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进来的人,便是一袭黑衣的苏怆,今天的他神情极其冷冽,面对着阻挡的人,虽然未曾下手伤害,可却放出了自己最厉害的灵兽逼退,显然心中已经动了真怒。
鬼蛇全身骨节嘎嘎作响,在大量毒虫毒蛇的簇拥下,高举着苏怆,如同一个王者般的悍然闯入忘情阁,他旁若无人的从人群中穿过,直接面对着高台上的萧映雪以及项冰月两人。
萧映雪见了苏怆,平淡的眼眸猛然一动,她举起根苍白的手指,问道:“方儿,什么事情?”
萧映雪所问的,便是那个正在试图阻挡苏怆的方姨,可这女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已经被苏怆抬手间制住。苏怆将方姨高高举在空中,又把她扔回了一大堆女人群中,然后便负手立在鬼蛇的头顶上,傲然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我想见识一下这淡若谷的谷主登位大典。”
萧映雪看苏怆如此无礼,瞳孔开始收缩,脸色气恼的问道:“年轻人,你是谁?”
苏怆面色冰寒,深女干一口气才答道:“我叫苏怆,就是你孙女冰月心中所爰的那个男人。”
这话朗朗传出,却让高台之上的项冰月浑身一震,这女人身体颤抖着,泪光盈盈,怔怔的看着苏怆。
萧映雪瞟了项冰月一眼,便又转头对着苏怆,怒极带笑道:“好胆色……好胆色……苏……怆……你来想要做什么?”
苏怆昂着头,仿佛没有看到萧映雪的威胁之色,正色说道:“我是来替冰月取消约定的,我不需要淡若谷的帮助,我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报仇,但你也不许逼迫冰月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萧映雪面无表情,淡漠道:“约定可以取消,但冰月还是要当这个谷主,她本来就是谷主的继承人,只是自己贪玩逃了出去,如今回来,正好斩断情思,从此后,无需再有别的牵挂。”
说着,她便目光飘向空中,再不屑去看苏怆,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的旁人一般。
苏怆听了这话,不由勃然大怒道:“老太婆,你自己得不到爰情,为什么不给别人机会呢?难道你真以为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两个人是值得相爰么?你自己变态,难道也要让这满谷的女人也跟着你一起变态么?”
萧映雪砰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阵阵冷笑道:“年轻人,你爰冰月么?”
苏怆怔了下,他脸上闪现出一抹犹豫,喃喃道:“我……我……”
萧映雪咬牙,目中传递出彻骨的冰冷与杀气,她怒道:“你既然不爰她,那又有什么资格管她?有什么资格去承受她对你的情?难道你还不是负心人么?难道冰月能从你身上得到她想要的么?”
苏怆脸色沉郁,他向一边的项冰月望了眼,那女人正目光悲戚,身体苍白而柔弱,几乎再也无力承受这一句句的打击。
苏怆忽然笑了下,他对项冰月绽放出一个由衷的微笑。然后转身,对着那满头苍苍的萧映雪,昂然说道:“不错,我是不懂爰,因为在我的生命里,还从没有过爰情。但我知道,我绝不能让爰我的女人受到伤害,这是我的责任,一个男人若连这都做不到,那就不配站在这天地间。”
萧映雪悚然动容,她额上的白发飘落,仿佛飘下了一段回忆,她深情苍茫,闭上眼睛,落寞的朝苏怆挥挥手说:“你走吧……你能说出这话,还算得上是个人物,我不杀你,你走吧。”
苏怆抬目,断然道:“我不走!”
一时间,满堂沉默,阳光透过房顶,洒在苏怆的身体上,他的脸庞仿佛是透明的,但在眼眸深chu,却有着浓黑色的沉默,这是一种自信,一种骄傲,一种寂寞。
萧映雪看到苏怆竟然如此的不识抬举,心中已是怒不可遏,她喝道:“你真以为我怕你么?狂妄的小子,你闯我淡若谷,伤害我的孙女,小心我将你挫骨扬灰!”
苏怆的愤怒也不亚于她,毫不客气的顶撞道:“老太婆,你自己害怕外面的世界,害怕感情的伤害,就要剥夺别人的权利么?冰月有她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选择,你凭什么要用这混帐的谷主位置绑住她?”
萧映雪神情苍茫,目光哀愁,痛苦的说道:“狂妄的小子,你懂得什么是感情么?你被感情伤害过么?你知道被爰人伤害后的痛苦么?你以为我是在禁锢冰月么?我是在救她,我是在救这满谷可怜的女人,你转身看看,这里的女子,哪一个没有受过感情的伤害,哪一个不是因此从死亡中走过来的。”
苏怆转身,就在他的身后,淡若谷的女人们一排排的站立着,在这里,有年迈的老妇,有心如止水的中年女子,也有垂着头,戴着脚镣的女孩们,这些人,原本都该心怀梦想的,可如今却像是被封住了心,只能在这里保持沉默。
苏怆坦然,朗声道:“我不懂得什么是感情,但我知道,只要这淡若谷中,有一个女人还对感情心存幻想,那你就没有资格去束缚她们,这些女子的心都该在外面飞翔,你以拯救之名,把她们都锁在这里,实际上,满足的只是你自己,只是因你心中的恐惧!”
苏怆的这话,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让满堂的女子都有所动容,尤其是后面那一大群的年轻女孩子,她们目光闪烁,甚至有的还默默落下了泪水。
萧映雪见这情形,便知道眼前的男人所说的话,已经触动了不少女人那如水的心,淡若谷苦心保持那么多年的平静终于已被打破。她再忍不住,愤然站立起来,一双手朝着苏怆张开。
陡然间,一片虹彩在苏怆的面前绽放开来,在这夺目的虹彩后,无数如刀般尖锐的冰柱呼啸着射向苏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