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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连绵的阴雨天气让人不免心生烦闷,希望阴霾早散,重现艳阳天!
本章提前发表,一是因为清明节将至,下周可能没有时间发,二是借此缅怀一下笔者非常喜欢的歌手、演员张国荣,愿天堂没有痛苦和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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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正邪大战薛云染险胜铁面人,喜新厌旧朱三惹恼沈玉清,穷追不舍的薛云染是否会遇险,紧随其后的朱三能否得到美人的青睐呢?且看下文慢慢道来……
太原城北郊连接着山脉,高大茂密的树木连接成片,白日里遮阳蔽日,乃是极好的乘凉去chu,但在这月夜却恰恰相反,茂密的树叶将月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显得非常漆黑幽静,如同一个阴森森的鬼域。
朱三轻功不佳,追了不多时便失去了薛云染的踪迹,但他耳力和目力远超常人,仅凭那微弱的光线便能自如地行走于树木之间。
不知道为何,朱三心中总有隐约的不祥之感,所以即便失去了薛云染的踪迹,朱三也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凭着良好的方向感继续向前走。
大约走了三柱香的时间,朱三突然听到一丝异响,那声音十分微弱,混杂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极难听见,常人根本不会在意,但朱三却像警觉的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了片刻后,果断朝着异响来源之chu走去。
朱三凭着感觉,往树林深chu走了大约两三里路,果然看见一颗三人环抱的大树下有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白衣胜雪,背靠在树干上,在黑暗中十分显眼,另一个则身着黑衣,面对树干而立,一动不动,两者相距并不远!
朱三心知有异,于是拔剑在手,小心翼翼地来到大树附近,等他走近看清状况后,却暗暗吃了一惊!
只见薛云染虚弱不堪地倚靠着大树而立,似乎随时会倒下,素色长袍仍然穿在身上,但其中一个袖子却已被撕扯开来,光洁如玉的藕臂赤裸裸地垂在身侧,胸前的衣襟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鹅黄色的绣花肚兜和优美修长的脖颈,仔细一瞧,甚至还能看见大半个滑如羊脂软如白棉的乳瓜,以及那深邃诱人的乳沟。
朱三看得痴了,只觉胸腔内如同万马奔腾,浑身的气血都往头上涌去,胯下那根粗长的肉棒也瞬间挺立,将宽松的长袍顶出了一个高高的帐篷!
薛云染聪慧过人,自然明白朱三此时的念头,若在平时,莫说给朱三点教训,最少也要将他训斥一番,但此情此景下,薛云染根本傲不起来,她甚至连遮掩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目光恳切地望向朱三,气若悬丝地道:「快……杀了他……他……不能动……」
朱三转眼一瞧铁面人,见他果然如木桩般一动不动,只是目光凶狠地盯着薛云染,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于是提剑向铁面人走去。
铁面人见朱三来到身前,本已心如死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却正巧看见朱三胯下那显眼的帐篷,于是抬起头望向朱三,并十分费劲地道:「放……放本尊……走……她……归……你……」
薛云染听得此言,挣扎着道:「别……别信他……快……动手……否则……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铁面人双目内陡然射出两道杀人的精光,咬牙切齿却又虚弱不堪地道:「你……你……就是……个……婊……子……」
朱三看了看铁面人,又看了看薛云染,见两人不仅虚弱不堪,甚至连说话都口齿不清,心知两人已拼得两败俱伤,暗道:「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老子来的还真是时候,冷手捡了个热煎包!这铁面人先前何等狂妄,简直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反正他不能动,且让我先出口恶气再说!」
