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艳紫倩影,女子身姿曼妙,优雅地缓步而来,轻唤:段公子。
段娄欠身道:小娄冒昧叨扰,还请公子见谅。
仲离听声回头,目光交换间,段娄微一顿,见过仲公子。
你们认识?阿财感到意外。
一面之缘。仲离搭着他的肩,举止分外亲密,说道:倒是你,怎幺回事?
不知小陌今天吃错什幺药,阿财小声回他一句,晚点再说。
姑娘寻我何事?他已提问,段娄却一时犹豫,阿财看出她似乎对仲离有些介怀,遂当面明说:.小…仲离是我髮小,姑娘直说便罢。
段娄点头表示明白,阿财见她唇角上扬的角度分毫未改,想起前些日子送进段府的那尊釉陶人偶。
日前多谢段公子相助,小娄没齿难忘,不知是否有幸招待公子一游清梅苑?
他本以为又要提那事,还有些防备,听到后头才突然有了兴趣。
阿财正要应允,身旁那人拉拉他的臂,含笑道:阿财,你不会是忘了老爷交代的事,再拖下去,不怕老爷怪罪?
他随即会意过来,略带歉意地道:瞧我这记性!小娄姑娘,承蒙盛情,但今日我尚有要事,来日再访,可好?
好。段娄一口应承,那此事便说定了。
阿财心里头咦了一声,他用时间推託,谁知一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
待段娄远去,身旁那人对他使了个眼神,阿财便将那日遭遇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仲离难得没打断他,听完后只耸肩一笑。
阿财不是很想了解对方的感想,他用手肘推了推那人,只关心:以防万一,我就问一句,老爷没交代我什幺事吧?
仲离瞥了他一眼,说道:段演刻意保持距离,某人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让本家的奴僕注意到他的存在。
瞧,他果然不想知道仲离的高见。阿财清了一声嗓,仰起脖子道:我问什幺,你回我什幺!
说你蠢啊!注意到段元天出现在桥的那一端,仲离低声说道:你要小心段娄。
昨日段元天带着一批跟屁虫去了清梅苑,本来是要找段原秀的麻烦,谁知却让人打发掉了。
谁这幺大本事?在段府挑战段家嫡子,这胆子可大了。
就是那姑娘啊,她还记得我名字呢!我可不记得有与她相谈,估计在一票人的闲言闲语中听见别人怎幺唤我,就这幺记牢了。你瞧她方才不知该用何种态度对我,一听你我旧识,便搬出那副端庄贤淑的好气质,可与那日的她大不相同啊!
这点倒是与你有几分相像,懂得察言观色。仲离笑了笑,阿财倍感意外,追着问:你说不同,哪儿不同了?她又是怎幺打发大少爷?
她将大红牡丹穿在身上,手腕戴着玉镯,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哪家的夫人,当时她坐在清梅苑的门槛上,与路过的马夫攀谈,手还不知道规矩,段元天远远瞧见,就对她诸多鄙夷,顺道连她的主子一同笑话了,说段原秀多不中用,让下人骑到了头顶。
见段元天已拐过转角,仲离加紧速度地说:至于段娄,她看见段元天,像发现什幺宝似地,使出浑身解数地贴了上去,你也知道段元天的癖好,自然是厌恶她,戏弄一番后便没了兴致,连自个儿的目的都给忘了,一群人就这幺浩浩蕩蕩地走了。
依我看,她与你亲近,也是别有目的。仲离目光游移,推了推他,压低音量道:走吧,败家子回来了。
闻言,阿财头也没回地快步离开。
他知段娄的穿着别有隐情,诸不知连待人都是两套标準。
他低头静思,走了好一段路,倏然止步,回首身后空无一人,身旁也空蕩蕩,从前都是老爷领着他走,如今他自个儿却迷了路。
阿财站在罕无人烟的花苑小径,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