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隐隐间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感觉...
聂云呆愣在原地,浑身汗毛倏地立起,他甚至没有听清后面的话,那本觉得些许凉爽的晚风此时却令他觉得冰冷刺骨。
若这熟悉感不是错觉呢?聂云眉头紧紧锁起,眼底露出一丝惶恐。
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或者是...谁?
良久后,聂云深深的吐出一口长气,他不想,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希望那本日记只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而这只是副院长的错觉吧...”他这般自我安慰道。
望着不远处的点点灯火,聂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其不再那么僵硬,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弧度,脚步轻快的向着那抹灯光走去。
......
也许是为了避免如上次一般时间不够的尴尬情况,副院长这次没有将时间定在正午,而是干脆直接将时间定在了早上八点,但即使是这样也没能阻挡学生们似火的热情,不少人甚至为了一个好一点的,靠前些的站位甚至早上六七点便来到了演武场。
而聂云这种有着专属通道的参赛选手自然是没必要起个大早,几乎踩点般的在七点钟那最后一刻踏入了演武场内,而由于参赛选手的大幅减少,聂云干脆堂而皇之的将韩月与萧雪也一并带了进去。
“呵呵,倒是没想到这以前门可罗雀的演武场居然会接二连三的这般热闹。”钱老看着这片人头攒动的演武场,笑呵呵的转头看向副院长道:“你是平白给我添了不少工作量啊。”
“嘁,整个大学堂就你和院长最闲,我不得给你找点事做?”副院长轻轻哼了声,接着道:“何况我瞧着你也挺乐此不疲的。”
“看着年轻人热血翻涌的模样,心情的确会不自觉地好上不少。”钱老笑着点了点头,又瞥了眼副院长道:“都八点多了,你还不去宣布比赛开始。”
“急啥,今天都这么早了还怕时间不够不成。”副院长撇了撇嘴,可还是转头走上了中心演武台。
“铛~”
随着厚重的钟吟声悠悠响起,嘈杂的演武场也是瞬间安静了下来,无数道的目光再次汇聚在了中心演武台上那道玄袍身影。
“呵呵,经过前两轮的激烈角逐,我们现在还有十八位优秀学子站在这片演武台中,只要再挺过一轮,各位的名字就将被登记于总榜之上,所以,请各位拼尽一切加油吧!”
副院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雄浑精简,犹如闷雷般,在演武场半空盘旋而起,让每一个人都清晰可闻。
“当然,总榜一共有十个位次,如果你们很不幸的在这一轮中输了,那么你们还将有最后一次机会去争夺那第十个位次。”
“好了,抓紧时间,我宣布,岳麓大学堂武科部总榜选拔赛正式开始。”
“哦,对了,这次换个规矩,号码牌相邻的两者互相挑战,比如说一号挑战二号,以此类推,诸位开始吧。”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草率,不过也无所谓,聂云耸了耸肩,毕竟有十座演武台,十八人同时上场,也不存在什么谁先谁后,缓步走向了一号演武台。
看着一号演武台上来的黑袍身影,聂云微微一愣,随即无奈拱了拱手:“陈典学长,真巧啊。”
此人正是那曾经在迎新晚会上被他击败的陈典,而在他的观察中,这个陈典如今已是入学三年老生中为数不多的,冲开督脉的学生之一!
“是挺巧的,不过凭副院长的性子,我能碰上你倒也不算意外。”陈典也是无奈地拱了拱手,眼底却是悄然燃起一抹火焰道:“坦白说自从那次输给了你之后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和你再战一场,如今倒是有了这个机会。”
在迎新晚会中被一个刚刚入学的新生击败着实将当时的陈典刺激了个不轻,回去后便开始刻苦修行,甚至可以说他现在有着七脉的修为也和聂云当初的刺激分不开关系。
“求之不得。”聂云微微点了点头,手中皓月猛地出鞘,神情却是有些凝重,毕竟任督二脉对实力的提升比前六脉加起来还要多绝对不是玩笑话,表面上只是一脉的差距,实际上和当初聂云二脉挑战六脉没什么太大区别,甚至隐隐间还要更加艰难一点。
陈典目光同样有些凝重,手中流光一闪,一杆血红色的长枪便是出现在了他的掌中,紧紧盯着聂云的身形。
对于这个半年前便曾凭一手心意之剑击败自己的后生,哪怕他如今已经冲破督脉却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两人互相对峙着,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而看台上的观众们此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处异类,其他八座演武台都是气机汹涌,流光横飞了,你们这一号演武台啥情况?
