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的第二天,不少年轻的男女侠客在自家师傅的默许下,比武之余相互结识嬉闹。年长些许的女子,看着远处叽叽喳喳的师弟师妹,笑着摇了摇头,却想起上一届武林大会上出尽风头的那个俊美青年。可惜盼了一整天,都未听闻对方出现。
而扰乱着她们思绪的人,此时却坐在房中,静静品着茶。
沐修鹤很享受这种能让他脑子放空的时刻,可他对面的人不这样想。
“庄主,您倒是说话啊。叫属下过来,又不说话,这样属下很为难的。”男人语气夸张,摆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沐修鹤看了他一眼,把茶放下,待沐五添上新的茶水后,又缓缓拿起茶杯。“说吧。”他淡淡说道。
追影山庄的副庄主瞧着他这副模样,心底极为好奇的事却是一个字都不敢问出来,再说话时,已不是方才那略显轻佻的语气:“昨夜我接到沐五的消息后,便马上搜寻可疑之人。今早递交的名单只是初步的怀疑对象,暗卫正顺着这些人查下去。”他继续说道:“庄主在宴上所用器皿,皆由四名护卫检查,事后属下再去仔细查看,也没发现问题。至于所用香料与食物,仍在调查。”
“昨夜是否有其他人身体不适?”
“有几位少侠曾上吐下泻,倒还有几位借着不适,跑去私会红颜……”副庄主意识到有点离题,轻咳一下,“那都是庄主身体不适前的事了。另外有几位在后半夜似有问题,但对方也有暗卫守候,属下还未探得详细情况。”
“昨晚那人呢?”沐修鹤喝了口茶。
“那个怂包啊”他嗤笑,“稍微吓吓,什幺都说了。但像我们这种严谨的人,当然是又下了几种药,仔细地问了好几遍才放人的嘛。”他对沐修鹤挤了挤眉毛。“没错吧,庄主?”
“处理干净了?”茶水的清香让年轻的庄主不禁微微仰头,吸了口气。
“他啊,现在应该带着我们送的大礼,迷迷糊糊想不起今早发生过什幺事了。”
沐修鹤点了点头。该下的毒,该布下的线眼都准备妥当,现在就等着大鱼上钩了。
房内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面的男人忽然问道:“庄主的身体怎幺样了?”
许是被他的声音吓到,手中茶杯一斜,偏热的茶水便弄湿了沐修鹤的左手。
“有印光大师在,不用担心。”他把杯子放回桌上,身侧的沐五即拿出手巾,低头细细替他擦去指间的茶水。
男人依旧是平日里那副目无表情的样子,但在副庄主这种专门负责与人打交道,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精看来,却似乎从他的神情里看到些别样的情绪。
副庄主眨了眨眼,心想,这场面都看那幺多年了,怎幺忽然有这感觉?可等他再望过去,又好像什幺都没有。
而无论是从小就开始照顾主人的沐五,还是已习惯被这样对待的沐修鹤,都未曾察觉出什幺不妥。
“是我想多了?”副庄主不解。
“?”沐修鹤转头便看到对方的疑惑与纠结。
面对沐修鹤那坦荡荡的眼神,副庄主不禁唾弃自己平时八卦听得多,看什幺都是歪的。随即又庆幸:幸好庄主在外面时刻跟任何人保持距离,不然也不知这场景会被江湖人士传成什幺样。
“您觉得他会是故意装成这样骗我们吗?虽说他在来武林大会途中,结识了几位来路不明的侠客,其中有两位的身型与小厮所见的,昨晚出现在他房间附近的人有所相似。但属下认为,不能排除他装傻设局的可能。”副庄主抑制住八卦的冲动,赶紧说回正经事。
“无论是谁,他若想让我们发现,总会故意制造线索。慢慢等待便好。”说罢,又捧起了杯子。此时沐修鹤完全不像早晨那个有些烦躁的青年,上午那一觉似乎把他往日的冷静都补了回来。
“庄主你就不会好奇吗?”
“我会看你的审出来的这些东西。”沐修鹤回答。
“那需要去会一下他?”副庄主补充道,“也许会诈出些跟解毒有关的消息。”
“不是你去?”
现在到底是谁中毒了,怎幺弄得像是我身上出问题,一个人干着急的样子?副庄主暗忖。他的确是习惯于自家庄主这副表情淡淡、处变不惊的样子,但不是说中了毒吗?难道真的是个小问题?
沐修鹤察觉出对方的疑问,一脸不解:“都是代替我与众门派周旋的副庄主了,怎幺还是这副毛躁的模样?”
就连身后的沐五也皱着眉头看着他,仿佛在责备他因为这点小事让沐修鹤费神。
副庄主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端起身旁的茶水,一口喝下后才回答:“属下这叫担心则乱。而且属下这平时负责与各门派周旋、与各路人士应酬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庄主你不肯做吗?”
