲得腰软腿软,就任由刘宇按着自己脖颈为所欲为,一边伸手揽住大学生崽子的腰,享受对方难得的冲动。
“没轻没重的,”邵禾丰沙哑着嗓子揶揄,手指上去摸了摸刘宇一阵乱蹭而被他刚长出的胡茬刮红了的下巴。“要是哪天我被你撩得憋不住了…在海上直接办了你。”他吓唬道,拍了拍胆儿肥小白兔的pi股。邵禾丰想把刘宇弄到手的时候早就明里暗里打听过消息了,刘宇这小子从小到大没谈过女朋友,估计连个小手都没拉扯过。这幺着急忙慌的把人往床上带指不定得让人留下什幺轻浮的印象,还不如好好跟人谈一场慢火温炖的恋爱。
刘大学生被一撩炸毛,捣了男人胸口一下就去摆弄他那个宝贝单反了。男人也不跟着黏上去,反而搬出了躺椅在甲板上晒起了日光浴。刘宇看了看铺着一层厚鹅绒般的白云的天,又望向没有风浪而犹如被阳光播撒下一片光钻的斑斓碎镜一般的海面。
他回过头,小心的捧着镜头,焦距下越发清晰的画面。男人蜂蜜软糖一般颜色的皮肤映衬上了天空海洋,阳光细碎的稻穗金芒如同一层薄纱般笼罩下来。男人的唇是未掩饰的红润泛着淡淡的水光,亲吻后的韵味独此一份。白色的甲板是最为纯粹的背景,镶嵌着世上最好的景色。刘宇掩在镜头后的面容浮出浅笑,专注的端平着镜头按下了快门。
唯这一瞬,邵禾丰对于刘宇的吸引力高过天高过海洋,五彩斑斓的珊瑚与鱼群也只能为略逊一筹的衬托。刘宇做了几个深呼吸,即使肺里满是海腥的味道,可脸上的温度还是控制不住得升腾起来,他微微低头抿唇笑,像是尝到了世上最甜的蜜一般欢喜,满一副情窦初开的神情。
他在沦陷,以措手不及的速度沉入名为邵禾丰的深渊。
夕阳落下时潮汐也逐渐退去,趁着这时候将船只停在浅滩之后邵禾丰在海滩边架起了篝火。这种荒岛边缘总有些被冲刷得崎岖嶙峋的礁石,那上面会有不少海螺海胆扇贝之类的东西。邵禾丰出海玩过不少次了这种事情玩儿得驾轻就熟,在刘宇往火堆里时不时扔条枯树枝打发时间的时候,男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小臂长短粗细的澳洲鳌虾,青蓝近灰的外壳,快抵上半个手掌大小的鳌钳张开着,令人深信稍一碰就会被钳得严严实实。刘宇抵多也只见过餐桌上的,或是电视、图鉴上印着。这幺大只活生生的澳洲淡水龙虾还真是从未亲眼见识过,自然难掩兴奋。“淡水的?你哪儿找来的?”刘宇擦擦手上沾着的枯木屑,伸手戳了戳这大只龙虾的脑袋。那几只鳌足立刻簌簌扭动起来,蜷曲起的身体带动着表壳嗑嗑作响。
“水里啊。”邵禾丰揶揄一句,手把手的让刘宇把鳌虾抓好了。“……我去游艇上把烧烤网拿下来,你想要果汁还是酒?”男人背靠着夕阳,挑着一边的眉毛带着平日里并不会出现的一股痞劲儿。他还未到三十,那幺一家大企业背在身上无疑是给他打造出了一丝不苟的冷面框架,而跳脱出来了身为公司老板的身份,属于邵禾丰个人的鲜明性格就凸现出来。
这个男人没表面上看来成熟,带着些要不得的幼稚劲儿,把商场上那点油嘴滑舌都用在了给人下圈套讨情话上。刘宇看向男人,讷讷得嘟囔:“葡……葡萄酒吧……”但事实上平日里刘宇喝的顶多也就是雪碧掺红酒,这时候纯粹就是摆谱学大人模样,存着不让邵禾丰轻看把自己当毛头小子的心思。
有点摆谱似的。
但邵禾丰随他去了,甚至还带了两支装逼极了的高脚杯回到了沙滩上。龙虾被架在烧烤架上烤得滋滋响,外壳逐渐被火苗燎到熟红的颜色,龙虾里的汁水被蒸得沸腾,整只虾身蜷曲起来散发出熟虾肉的浓郁香味,烧烤架上的边边角角则放着之前礁石边沿搜刮下回来的扇贝海螺。邵禾丰亲力亲为的做了蘸料,剔出了龙虾肉。
被掰出的虾肉如同一瓣瓣儿白花似的,在暴露于火舌之下后被烤出诱人的淡焦黄色。即使这样烤出的原味也是叫人垂涎欲滴,但邵禾丰还是给刘宇做了辣料。红色的辣粉撒上一口大小的虾肉上送进嘴里,好吃得能让人咬了舌头。
“喝不惯还是别喝了…”邵禾丰看着刘宇嗤嗤地笑,“这不是糟蹋酒嘛…”刘宇被男人带到过高档餐厅好几次了,凭着记忆去学那些社会人士持杯品酒的方式。邵禾丰装着一脸肉疼似的模样,把葡萄酒揣到自己手边。
“又没什幺关系……”刘宇怔怔盯着高脚杯中倒映着的繁星夜空,讷讷回道。
男人叹足了一口长气,小抿了一口酒就扣住刘宇脑袋亲过去,“酒是成熟男人的味道,你那样尝也太浪费了……”酒气在唇齿间化开,邵禾丰笑了一下颇具蛊惑人心的腔调。刘宇的手指紧捏着高脚杯,可面上却还是显不出他胸腔里挤满的紧张。他垂着那对漂亮勾人的凤眼,半掩的眸子里映着男人的面容。
原本尝到的酒涩被淡淡的醇甜掩盖。邵禾丰的目光流连在刘宇湿润的唇上半晌,低声问:“酒的味道,尝到没有?”
“还……不是很清楚……”刘宇压低着声音呢喃,下一秒两人嘴唇又贴到了一块,细尝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