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难得的平静,只有偶尔不太平的海浪颠簸着船只。在远离陆地的偏僻海域上连只海鸥都没有,暖洋洋的阳光晒下来令人犯懒。两人的头顶支了把大遮阳伞,邵禾丰歪头看过去另一把躺椅上的刘宇,第一回潜水消耗体力很厉害所以刘宇在下午就陷入昏昏欲睡的情况并不令人感到多意外。虽然少了眉目传情的乐趣,但欣赏美人的睡脸依然是个很棒的享受。
刘宇的家境只能勉强算是小康,现在 .1i点n et攒下的一系列优异的证明会成为他日获得工作机会的垫脚石。想必是不会太轻松的学习生涯……邵禾丰轻手轻脚的推了推遮阳伞的杆子,大片阴影倾向刘宇笼罩住沉睡的美人,令人更睡得安稳凉快些。向来对自己看中的人分外体贴的总裁先生也难得的享受着放松得令人眼皮沉重的阳光与大海。
下午的时候温度降下来了不少,逐渐压下来的云层盖住了太阳。风浪开始高起来,游艇颠簸得越发激烈。邵禾丰收起了鱼竿,在风浪中航行或者消遣作乐不会是什幺好主意,“嘿睡王子!该醒了!到船舱里面去!”刘宇迷迷瞪瞪的从睡梦中醒来,就看见男人正在收拾甲板上的遮阳伞之类的东西。
刘宇似乎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潮腥味,“…要下雨了?”他一觉醒来才发现浑身都在肌肉酸痛,现实如此残酷的提醒着刘宇他只不过个羸弱的书呆子。从躺椅上匆匆忙忙起来帮着邵禾丰把椅子拖进船舱,而后看着男人拎着一桶海鲜走了进来。但刘宇暂时没有注意到自从出海以来就显然吸引了他大部分注意力的总裁先生,反而看向窗外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船艇摇晃的厉害,那种幅度甚至让刘宇有些担心会不会下一个浪头打来就会彻底翻船。以往对于大海的印象都是从或是纪录片上,他更多的兴趣投放在生活在海洋中的生物上,而从未去注意到大海的危险一面。
海是温柔而内敛的包容,刘宇看着窗外翻滚的浪花,神情有些压抑的紧张。
“男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向往大海。”邵禾丰看出了刘宇的紧张,他坐到了大学生旁边随之一道看向窗外。“大海就跟男人差不多,想想看,包容里藏着危险。可能致命…——”游艇猛地摇晃了一把,“也可能只是虚张声势。”他拍了拍刘宇的肩膀。
“你在这里看着海浪穷紧张,还不如进去房间里躺一会儿。”邵禾丰捏了捏刘宇肩膀上紧绷的肌肉,那儿硬得快跟石头差不多了。而刘宇也酸得一下子缩起了肩膀,注意力猛地被从大海上拉了回来。“你去休息会儿,我弄好海鲜了再去叫你起来吃,好不好?”邵禾丰哄孩子似的语气,又摸了摸刘宇的脑袋。
刘宇躲开了那只摸自己头的手,“我又不是什幺小孩子了,不会吓得怎幺样。”但是到底男人的安慰还是受用的,他表情放松了下来像是耍傲娇似的进了船舱里的某个房间。
“……现在你进客用淋浴室里干什幺?”邵禾丰大概知道刘宇有什幺毛病了,不过这种极端戏剧化的路痴也可以算作比较可爱的问题了。视线追随低着头的刘宇急匆匆的从淋浴室里出来,邵禾丰嘴上不忘提示:“直走,左转…——有相框的那一边…对,你看见的第一扇门。”总裁捂住了脸,嗤嗤嗤的笑得不停。
刘宇这会儿已经甩上了门,犯小脾气一样摔得门板啪的一声。
怎幺办啊,刘宇这小子真的是不同常人的可爱。邵禾丰的眼神柔成了一汪深潭水,他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对待刘宇与以往那些交往对象的态度截然不同,邵禾丰瞥到窗户的反光上自己一脸宠溺又柔情的模样。这一次的旅行,如果最好的发展就是能够和刘宇把关系确定下来。邵禾丰不急着把这关系发展到床上,刘宇是不一样的,是特殊的,就算是他自己也想知道自己对于刘宇的新鲜劲到底是维时长久的一时兴起,还是就那幺栽在了一个大学生身上。
船艇的摇晃如果不去刻意注意更像是摇篮,轻缓的上下起伏。邵禾丰在窗口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发困了。外面的风浪不会太长时间,风向是朝着西边去的,他们所在的这个东南区域只不过是被波及到的小尾巴。这样的天气大概只会持续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足够打个盹的时间。在摇晃中越发困顿,邵禾丰靠着沙发眯起了眼。
等风浪逐渐平息的时候,刘宇因为饥饿而从房间里出来了。隔着不远的距离,他看到了正熟睡着的男人。刘宇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凑近,对方身上沾染着大海与太阳的味道,一头黑发乱翘着发尾,有几簇甚至盖过了男人平日里张扬霸道的眉眼。男人的脸生得本就十分俊朗,鼻梁直挺,两片唇瓣颜色浅淡又薄,似乎一看就是薄情、无情又不近人情的长相。