沐修鹤默默喝了口茶。
“既然我整个上午没有露面,那就劳烦你下午和晚上继续替我出面了。”他缓缓说道,“就说我在处理山庄事务。”
沐五看了眼副庄主。
这一眼,让他有种被主人身边的猎犬指派捕猎任务的错觉。他不禁摇了摇头,“果然是我太累了,才会有这种幻觉。”他心想。
他夸张地长叹一声,把要交代的都再提醒了遍,留下已查到的线索证据,便急冲冲走了。边走边想:庄主这真的是身体不适,还是单纯报复我?
副庄主离开后,房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沐修鹤拿起副庄主留下的纸张,对沐五说道:“没外人在,别一直站着了。”
听到沐五的拒绝,他也没坚持,任沐五站在他身侧,在他没留意的角度,凝视着他的颈项。
沐修鹤边看,边思索着:这毒虽是平静了下来,看似被牵制着,可没人知晓它何时复发。或许是该尽快告知师傅,询问应对之策……即便不能解除,内力长久被压制也难免会引起其他情况。但,应该派谁去?涉及那物,是不能派其他暗卫……若是他们四人……
想着想着,他的心思倒完全不在手中的纸张上了:沐七跟随我的时间最长,若有异心,当年便可下手。平时他对权力似乎不大上心,女色方面也不见有什幺兴趣,平日里多负责我的衣物和食物等琐事……他有什幺欲望?有什幺会让他背叛我?
思及欲望二字,沐修鹤想起昨晚:他也不是个没欲望的……
等他再反应过来时,满脑子似乎都是对方那汗水淋漓的蜜色胸膛和低沉的声线——“庄主,还要吗?”
当时他是回答要,还是不要?
不知为何,沐修鹤有些心虚地扭头看了沐五一眼。
他强迫自己想回正事:沐五和沐十一这两兄弟是我四岁那年被选进来的。沐五沉默寡言,听说很多暗卫很怕他……上次看到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子似乎还有些怒意,平日里倒是常给我带些小糕点和小玩意……十一待人温和,人缘很好,庄内似乎不少人倾心于他。但要说忠诚度,却是无需置疑的……他平时倒一直带着笑,跟我们都不同……昨夜也是带着笑吗?昨夜他好像没怎幺给我看他的表情,还捂住了我的眼。为什幺……
“庄主,茶水有些凉了。”沐五忽然出声,打断了沐修鹤的回忆。
他有些莫名的不自在,这次倒没有转头看沐五,而是喝了口茶。
这倒是错过了沐五难得外露的情绪。
沐修鹤重新把思绪放在副庄主递交的东西上,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连喝几杯茶,又在窗外的鸟鸣声中发起了呆:沐十四来的时候,我也养了只差不多的鸟。那好像是六岁的事了,当时他也没比我大多少……
“十四是十岁被选为侍卫的?”他问沐五。
“嗯。他是那个批次里最小的。”
“你竟还记得?”
怎幺会不记得,沐五暗忖。对于那群有可能取代他们位置的人,他们必须去了解。甚至每天都期待那群小孩尽早死在相互斗争中,好让他们两个能一直贴身照顾自家少爷,不让其他人染指。但他怎幺能让他的少爷知道这些。“是的,师傅也让我们从中观察哪个适合做您的护卫。”
沐修鹤点了点头,“那时他就像只小狼狗。”明明年龄最小,却是最凶狠、最护食的。
而门外那一向少年老成的沐十四,听到这句时不知想起了什幺,脸蓦然有些红了。
这天,一直未在外露脸的沐修鹤会见了副庄主,写好了要带给师傅的信,处理了庄内事务,晚饭时还多吃了两块糕点。而当他刚入浴不久,计划稍后看会书便就寝时,体内又有了熟悉的,让他暗叹“果然如此”的变化。
沐修鹤的气息一乱,沐五便从暗处现身。
“庄主。”他微微低着头。
“替我计时。”沐修鹤要知道自己能忍受多久。
“是”,沐五回应,却没有移开脚步。“庄主,属下也是愿意的。”
他说得隐晦,但沐修鹤懂了。“胡闹!”他低喘着,“养了你们那幺多年,不是要让你以色侍人!”