“聂云六脉修为不敢率先出手也就算了,怎么这个陈典七脉修为也陪他在这僵着。”有人看着僵持的两人有些不满道。
“你懂什么,那是典哥再给聂云那小子一点面子,不让他输的太快。”一被淘汰掉的三年老生嘴角微微扬起道:“诶,原本还以为那小子真能进总榜呢,现在看来,啧啧啧。”
六脉到七脉,与五脉到六脉绝对是两个概念,两个极为悬殊的概念!
“话也不能这么说。”另一名被淘汰的老生揶揄笑道:“毕竟输了一轮还能去争一争那第十个席位呢。”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可对这个打了他们老生脸的聂云没有丝毫好感。
“嘁,你们那个典哥早在半年前的迎新晚会上就输给过聂云了。”唐源小眼睛一斜打断了他们的笑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你胡说!典哥那时候最起码也有六脉的实力,新生怎么可能打得过他!”那名被淘汰的老生厉声道,可却透着股色厉内荏的味道。
若是说其他任意一人在刚刚入学便打败了已经六脉的陈典,他绝对会底气十足的说上一句不可能!可当对象变成聂云这种怪胎时,他心里甚至隐隐间觉得似乎也不是没那种可能。
“切,爱信不信。”唐源双臂环胸,把脑袋侧到一边去不屑道。
坦白说唐源心底其实也没多大的底,毕竟那陈典已经冲破了督脉,在绝对的实力差面前,哪怕是断沧澜那样的心意之剑也很难弥补,可秉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依旧“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信心十足”的看向了其它演武台。
“动了,动了,典哥他终于要动手了。”
耳边惊呼声传来,唐源忍不住心中一紧,偷偷将目光投射回一号演武台上。
只见陈典拖动着血红色的长枪缓步朝聂云走去,锃锃锃,枪尖与地面摩擦产生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令的周围不少学生头皮微微发麻。
锃锃锃锃锃锃~随着陈典的脚步愈来愈快,摩擦声也是逐渐激烈了起来,在陈典速度达到顶峰时更是直接在地面上留下一串火花。
突然,陈典发出一声低喝:
“龙战于野!”
唰,血红色长枪猛然刺出,枪影似神龙吐息,倾覆而下,有着一种另类的美感,而在他那七脉修为的加持下,枪势凌厉,劲风扑面,美感之下蕴含着无尽的战意。
不愧是七脉修为,感受着这道凌厉的攻势,聂云暗赞一声,而后手腕微动,皓月在身前斜斜划出一道弧线,仿若沧澜潮涌。
当!
一枪一剑猛地碰撞在一起,噔噔噔,聂云一口气爆退十余步,看着眼前仅仅倒退四五步的陈典不惊不喜。
“我就说嘛,六脉怎么可能打得过七脉?”之前被唐源嘲讽的老生顿时笑了起来,揶揄的看向一旁的小胖子好似自语般道:“终究是太年轻了啊。”
“嘁,没见识。”唐源斜瞥了那家伙一眼虚张声势道:“仔细瞧着吧。”
聂云啊聂云,你可一定要争气啊,唐源心里暗暗祈祷着。
而那老生倒是被唐源这副淡定的姿态给震住了,一时之间倒是不敢反驳了,只能暂时偃旗息鼓静静看了下去。
果然是七脉修为啊,还是得尽量避免硬碰硬啊。聂云暗自摇头,刚刚那一击两人都是非常有默契的互相试探了下,自己便吃了个暗亏。
一击过后,陈典心里也是有了点底,再不保留,雄浑的气机鼓鼓而鸣,枪影重重,恰似神龙出世,森寒凌厉,妙不可言。
“蛟龙探海!”
聂云站在原地,双眼微眯,这一枪,除非他使出断沧澜,否则断不可力敌!聂云嘴角微微勾起,自己有必要力敌吗?
唰,枪影猛的划过刺向了仿佛呆愣在原地的聂云。
“啊!”一些胆小的女生甚至吓得尖叫出声,生怕见到那鲜血淋漓的一幕,而唐源一颗心更是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处,可却还是强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嘭!血红色的长枪狠狠穿过了聂云的身体,将地面戳出一道深坑。
“嗯?”赵鑫在刺过聂云身体的一刹那就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刺到他,此时猛地抽出长枪转身。
而观众台上则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惊呼声。
“钱老还在等什么,要闹出人命了!”有女同学惊叫道。
“不,你们注意看,聂云身上没有血!”由于看台距离演武台不算近,所以众人粗看之下就仿佛聂云被长枪贯穿了一般,但在这群脱胎境学生们细细看去后,果然发现聂云的身上果然没有一丝血迹。
淡定下来的众人又注意到钱老、副院长等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又瞅了瞅陈典如临大敌的姿态这才轻呼一口气。
可是,一道淡淡的疑惑笼罩在观众们的内心。
聂云现在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