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窗边白鸟(早起穴肿,钢琴PLAY预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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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蘅醒来时,薛临歧还没醒。

阳光从落地窗漫进窗户,亮堂堂一片,看起来多半正午已过。他一半身子被薛临歧抱着,十分窘迫,徒劳环顾一圈再无旁人的安静房间,杨蘅想挣脱薛临歧,又怕惊醒对方,便注视着薛临歧睡梦中的神色变动,一点一点从那怀抱中挪出。

盯久了,他竟然有点……害羞。

再好看也只是个衣冠禽兽,杨蘅不自然地想。

挪着挪着,杨蘅眼看就要从薛临歧的魔爪中脱出了,他舒一口气,正要坐起,忽觉腰上一紧——

有谁把他抓回去了!

人影骤然罩上,杨蘅被压得深陷床榻,逃无可逃的视线中是薛临歧带着点戏谑的幽深乌眸,似嘲笑他无谓的小动作。

“想去哪?”薛临歧说这话的嗓音带着方睡醒的哑,末尾又有丝微微上扬的慵懒,听得人耳窝发麻。

杨蘅偏过脸去,不答。薛临歧发出声懒洋洋的鼻息,就保持压在杨蘅身上,回头望向墙壁前的鎏金狮子座钟,竟已是午后一时了。于是他随口问道:“吃点东西?”

仍未收到回答,薛临歧也不闹,只又问:“那你先和我洗个澡?”

“我只是白日里在外攒了些汗,不怎幺要紧,不过杨小少爷嘛……”杨蘅如此恰好露出了揉着些乌发的白皙耳贝,薛临歧便凑上去吐息着道,“我记得你昨晚可是淌了满腿……”

杨蘅似被这话点醒,头皮骤然一紧,脑中浮现出昨晚的荒唐记忆:他又被薛临歧玩弄了,虽无直接xing交,但是用手……摸他那里,摸得他流了好多水,又强迫他口交……

而体感似乎也随着记忆苏醒,他感到下体似乎是擦伤了、肿了,隐隐灼痛,而那些未擦的液体在他大腿内侧结成了壳,在动弹时或断或连,牵动皮肤,宛如羞耻的纹章。

“薛督军自便,我不奉陪。”杨蘅咬起了唇,恨恨道。

薛临歧竟就当真懒得强迫他,自去洗澡了。杨蘅则颤巍巍下了床,找到卷细白棉手纸,沾了杯中残余茶水,默默擦拭腿根,饱吸体液后绵纸滑溜溜的,杨蘅将其掷入纸篓,心想就算是被强迫,他的身子为何如此情动,最后还潮、潮喷了……

清理完大腿,杨蘅还是颇不爽利,试着扭几扭,他想起来了,既然腿上都这幺多,里面不是更……想起薛临歧的话,杨蘅更加羞赧,即便不情愿,只得稍做清理,他打开腿,手伸进腿心擦拭,虽已尽量不触及敏感部分,整个人还是细细瑟缩着,拉开花唇,按低入口,想让那粘稠液体自行流出,嗯,怎幺感觉想欲求不满……

清理罢,杨蘅只觉再不想待在这yin靡气息残存的房间了,也不管薛临歧未出现,自行在别墅内游荡,路过二层某房间时,眼角余光闪过一个黑白物件,引他驻足,倒退向那房间里去。

房间空荡,似无人使用,向阳的一面开了扇白色四格窗,飘着浅蓝的半透明帘子,而窗前,便正是吸引他的东西——

一架三角钢琴。

琴的谱架和大摇盖上镂着富有日耳曼风情的花纹,精致中不失朴素。杨蘅从书上见过,这是一架德国所产的门德尔松牌钢琴,国内并无生产,应为国外泊来,奢侈昂贵。除白键外,整台钢琴通体纯黑,却闪着尘埃难以掩盖的,镜子般的漆光,竟给人种“黑白分明”的错觉。现在它正和着顶盖,夜礼服绅士般安静、优雅地立在那,面前摆着个软皮套琴凳,似虚位谁来唤醒。

他们学校的音乐研究会也有几台钢琴,但只是商人赞助的上海制琴场所产,哪里比得上“乐器之王”诞生地的欧洲的正宗艺术品呢。可惜如此好琴,上面竟然积了灰尘,想来只做摆设用耳。杨蘅绕琴盘桓,指尖在那光滑漆面上轻轻摩挲,他的脑中一遍一遍过着熟悉音符,许久,终究是抵挡不住佳器的诱惑,也不管灰尘,坐下来,试着按了几个键。

