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心情就不会再有了吧!憎恨与怒火,就让我来接手吧!”茨木狂啸一声,巨大化的鬼爪以开天辟地之势轰的一声打开了脚下的地狱之门,早已被切下的右手腕从地狱里带着无尽的魑魅魍魉袭向酒吞。
势在必得的这一击,躲不开,避不过!
啊,谁想躲了?酒吞扭了扭脖子,垂眸看向脚下从深渊直冲而上的鬼爪,就那样,漫不经心的仰头喝了一颗酒,就好似,这摧枯拉朽能将山海移平的一击不过是哪只小狗挥出的无关紧要的一爪。
砰——
天地骤然变色,酒吞原本伟岸的身躯在铺天盖地的一爪下渺小得如一粒浮沉,地狱的力量骤然穿过他的身体,皮肤寸寸皲裂,看起来像是干旱了多年的土地,又慢慢的渗出血来。
“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啊,就这么点力气。”酒吞笑了笑,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他看了一眼从肩膀开始一直蔓延到腹部的巨大裂口,里面的内脏被轰的乱七八糟,他无所谓的摆正了自己热乎跳动的心脏,手指颤抖,撬了好几次才撬开了葫芦的瓶口,巨大的葫芦将他的身体压得几欲弯折,然后酒吞还是灌下了好几口烈酒,狂气从心脏开始,一点一点的聚拢,增加,内脏肉眼可见的慢慢恢复原状。
“真是多谢了,不然,这狂气可没办法叠起来了。”酒吞哈哈一笑,正面迎向茨木,浑身的力量蓄势待发,“既然你想要再一尝落败的滋味,我又怎么能不成全你呢,茨木。”
“废话少说!”茨木一甩袖子,直接用肉身打了过去。
“正好,你拿别人来冒充红叶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酒吞脚下一蹬,也扑了上去。
“红叶红叶,你除了酒和女人你还知道些什么!”茨木燃着黒焰的拳头用力往酒吞脸上砸去,恨不得把这张世人皆赞英俊的皮囊给打烂。
“呵!难道像你吗?一天到晚缠着一个男人?”酒吞不甘示弱的喷回去,早就看这家伙成天黏着他不顺眼了。
“我是为了拯救你!”茨木一手难敌双拳,节节败退之下还不忘记自己的初衷。
“呸!本大爷还用得着你这种手下败将拯救!”酒吞的狂气逐渐叠加到可怕的程度,他越打越顺手,得手了好几下。
两人之间几乎是不用妖力的肉搏了,拳拳入肉,掌掌带风,你来我往,你踹我肚子,我就揍你鼻子,几个回合下来,酒吞俊俏的脸庞鼻青脸肿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面目,茨木也没好到哪里去,骨头都快被打断了,把血混着牙齿一齐吞了不服输的再次冲过来。
他一边打还一边有意刺激酒吞,“哼,你口口声声说我拿那个女人欺骗你,可是你不照样也没有认出来吗!”
“你胡说!”酒吞气息一顿,立刻就被茨木打中了眼眶,他闷哼了一声,节节后退,偏茨木瞅准了时机,哪里肯给他喘息的机会,“我胡说?明明已经露出许多破绽,可你偏偏当做看不见的样子,真的是我胡说吗?”
酒吞脑子一片混沌,面对茨木毫无间隙的攻击,他只剩下被动的防守,茨木形势大好,一拳将他击倒,飞身压了上去,对着他的脸就左右开弓。
“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可是和大天狗他们一伙的!”茨木顶了顶脸颊,继续火上浇油,“就是把红叶变作食人妖的罪魁祸首啊,可是你呢,你连仇人都认不出来。”
酒吞愣愣的看着茨木,突然怒吼一声,狂气爆发,茨木直接被弹开撞碎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他艰难的翻了个身,又咽下几口几欲喷出的血,两眼定了定的看着天空,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
“呵、呵,居然又败给你了呢。”茨木轻轻的说:“挚友。”
酒吞复杂的俯视这个再次败于他手下的男人,高高的举起了鬼葫芦,葫芦张着嘴,露出雪白森然的利齿。
“来吧。”茨木释然的微笑,“我的身体交由你来支配,杀了我吧。”
酒吞举着鬼葫芦的手臂青筋毕露,他恨恨的看着茨木,鬼葫芦晃了晃,兜头砸下!
茨木噙着笑闭上了眼睛,啊,身体还是交由给自己认定的强者支配了呢。
砰——
本该在预料之中的稀烂脑袋并没有出现,茨木惊讶的看着离脑袋只有一寸远的深坑,“你不杀我?”
“没意思。”酒吞撇了撇嘴,狂气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想往嘴里倒酒,结果等了半天,葫芦口却只渗下了两三滴水液,酒水全部在刚才战斗中挥洒一空。
酒吞低声咒骂了一句,心怀怨怼的又给了茨木一拳头。
茨木乐呵呵的吃了一拳,攀着酒吞的肩膀坐起来,酒吞扯了扯,没扯动,索性由他。
“挚友!”茨木是那种你给了他一寸,他就要进三尺的人,他哥两好的搭上酒吞的肩膀,酒吞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有完没完?”刚才就应该杀了他。
“没完。”茨木解下支离破碎的甲盔,随手一扔,心里想着该怎么修复他和挚友的感情,“那个女人可还活着。”
“还活着?”酒吞挑眉,很是意外。
“呵,毕竟是大天狗的女人,我可不能让她死得太快。”
酒吞皱了皱眉,刻意忽略掉心头那点怪异,满不在乎的说:“死了便死了,他敢找过来就给本大爷做好必死的觉悟吧。”
茨木摇摇头,说:“挚友,死了就太过便宜她了,你难道不想为了红叶报仇?”
果然,酒吞立刻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茨木舔了舔唇,“啊,那个女人滋味很好吧,而且仇人的女人,怎么折磨都没关系吧?”
酒吞想了想,不用他解释就明白了意思,“你居然……”
“啊,是啊,不然她怎么可能收了那么重的伤没死,我又怎么会那么快被你击败。”茨木觉得若是他没救初夏,大概还能再和酒吞打个十几回合。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红叶。”酒吞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
“挚友,可你已经对不起了。”茨木戳穿了他心底最后一点假象,“大天狗那个家伙,神出鬼没,若想替红叶报仇,要等到几时呢?更别说是黑晴明那个更加阴险狡诈的东西。”
酒吞沉默,理智和心底深处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来回拉扯,他整个人紧绷得像一根弦,再来一点压力就能断开。
“而且,将她化作红叶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吗?”
酒吞闭了闭眼,狼狈的屈从了幽深的欲望,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一点点擦去。
呵,他这究竟算是赢了还是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