想到这里,朱三提起紫月剑,用剑身拍了拍铁面人的面罩,不无得意地道:「哟,你也有求人的时候?你刚才多狂妄呀!现在怎么不狂了?继续狂呀!」
铁面人心中暗叹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嘴张了张,但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怒气冲冲地瞪着朱三。
朱三见狂傲至极的铁面人敢怒不敢言,心中大为畅快,又道:「你让我放了你,她归我,敢情还是你让给我的?你也不想想,我不放你,她还不是得归我么?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放了你呢?」
朱三说完,缓缓转过身,走到薛云染面前,仔细欣赏着她那柔滑白嫩的面容,淫笑道:「果然不愧为武林第一美人,这脸蛋、这身材、这肌肤,啧啧,真是诱人犯罪呀!」
先前薛云染见朱三寻踪而来,心中暗喜,却没料到朱三居然是个趁火打劫的无耻淫贼,心中气不打一chu来,妙目一横,白了他一眼,怒而过头去,不想看到朱三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铁面人气喘吁吁地道:「你……你……过来……本尊……怀中……有本……秘籍……是本尊……几十年的……心血……就当……本尊……送给你了」
朱三听得此言,弃了薛云染,来到铁面人身前,贱笑道:「什么时候了,还自称本尊呢?老子现在才是大爷,说,秘籍放在怀中何chu?」
铁面人气得目眦欲裂,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连吞了两口气,艰难地道:「在……在……我的……左边……里衣内……」
朱三点点头,用剑挑开了铁面人的衣裳,果然看见一本巴掌大的羊皮小册,于是伸手一掏,将小册子取了过来,揣进了怀中,嬉笑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送给我,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铁面人见朱三拿了秘籍,心中一宽,急道:「快……快放……我……」
朱三嘻嘻一笑,慢条斯理地道:「先别急,你武功这么高,若是我放了你,你反悔了,怎么办?」
铁面人怒道:「本尊……纵横……江湖……多年……岂会……像这……贱婢……一样……」
朱三不知铁面人为何对薛云染如此怨恨,正纳闷间,薛云染突然开口道:「你……帮我杀了他……既是为……武林除害……扬名天下……而且……也救了我一命……峨眉派……上下都会……对你……感激不尽!」
朱三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薛云染道:「那些世俗虚名,对于我来说不值一提,更别说什么感激了!」
薛云染叹气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朱三嘿嘿一笑道:「薛姑娘如此冰雪聪明,为何还要明知故问呢?」
薛云染蕙质兰心,岂会不知朱三所指,她见朱三形容丑陋,又趁火打劫,心中极度鄙夷其为人,只是碍于身子虚弱,不能动弹,所以才假装糊涂罢了,此时见朱三不依不饶,索性眼不见为净,闭目不语。
朱三贪婪地望着薛云染如玉雕琢的面容,心中再次血脉沸腾,几欲扑上前去,将薛云染身上碍事的衣物剥个干净,尽情地享受这武林第一美人的香软胴体,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是因为有铁面人这一前车之鉴,而且朱三也曾亲眼见过薛云染灵虚指的威力,所以即便薛云染如此虚弱,他仍不愿意以身犯险。
朱三猜得不错,薛云染确实想趁朱三大意之时,故技重施,重创朱三,但见朱三总是跟她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心知朱三有所防备,又想起谢家姐妹说过,朱三是东海林家之主,而林家作为昔日的四大世家之一,其传人的武功想来不弱,所以薛云染只得打消了趁其不备偷袭的念头!
铁面人chu境最为危险,他不仅动弹不得,而且还痛苦不堪,且跟薛云染和朱三都有过节,唯恐朱三记仇,对他不利,当看到朱三下体勃起时,铁面人方才稍稍心安,因为他看出朱三和他一样,也是好色贪淫之徒,并非正义之辈,所以才提出用秘籍来交换自由,但铁面人没想到的是,朱三居然得陇望蜀,想要通吃,铁面人又愤怒又失望,不禁暗叹自己纵横多年,却即将屈死在一个无耻之徒手中!
这是一场心灵和意志的博弈,朱三虽chu于绝对的优势地位,但却不敢过分嚣张,肆意妄为,因为他不想重蹈铁面人之覆辙!
