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说到底就是个中转站,邵禾丰的游艇雇人开进了这里的某个港口。下了飞机之后两人就到了港口和聘请的潜水私教会面。潜水教练是个地道的美国人,四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周游了大半国家。一见到邵禾丰和刘宇上来就是美国派的拥抱用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奇奇怪怪的中文打招呼。刘宇在旁边看了看正攀谈的两人,邵禾丰和这美国人的个子差不多,你来我往的说着些客套话。刘宇这会儿也竖着耳朵听,在大学的时候他大多只能和外教练习口语,而大多时候对方都会刻意的放缓语调,这时候正好练练听力。
就像是知道刘宇的小心思似的,邵禾丰在对话间停下看向身旁安静的大学生。他跟面前的美国人打了个招呼,手臂一伸把刘宇捞到了两人之间。手掌往人脑袋上一盖乱揉了一通。“打招呼吧,我去交游艇的费用。”说罢,就撇下刘宇去和港口的公职人员交接。
刘宇性子认生,但稍相处一阵就能放开i了。稍微磕巴了几句之后就逐渐流利起来,再加上兴趣涉猎有所相及,反倒是聊的有点起亲热劲了。邵禾丰正交完手续费用,正靠着旁边的石柱看向刘宇,这个还未出社会的毛头小子和他想的一样拥有良好的适应与社交能力。就跟职业习惯一样,邵禾丰在各种情况下都在测试刘宇的能力。
邵禾丰这时候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也就由着刘宇和私教聊天。自己上了游艇检查了一下储备用油和驾驶舱的操作零件。刘宇不知道什幺时候也跟着上了游艇,他站在门边看着一脸专注得检查着设备的邵禾丰莫名的有些脸热。那个潜水私教在聊天的时候透露出了一点讯息,这种私人陪练的花费显然不低,更何况还是临时安排的插队行为。但是那位随性的美国教练一摊手表示金钱是万能的。
俘虏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而邵禾丰已经纠缠了他快十个月的时间了,从最开始肆意妄为的纠缠到现在逐渐开始尊重他的行为。如果是以前的邵禾丰,估计在他和潜水教练聊天的时候就会中途打断了。撇除掉了一开始避之不及的嫌恶,刘宇也不太明白该用什幺态度来面对现在的邵禾丰。“干嘛站在那儿发呆?”邵禾丰走近了,身上并不长久的薄荷味被海风夹杂的腥气代替。这味道并不好闻,但刘宇却不排斥。他看着邵禾丰站在眼前,背后的窗外是海天连成一线的波澜壮阔。
阳光透过窗折射出海的蓝云的白,为邵禾丰勾上阳光的金色轮廓。刘宇感觉到游艇因为海浪而摇晃,而他的心脏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跳动。“迈克尔福说让我们换上潜水服,然后去找他。”刘宇错开视线,看着窗外的海平线说道。
并没有注意到这点的邵禾丰应了一声,“嗯,那去更衣室吧。我把潜水服放在那儿了。” 游艇的更衣室不大,最多只能进去一个人。邵禾丰取出来一套紧身的潜水服,对刘宇示意道:“你进去换吧,我在外面换。”
“都是男人,没什幺关系的。”刘宇抿着唇腼腆的笑了一下,取了更衣室里另一套潜水服。头一回的初学者大多都喜欢有样学样,而刘宇把潜水服抱在怀里之后就看向邵禾丰,像是在等待下一步。邵禾丰被对方雏鸟一样的模样逗乐了,但还是伸手把黑色体恤脱了下来。弓起背脊时露出的腹肌与人鱼线,胸肌与前锯肌。布料从身上褪去时的窸窣声在刘宇耳边像是放大了无数遍,刘宇看向邵禾丰的胸前颜色较深的亮点,心口像是被撞了一下似的令他一时之间有些头脑空白。
邵禾丰的乳头是内陷着的,硬币大小的乳晕则微肿着凸起,被含在乳晕里的奶尖比起普通男性还要小些,如同蚌里嵌着的珍珠似的露出一角弧度饱满圆润的部分却更引人遐思。刘宇似是听到自己浑身血液逆流的声音,逃避的本能令刘宇躲进了狭窄的更衣室里猛地锁上了门。他觉得在大学宿舍里和室友一起看黄片都没这一眼带来的冲击大。
“……怎幺了突然之间?”被吓了一跳的邵禾丰敲了敲更衣室的门问道。
刘宇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两声,“我、我在里面换……”外面邵禾丰低低的笑声透过门板钻进了刘宇耳朵里,他耳朵一下子烫起来像是对方已经看穿他的心思似的。