琴键有力厚重,和铉清澈干脆,杨蘅听来欢喜,便弹起了肖邦的g小调叙事曲继续试音,很快便沉醉进去。

忘却了,也是他最开始害怕的,引来别墅主人。

薛临歧洗完澡,正想着让保姆做些吃的,忽听见乐声,他想是唱片在播放不成,循着声音的源头找去,离那房间近了,他便想起,留洋归来的设计师为他装修别墅时,建议他摆一架钢琴,他虽无兴趣,总归不缺一台琴的钱,房子也宽敞,便随设计师为他“附庸风雅”了。

保姆是肯定不会弹的,那幺只有……

走至房门口,薛临歧顿足。

午后阳光正好,窗畔犹为热烈,原本浅蓝的纱帘饱吸了阳光,隐隐透出朦胧的鹅黄,似是来自基督教所说“天堂”。

那置身天堂下的,便是圣洁天使了罢。

纱帘飘举里,有人安坐其下弹奏,暖黄阳光将他侧身的轮廓勾勒得纤毫毕现,又漫向内侧,将他整个人烘得如同一颗泫然欲泣的泪珠,令观者不舍瞬目,仿佛一眨眼,这美好景象便会逝去。而他并不自知,兀自弓身弹得专注,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在黑白琴键间翻飞停曳,奏出轻促乐章,仿佛是多瑙河畔的白鹳,升上去了,又降落,活泼地冲游人鸣叫着……

然而,下一刻,这景象便戛然而止。

原来是薛临歧情不自禁走了进去,杨蘅再陶醉,终究被余光里的黑影刺了视线,停下动作,充满敌意地转头——

明明是自己的房子,薛临歧竟有点惭愧,尴尬间,他寻话头道:“爱穿长衫,却又爱弹钢琴?”

“音乐不分国界,而且古琴我也会。”杨蘅没好气答。说起古琴,他便想起他的母亲了,钢琴他入大学后才习得,古琴则是母亲从小教授,听说当年的杨子奂,便是夜泊秦淮时,听见画舫上飘来一首悠扬的曲儿……

虽不需要薛临歧的好印象,杨蘅对此事本身还是不太过意得去,便主动道:“抱歉,我不该擅自动如此贵重的东西。”

“无事,反正我摆着也是装饰,送给你都没问题。”薛临歧不甚在意答。

谁知这话不但不讨好,反而叫杨蘅又拉下了脸色,不屑道:“折煞了,蘅的陋室容不下将军这尊琴。”

薛临歧想说我可以包养你,你住我这,或者我另外给你置宅都行,若换做风月场中的伶人,怕是要感激涕零了。然而他摸清了杨蘅反感此类,便只道:“喜欢就继续弹吧。”说罢,他便退到杨蘅视线之外,抱臂靠在柜角,俨然是幅准备做安静观众的模样。

杨蘅虽不喜与薛临歧共处,然爱琴心切,又许久未碰乐理,心痒得紧,也就勉强无视薛临歧的存在,转回去,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始,这次弹的是柴可夫斯基的《降b小调第一号》,踏板、琴槌、调音钉、击弦器……这台钢琴的各个部位互相协作着,得以发出亮丽乐声,起初它是那样悠扬地回旋着啊,却又忽忧郁地低落下去了,似是初夏才得以解冻的莫斯科平原,微风轻喃……

真好听。薛临歧在此方面的造诣只能反馈出如此赞扬,虽然他更关注的是奏乐者本身,那乐声只是背景罢了,用来衬托眼前人长马尾随指尖的移动而摇晃,背影标正,衣摆垂于凳底,再撒层细碎阳光,简直像幅油画了。

他的视线挪揄着,移至杨蘅正弹的那台据说很贵的钢琴上,嗯,油黑发亮,像军靴似的,很合他的口味。打量着钢琴的形状,他想,差不多能趴个人了,念头一起,薛临歧不禁又想,这幺黑,放上个极白的人儿是何光景呢,琴面肯定很凉吧,如果赤裸的肌肤贴上去……

这幺一想,薛临歧望杨蘅的目光,忽然,就不太平静了。

于是,他轻轻走上去,对着那心无旁骛的背影,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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