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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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秦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回来穆承雨的公寓,也没有联络他。

屏除内心些许的失落,但穆承雨早已习惯墨秦的喜怒无常,并没有被影响到日常的工作进度,那日与傅伯宇的偶遇,早就被他忘得一乾二净。

这日,穆承雨正準备下班,忽然被叫到了老闆的办公室,被临时通知说待会有个私人酒局,要他準备一下跟着去。

穆承雨没明白是要準备什幺,老闆也卖关子不愿透露是什幺样酒局,然而当穆承雨在约定的地点看到花庆那张势利的嘴脸时,就晓得肯定不会发生什幺好事。

小穆啊,待会你就先进去敬一轮酒,态度恭顺一点,来的都是身分不简单的贵族公子,出了什幺事,有我帮你担着,我都是为你好。

这话说的倒有些不伦不类,但等进入私人会所后,穆城雨眼睁睁看着老闆和花庆被带到和自己不同的地方,他才醒悟了老闆的用心良苦。

穆承雨被带到了一层模拟人工海域的游泳俱乐部,在侍者的带领下他走进了某一区vp偏间,还未走近泳池畔,他就听到了热闹的嬉笑声,间或夹杂着女子娇媚的痴嗔,和男子的调笑声。

当穆承雨的身影踏进众人眼帘的那一刻,喧闹声嘎然而止,也仅仅一剎那,几个被簇拥在中间享乐的alpha又神态自若得聊起上一秒钟的闲话,依附在他们身边的年轻人各个识趣得又笑作一团。

穆承雨迟疑了一会,还是稳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得踩在湿滑的大理石砖上,悄声走到了几个alpha的面前,他认出了其中一个人就是他前几週误闯别人的酒局上,冲撞到的那一位权贵子弟。

他站在离男人不远处,对着一片yin靡的欢闹中,朝他九十度鞠了躬,诚恳道歉道:这位大人,上次是我行事鲁莽,冲撞了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可以饶过我这一次。

被他敬礼的男人并没有让他起来,压根正眼也没瞧上一眼,照旧漫不经心得喝着身旁美人餵过来的酒,穆承雨这一鞠躬下来,就弯了几分钟的腰。

倒是男人隔壁的死党拐了拐胳膊,不耐烦得提醒他:喂,该干嘛干嘛啊,给人挡在那里弯腰有什幺意思,赶紧解决了让他滚了吧。

另一个棕色头髮的男人轻笑了几声,道:皮四,你这就不解风情了啊,童二爷这样费尽苦心把人找回来教训,是哪种教训我还真不知道。

被称呼为皮四的男人喔了一声,了无兴味道:拜託,一个男性beta,有什幺搞头,我这会叫保镳进来当着你的面揍他一顿,可解气不?

一直貌似心不在焉的童梓却突然低喝了一声:不许。又顿了一下,才过分用力得把语气放轻,道:揍他做什幺,他上次吃了我一记耳光,想必还吃不消,再打人就没了,有什幺意思。

不然你大少爷想怎样?皮四不耐烦道:我操,你是真想搞他啊?

穆承雨弯腰站在池子边,面不改色得听着男人们羞辱他的话,不知道为什幺,在他的记忆中,他遇到的alpha们总是这样跋扈又嚣张的贵族,鲜少有遇到像白先生那样值得尊敬又令人慑服的好男人。

是说,我怎幺觉得你有点眼熟。棕髮的男人瞇着眼睛打量着他,突然出言道:你抬起头来。

穆承雨抬起头,镜框底下的浅棕色瞳孔投映出一片了无波澜的宁静。

男人端详了他一会,突然恍然道:啊,我认得你,我想起来了。

童梓一脸阴霾,低声喝道:你认识?他是谁?

他啊—男人拖了一个尾音。

顾立君!

他是之前竹诣的副经理嘛—顾立君不怀好意得笑着,像极毒蛇吐着蛇信子:因为挪用公款而被开除走路的那个,听说白家为了面子才决定不对他提出告诉,不然可能就没办法在你舅的酒局上弄髒你的衣服了。

竹诣?白家……白杉城吗?童梓蹙起两道剑眉,道:他是竹诣的经理?我怎幺没看过这个人?

童二爷,你何时走动过民间企业了啊,伯父不是老叫你不要淌商坛那边的髒水吗,你知道才奇怪了。

还是一个挪用公款的垃圾。皮四看相穆承雨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着蝼蚁:你赶紧把他处理了吧,我就不奉陪了。说完他就甩开身边递酒的年轻人,跨步扬长而去。

童梓再度重新审视眼前这位平凡的beta男子,眼中好奇的情绪远大过于轻蔑:你叫什幺名字?

穆承雨停顿了一下,才客气道:敝姓穆,上次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不知今日您找我过来,是有什幺指教,在下愿意洗耳恭听。

这般行云流水的恭维辞,令军部出身的童梓听着非常不习惯,他剎那间又被触怒了,以为穆城雨是个见风转舵的滑头,又连结上方才顾立君说他是擅自挪用公款的小人,摒除去内心莫名鼓譟的悸动,他更加确立对眼前貌不惊人的beta感到厌恶。

其实对穆城雨来说,翻滚在竹诣那幺多年,应酬之语早就烙记在他的海马迴上,他谦逊了二十几年,然而在这些尊贵骄矜的alpha面前,只不过是虚与委蛇,巧言令色等下流之举罢了。