船只轻晃,男人不自觉侧过脸挑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睡。刘宇凑近了些,邵禾丰大敞的前襟袒露出蜜色的皮肤和中间那道深入衬衣里的浅壑胸沟。有些恍神的年轻大学生弯腰凑得更低更近了些,本能的去窥探衣物下的更多。
下意识的再抬头看一眼男人的睡脸,没想到却对上了邵禾丰揶揄含笑的一双黑亮眼睛。刘宇脸顿时间烧起来,温度不比晒伤的时候来得低多少。刘宇拔腿想逃,男人却早有准备的伸手拽住了刘宇的手腕一把将失去平衡的人拽进了怀里。
刘宇手足无措的伸手撑在了邵禾丰的胸上,脸红的像是个被轻薄的黄花闺女似的。邵禾丰伸手揽着刘宇的腰,纤细又并不过分柔软。“哦…——你盯着我看了那幺久,原来不是想干什幺啊?”邵禾丰语焉不详,在刘宇快被逗得要炸毛了的时候邵禾丰一把松开了人,懒洋洋的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我要干什幺?我没想要干什幺……”刘宇逃开两步,心虚的拿手心在衣服上蹭着搓了两把,欲盖弥彰的不去想刚才紧贴时感觉到的热度。邵禾丰撇了下嘴,从惺忪的困意中清醒过来了不少。
他看向衣服不知所措小羊羔样的刘宇,软着语气安慰道:“我去弄海鲜,在这儿坐一会儿,嗯?”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展了下手脚,邵禾丰无比顺手得揉了一把刘宇柔软的头发,转身进了船上的小厨房。快半个下午的时间他钓到了不少海鱼,大部分都只有巴掌大,独两条足有手臂那幺长的大鱼。利落地把鱼内脏收拾进桶里,串好了干净的海鱼之后邵禾丰上了甲板准备烧烤架和佐料。
在大海上没必要循规蹈矩的蒸煮食物,相反烧烤才更衬景。烤鱼的香味很快把船舱里的小羊羔勾了出来,刘宇挪着步子慢吞吞地走出来张望香味的源头。邵禾丰正在往鱼肉上撒着佐料,鱼皮烤得微焦开裂露出里面雪白的肉块。被烤出的脂肪滴落在碳火上,逼得火苗更往上蹿了不少。调过了味的鱼肉香味更盛,刘宇走近了些被碳火熏得眯着眼睛看烧烤架上的海味。
男人用旁边备着的毛巾擦了擦手,捏了块最肥美的鱼肚肉递到了猝不及防的刘宇嘴边。“小心点吃,很烫。”邵禾丰把鱼肉往人唇边送,刘宇本能的张开嘴把大半块鱼肉吃进了嘴里,和平日里吃的河鲜口感不太一样,更何况鱼肉新鲜的很。男人看刘宇像只花栗鼠的的吃相,收回手把自己手指上的鱼肉残渣吮掉了。
刘宇嚼着鱼肉,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男人被刚烤好的鱼肉烫红的指尖被吮过。海鱼肉里的刺少,吃起来满满一嘴的细腻肉香。邵禾丰以为刘宇是垂涎欲滴得盯着鱼肉,于是把刚烤好的一串大鱼撒上辣子递到了刘宇手里。“尝尝看?我还没试过加那幺多辣之后的味道。”想来,邵禾丰记得刘宇嗜辣。
于是自航行以来被哄得服服帖帖的刘宇吃着鱼,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粘着邵禾丰。
“很腥吗?”邵禾丰瞥过来一眼,吃着鱼问道。“怎幺一直盯着我看?”刘宇闻言猛地低头收回视线,他甚至觉得这男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明知故问。刘宇认为自己做得已经足够明显了,他正在尝试接受邵禾丰。而这种不言不语的暗示,显然成了邵禾丰捉弄人的把柄。
刘宇本性就是要强的,只是向来端着那张不近人情的高冷脸实在叫人看不出来他芯子究竟如何。被邵禾丰这幺一逗弄,反而有些被激起了藏在刘宇一潭死水的假象下的年轻冲动。 他揪住了男人敞开的衣襟,一头莽撞得冲了上去。
牙齿磕到嘴唇,一下两人都痛得闷哼。邵禾丰扶住刘宇的腰以免被对方一把撞倒,任由刘宇就这幺嘴贴嘴的僵了好一会儿。总裁垂下眼就能看到微仰起头献祭一般伸直脖颈,紧闭着的双眼眼皮轻颤的刘宇。稍微退后了一点分开两人紧贴的嘴唇,邵禾丰轻声问了一句:“嗯……不后悔?”他的手指拂过刘宇的后腰,能够清楚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紧绷。
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总归不能欺负的太过分了。可邵禾丰也不想弄得自己像是诱拐的人贩子一样把人骗到手,他要的是刘宇的心甘情愿。刘宇抓得更紧,于是邵禾丰浅啄了两下用成熟男人的方式温柔的予以回吻。微哑的嗓音含着低笑发颤,邵禾丰亲得刘宇腰都软了才算是作罢。
“我是认真的。”邵禾丰把人抱在怀里,沉声在刘宇耳边低语。“我是真的喜欢你,小宇。”他摩挲着陈宇的头发,对方像是鸵鸟一样把脸埋在他怀里,闻言踌躇的点了点脑袋。
邵禾丰抿了抿唇上被刘宇蹭上的残留鱼肉的余味,心里抱怨了句妈的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