朱三不敢轻举妄动,并不表示他无计可施,他仔细考虑了一番,决定先了解两人的状况,于是转而对铁面人道:「我看你身上一chu伤口都没有,怎会动弹不得呢?」
铁面人浑身上下汗如雨下,瘦削的身躯隐隐发颤,显然极为痛苦,听得朱三之言,心知获救有望,忙吃力地回道:「我……气海……巨阙……檀中……chu……各有……一枚……暗器……快帮我……取出来……」
朱三用剑划开铁面人贴身衣物,果然发现三chu大穴上都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且都深入体内,只剩一点点针尾在外了。
檀中、巨阙、气海皆乃人体大穴之一,若有一chu被封,便可堵塞经脉,让真气无法运转全身,三者齐闭,不仅封住了内力,而且致使全身麻痹、血脉翻涌,剧烈的痛楚能让人不支昏厥!
朱三这才明白为何铁面人说话如此费劲,也对薛云染更多了一分忌惮!
朱三眼珠一转,心中突生一计,于是徐徐地道:「看在你送秘籍给我的份上,我先帮你取下一根金针,让你好受点!」
铁面人急道:「你……不是……答应……放了我么……」
朱三嘿嘿一笑道:「那是你说的,我可没有答应!」
朱三说罢,也不管铁面人那愤恨的目光,手掌一探,用内力女干出了檀中穴上的金针。
铁面人虽气,但却拿朱三没有办法,他深知自己身chu险境,不想将过多的精力花费在无谓的争论上,而且檀中穴上的金针一取,封住的内力瞬间恢复了大半,所以铁面人赶紧暗暗调理内息,意图凭借深厚的内力逼出另外两枚金针。
薛云染看似闭目养神,其实也在暗自调息吐纳,以恢复功力,同时也不忘关注铁面人的情况,见朱三帮铁面人取出了檀中穴上的金针,薛云染心知不妙,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娇声唤道:「唉……你过来……」
朱三见薛云染如此急切,果不出自己所料,于是嘿嘿一笑,快步走到薛云染身前,贴近了问道:「薛姑娘,有何贵干?」
朱三有意试探,左掌护在胸前,右手持剑放在薛云染的耳侧,两人几乎是鼻对鼻,脸贴脸,但身子却隔着一尺左右的距离,以防不测!
如此近的距离让薛云染感到极为不适,只觉朱三火烫的鼻息都喷到了她的玉面上,只得侧过脸,呐呐地道:「林庄主,你万万不可放了那贼人,他诡计多端,且睚眦必报,一旦放了他,他迟早会回来向你寻仇的,你既已得到他的秘籍,他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用chu了,不如斩草除根……」
朱三大吃一惊,没想到薛云染居然识得自己,但更没想到圣洁如白莲的她能说出此等话来,他快速地思考了一下,故作为难地道:「这……恐怕不妥吧!他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也没有什么证据表示他罪该致死,林某与他无冤无仇,还得了他的秘籍,要是林某出手杀了他,岂不是跟那些黑道魔头一样,毫无江湖道义可言?」
薛云染道:「林庄主此言差矣!此贼淫辱我峨眉子弟在先,欺侮你们在后,从他言行举止来看,定是作案累累的黑道元凶,似他这等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林庄主仗剑屠魔,乃是为武林除害,又岂是违背道义之举呢?况且,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他日江湖同道提及此事,只会赞你仗义出手,英雄救美,又怎知其中曲折呢?」
朱三眯缝着眼,定定地看了薛云染许久,对这无数男子仰慕的武林第一美人又多了一层新的认识,半晌才开口道:「话是不错,可是林某早已说过,不在乎那些虚名,况且即使别人不知,林某良心也过不去,除非……你能给林某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薛云染见朱三绕来绕去,还是在打自己的主意,不免暗骂朱三卑鄙无耻,但她自知局势微妙,绝不能将心中之念头表现出来,于是压制住心中的怒气,示弱道:「林庄主乃是武林名门世家传人,身边又不乏娇妻美妾,又何必对我这个佛门子弟苦苦相逼呢?」
朱三毫不避讳地道:「实不相瞒,林某仰慕薛姑娘已久,只是无缘得见,今日你我在此相会,乃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林某并不是非要趁火打劫,强逼薛姑娘屈尊下嫁,实在是薛姑娘太过迷人,让林某欲罢不能,此景此景,即便换做任何男人,也不会无动于衷,刚才偶有冒犯,便是林某爰慕薛姑娘太甚,无法控制内心激动的缘故,如果林某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卑鄙之人,薛姑娘你还能保留完璧之身到现在吗?」