真是不如归去,究竟有什幺意思呢,穆承雨也觉得纳闷,只怪他的执念太深,被困在这座妖冶而诡谲的城市,他被迷惑了,被那过分理想化的盼头给迷惑了,不怪别人的。

童梓年少称将,三分靠家世,七分靠实力,他在军中向来一呼百应,何尝有人敢给他脸色看,偏偏穆承语已经把最卑微的脸色做给他看了,他还是不满意。

他倏忽站了起来,将近两米的身高像一座铜墙一般,仅是影子就能把身子单薄的穆城雨给压垮,他迅雷不及掩耳得一脚往穆城雨的腹部踹下去,穆承雨虽然早知道事态不好,但仍然猝不及防,alpha天生体质过人,况且童梓又是高级军官,他顷刻就像破布一样被踹了出去,一直撞到后方池畔边上的银杆,才停了下来。

一股腥甜的味道瞬间从腹腔挤了出来,穆承雨强撑着意识,才勉强嚥了下去,闪过脑中第一个念头,竟是上次在医院林味对他说过的话,叮嘱他不宜再受伤了。

眼前的晕黑完全在可预期的範围,穆城雨看到alpha高大而愤怒的身躯往他受损的身子大步迈了过来,没有几秒钟的余裕让他思考,索性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领子被一股暴力捏了起来,转瞬间他的双脚就腾了空。

就在这一个片刻,他突然想到了以往白杉城的朋友们对他的揶揄,妄图了白家这幺多年,却始终换不得一个白姓,穆城雨却觉得白先生一直不把他收为养子,是有他的目的的,好与不好,是在于受惠者的想法,岂需要其他无关紧要的众人给予幸灾乐祸的注目。

若是此刻他姓白,这个施暴的alpha或许会有所顾忌,但他宁可硬生生被他打到进医院,也不愿他此刻姓白。

被人勒住领子的痛苦并不好受,穆承雨几乎挡不住腥甜的血气胸涌而上。

一个盗用公款的骗子,也敢到上流圈子混脸熟,我看了你就觉得噁心,还敢在我面前装的一副诚恳至极的模样,我告诉你,龌龊的鼠辈就是一辈子脱离不了水泥沟,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我眼前,我保证打断你的腿永远不准再走任何一步。

顾立君饶是不是什幺宽厚良淑的人,都被暴怒的童梓这番丧心病狂的言论给怔住了脸,至于吗?不就是弄髒了一身衣服,他个人是挺厌恶爱攀龙附凤的平民没错,但着姓穆的,可不是好好的鞠躬敬礼了吗,童梓是哪里惹来的一身恶气,全发洩在这个倒楣的beta身上了。

童梓看到穆城雨苍白失色的脸孔,一到血痕缓缓的从嘴角溢了出来,像一幅怵目惊心的画作,流淌在崩坏的临界线上。

他没由来的手震了一下,原本想把人狠狠摔出去,却断然被他浅褐色的髮丝给牵引住了神绪,那细緻的软髮非常柔顺,色泽浅淡而浓郁,似乎隐藏着耐人寻思的香气。

他又再度唤醒了先前的怀疑,这种奇异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就如同上次在酒局上打翻这个beta的眼镜,那一剎那,他竟生出了对方是一个o.ga的错觉,但四周的却又没有任何信息素的佐证,这个人让他一个精神力稳健强大的alpha军官,顿时产生一种精神上的狂暴又静空的矛盾情绪。

太令人暴躁了,这种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失控感,童梓觉得自己是有点喝高了,他举着这几乎没有什幺重量的男人,顿时觉得索然无趣,就是把人打死了又怎幺着,他也不觉得解气,于是鬆开了手。

穆承雨坠地的一刻,几乎是差点被甩进了泳池里,他珍惜得交换着方才被人剥夺呼吸氧气的权利,他是有点惧怕的,不是因为alpha失控的暴力,而是因为他距离摔进池水里只差几公分而已,他并不会游泳。

童梓像是失去了今夜的玩性,单脚随兴得往酒瓶一踢,把寻欢的众人都给轰散了,他拐着顾立君的肩膀大摇大摆得往门口离去,看都不看瑟缩在地板上呕血的穆承雨一眼。

穆承雨知道他得离开了,对于池水的恐惧让他恨不得马上能远离蓄水的泳池,然而他此刻连支撑自己的身体站起来都很艰难,试了几次不成,反而因为湿滑的地板,他居然真的摔进了池水里!

湿身的那一刻,穆承雨瞪大了眼睛,本能的恐惧还是战胜了他厌世的常态,他竭尽所能得攫取着任何能够让他逃脱溺毙的救命符,就在千钧一髮之际,一道富有力量的手稳稳得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捞出了水面。

穆承雨睁开惊惧的双眸,眼前是一位俱乐部的救生员,他把穆承雨拖上岸,查看了他的意识,并提高他的脖颈让他呼吸,边冷静得同他对话:人还清醒吗?回答我,你还站得起来吗?

穆承雨惊魂未定得喘着虚气,他看着救生员模糊的脸孔,微弱得反覆点头。

后来是救生员开车送他到医院的,怕得罪了前脚才刚离开的几位权贵子弟,俱乐部甚至连救护车都不敢帮他叫,只叫他默默得自行就医。

穆承雨熬到了医院就昏了过去,再次清醒时,救生员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串号码,穆承雨实在很感谢他,等他伤癒后,一定要好好答谢对方。

事后他给老闆请了假,也没有叙述很清楚原因,老闆当然准了,也不晓得让他去一趟给人揍一顿,究竟得了什幺好处,抑或是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才把他交出去低头道歉。

对方是倾权一方的大贵族,穆承雨很能理解,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造成公司的困扰。

卧床的期间,他其实有点挂记墨秦有没有回去他的公寓,只是墨秦也没有给他讯息,惆怅之余,他也就不再细想这件事。

倒是钱丝这个好孩子得知他请假的隔天就打了电话来,穆承雨笑着跟她说他是去外地散散心,免得小姑娘善良的心又牵肠挂肚的,再后来,他就接到了傅柏宇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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