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有点受不了,?自从谈了恋爰,自己没和萧远叙分开那么久过。
路采在小卖铺买了包辣条,一边吃一边说:“我想要改签,可这几天在下雨,航班统统延迟了,都不知道改一班好。”
头发花白的老板在收银台摇着蒲扇,上了年纪有些耳背,听不到少年在聊什么。
但看着门外瓢泼大雨,她自言自语道:“哟,要回不去了。”
路采委屈道:“阿远你听到声音了吗?”
萧远叙答:“嗯,你那边雨声很大。”
路采蔫巴巴地啃辣条:“不是雨,是我心都要碎掉了。”
隔着屏幕,萧远叙看他耷拉着脑袋,模样可爰又可怜,忍不住用指腹摸了摸手机映着的脸。
之后路采回到村民家,不死心地尝试了一会视频通话。
掉线了有五六次,他不得不认输改成语音。
少年洗漱完躺在被窝里,房间漆黑一片,伴着猛烈的雨声和呼啸的山风,显得有些孤独和骇人。
不过电话里传出萧远叙的声音,让他觉得很安心。
“你在看电影吗?”路采问。
萧远叙道:“嗯,在看《泰坦尼克号》。”
别墅有一间家庭影院,荧幕设备据说很先进,数字机拷贝了很多部片子。
但路采不常去,不过萧远叙的利用率很高。
“我好像知道一点,他们的游轮是不是撞上了冰山?”
萧远叙道:“对,最后男主角留在了那里,女主角得救了。”
路采道:“被美人鱼救了吗?”
萧远叙哭笑不得:“是救援队发现了她。如果有美人鱼,那会变成童话故事。”
“我好像听到了那种声音……”路采嘀咕。
有接吻的水声和男女的喘息,以及他听不懂的英文对话。
不过他能从迫切又甜蜜的语气里猜出来,那应该是一段情话。
萧远叙故意装作听不懂,道:“什么?”
路采难为情道:“唔,没什么。”
眼前一片漆黑,手机的亮光也熄下去了,他什么也看不到。
虽然清楚萧远叙不会刻意关注演员的形态,高矮胖瘦也着实不值得纠结,但路采最近在外貌上有点相关的心事。
他忍不住好奇:“主角是不是身材很性感?”
萧远叙笑道:“你问这个干嘛?”
路采支支吾吾地说了这些天的困惑:“不管是看亲密戏,还是做亲密的事情,大家好像对那种人比较有兴趣……”
略微为难地顿了顿,他再说:“如果换成单薄一点的人,会觉得没劲,嫌弃身材差之类的。”
萧远叙道:“但审美是多元的吧。”
“不啊,你知不知道论坛有个脱衣舞男,好几百条回帖不约而同地夸他!风向很统一的,大家都更喜欢他一点。”
敏感地察觉到“更”这个字,萧远叙道:“是和宝宝比吗?”
路采本来很不服气,可是连粉丝都临阵倒戈三秒钟了,自己不得不甘拜下风:“宝宝惨败!我连性感是什么都说不清楚!”
萧远叙逗他,语气苦恼地问:“这怎么办呢?”
路采道:“没事,我有解决办法,等天晴了就要扳回一局。”
萧远叙:?
路采轻快道:“我跟我哥提过想看脱衣舞表演,他订好VIP票了,到时候我去近距离学习切磋一下。”
萧远叙:“……”
路采道:“我哥讲他到时候去打声招呼,可以让这个人和我互动。哎,其实我哥有时候挺靠谱。”
萧远叙暗自磨了磨后槽牙,道:“互动?你同意了?”
“我问互动是什么,毕竟我是明星嘛,和人距离不正常的话,会不会被挂到网上狂骂啊?”路采道。
其实这种问题大可以规避,让安保方限制录像,或者用蒙面来掩饰。
但萧远叙根本不会帮忙出主意,附议道:“对的,你会被骂。”
路采道:“哇,那幸好!”
萧远叙舔了下嘴角:“没答应?”
“不是啦,我哥表示这算什么,让人不准录像然后我戴个面具,很简单的事情。而且我坐椅子上,那个人绕着椅子表演,不会直接接触,就算有对象也不会生气!”
路采说完,感觉电话那端变得很安静。
过了会,萧远叙身为他的对象,问:“真的不会生气么?”
路采道:“喔,这句话我也说了,毕竟你吃醋的话可不行呀。真是吓死!他警惕地打听我是不是背着他谈恋爰了。”
萧远叙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动,贴心地怕自己吃醋,但没问自己,反而冒着风险去问了周鸣庚。
“好在我壮着胆子撒谎说没有,不然他该敲你家的门了!”
萧远叙冷冷道:“我现在想敲他的门。”
“他说这都生气的话,算我倒霉找了个小气鬼,让我干脆换一个。”路采转述。
萧远叙努力做深呼女干:“…………”
路采单纯道:“所以你吃醋吗?”
萧远叙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感觉这对话没法再继续了。
电影早已关掉,他朝着荧幕沉默了片刻。
这些年他和周鸣庚一向不对盘,但这只是性格不合看不顺眼,彼此并非是从人格上否认对方。
平时两人进水不犯河水,算不上竞争对手,但他此刻认真地思考起了怎么把周鸣庚chu理掉。
“喂喂喂,这里信号不好?”路采嚷嚷,“听得到我说话吗?萧总?萧老板?”
萧远叙不吭声,脑内已经进行到周鸣庚被铲除后,自己怎么帮路采迁户口了。
路采抱着枕头撇了撇嘴,试探般地轻轻喊了声:“阿远?”
他的阿远站起身,从家庭影院走出去,回到卧室后坐在床边。
床单上留着黑色的人形轮廓,指尖缓慢地摩挲过边缘。
起初看到这个,萧远叙怕他俩被叶灯当成神经病。
现在自己朝着这墨水勾勒的形状静静描摹,也确实有点神经,随便叶灯怎么想吧。
路采确认了几遍信号,明明有三格却听不见动静,有点纳闷地再叫了两遍“阿远”。
紧接着,萧远叙刚要回应,就听到路采轻轻地说:“老公?”
萧远叙嗓子一涩,感觉指尖发麻,于是微微地用拇指指甲掐了下食指的指腹。
继而路采好像真以为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一时半会没有挂断电话,清了清嗓子一口播音腔地胡说。
“好端端一适龄青年看似正常,实际面对躺在床上的明星恋人,有心无力却嘴柔说不碰就是不碰。”
萧远叙感觉今晚真的疯了,要不是路采那边下着雨,自己可能坐直升机过去把他揪回家。
路采翻了个身,道:“这里插播广告——夫妻感情淡了怎么办?快用路家祖传秘方!老公扶着腰总说不行,幸亏这板药,让孩子他爸重获青春!”
萧远叙隐忍道:“路采……”
路采道:“哟,阿远你有信号了啊?”
“刚才不还叫老公吗,孩子他妈?”
路采正经道:“我哪儿能当孩子他妈,现在人类可以无性繁殖了?”
萧远叙嗤笑:“听你的意思,好像能同性繁殖了?”
“那我们还是跨种族……”
话说到一半,路采紧张得咬紧了牙关。
他想要把话圆回来,却毫无头绪,结巴了半天没有下文。
萧远叙请教道:“请问我们两个里哪个不是人呢?”
路采吓得掌心出汗,整个人都精神了,干笑道:“你是小气鬼。”
萧远叙垂下眼,如果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可以看到一方丝绸手帕,里面小心地裹着一枚富有光泽的淡色鳞片。
在保姆从地漏里找出这枚东西前,他也见过类似的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