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世上多得是冤家路窄,情敌相吸的巧合。
袁灼从楼梯下去,邵旸从楼梯上来,面面相觑的尴尬场面来得又巧又准,邵旸吊着左边胳膊,袁灼吊着右边胳膊,刚好对称。
“——嘁!”
袁灼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一低头就能瞥到邵旸手里的报告单,打印出来的症状描述工整清晰,明明白白的写着邵旸身上是锐器划伤,伤口撕裂。
一个刀伤,一个枪伤,袁灼奇奇怪怪的自尊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仰起下巴,发出一声极为欠揍的嗤笑。
而加班加点熬通宵,差点过劳死的邵Sir根本没有心思跟他较劲,直接有气无力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看屁啊,我前男友,你老婆gān得。”
邵旸算不上一语惊醒梦中人,但也没差到哪去。
袁灼被邵旸这句无心之言提了个醒,他不是邵旸,他还没有变成温瑾的前男友,他还没有跟这个气人的条子沦落成同一个结局。
于是他也不搭理邵旸了,他直奔楼下,蹲在医院后身的小花坛里,夹着从看门大爷那讨来的烟,拨通了温瑾的电话。
他打了五次,前四次温瑾没接,第五次的响铃过半,温瑾终于接了电话,含糊不清的气音比往日里沙哑许多。
“……你在哪,我要见你。”
温瑾的声音不对劲,不是着凉感冒就是累垮了身子,袁灼喉头一梗,忽然就没心情去计较温瑾骗他的事情了。
他可以对自己的结局认命,但他总得看看徐家那些人废物到什么程度,怎么温瑾在他身边什么事都没有,一回去就变成这个鬼德行。
老赵开车接得袁灼,直奔市中心的本宅。
寸土寸金的地方,徐家起了一套三层高的独栋别墅,前院喷泉砸掉搭上种菜的架子,后院泳池重砌,变成养鱼的池塘,打徐老爷子那一辈留下来的兴趣爱好,温瑾继承得特别到位。
袁灼穿着病号服和拖鞋,正大光明的踏进了徐云升的家门,老赵是个识趣的,把老板小情人送货上门之后就规规矩矩的掉头走人,没有一秒迟疑。
“他在三楼。”
逃不开烂摊子的刑岩在门口等候已久,他摘下围裙,把装着牛奶和饼gān的餐盘递去袁灼身前,粗糙明显的枪茧上还沾着没洗净的huáng油。
“昨天就没吃东西,你带上去让他吃一口。”
“.…..”
袁灼没有认出刑岩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计程车司机,他只沉下面色,一把推开刑岩大步上楼。
别说是感冒生病的温瑾,就是他看见这种高热量高油脂的饼gān都会腻得难受,有这种傻bī在在身边,温瑾病能好才怪。
袁灼一边在心里骂街一边往楼上去,温瑾家里简单的过分,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他穿过三楼客厅,走到唯一的房间门口,紧闭的房门外头放着相似的餐盘,盛着一锅已经凝结成块的高汤,上头还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脂。
袁灼看得又气又心疼,他拧着眉头推开房门,恨不得立刻抢了温瑾走人,他头一回觉得温瑾还不如不做徐云升,至少不会被一群废物伺候得连养病都养不好。
“你这都养得什么人,亏得你还是——”
义愤填膺的语句戛然而止,袁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映到室内,温瑾面朝着门口蜷在宽敞的双人chuáng上,他们一起盖过的被子、他穿过的衣服、枕过的枕头,甚至是他给温瑾买得狗狗袜子,这些东西全部被人为的堆成了一圈,将温瑾紧紧围在里头。
而蜷在中心的温瑾似乎是睡了,染着绯红的面上透着筋疲力尽的倦意,他只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园领背心,憨态可掬的卡通小狗正皱皱巴巴的冲着袁灼舌头,盖过大腿的下摆上还带着可疑的水迹。
第23章小狗的狗粮需要泡软
——他又被温瑾骗了。
袁灼走去chuáng边,抚上温瑾发热的面颊,脑袋里只冒出来这一个想法。
不算多的生理知识能让他意识到温瑾是在筑巢,这是Omega在发情期的征兆之一,只有带着Alpha气息的物体才会让Omega感觉到安心。
可温瑾明明是个Beta。
至少是在同他相处的时候,温瑾一直将自己伪装成一个Beta。
袁灼撩开温瑾细软的碎发,绯色的chūncháo染在温瑾面上,和那张流传甚广的照片截然不同,此时此刻的温瑾没有一点属于徐云升的棱角,他合眼浅寐,面上温软清俊,不着寸缕的双腿纤细白皙,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蜷在chuáng上,没有高高在上的清冷疏离,反倒带着一种任人掠夺的脆弱。
这样的温瑾足以让袁灼心如擂鼓,可再傻的小狗也是有底线的,他可以将身份的欺瞒暂时抛之脑后,但这种事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