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知是花不逐的话刺激到了宫梧桐,还是明修诣太让他喜爰,宫梧桐破天荒地教了徒弟一招调情的手段,本以为按照明修诣的性子,肯定会羞红着脸垂着头无声拒绝,没想到……
明修诣空闲的手抬起宫梧桐的下巴,拧着眉头看着宫梧桐的舌尖,发现只是咬破了一点,伤口已经在逐渐愈合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倒是让作茧自缚的宫梧桐回过神来。
宫梧桐咬着明修诣那仿佛冰块似的手指,感觉半个脸都没知觉了,但这样直接吐出去又太丢作为魅魔的脸。
宫梧桐决定打肿脸充胖子。
明修诣检查好后,正要将手抽出来,却突然感觉那一直没有给他增添阻碍的牙齿突然微微一阖,直接叼住了他的手指。
明修诣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个以下犯上的动作,他羽睫一颤,讷讷道:“师尊恕罪。”
宫梧桐眼尾全是魅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勾魂风情,他懒懒勾了明修诣一眼,尽量将语调压得又轻又柔,让人为其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只是他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御寒能力,开口将自己酝酿好的虎狼之词说出来时,却只发出来一声含糊的音。
明修诣:“师尊说什么?”
宫梧桐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唇都要被明修诣的手给冻青了。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调情了,直接将明修诣的手抽出来,捂着嗓子道:“唔……啊,啊。”
明修诣:“……”
宫梧桐要气死了。
他就是想调个情而已,招谁惹谁了,还被冻到嗓子连话都说不了。
明修诣忙下榻给他拿热茶给他喝下。
宫梧桐一看到他就觉得冷,那一点心猿意马都散得一干二净,接过茶,手指哆嗦地指着门口,示意他出去。
明修诣本是想问问他那血誓的限制是什么,但见宫梧桐眉梢里都写满了“走走走”,他也不好多问,只好干巴巴地起身告辞了。
外面花里花哨的妖族还在院子上蹲着,瞧见明修诣出来,全都叽叽喳喳。
“小小圣尊!”
“什么小小圣尊?!别乱叫,那是明少尊。”
“明少尊真好看啊。”
明修诣彬彬有礼地朝他们颔首一礼,在一众爰美的妖族依依不舍地注视下缓步离开。
回去住chu后,已经黄昏将至了,越既望和睢相逢正在院子里用手堆雪人。
明修诣瞧见他们堆雪人堆得手都红了,上前催动灵力一瞬就堆出来两个和他师兄差不多轮廓的雪人来。
明修诣正等着挨夸,却见睢相逢嫌弃地看他:“堆雪人就是享受动手的乐趣,用灵力就不好玩了。”
明修诣愣了一下,有些黯然地垂下眸:“对不住。”
睢相逢和越既望对视一眼,都起身拍掉身上的雪,跑到明修诣身边。
“怎么这是?”睢相逢道,“花师叔不是让你去哄师尊开心吗,没哄好?他骂你了?”
越既望:“你哄师尊不是很有一手吗,这不就是手到擒来?”
“哄好了。”明修诣道,“他就是……嫌弃我太冷了。”
睢相逢和越既望同时沉默了一下。
见明修诣好像落寞的样子,睢相逢干咳了一声:“的确是有一点哈,不过寒冰灵种嘛,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能得到这就是机缘造化,对修为有益不就成了?”
明修诣没说话。
越既望见不得一向温和笑着的小师弟这么难过,当即拍拍胸口,掷地有声地道:“哪冷啊?根本一点都不冷,你之前不是说要谈谈心,今晚师兄们就陪你一起谈心,绝不喊冷。”
睢相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师兄……们?
睢相逢猛地反应过来,正要骂出一句“你要陪他谈心别叫上我啊”,就见明修诣一直黯淡的眸子微微亮了,温和中带着一点患得患失的期待。
“当真?”
