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访县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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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乡绅焦急又无奈的彼此看了看对方,互相一抱拳,急匆匆的离开县衙打道回府。

人们站在县衙的广场上焦急的等待着,谁都不知道具体要等什么,知县大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那剩下的该怎么办呢;人们看到没人回应知县大人就回到县衙,还有什么办法不成?

广场上的人们议论纷纷,谁都没有一个准主意也没有一个领头的人出来带领大家。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有人跑过来,站在县衙前的台阶上高声朝人群喊道:“刚才的那些乡绅带着家眷们都跑了。光靠县衙的那些个人怎么能抵挡得住张士诚的大军,大家赶快跑吧,别瞎等着了。”

众人闻听立刻慌乱起来,哭声、喊声、叫骂声响彻广场,等人群散去之后,只见广场上到处是散落的鞋子,还有被踩踏倒地呻吟的人,有的则躺着一动不动,身上到处都是鞋子踩踏的印记,估计早已气消而亡。

钟离几人站在一边看着纷乱的广场和惊慌失措而散去的人群,想起刚到兴化县城吃早饭的时候平静祥和的场景,从内心开始厌恶起战争来。

钟离转身对身后的五人说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为首的侍卫低声说道:“钟老板,这种情况,兴化县城张帅可一鼓而下。”

钟离点点头说道:“这点毫无疑问,只是你们想过没有,大军出征是要见血的,否则不吉;但小小兴化县城没有驻军只有一些县衙的捕快,而兴化县城的城墙你们也看到了,都是破败不堪的低矮土城墙,别说攻击,一轮箭矢城墙上就没人了。但大军远道而来,岂可刀都不出鞘的,要是刀一出鞘,必定血流满地,死的人会是谁,最大的可能就是兴化百姓,但百姓又何辜。”

五人闻听也是频频点头,他们自身都是盐民,盐民受的苦他们自然比谁都清楚,他们自己多无辜自己也都知道,内心讲也不愿意看到普通百姓被大军屠戮。

为首的侍卫抱拳说道:“钟老板,来时张帅吩咐一切依您为主,您有什么意见就说吧,我们遵从就是。”

钟离点头谢过,说道:“我在想,如果兴化知县能带头向张帅投降,是不是兴化百姓就能安然无恙。”

为首的侍卫答道:“如果兴化知县带着人投降张帅,自然就可以免遭刀兵之祸了。百姓们自然也不会因为抗拒而遭到杀戮,张帅也并不是好杀之人,这点我们都知道的;只是兴化知县会投降吗?”

钟离听到侍卫这么说不由精神一震,说道:“会不会投降还不知道,但总要试试看,事在人为嘛。为了避免惊扰,我晚上到县衙去会一会知县大人。”

为首的侍卫答道:“好的钟老板,我们晚上会会这位兴化的父母官。”

钟离摆摆手说道:“不用这么多人,我一个人去就好,咱们又不是搞暗杀的,而是去跟人家商议事情的,人多了惊扰也会很大,县衙人多眼杂,消息泄露出去也就不好了。你们就在旅店等候,我一个人去跟知县大人谈,一个目的,为了避免兴化百姓遭受刀兵之祸,需要知县大人在百姓面前有个姿态。嗨其实就是看看咱们周围兴化知县大人的格局观念如何了。”

既然钟离做了决定,侍卫五人只好听从。

到了晚上,由于张士诚要攻打县城消息弄的人心惶惶,天色擦黑就早早的熄灯休息了。大街上更是空无一人,甚至连狗的吠叫声都比平时少了很多。

钟离趁着夜色来到县衙外墙,双脚一用力,身体腾空而起,临近墙头,右手一撑,身体翻身越过墙头,轻轻落到院内。

四周一片黑暗,钟离侧耳细听,两侧的房内也没听到呼吸声,看来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钟离绕过县衙正堂,来到后面的宅门,门房里黑着灯传来低低的呼吸声,看来是门房的门子已经睡着。

钟离翻过宅门,来到二堂,二堂的屋内灯火通明,但却没有什么嘈杂的声息。

借着光亮,钟离看到二堂外悬挂这一副对联,上联是:与百姓有缘才来到此,下联是:期存心无愧不负斯民。

对联的意思不言自明,值得注意的是下联的“愧”字少了一点,而“民”字多了一点,意思是对百姓要少一点愧疚。

巧妙的寓意是中国文字所特有的,它从另外一个方面反映出中国人交流思想,表达感情含蓄的特点,哪怕是在官场上面也是如此。

看来这里是兴化知县日常办公所在,钟离悄悄走进屋门,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屋内传来一个人声音,说道:“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

钟离闻听正是白天在县衙门口听到的知县大人的声音,但好像知县大人以为是下属来报事故此才有这番话。

钟离又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屋内知县大人叹了口气,略有无奈的说道:“进来!”

钟离推开屋门,对着门是一扇屏风,屏风上绘有松鹤延年图。

绕过屏风,钟离来到屋内,抬头看到的是靠近北墙的一张书案,书案后面身穿便装的知县正在灯下奋笔疾书,并没有注意到钟离已经进来;抬头看墙上悬有匾额,上面写着思补堂三个楷书大字。

钟离又向前走了两步,知县大人仿佛听到有人进来,头仍没抬起问道:“又有什么大事非要现在来报,说吧!什么事能急过张士诚攻城吗?你们啊,哎”

知县大人说完,并没听到平时下人说话的声音,脸上带着迷惑的抬起头来,接着灯光看到站在案前的钟离,不由的大吃一惊,慌乱之后又很快冷静下来。

知县大人站起身来,右手虚引到旁边的椅子上,说道:“这位壮士身影到访不知所为何事,请坐!”说完,人走了过来。

钟离推后一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左手虚引,对知县大人说道:“知县大人也请坐!”