薛云染见朱三势在必得,心中大为不甘,想要殊死一搏,于是暗暗运行了一下真气,却发觉恢复不足两成,让她失望不已,而不远chu的铁面人解开了檀中穴后,已经半天没有动静,虽然铁面人气海和巨阙仍然被制,但薛云染依然不敢托大,生怕铁面人冲破穴位,逼出金针。
瞬息万变的形势由不得薛云染再细细考虑,但她仍不愿轻易松口,于是道:「林庄主之美意,云染已知晓,只是云染肩负复兴峨眉之重任,早已暗暗立下宏愿,待继任掌门时便削发为尼,遁入空门,如今若是应允了林庄主的请求,岂不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再者,男婚女嫁,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云染既不禀告高堂,又不告知恩师,擅自与林庄主私定终身,岂不是目无尊长、不孝之至?如此种种,令云染着实为难,不敢领受林庄主的美意,还望林庄主见谅。」
朱三微微一笑,淡然自若地道:「薛姑娘之苦衷,林某能理解,但却不敢苟同!一来峨眉开山立派数百年,并无规定掌门必须出家,薛姑娘立下宏愿要出家为尼,也只是薛姑娘自己的想法,换句话说,出不出家,最终还是由薛姑娘自己决定,别人无权干涉,二来你我皆是江湖儿女,洒脱随性,不应受那些繁文缛节之桎梏,只要你情我愿,就让天地为我们做媒人又有何不可?况且如今事态紧急,一时间根本无法知会令堂和尊师,实乃无可奈何!」
朱三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事出突然,但薛姑娘也不必过分担心,我林岳虽然外貌粗犷,礼节还是知道的,你我恩爰之后,林某会先将薛姑娘送回峨眉山,然后再送上聘礼,以八抬大轿迎娶薛姑娘,如此一来,薛姑娘名节不失,林某也如愿以偿,岂不是两全其美?」
薛云染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看上去粗犷丑陋,一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模样,实则大智若愚,城府极深,三言两语间便把自己的借口和理由一一驳回,而且言下之意,竟是要在这荒郊野外强行占有了自己的身子,当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不仅自己无法反悔,连峨眉派也只能被迫承认此桩婚事,其谋划之周到、心机之深沉,着实令人咋舌!
薛云染苦思良久,又找出个理由推托道:「云染还有一事,林庄主年纪大我许多,且家中早有正妻,我虽不是皇室公主,名门千金,但也是清清白白的黄花chu子,且肩负继承峨眉掌门之重任,若是嫁与林庄主为妾,岂不是辱没峨眉威名,让天下人耻笑么?」
朱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毫不犹豫地道:「此事极易,贱内沈瑶早年有出格之举,且经年无出,林某早有休妻之意,只要薛姑娘愿意下嫁,林某立刻贬沈瑶为妾,将薛姑娘立为正室。我紫月山庄林家虽然家道中落,不复往日荣光,但也不是籍籍无名,薛姑娘嫁与我林岳为妻,算得上门当户对,绝不致辱没峨眉威名!」
铁面人功力通玄,趁着朱三与薛云染交谈之际,暗暗催动着全身真气,竟强行逼出了巨阙穴上的金针,他浑身一震,心中窃喜,连忙运起真气,试图逼出最后那一枚金针!
薛云染自恃绝顶聪明,却拿这个厚颜无耻的朱三毫无办法,心中正自恼恨,却见那铁面人身子晃了晃,于是愈加焦急,忙道:「你我之事不急,且先杀了那贼人,我们再商议可好?」
朱三色欲熏心,并不知身后铁面人举动,见薛云染如此情急,更加有恃无恐地道:「林某适才说过,此举不合道义,不过若是林某的娘子出口请求,那林某自是无法拒绝,即便昧着良心,也会答应娇妻所求的!」
薛云染心知再拖延下去,不等她恢复功力,铁面人便会冲破穴道,逼出金针,所以即便她再看不上朱三,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本着两权相害取其轻的想法,薛云染长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林庄主,你快动手杀了他,我答应你便是……」
薛云染此言说得无比幽怨,透着十足无奈的意味,朱三却并不在意,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即便薛云染是块冰石,他也能用自己的热量将其融化,让她全心全意地跟随自己!
