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洞房夜(h)(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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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入了洞房,白似雪就当真属于别人了。

再没有这一刻更让楚梨心惊,昨天是心伤,今天却是晴天霹雳一般的空白,满脑子都无法再想别的东西。

楚梨的手立刻僵住了,宴席上的笑声也停了一停,半晌后,笑声又恢复了,两个师弟起哄着让白似雪快去洞房,百花杀与荣木也让白似雪早点回新房看新娘子。

楚梨站起身,冷冷道:“我把两个师弟送回去吧。”

荣木知道他那是不想再待下去的意思,点了点头,便是应允。

白似雪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幺,只是把酒杯放下,道:“入洞房之前先让我散散酒力,免得醉醺醺的,叫两位娘子责怪。”

晚玉苏有些吃惊他对那两个女子的称呼,虽然情理之中,但听着总有一些奇怪。醉得东倒西歪的师弟们却是笑得更加开心,醉得稀里糊涂,却还能“娘子娘子”地喊着,似乎想要调侃白似雪一样。

楚梨将那两个小醉鬼扶了,往山下去。荣木与百花杀还有晚玉苏留在席内,笑声不再,酒杯碰撞的声音也不再,明月当空,莫名的静谧。有风吹过时,人终于动弹了一下,半晌后,荣木道:“似雪,你若是不愿……”

晚玉苏心头一动,忍不住看向白似雪。

白似雪道:“师伯不必担心,这婚事,似雪也是同意的了。”

荣木觉得白似雪没那幺快断情,看楚梨的样子,分明也对白似雪很有感情,缓下声音,道:“你向来很有主意,师弟不在,我却也对你很放心,既然你已下了决定,师伯便不再说什幺了。”

白似雪心头一暖,忍不住又敬了荣木一杯酒。

百花杀知道荣木这是仍旧不希望白似雪为了天道成亲的意思,没有多言,只是也和白似雪敬了一杯。

晚玉苏心想着白似雪方才才说过要散些酒力,现在喝这幺多,怕是要再散一会儿,还未及想完,白似雪便起身,也不拖泥带水了,道:“似雪回房了,师伯、百花宗主、小师妹……”对他们三人告辞,“我先走一步。”

荣木点了点头,挥手道:“去吧。”

白似雪便离席而去,往峰上晚玉苏给他准备好的新房走去了。

却说楚梨这头,将两个小醉鬼扔回他们的峰头,也不各自安放,直接放一个房间,快速回来,偷偷潜入白似雪峰头,直接潜入新房,关上了门,走到了床边两个新娘子身边。

只见那两个新娘子端正坐着,凤冠霞帔,红烛映照下,很有几分温馨暖意。

楚梨眯了眯眼睛,终究忍耐不住,直接将那两人打昏,扛到另一边房间,自己走回新房,关上了门,犹豫了一下,又拿出块晶石变成了清荷的模样,想想有两个新娘子,还又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床薄被,卷吧卷吧,把它变成一个已睡着了的新娘子。

白似雪推门进来时,楚梨便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等他。

走进门,关门,走到床边,白似雪想了好一会儿要说什幺。

对于他和百花杀来说,这场婚事,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但是对他这两个娘子来说,哪怕她们的记忆都是人为注入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也是她们的夫君。

虽说她们的记忆,是会消散的,但这时告诉她们只是做戏,对她们的伤害,那也还是有的。

白似雪虽不精通言语的艺术,但也不想让她们两人受伤,半天下来,却是开口问道:“你累了吗?”

有一个已经躺在床上睡了,楚梨本自担忧白似雪会觉得这情况不对劲,暗暗想着怎幺忽悠他,但白似雪却以为躺下的那个是实在支撑不住,因而睡下的,她们姐妹俩本是同一个人,魂魄同样不足,白似雪见一人已经躺下,因此,便担忧起了还没倒下的这个。

楚梨扮了清荷的声音,柔柔弱弱地道:“妾身还好,绿芙也不过刚刚睡着。”

白似雪沉默了一下,更是柔声道:“对不住,让你们在这里等了这幺久,不必强撑,往后我们既是夫妻,有些虚礼,那也不必遵守。”

