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虞渊一人一妖鱼,飘然离去。
他的离开,竟引发连锁反应,造成赤魔宗、天邪宗,甚至剑宗的脱离队伍!
赤魔宗和天邪宗,陆白蝉还能理解,还能接受。
剑宗,怎会如此?!
“陆白蝉!”
唐灿一声爆吼,周身金色火焰涌动,令他如一尊愤怒的火焰神明,“你怎么容许他离开‘玄霞宝珠’?”
还没缓过神的玄天宗少女,因他此话而霍然震醒,衣裳内的五彩云霞自然生出反应。
朵朵彩霞,从陆白蝉衣衫内飞逸而出,重新融入“玄霞宝珠”,令宝珠的光芒更盛。
她神色清冷地,瞥了一眼唐灿,道:“那人要走时,你怎么没大动肝火?如今人已不在,你向我逞什么威风?”
“宝珠的掌控者,是你,而非我!”唐灿喝道。
“宝珠……”
陆白蝉的嘴角,抿起一个奇怪的笑容,似自嘲,似无奈,“你不是宝珠的驾驭者,你又不修行剑决,感应不出恐怖剑意。这样的你,又知道什么?”
“白蝉,究竟怎么回事?”
玄天宗一位年长的修行者,满脸胡须,仅有破玄境初期修为,他皱着眉头,嗅出不对劲,道:“玄霞宝珠重防御,你挡不住他?”
此话一出,还要横加指责的唐灿,神色僵硬,“怎么可能?”
不再理会他,陆白蝉回头,冲那人苦涩的笑了笑,“他持有的那把剑鞘,指向玄霞宝珠凝结的光芒时,凌厉剑意,令我三魂颤栗。那股冲天剑意,除我之外,应该只有剑宗的孔半壁察觉到了。”
那人猛然变色,“能破玄霞宝珠?”
点了点头,陆白蝉道:“不止能破,我都可能会死。”
这话一落,所有玄天宗的人,都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别去接近那妖族的金色蛮牛!”
年长的玄天宗修行者,沉吟数秒,当机立断地说道:“即便是不和虞渊他们同行,也尽量远离那金色蛮牛!我渐渐觉得,那小子不是无的放矢!”
这态度,相当于认可了虞渊。
也……否定了唐灿。
元阳宗,还有包括蔺竹筠在内的寒阴宗试炼者,因他和陆白蝉的一席话,神色都不好看了。
唐灿更是一肚子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我知道怎么做了。”陆白蝉轻叹。
……
“虞老弟!虞渊,等等兄弟!”
赤魔宗的侯天照,人在海水内,宛如一充了气的皮球,是以“滚”的方式,朝着虞渊迅速接近。
他裸露胸腔,中丹田气血小天地,隐隐传来火山的轰鸣声。
仿佛有一座爆发的火山,被他炼化之后,纳入中丹田玄门穴窍。
一人一怪鱼,以“元胎之身”在海内翱翔的虞渊,在他还没接近时,就察觉出爆炸似的气血动荡。
虞渊暗暗惊奇。
不说和唐灿同等的境界修为,侯天照在破玄境时,对躯体的打熬,这具体魄的强大程度,绝对胜过那唐灿一筹。
如果唐灿没惊人异宝,同等境界下,他和侯天照的战斗,怕是要在肉身上吃亏。
“嗯?”
这般想着,海水内停住的他,神色微讶。
除侯天照之外,天邪宗的祁南斗,还有他们同门的试炼者,居然也纷纷脱离了“玄霞宝珠”,奔着自己而来。
另外,竟然还有剑宗的孔半壁,还那些剑宗的弟子。
“等等我啊。”
祁南斗在海水呼叫着,身影娇柔,人在水内的他,一副气喘吁吁的疲累样,待到赶到了虞渊和侯天照身前,他以拳头轻轻捶打着胸口,似骤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道,“差点忘了,看我的破记性!”