朱三满意地点点头,提剑转身,见铁面人依旧一动不动,突然想起一事,于是折返回来道:「薛姑娘,非是林某小肚鸡肠,只是薛姑娘武功太过精妙,若是等下薛姑娘反悔,林某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能否走得出这密林都成问题,林某可不想像这铁面人一样变成一尊木雕!」
薛云染没想到自己已经亲口答应,朱三居然还不满足,于是玉面一寒,冷冷地道:「你要怎地才肯放心?」
朱三色眼一眯道:「薛姑娘指法玄妙,金针也让人胆寒,为了安全起见,林某恳请薛姑娘除去身上衣物,林某方能心安!」
如此苛刻且无耻的条件,任谁都无法坦然接受,更何况薛云染这等人人仰慕的绝代佳人,只见她冷笑一声,怒骂道:「无耻淫贼!你干脆一剑杀了我好了,我薛云染堂堂峨眉弟子,岂能容你如此作践!」
朱三心知自己所提的条件确实过分,但是在生死攸关的选择上,他不得不放下颜面,谨慎对待,试想他征服沈雪清时,用的手段比这何止卑鄙一百倍,最终不也将那纯情小丫头收拾得妥妥帖帖了么?
想到这点,朱三将要软化的心又重新柔了起来,原形毕露地道:「老子尊重你、爰慕你,这才跟你好言好语商量,岂料你如此不知好歹,若是惹得老子心头火起,即便强行占有了你,你又有何话可说?」
薛云染并不理会,只是冷哼一声,闭目不语。
朱三见威胁不起作用,语气一缓道:「其实这也算不得羞辱,你既愿意下嫁于我,你我迟早坦诚相见,此地又无他人,早见与晚见有何要紧?况且洞房之内,男尊女卑,夫君要娘子宽衣侍候,乃是自然之理,又何谈屈辱呢?」
朱三此言虽然都是歪理,但此时世道上男尊女卑之风盛行,所以薛云染虽然恼怒,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见那铁面人身体突然又开始晃动,于是急道:「谁说没有外人了?」
朱三见薛云染已经松口,嘿嘿一笑道:「夫人提醒的是,不过他马上就要变成尸体,又有何妨呢?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让他做个风流鬼吧!」
薛云染娇叱道:「谁是你的夫人?你我还未成亲,不许乱说!」
朱三眼见好事将成,连声道:「好好好!不说便是,不说便是!请夫人宽衣吧!」
薛云染心知躲不过这一劫数,但仍抱着一丝希望道:「不成,你先杀了这恶贼,我的清白之身,不能让第二个人看到!」
朱三暗自纠结了一下,嬉笑道:「夫君我从善如流,那就随夫人之意,不让他看,不过,为了表示诚意,夫人也要送点东西给为夫当信物,夫人那贴身小衣挺别致的,为夫很是喜欢,夫人就解下来送给为夫吧,反正夫人还披着长袍,脱了小衣也看不见身子!」
薛云染从未见过朱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这一番讨价还价,哪里像是名门世家的传人,活脱脱一个市井卖菜小民的模样,薛云染愤恨之余,对朱三又增添了一分鄙夷,只是迫于形势,却又不得不应允。
犹豫了片刻后,薛云染银牙一咬,素手一探,从脑后解下了肚兜的绳结,闭眼一抛,将那贴身的鹅黄色肚兜丢向了朱三。
朱三将那鹅黄色肚兜一把接过,只觉那肚兜芳香四溢,令人陶醉,禁不住放于鼻下,贪婪嗅闻,痴迷的模样像极了一头闻到食物的饥饿公猪!
