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片战场中,韩月本就稳稳压制着四个黑衣蒙面人,只是四人联合起来防守太过严密一时间攻之不破,而萧雪独自对上一个蒙面人也是隐占上风。
略微扫视了一眼情况后,来不及过多的喜悦,聂云便再次服下一枚回气丹,趁着血月丹药效未尽之际,转头就奔向了师姐他们所处的那片战场,并且有意引动声势,大步奔跑间发出隆隆响声,同时大声吼道:“贼首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在气机的加持下,吼声若雷鸣,滚滚而动,瞬间击破了还在苦苦死守,期待他们的首领能够击杀聂云回来破局的黑衣蒙面人心防。
唰!
哪怕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之间走神都是大忌,更何况是被死死压制的他们?心防被破直接导致了他们的防守出现巨大的破绽,韩月当即抓住机会,一抹令聂云都感到惊艳的剑光倏地划过,一个蒙面黑衣人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是尸首分离。
红白秽物倾洒在其余三人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们为之颤栗!
一种难言的恐惧瞬间弥漫在了他们心头。
四人死其一,本就勉强维持着的防守几乎是瞬间溃散,而心理与物理双重防守的接连溃败,吓得他们竟然转身逃跑起来。
他们知道,这么做无异于是将背后放在敌人的刀口之下,可三人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留下来同样是必死!只能祈祷着其他两个家伙可以帮助自己拖延片刻时间,好让自己有那么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唰,唰,剑气激荡间,两道明净清冷,宛若一轮碧月的剑光徐徐升起,悄无声息间便收割了两条生命。
而就当那个幸存的蒙面人暗自庆幸时,一只硕大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击向了他的面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腾出手来的韩月瞅着最后一人被聂云生擒,当即调转剑尖,而聂云此时也是踱步而来。
萧雪微微喘着粗气,用眼角的余光撇了撇左边的韩月,又撇了撇右边的聂云,红润的小嘴儿微微撅起:“你们都别过来,这个交给我来。”
韩月微微一愣,而后笑着点了点头,手中流云缓缓放下,可却未归入鞘,聂云也是无奈地停下了脚步,步伐停顿间尽是神行八变最佳的发力角度。
瞧见两人的举动,萧雪水润的眸子微微一动,一股罕见的战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手头攻势瞬间凌厉了几分,而那硕果仅存的蒙面人看着自己的同伴纷纷暴毙,又瞅着不远处的两个虎视眈眈的煞星,心中防线早已崩溃,面对铺天盖地的剑影徒然升起几分绝望感。
挡的下这一击又怎样呢,蒙面人心中幽幽一叹,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下来几分。
噗!银白色的剑身透过蒙面人肋下,剑尖从其后透出,绽出丝丝血花,蒙面人低头看了眼穿胸而过的长剑似是笑了笑,然后用上了最后的力气,不顾凌厉的剑锋,双手猛地拔出了长剑,而萧雪也没有制止。
“呃!”随着长剑的拔出,蒙面人再也支撑不住,噗的一声倒在了地面上,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要不要救他。”聂云缓步走了过来,看了看躺倒在地只能发出嗬嗬声的蒙面人道。
“算了吧,我们救不活一个想死的人。”萧雪摇了摇头,原本她的确打算留个活口,特意没有刺向他的心脏,这个蒙面人明显也知道,可似乎却并不是那么想活着。
蒙面人再次嗬嗬了几声,临死前他似乎想到了许多许多,可随着身体最后一次抽动后便再没了声息,眼底的复杂也渐渐消失,化作死寂,而他的故事,也到此为止了。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萧雪你认识么?”聂云皱着眉除下了所有尸体的面罩转头问道。他没有问师姐,因为他俩几乎从小到大一块儿长大的,如果他不认识的话师姐自然也不太可能认识他们。
“不认识。”萧雪摇了摇头,明亮的眼底悄然染上一抹疑云。
“会不会是那个沂水城的大小姐?”韩月一双秀眉微微皱起,思前想后自己一行人怎么也就得罪过那么一人而已。
“一个沂水城城主的女儿能调的动一群脱胎境武修?”聂云眼底露出一丝讶异:“而且还有一个八脉的武修?”
穷文富武,要知道培养一个武修渡过锻皮,生血,换骨这三大步耗费的金钱足以让一口殷实之家感到肉疼,而这仅仅是门槛之一,而锻体过程的痛苦更是又劝退了一大批人。
且即使是你有不错的家境,毅力又算可以,勉强修到了锻体圆满,一道更大的,更令人绝望的门槛又在摆在前面,天赋!