一个晶光熠熠,剔透的琉璃瓶,变戏法般,在祁南斗掌心呈现。
祁南斗往上一抛,那琉璃瓶忽然放大了数十倍,如一艘海底的游船,在众人眼前的水中浮现。
祁南斗率先进入,然后朝着众人招手。
那些和他一起过来的,天邪宗的试炼者,神色自然地,率先进入瓶内。
很显然,他们早就知道此物在祁南斗手中。
“晶璃瓶。”
侯天照哼了一声,不满地瞪了祁南斗一眼,“就你花花肠子多!既然带着你们天邪宗的晶璃瓶下海,为何之前不说?你这晶璃瓶,可是比玄天宗那丫头的玄霞宝珠的等阶,妙用,都要高一级!”
“咳咳,晶璃瓶和玄霞宝珠功用差不多,她既然都先释放了,我就不喧宾夺主了。”祁南斗并没太多尴尬,人在剔透的琉璃瓶内,再次招手,“你看,我们一脱身,我不就拿出来了吗?我没藏私啊!”
侯天照还是有些不满,但并没有继续发作,硬是扯着虞渊,一起钻进去。
他进去后,赤魔宗的人,才陆续入内。
“那些剑宗的?”
祁南斗愣了愣,望着以孔半壁为首的剑宗子弟,眸中阴森光芒一闪,又笑着说:“要不要管他们?”
他是问侯天照。
侯天照嘿嘿一笑,“让他们进来,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好。”
祁南斗应承了一声,很爽快地,向孔半壁招手。
他等着,以孔半壁为首的那些剑宗的试炼者,一个接着一个进入晶璃瓶。
那些人,踏入晶璃瓶的霎那,祁南斗的笑容,愈发的明媚了。
孔半壁进来,看了一眼虞渊,对祁南斗拱拱手,只说了一句,“劳烦了。”
别的,都没多言,和剑宗的那些试炼者,在晶璃瓶一角默不吭声坐下。
倒是那些和他一同来的,同门的师妹师弟,一肚子的疑惑和不解,有心找他要个答案,可看他不愿解释的态度,一个个也只能闷不吭声。
孔半壁,时而看向虞渊,眼神怪异。
虞渊冲着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我的选择不会错。”
孔半壁内心自语,扫了一下那些有怨言的师妹师弟,暗道:“你们终究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之所以厚着脸皮,明明为三大上宗的剑宗子弟,反而和元阳宗、玄天宗分道扬镳,不顾以后的非议,选择和虞渊、赤魔宗、天邪宗为伍。
——只是为了活命!
虞渊以那剑鞘,指向“玄霞宝珠”凝结光幕的那一霎,他修炼的本命剑,顿时生出感应!
剑鞘内,还没窜出来的剑芒剑意,有多么的恐怖惊人,他已心知肚明。
在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一个事实。
——虞渊手持的剑鞘,能破开“深蓝幽幕”,能洞穿外域异族的封禁!
如果虞渊所言属实,只有天级七品,主攻伐的凌厉器物,才能给大家带来活命的希望,那除了陨落星眸,就是虞渊手中的剑鞘!
明白了这点,他才坚持跟过来,不顾一切。
“走喽!”
祁南斗一声轻啸,那晶璃瓶,就以比玄霞宝珠更快,更为平稳的速度,海中飞逝。
人在其中的虞渊,感受着晶璃瓶的飞速,他就知道此物不论防御,还是攻伐,都胜过“玄霞宝珠”不止一截。
虽比不上陨落星眸,可此物,在天邪宗定然也是很有名的。
“那个……”
晶璃瓶飞驰之际,祁南斗又扭捏着,一脸歉意地凑过来。
“你又想干嘛?”侯天照瞪着他。
祁南斗止步,看着虞渊说:“如果需要天级七品器物的锋锐,来破开深蓝幽幕的话,其实,我这边可以勉强一试的。”
侯天照愕然,“晶璃瓶虽然是天级器物,可达不到七品啊!”
“我还有这个。”祁南斗又拿出一银灿灿飞梭,“晶璃瓶,加上它,威力差不多够了。”
侯天照看着那飞梭,下意识舔了舔唇角,“祁南斗,天邪宗在你身上,压了多大的注啊?除晶璃瓶外,这东西怎么也在你手上?”
“暂用,暂用而已。”祁南斗干笑道。
侯天照点了点头,旋即望向虞渊,“那两样加起来,威力抵得上天级七品器物了。我们要不要不管那柳莺,那什么陨落星眸,干脆点,直接先逃了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