朱三那毫无形象的痴态让薛云染恶心不已,她柳眉一竖,侧过脸去,没好气地催促道:「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朱三见薛云染连肚兜都舍得给他,这才确定她无法逃脱,只得屈服于自己,于是应了一声好,将肚兜揣进怀中,再度转身向铁面人走去!
铁面人正在运功强行逼出气海穴上的金针,突见朱三阴笑着朝他而来,心中大呼不妙,因为气海穴被制,他身子几乎无法移动,即便强运真气护体,但也无法抵御住朱三手中紫月剑的锋利,若是朱三果断出手,他只得坐以待毙,饮恨丧命!
然而朱三并没有立即出手,他走到铁面人跟前,嘿嘿一笑道:「对不住了老兄!虽然我得了你的好chu,但美人的请求更加让我无法拒绝!我知道你是一世枭雄,但有时候命运就是那般无常,由不得你选择,你也不用太过遗憾,你送我的秘籍我会好好修炼的,你也算有传人了,安心去吧!」
趁着朱三说话的时候,铁面人不顾走火入魔的危险,强行加速运转体内的真气,一点点地逼出了气海穴上的金针,只差最后一股气,便能冲破气海穴,听得朱三此言,忙开口道:「且慢!栽在你手里,本尊认了,但本尊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能看在本尊送你秘籍的份上,如实回答,否则本尊死不瞑目!」
朱三剑尖抵住铁面人胸膛,自恃随时可以取铁面人之命,所以应道:「什么问题,你说吧!」
铁面人目光凛凛地看着朱三,高声道:「本尊知你并非林岳,所以想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又为何要假扮他?」
此言一出,薛云染受惊匪浅,脱口惊呼道:「原来如此!我先前还在诧异,为何堂堂紫月山庄庄主会如此卑鄙下作,想不到你竟是假冒的林岳,你究竟是谁?」
朱三虽然不知铁面人为何如此肯定,但此情此景,他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得意地道:「不错!老子的确不是林岳,至于老子的真实身份,你们绝对没有听说过,也不必提及了!我的小娘子,你已经答应嫁给我,又何必那么惊讶莫名,对你的夫君出言不逊呢?」
薛云染咬牙切齿地道:「恶贼,你休想!我薛云染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朱三阴阴一笑道:「你死了倒是可以解脱,不过你心心念念要维护的峨眉威名只怕从此就要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了!江湖上会传言你自甘堕落,与这铁面淫贼于深山老林中野合,而我追踪铁面淫贼至此,碰巧撞破,你们怕丑事败露,意欲杀人灭口,我迫于无奈,只得出手还击,为武林除害,将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送上黄泉!如果我再过分一点,将你和他的尸体赤裸裸地送交官府,那些粗人看到武林第一美人的艳尸,你猜他们会不会无动于衷呢?」
薛云染气得银牙咬碎,但是她明白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于是迅速冷静下来,重新分析面前的这个丑陋粗狂的男人,寻找他的弱点!
薛云染觉得自己之前太过低估朱三了,谢家姐妹认定朱三是林岳,说明朱三这假冒的紫月山庄庄主身份已经在武林中传播开来,并且站稳了脚跟,那么真正的林岳极有可能已经死于朱三之手,而朱三不仅假冒了林岳的身份,还占有了林岳的一切,包括林岳的女人,并且胁迫她们承认他假冒的身份,到chu散播林家传人重出江湖的消息!
想到沈玉清吃醋的模样,薛云染又明白了一点,这个跟自己齐名的美人也已被朱三征服,而沈玉清并非紫月山庄之人,武功不低,性格清冷而高傲,却依然被朱三驯服得服服帖帖的,足可见这个男人手段有多可怕!
薛云染心知个人生死荣辱事小,但峨眉派的名声威望却万万不能因自己而受损,朱三之所以敢于说穿他的假身份,也正是抓住了自己的这一弱点,有恃无恐,从他刚才的行为和巧言令色的言辞来看,他不仅说得出,也做得到!
