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的郊外静谧而祥和,通往皓月之庭的山门已然打开,似乎是在无声地迎接拓跋煜的到来。。
大尸祝赫连辰在知晓拓跋煜到来之后,并没有主动出迎,他在偏殿里焚起了香,又令人取了热水,然后再闭上眼开始用古老的咒语向魔神祷告。
“大尸祝,本王来还愿了。”拓跋煜在祭司的带领下来到了偏殿之中,他白衣肃立,一手抚在腰间的刀鞘上,那头不羁的红发着实耀眼。
赫连辰此时仍在闭目祷告,祭司示意拓跋煜稍安勿躁,随后又请对方先坐下来。
拓跋煜尚未坐定,赫连辰已睁开了眼,他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神色有些异样,赫连一族已侍奉魔神数百年,也见惯了那些不惜牺牲自己的皇族子弟,可这一次,魔神的神谕似乎和以往都要不同。
“王爷,请您先沐浴。”赫连辰指向了一旁的屏风,屏风后面的浴池里已注满了热水。
“也好,爬了这幺高的山路,本王也有些热了。这幺一身臭汗的去见魔神,终究不妥。”
拓跋煜刚才爬上山来,未免还有些疲惫,他笑着呼出一口气,全然不似一个已抱着必死之心的人。
拓跋煜可不是那些只会在封地享受的闲散王爷,他是和士兵们一同在沙场上经历过生死的男人,至今,他的身上都还留着当年在战场上所受的伤。
他坐在浴池里,沉默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脑海中却翻腾起了那些自己曾亲眼见过的死亡。
为了保护自己被敌人乱刀砍死的副将,冲阵之时被敌军的长矛刺穿的兵卒,犯下重罪被自己下令斩首的叛逆之臣,甚至是在龙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皇兄拓跋烨。好多人的脸,或是愤怒,或是麻木,又或是不舍,都在他的脑海里开始反复地浮现。不知自己死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但是无论如何,他不会为自己这短暂的一生感到后悔,他的所作所为,足以对得起先逝的兄长了。
拓跋煜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下,他抬起那只湿淋淋的手,抚到了自己的半张脸上,任由温热的水顺着自己的眉眼、鼻梁一直滴落到下巴。
“大尸祝,请为本王准备一杯酒吧!”拓跋煜猛地站了起来,魁梧的身体在屏风上投下了一个高大的影子,他音声豪迈,毫无惧意。
皓月之庭中只有愈旧弥香的果酒,赫连辰亲自将果酒倒在了金制的酒爵之中,静候拓跋煜穿衣出来。
根据史料上记载,前代祝祷之人大多面容哀戚,甚至神不守舍。毕竟来此之人都是权贵,享受了半生荣华,如今却要将性命献祭给魔神,自此坠入无尽的黑暗,岂能不贪恋尘世繁华?听到一阵稳重的脚步声,赫连辰忍不住转头看向了正在随意束上粗布腰带的拓跋煜,对方当真对这个世间毫无眷恋吗?
“在下敬皇叔一杯。”赫连辰将酒爵恭敬地奉上。
拓跋煜眉峰一挑,他半眯起眼看了看红色的酒液,那玩意儿看着就像血,只是不知口味如何。
拓跋煜接过酒爵,仰头一饮而尽,醇厚香甜的酒水顺着他的喉咙直入胸膛,灼得肺腑一阵滚烫。
“好酒。”拓跋煜赞叹了一声,抬手擦去了短须上沾染到的些许酒液。既而,他冲赫连辰一笑,说道:“幸赖赫连一族侍奉魔神,我拓跋氏才能万代千秋永享荣光。今日,本王以身祭神,并不曾后悔!”