在脱胎以前大家都差不多,即使天赋上有一定的差距,用上加倍的努力也不至于差上太多,而到了脱胎境,或者说锻体圆满开始,天赋上的差距便开始显现出来了。
苦修二三十载,体内的气机却连最脆弱阳跷脉都冲不过的笔笔皆是。而总有一些人,轻轻松松便能抵得上平庸者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光阴。
极度烧钱,痛苦,这也就算了,最难受的是锻体圆满以前你很难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天赋!因为锻体过程很慢,可之后的脱胎路一片坦途的人也不是没有,并且还不算少数。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你好不容易炼到锻体圆满才兀的发现自己天赋平庸,可能一辈子都没法突破脱胎境,其间的滋味不用多说也能体会一二。
这也就导致了脱胎境成为了一条分水岭,举个直观点的例子,在军伍里,你若是段体圆满,干到十夫长便算是到头了,而你要是脱胎境,起步就是百夫长的位置。
所以脱胎境的武修再怎么说在整个大乾里也能称得上是中层人物了,而八脉境武修几乎已经可以算的上是高层人物,这样的人物哪怕是沂水城城主都不一定叫得动他?更何况他的女儿?而且还是这种卖命的勾当!
“不太可能。”萧雪轻轻摇了摇头:“一个沂水城城主能交上几个八脉的朋友倒还有可能,可若是说有个能替他干这种脏活的八脉武修几乎没可能,更何况还是用在这种小事上。”
“那...是咱师傅得罪人了?”聂云摸了摸下巴:“还是萧雪你老子得罪啥人了。”
“呃...”韩月雪白的下巴微微抬了抬,一根玉指放在唇边,凝思了片刻,道:“这个还真不好说...”
自从他们十四岁有了自理能力以后,师傅就开始隔三差五的消失,美其名曰访友品茗,到了最近更是干脆几个月才回来一次,就像上次师傅送了他们流云、皓月后便又出去“访友”了,也不知道今年年关还能不能回来...
所以说是他们的师傅得罪了某些人,那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家里得罪的人那可就多了。”萧雪无奈地吐了吐舌头:“不过针对我的倒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那边不是还有一个活口么,弄醒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名堂来。”
“哦,对哦,我差点忘了。”聂云挠了挠后脑勺,随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水葫芦哗啦啦的朝着那位硕果仅存者脸上倒了上去。
那蒙面人,哦,也许现在不是了,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平平无奇的脸...就叫它黑衣人吧。
“咳咳咳。”只见那黑衣人呛了两口水后睫毛轻颤,眼看着就要睁开,可又好似一副伤势过重昏死的的模样,头一仰,眼睛又闭上了,任凭冰凉的水流怎么灌入他的鼻孔中都不在睁开。
“伤这么重直接埋了吧。”聂云把水葫芦丢到一边就准备挖坑,嘴里还嘀咕着:“别浪费我丹药。”
“我瞅着还没死透,再补上一剑吧。”韩月皓腕轻动,举剑欲刺。
“咳,咳咳。”黑衣人这才“虚弱”的睁开眼睛,可那道亮白的剑影却没有丝毫停顿,迅速在黑人瞳孔中放大。
“等等!等等!我有话说!”黑衣人顿时也不虚弱了,举起双手急忙喊道。
唰,剑光划过,黑衣人额间一缕乌发悄然滑落...
“说吧。”韩月抽出秀帕轻轻擦拭着依旧亮白如新的流云,声音高远清冷,似漫不经心道。
“好好好...”黑衣人悄悄抹了把额间的冷汗。
在他眼里,眼前这个绝美的少女甚至比聂云还要恐怖几分。虽然聂云单杀了他们八脉修为的首领,但是毕竟没有和他们直接对上,没法直观的感受到他的恐怖。
而韩月呢?一个人狠狠压制住了他们四个,最后更是一举抓住破绽杀了三个,杀的他为之胆寒!
“我是接了暗市中的一个委托才来这里截杀你们的。”黑衣人咽了口口水:“为首的就是那个八脉武修,我保证,在来到这里之前我绝对不认识你们!”
也许是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可信性,他又解释道:“而且为了任务的保密性,那个八脉武修也不会告诉我们具体要杀谁,只是告诉我们杀三个人,两个六脉一个二脉的武修。”
“暗市?”聂云眉头微微一皱:“那是什么东西?”
萧雪和韩月微微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好奇,他们出了岳麓书院便进了大学堂,对于江湖里的这些事情还真的不太清楚。
“原来是几只没出江湖的雏儿。”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但为了活下去他只能解释道:“所谓暗市顾名思义就是暗地里的市场,江湖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兵器、丹药都可以在那里卖出去,自然也能发布一些见不得人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