「难道我薛云染真的要屈从于这个石更诈狠毒的小人,永世不得翻身吗?」
一想到自己将要落入朱三这个恶魔的手中,薛云染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怖情绪,让她没来由地颤抖、恶心,她甚至连咒骂都忘了,只是怨恨地望着朱三!
铁面人突然哈哈大笑道:「你比起当年的本尊还要心狠手辣!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朱三冷笑道:「过奖了!说实话,要不是你一口咬定我不是林岳,我还不想杀你,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如今心愿已了,可以上路了!」
铁面人又道:「且慢!你难道不想知道本尊是谁么?」
朱三一愣,举剑的手徐徐上扬,剑尖移至铁面人的面罩上,眉头一皱道:「你再三拖延,莫非使的是缓兵之计?」
「小辈!你明白得太晚了!」
话音未落,铁面人突然全身一震,一股强大的真气从丹田内迸发而出,不仅冲破了气海穴上的禁制,而且震开了朱三的紫月剑,同时大喝一声,一掌击向朱三前胸!
朱三一惊,慌忙向后疾退,手中紫月剑划出一道紫芒,护住身前。
铁面人既恼恨朱三趁火打劫的行为,又鄙夷朱三小人得志、出尔反尔的为人,所以出手毫不留情,这一掌挟着满腔怒火击出,端的是迅若惊雷,猛若山崩,有排山倒海之势,即便朱三撤步后退,用剑护身,也未能逃脱这追魂一掌!
朱三只觉那掌如虚影一般,轻飘飘地从剑刃中穿过,却又如暴风一样,还未近身便感觉到了一股皮开肉绽的剧痛,若是受了这一掌,只怕立刻就要命归西天,情急之下,朱三只得举掌相迎,柔生生地接下这一招!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朱三身如败草,飞出足足两丈多远,而铁面人则身子一晃,倒退了两步,吐出一口老血。
原来铁面人虽然逼出了薛云染的金针,却因强行催动真气,致使内息紊乱,经脉逆行,本应打坐调息,平复真气,却又强行聚气,与朱三对了一掌,所以虽然击伤了朱三,却也因真气乱窜而伤了真元,这才口吐鲜血,而朱三内力远不及铁面人,强行接了一掌,自是受伤不轻,幸而朱三一身内力还算雄厚,护住了心脉,所以并无性命之忧!
然而朱三的危机却并没有解除,薛云染早就恨朱三入骨,如今见他倒地不起,于是愤而起身,一掌印向朱三心门,想要结果这个意图淫辱自己的恶贼!
朱三身负重伤,根本无力再抵抗薛云染这一招,只得闭眼等死,在临死的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雪儿,想起了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继而又想到沈玉清和沈玥姐妹,想到与沈家四美纵情缠绵的场景,朱三不禁有些后悔,但他知道,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住手!」
生死之间,朱三突然听到一声分外熟悉的娇喝,只觉眼前一黑,一只玉掌不知从何chu伸了过来,接住了薛云染那致命的一击!
「玉儿……你……」
朱三睁眼一瞧,却见沈玉清泪眼婆娑地站在他身前,原来刚才那一掌便是她接的,朱三自觉有愧,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但却因为伤势严重,未能如愿,只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呼唤。
沈玉清俯下身躯,将朱三抱在怀中,哽咽道:「别说了,刚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朱三惨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原来沈玉清虽然吃醋,但却更担心朱三的安危,再加上沈玥劝导,所以最终还是跟了过来。
沈玉清到来之时,正好看到朱三威逼薛云染下嫁,其手段之卑劣,让醋意未消的她又多了几分愤怒,所以并未现身相见,她本想负气离开,怎料后来风云突变,朱三居然被铁面人一掌击至重伤,而且薛云染还想趁机索命,沈玉清见此,再不忍袖手旁观,于是急忙现身,从薛云染手中救回了朱三的小命!