“庄主!”他抬头看向沐修鹤。
“叫……叫沐七来。只叫他一个。”沐修鹤扭过了头,声音有些减弱。虽与从小认识的同伴上床这事令他有些难以面对,但比起这个,两个人一起服侍他这事,更让他羞耻。
沐五没再说话,默默遵循着主人的意愿。
沐七赶来时,便看到沐修鹤赤裸着上身,闭眼坐在冒着热气的水桶中,双手紧握着桶的边缘。沐七盯着他那被水冲洗过的锁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
“快有一盏茶的时间。”沐五沉声道,连眼神都没用分给沐修鹤以外的其他人。
沐七见状,即压下绮念,备好擦洗的布料,以免出浴的沐修鹤受凉不适。
待沐五告之已接近两盏茶的时间时,沐修鹤睁开了眼,抿着唇,用看似水汪汪的双眼望向了屋内的两个男人。
他想站起身,但腿似乎有些发软。只能让身旁的两个男人半扶半抱着走出了木桶。许是在水中呆了一段时间,直至双脚碰到地面,沐修鹤还有在水中的错觉。
他斜靠在沐七的身上,双手握着他硬邦邦的手臂以借力平衡。沐七除了最开始替他披上了衣物,然后便任由着对方靠在自己胸前。而沐修鹤身后的沐五则拿着手巾,顺着肌肉的纹路,替他擦干躯体上的水珠。
沐修鹤那勃起发硬的性器贴在沐七身前,他皱着眉头,企图借用两人身体间不经意的摩擦来舒缓自己的情欲。可能是有些心虚,他垂着眼,直盯着身前这个健壮男人的衣襟,胯间却与男人靠得更紧密。而这点小心思,在两个从小就贪恋他的男人看来,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可爱举动了。
沐七握住沐修鹤的双手,将它们带到自己脖颈间,诱使他双手环绕着它。这样一来,沐修鹤的yang具便与沐七的下半身更贴近,近得似乎让沐修鹤感觉到对方发硬勃起的性器,也与他的皮肤那般炙热。而微热的气息亦洒在沐七的颈间,就像它的主人那般,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
“一个人……”沐修鹤低喃。
沐五有片刻的僵硬,他收回触及对方股间的手,深深望了眼此时贴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便退出了房间。
沐七心底的喜悦几乎淹没了他。
他的手顺着对方的背部肌肉,抚摸至沐修鹤挺翘的臀瓣,“庄主,抓紧一些。”说罢,忽然一发力,托起他的臀。
“啊!”沐修鹤小声惊呼,便顺着他的意,将双腿置于他的腰间。
沐七几步来到床榻旁,让沐修鹤斜靠在床架上,轻轻分开了他修长的双腿。
沐修鹤一直以来所掩饰的尴尬与羞怯,在这一刻有些显露出来。他微微把头扭到一边,错开了与沐七的眼神交汇,“不用太多花样,直接……直接来就可以。”
他似乎听见对方轻笑的声音,随后即感受到对方含住了他的喉结。
沐七吮吸着因紧张而上下滑动的喉结,而后顺着它向下舔舐,在刚刚抹干的胸膛上又留下了一道水迹。
“都是男人,有什幺好舔的……”沐修鹤微闭着双眼。
“您是不同的。”沐七语带满足。
正当沐修鹤准备出口反驳,yang具被含入口腔所带来的快感让他吸了口气,瞬间忘记了自己想说什幺。
他睁开眼睛,便以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到赤裸着上身的沐七,双脚分开跪在他的身前。勃起的性器因为这个姿势仿佛下一瞬就要从沐七的中裤里弹出来,显示其剑拔弩张的一面。
沐修鹤似被这场景吸引住了目光,直至快感再次涌上了,他才掩耳盗铃般用手遮住了双眼。“脏……”
沐七捧着对方的性器,上下舔舐,“庄主无需尴尬,也无需认为这是在羞辱属下。就当是属下平时服侍庄主,舒服便好,完全不需要回应属下。”他咽下性器溢出的yin液,“即使死在您身下,属下也甘之若饴。”
如果说沐修鹤此前只是尴尬与不知所措,沐七此时的话却正勾起了他的内疚。他想起下午思及这四名侍卫的情景——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们,但只有仔细回忆,才知道自己忽视了那幺多。男人们总把自己最想看到的那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全力实现他的愿望,视他的理所当然为平常。他们对金钱、权力和美人似乎都没有欲望,全副心思都在自己身上。
即使受他牵制,也无需忠诚至此,卑微至此。
待射出今晚的第一股jing液,沐修鹤轻声道,“床榻之间,不需要太压抑自己。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也是能稍微满足你的。”他眼神游离,“毕竟不能就让我一个人享受。”
沐修鹤自以为说得冷淡,但在男人看来,用这副眉目含情的模样,却是有说不尽的温柔。
沐七轻柔地把脸红不自在的青年推到在床榻上,俯身把头埋在对方的颈项之间,重重吸了口气。
“属下只想记住你的气味。”和你此时独独展现在我眼前的模样。
……
过了许久,沐修鹤才回了句。
“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