“当真!”越既望乐呵呵看着睢相逢,道,“是吧?”
睢相逢:“……”
睢相逢默默咽下一口老血,点点头:“是、是啊。”
当天晚上,三人便相约着挤在明修诣房间的软榻上,谈心。
睢相逢本来想使个小聪明,打算和越既望睡在一起,让他大师兄替他挡一挡明之之的寒意。
但两人换好衣服到了明修诣房间时,就见明修诣正披着发坐在榻上看书,眉目温和如玉,在灯下仿佛仙人似的。
听到脚步声,明修诣微微偏头,长发散下一绺,他温柔笑了笑:“师兄们来了。”
睢相逢眼前一黑。
——明修诣正坐在床榻的最中间,一左一右早已备好了枕头,就等着他们两个躺下。
睢相逢突然怀疑,明之之因为白日里他和越既望那两声“春梦”还没有消气,故意想要趁此机会想要报复。
第96章误打误撞
三人排排躺。
睢相逢把自己裹得像是蚕蛹一样,神色虚无盯着床幔,漠然道:“谁先说个话题,要不然我们就这样干躺着啊?”
越既望打了个哈欠,道:“之之说。”
明修诣睡姿很好,沉默了一会,才小声道:“你们有发现吗,师尊好像一直都很害怕我们三个入魔这件事?今日他又提了一句,还给我下了个血誓限制。”
“只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感情的事。”睢相逢终于像是蚕一样蠕动了两下,面朝着明修诣,有些暧昧地挑眉,道,“我在师尊的书房瞧见过下血誓限制的法子,那可是需要舌尖血,难道师尊……”
明修诣一怔,轻轻抿唇,只是隐藏在散发下的耳尖微微红了。
睢相逢了然,只是那笑还没维持两下,就被明修诣身上的寒意给逼得将身子又蠕动挪了回去。
“的确如此。”越既望说,“就比如上回那个魔剑的事儿,我听二师叔说了,就算那剑被我融合了也不会出什么问题,顶多就是入魔而已,但师尊那个反应极大,好像那把剑能要了我的命似的。”
三人沉默了一下。
睢相逢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你们说,师尊到底看到了我们什么天命?当真是入了魔就死?”
明修诣点头:“八九不离十。”
“不对。”睢相逢摇头,“若真的那么容易的话,师尊不会那么……”
他“那么”了半天,眉头紧皱却一时想不起来要怎么形容知晓他们有可能会入魔后的宫梧桐的反应,就像是……
在恐惧什么一样。
那种感觉十分奇怪,睢相逢冥思苦想都想不通宫梧桐的奇特之chu到底是哪里,只好转过头来,打算让寒意来冰冰脑子。
睢相逢想得脑袋发昏,根本没听到明修诣在说什么,无意中突然感觉到一个冰凉的手指点在自己眉心。
他微微抬头,就瞧见明修诣惊慌地看着他:“别靠太近了二师兄。”
睢相逢迷茫看他。
明修诣叹了一口气,道:“寒冰灵种在晚上时会有些难以压制,我已经用全部灵力去压制寒意了,你若靠的太近太久,恐怕会被伤到。”
睢相逢迷迷瞪瞪地看着他,那双漆黑到有些可怕的眼睛盯着明修诣的脸,空洞涣散的眼神几乎将明修诣盯得有些恐惧。
就在这时,睢相逢的声音好像比明修诣身上的寒意还要阴森:“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入魔后,害我们惨死的,正是师尊?”
周围突然死一般的安静,而后越既望猛地坐起来,愕然看着睢相逢。
明修诣也坐起身,眉头紧皱,道:“二师兄,这种话……”
睢相逢猛地拽着明修诣的袖子坐起来,像是抓到了一丝极其易逝的灵光似的,急急道:“你记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吗?就那个……唯恐寒意会把我们伤到的神情,和师尊见到那魔剑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