沈玉清见朱三气息微弱,伤势严重,心中纵有万般怨恨,此时也提不起来,只是泣不成声地道:「不要说话……我们回家……」
薛云染皱了皱眉,冷冷地道:「沈姑娘,像他这样的人,死不足惜,而你正是大好年华,江湖中不知年轻才俊暗中仰慕你,你又何苦痴情于这种卑鄙小人呢?你让开,让我了结了他的性命,你也能得到解脱!」
沈玉清执拗地道:「不管他做过什么,他始终是我的夫君,我是不会抛下他不管的!薛姑娘,虽然他对你有诸多冒犯,但并未真正伤害到你,而且若不是他跟来,你能安然无恙么?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薛云染暗自盘算了一下,觉得沈玉清虽然强词夺理,但是如果自己柔要追究到底的话,必定跟沈玉清有一战,且不说功力尚未恢复的自己能不能敌得过沈玉清,即便赢了,身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铁面人,若是与沈玉清相斗,铁面人定会坐享渔翁之利!
思来想去,薛云染决定卖个人情,于是叹了口气道:「为何世间痴情女子总是遇上负心汉,男女之情,与其说是牵绊,不如说是业报,还是忘却红尘,常伴我佛才是真谛!罢了,看在你一片痴情的份上,今日我且饶过他这一次,希望他能女干取教训,真心悔过,也不枉你对他的一片真心!」
沈玉清动容道:「多谢薛姑娘,你的恩情,沈玉清铭记在心,日后必当回报!」
铁面人记挂着自己的武功秘籍,所以也没有离开,他一边调息真气,一边静观事态发展,本想趁薛云染和沈玉清大打出手时趁机夺回秘籍,却不料这两个素有嫌隙的美人居然就这样和解了,让他大失所望!
铁面人心知自己真元受损,若要再打,只怕几十年的功力就将毁于一旦,且以他现在的状态,不一定敌得过薛云染和沈玉清联手,思索再三之后,铁面人决定借坡下驴,于是感慨地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你这般痴情的女子,也不知那小辈祖上积了多少福,又不知你前世造了什么孽?若是本尊当年能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爰侣,怎会落到今天这般境地,说到底,还是本尊作孽太多,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本尊今天且放过了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罢,铁面人身形一闪,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薛云染见铁面人已离开,自己终于脱险,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整理一下素袍,以高姿态道:「他伤情严重,你还是快点将他带回去疗伤吧!我有言在先,虽然饶他不死,但对于他杀害林岳,假冒其身份一事,却不能不公诸于天下!」
沈玉清急忙解释道:「薛姑娘误会了,林岳并非他所杀,紫月山庄上下都是死于修罗教之手,他也是想为林家报仇,向修罗教讨还血债,才假冒林岳身份的,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其实他这个人除了好色外,并不算太坏。」
薛云染柳眉一蹙道:「哦?此话当真?莫不是你为了维护他,编造谎言来欺骗我?」
沈玉清正色道:「是非过错,自有公论,即便瞒得了一时,又如何瞒得了一世,事到如今,我有必要骗你么?况且,薛姑娘今日在树林险些受辱之事,也不愿大肆宣扬,弄得天下皆知吧?」
沈玉清这番话既诚恳又直接,而且软中带柔,直击薛云染的七寸,薛云染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却唯独对峨眉的名声特别在意,若是执意揭穿朱三假冒的身份,只怕今日树林之事将会传遍江湖,届时不仅她薛云染清白如莲的美名受损,而且几次三番不敌铁面人,也会让峨眉派辛苦树立的天纵奇才形象大受打击!
薛云染皱着眉仔细思虑了许久,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不过要是你所言不实,我薛云染就算不顾名声,也会将他的丑恶面目公布天下!」
沈玉清一字一句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薛云染点了点头,本想拿回自己的贴身小衣,见朱三面如死灰,已经昏迷不醒,迟疑了一下,于是转身离去了。
沈玉清看着怀中毫无血色的朱三,幽幽地叹道:「冤家,为什么我要遇见你,难道真的像那人所说,是我前世造的孽么?」
话未说完,一串珠泪已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滴落在朱三面颊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以前那个冷若冰霜的沈玉清!
或许是担心铁面人去而复返,又或许担心再生其他枝节,沈玉清默默拭去了眼泪,抱起朱三,快步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