知县大人神色微微一愣,随即恢复自然随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知县大人抱拳施礼道:“还未请问壮士高姓?”

钟离也抱拳回礼道:“不敢,小子姓钟,钟鼓的钟,知县大人贵姓啊!”

知县大人抱拳的手停在空中,愕然问道:“钟壮士竟然不知道?”

钟离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不是,今日白天在县衙大门口有幸知道您是兴化的知县大人,但也只是今日刚刚认识,第一次见面,所以并不知道知县大人贵姓。”

知县大人呀声而笑,说道:“本县姓曾,祖籍浙江杭州,代天子牧守兴化已有三年。”

钟离抱拳说道:“原来是曾大人,有幸得见!”

曾知县问道:“钟壮士深夜前来不会是特意来问我这个的吧。”

钟离笑道:“自然不是,我进来之时见曾大人在奋笔疾书,不知写了些什么?”

曾知县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说今日白天的时候在广场见过本县,那你自然知道张士诚要带兵来攻打县城。”

钟离接口说道:“是的,我听到曾大人和各位乡绅的决定了,我还知道后来乡绅们携家带口的已经逃出了县城。”

曾知县再叹一口气说道:“你问我刚才在写什么,我在写自罪书,然后让人带给知府李大人,明日我便登上城头与张贼对战,以死报效朝廷!”

钟离闻听微微皱眉,并没有接话。

曾知县见没有了话声,抬头看到钟离正在座位上沉思,打起精神问道:“钟壮士深夜来此到底所谓何事?”

钟离从思索中醒过来,接口说道:“我具体来此何事先不谈,我有一事不解还请知县大人解惑?”

曾知县挺了挺身体,说道:“何事请讲!”

钟离问道:“白天的时候知县大人曾说过,当前的办法是由各乡绅组织乡勇到城墙上抵御张士诚的军队,现在情况是各乡绅已经逃出县城,而百姓又没有踊跃报名自愿到城墙防卫兴化安危,知县大人为何还要到城墙上抵御张士诚的人马,就凭借大人您和县衙的这些人吗?”

曾知县脸上出现愧色,说道:“实在是我兴化之耻,这些乡绅日常谈及各地反贼攻打当地县城时一个个气愤填膺,纷纷给我保证一旦有贼攻打我兴化,毕竟散尽家财也要组织乡勇抵御反贼,没想到这刚刚听到张贼的信息,还未见兵来就吓的一个个逃离而去,耻辱啊,耻辱!我兴化之大耻。”曾知县越说越激动,因为说的慷慨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的红中带亮。

曾知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兴化没有驻军,只有这些捕快可用,本县作为兴化的父母官,有责守卫本县安危,哪怕战死,也绝不会逃。”

钟离等曾知县情绪稍微平复,说道:“死好说,悬梁,投河,饮毒,自刎都是办法,哦,您所讲的在城头战死也是死的一种办法。只是知县大人可曾想过,您和这些捕快战死之后呢?我相信大人您也知道您和您的下属这几十号人不可能抵御的住张士诚的一千人。”

曾知县仿佛看到了自己和这些捕快战死之后,张士诚的大军在城内烧杀抢掠,百姓一个个身倒在血泊之中,熊熊烈火烧着了房子,哭喊声响彻兴化县城,整个县城的河水被鲜血染红的场景。

曾知县的脸色从刚才的红亮变得越来越灰白,一直到双手都颤抖起来。

钟离知道曾知县不是因为害怕而手抖,是想到大军对百姓屠杀而惊惧的手抖。

曾知县嘴里呐呐的说道:“这,这,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天哪,我兴化百姓何辜,竟要遭此毒手。”两行热泪顺着脸流到胡须上,又从胡须滴落到衣衫之上。

突然,曾知县转头看向钟离,急声说道:“钟壮士刚才所说种种,又深夜到访,可是有办法让兴化百姓免遭屠戮之难?”

钟离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大人知道,大军到达一旦遭遇抵抗,不仅仅是抵抗的人,甚至连带着城内百姓就都会视为反抗者,到时候百姓们遭遇屠杀对占领者来说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最多只是杀多杀少的差别,仁慈对将领来说不是个好听的词汇。实不相瞒,我正是您刚才口中所讲反贼张士诚的兄弟,特地前来打探消息的。”

曾知县闻听惊声站起,手指着钟离不停的发抖,口中你你你的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钟离那句反贼张士诚的兄弟把知县大人吓到了。

钟离也不答话,只是坐在座位上笑盈盈的看着曾知县,曾知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惊惧在之后,慢慢恢复了冷静,颓然做到椅子上,良久后说道;“你是来杀我的?那就来吧!”

钟离说道:“我要是来杀大人您的,我就不会说那么多话了!”

曾知县闻听,精神一震,急忙问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钟离答道:“我是来和大人商量一个让兴化百姓免受杀戮的办法的!”

曾知县听到钟离的话,再次从座位上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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