说完话,拓跋煜拿起了沐浴时放在桌上的短刀,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柄短兵,他想一个人若是能用自己心爱之物自尽,也算是一种殊遇。
皓月之庭正殿的大门,缓缓打开,赫连辰和侍奉的祭司们站到了门旁,恭送拓跋煜进入其中。
拓跋煜看了眼那窟黑暗阴沉的山洞,又是一笑,大步而入。
石门关闭,几名侍奉的祭司面面相觑,他们甚至忍不住向赫连辰询问道:“大尸祝,此次的祝祷仪式似乎有些奇怪。按理说,若赤王殿下上次就被选中了,魔神应该会立即将他吞噬才是,为何……”
赫连辰垂下眼,他的神色显然变得严肃了许多。
“神谕岂能妄自揣测。或许,魔神自有他们的安排吧。我们只需要做好侍奉魔神传达神谕的本分即可。”
石门之内,一切静谧如斯,拓跋煜笔挺地跪在了两尊石龙的雕像之前,然后叩首拜谢。
“北朔国仁皇帝四子拓跋煜在此叩谢魔神施神迹,拯救北朔于战火。承蒙二位魔神不弃,予拓跋煜祝祷之机,如今天下安定,拓跋煜特地来此践行承诺,以此身为祭,敬请魔神飨此血肉之躯!”拓跋煜字字铿锵,他抬起头来,缓缓拔出短刀,随即闭上双目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他不知道那些被魔神夺去生命的先辈都是怎幺死的,可他不想任魔神摆布,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痛快利落。
然而就在拓跋煜闭上双目的那一刻,一个阴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住手。你的身体是我们的,怎由得你随意处置?”
拓跋煜只觉那声音直冲自己头顶,他浑身一滞,握着刀的手竟不由自主地轻颤了起来。
一股强大的气息逐渐逼近,拓跋煜汗如雨下,呼吸急促,他猛地睁开眼,却见到一黑一白两位魔神已站在了自己面前。
“吾乃玄尊昊炀。”黑衣的魔神面容冷厉地低了下头,他一把夺走了拓跋煜手中的短刀。
“吾乃明尊凌天。”白衣的魔神一下出现在了拓跋煜的身后,他倒是生得一副温和的样子,可是接下来的动作却并不温柔。
他一把折过拓跋煜的双臂,然后拉了对方的腰带将对方手腕紧紧反绑住。
拓跋煜不知魔神将要如何处置自己,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干涩的喉头勉强出声,“请魔神恕罪,在下并非有意忤逆魔神,拓跋煜任凭请二位随意处置!”
“你当然只能任凭我们处置,你以为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昊炀那张冷酷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轻蔑的笑容,他一把攥住拓跋煜的头发,将对方的头狠狠拉得仰起。
拓跋煜头皮一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的余光瞥到昊炀另一只手拿起了刀,看样子魔神是想亲手杀死他。
既然要杀死自己,那就快些吧?!拓跋煜在内心恳求着,他希望能死前能少受些折磨。
昊炀瞥了眼拓跋煜渗出汗水的胸膛,突然锋利的刀刃贴了上去,然后划开了一条口子。
“唔……”伤口虽然不深,却火辣辣地刺痛着,拓跋煜皱了皱眉,忍不住揣测对方为何不肯一刀捅死自己,莫非想要让他鲜血流尽而死?
不过就在拓跋煜胡乱猜测之时,他突然感到有一根滚烫的舌头在舔舐自己的伤口。
“呃!”拓跋煜吃惊地睁开了眼,却惊见昊炀那双泛着金芒迷醉的眼!对方这个表情……分明就是在享受。
“是啦,就是这个味道!凌天,几百年了,咱们终于可以……哈哈哈哈哈哈!”
昊炀那双宛若兽瞳的眼猛地一缩,他丢开短刀,突然再一次啃吻到了拓跋煜的咽喉。
“呵呵呵,太好了,数百年的等待,总算等到了你。”站在拓跋煜身后的凌天顺势跪坐了下来,他的双手抚到拓跋煜的胸前,修长的手指竟拈住对方的乳尖暧昧地揉搓了起来。而昊炀一边啃吻着拓跋煜因为过度紧张慌乱而不断滑动的喉头,一只手更是霸道地摸到了拓跋煜的下身,戏谑地揉弄起了对方的男根。
“呃啊……”
被粗暴地亲吻,被肆意地抚摸,这一刻,拓跋煜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无助的玩偶,他瞪着眼,张着嘴,却无法发出喊叫声。
这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赤王只能僵硬地跪在地上,被两位魔神肆意抚摸亵玩,直至神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