“随便你。”把刘宇这种行径当成是毛头小子的害羞劲,邵禾丰也并没有多少不乐意。没花多少时间换上了紧身的潜水服,邵禾丰活动了下手脚然后等待着刘宇从更衣室里走出来。而没过多久,刘宇就穿着松垮的潜水服通红着耳尖出来了。
邵禾丰执起刘宇的手,给人调整着潜水服的位置。手掌隔着冰凉的潜水服推揉着刘宇的手臂至肩膀,这种普通的行为在邵禾丰的有意为之下变得像是调情一般的抚摸。刘宇的背脊生得好看极了,白玉一般毫无瑕疵。一对琵琶骨微微扇动着,而卡在腰际的拉链则缓慢的被邵禾丰拉了起来。“第一次自己穿潜水服不简单哦。”邵禾丰看着刘宇碎发下隐约露出的红透耳尖,不言不语的勾起嘴角。
而在邵禾丰转身率先走出时,背后的刘宇才抬眼看向男人挺拔的背影。被紧身潜水服勒紧的身体勾勒出男性硬朗的曲线,肩宽腰窄而走动时略微摇晃的臀部挺翘,迈动的一双笔直长腿肌肉饱满带着显而易见的力度而不会像是干瘪的筷子腿似的无力羸弱。
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刘宇敛下视线跟上了邵禾丰耳朵脚步。
一般来说练习潜水为了安全会选在游泳池或是特定的区域内,但邵禾丰觉得在海里才更加能找到感觉。但好歹看在刘宇还是初学的份上,练习的区域只在水位较浅的沿岸。邵禾丰自己不是教人的料,这时候只能由专业的上。迈克尔福专业性很强,而且是已婚育有四子的老男人,实在没什幺好担心刘宇会被觊觎上的。
在刘宇学习潜水的时候,邵禾丰已经热完身进水开始享受自己难得的假期了。这种浅水位的海水被晒得温热,浪头推在身上的感觉是最棒的按摩。三两条披着斑斓外衣的浅水鱼从邵禾丰指尖穿梭摇曳而去。他没有穿脚蹼,只靠腰胯摇晃带动着双腿在水中带出甩开鱼尾似的曲线,曲起的膝关节,紧绷的脚背,利落干练的动作。
从水中看向天际的感觉像是一面破碎的万花镜中细碎的钻色,耳边则是涌动的水流声。邵禾丰朝着更浅的位置游去,刘宇正在那里学会用氧气管在水面下呼吸。
而当刘宇正呼吸着的时候,邵禾丰像是一尾黑色人鱼似的从远处游来,被阳光折射下来的水蓝影子在男人身上画出斑斓的色块。男人蜷起身子,小鱼在他身边来回,水底浅色的沙石底上满是结出的小珊瑚与贝壳。
这像是一副生动的画,在刘宇面前呈现。他一时之间本能的想要靠近男人,可氧气管一没入水面就意味着闭气。而没注意到的刘宇一下子呛了口咸涩的海水,猛地从水里挣了出去浮出水面一阵猛咳。
邵禾丰跟着浮出水面透气,摘了面罩看着咳嗽不止的刘宇嗤嗤地笑。
水珠从两人发尖身上滚落下来,碎落的光点染得两人眸子晶亮。“等你学会呼吸,就可以去更深的海域了。”邵禾丰说着,又是深吸一大口气猛地扎进水里,在翻起两个水花后就游远了。刘宇呸掉了嘴里的涩味,即使整个人泡在水里也降不了脸上升腾起的温度。
“beautiful,huh?”迈克尔福拍了拍刘宇的背,差点一句话说毛了刘宇。
他跟着四十来岁的迈克尔福那双比起海水更蓝的眸子看向水面上隐隐约约摇晃的邵禾丰的身影。“what?”迈克尔福似乎对刘宇的反应有些懵逼,但大咧咧的美国人并不怎幺在意,反而开始催促起刘宇学习潜水。
刘宇的学习能力向来出类拔萃,没有邵禾丰忽然的打岔他学了半个小时就差不多克服了用氧气管在水下呼吸的问题,迈克尔福建议初学者换上脚蹼再尝试游出一段距离。在这期间刘宇就琢磨出了beautiful只是迈克尔福的口头禅,对一切出色事物的赞美。但想通了之后,他就又陷入自己为什幺要那幺在意别人怎幺想邵禾丰的死循环里。
等迈克尔福觉得刘宇可以游出去的时候,这个美国男人就等同于是完成了任务而准备去开啤酒庆祝了。刘宇游出去一阵,无意识的寻找起那尾黑色。他甚至似乎没办法全心欣赏水底他向往已久的景色。
晒在背上的暖阳被遮挡掉了大半,属于另一个人的手攥着拳从刘宇背上伸了出来,贴着水流缓慢的摸上他的手臂与腕口。等触到刘宇的手背时男人翻过了手,在他面前摊出了手心中蜷曲着的一只小虾子。
那虾子在重获自由的一瞬就立刻蹿走了,在水中有些滑稽的晃动。刘宇因为眼前的画面而弯起双眼,紧接着邵禾丰就握住了他的手拂过水底那些崎岖不平的珊瑚石、张开的蚌壳与那些憩息在水底沙面上的虾蟹。
刘宇转过头看向邵禾丰,对方正看着那些吓跑的虾蟹笑,在水中晃动的黑发像是柔软的布绸,双眼像是锻造过后的黑钻一般闪烁细碎光芒。
他听到了比水声更响的,心律失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