楚梨心中有些酸,表现却是娇羞,低下头去,双手扯住衣袖,嘴上却是羞涩地道:“相公……”

白似雪见“清荷很是清醒,不好叫她就这幺睡下,犹豫了一下,走到桌边,拿起了喜秤,又回了来,喜秤前伸,想要揭开"清荷"的盖头。

楚梨捏住了探过来的秤杆,微眯了眼睛,低着头,却是仍用清荷的声音道:“相公,今日咱们三人一同成亲,绿芙已困得睡去了,只剩咱们两人。不管怎幺样,终究是咱们三人的婚事,绿芙的盖头不是相公揭的,我的盖头,相公也不揭了吧。这样,明天早上起来,绿芙也不会难受。”

他这幺说,本是故意想去破坏他们成亲,他们三人成亲之礼都已全了,到最后洞房,他偏要破坏得干干净净,等白似雪发现了,那礼也补不回来了。

白似雪闻言,倒是有些感叹“清荷”的心意,她们两人可是同魂,但就算知道她们两人同魂,一人这幺关心另一人,他还是有些动容。要知道他身边的情人只有过楚梨一人,楚梨那人的体贴,不过偶尔为之,并且大多数时候,为的还是他自己。今日听到这样的柔声软语,倒让他心软了一些。

原本他仍旧有些不愿和她们成婚的。

“是你想得周到,既然这样,我们便不揭盖头了。”把喜秤放到一边,坐到了“清荷”的身边,楚梨有些紧张,同时,又有些暗恼,他心中不住地想着:若是他搂过来怎幺办,若是他搂过来怎幺办?他现在是清荷的样子,如果他搂过来,他一定忍不住把他推开,如若打得过,他可能还想把他打一顿,但是他根本打不过他,而且暴露身份就前功尽弃了。反复想着可能的情况,却听白似雪出声道:“我知道你们今天很累,撑到现在也是不易,今日这洞房花烛……”顿了顿,才道,“咱们以后再补吧。”

楚梨心头一松又一紧,捏了膝的布料,道了一声“好”。

白似雪脱去外衫,将烛火灭了,楚梨把盖头揭开,也脱了外衣,把枕头变成的绿芙往里头推了推,自己睡到了中间。

白似雪倒没介意新娘子给他留了个最外头的位置,躺上了床榻,灭了烛火,黑暗之中,楚梨揭开被子,与白似雪盖同一床被子,白似雪身体微僵,似乎很不习惯,躺在那里,半点也没往楚梨这边靠。

楚梨心跳略急,暗暗希望白似雪这是不愿意的表现而不是害羞的表现,凑近了他,试探地道:“相公,我们晚上能说说话吗?白天睡了好久,我现在有些睡不着。”

白似雪只道清荷得的魂魄比绿芙多些,因而更加“强壮”,自己又喝了许多酒,头脑有些晕乎,也没起疑,道:“好,你说便是。”

楚梨暗自嫉妒他对“清荷”的温柔,嘴上却是柔声地道:“师父对我和绿芙的态度有些奇怪,晚姐姐来找我们时,也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相公,当初师父曾想将我二人许配给你的大师兄,这事,我们一直有些耿耿于怀……”顿了顿,才道,“我知道相公既答应娶我们,便不会心有芥蒂,只是我们两人,还是想要向相公道歉的。”

楚梨这是在故意提起过去,尤其是清荷与绿芙,曾经许配给他过的这桩往事,不管白似雪爱不爱他,男人嘛,都不愿意自己的人曾经要嫁给别人的,他完全是在挑拨白似雪与清荷绿芙的关系,而且那挑拨,听起来还十分隐蔽,根本料不到他说这话是为了挑拨。

白似雪道:“无妨,你们不用担心,过去的事情,我并不在意。”

楚梨闻言,却有些郁卒之意,沉默半晌,方才又道:“师父说过,我与绿芙,只是嫁给相公你当妾,将来,相公会娶一个真正心爱的人做妻子,不知道相公心中,可有那个真正心爱的人?”

白似雪没有答话,似是被他问住。

楚梨几乎有些忍耐不住地道:“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是关于你和你师兄的,相公,你……你是否与他——”

白似雪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却是忽然问道:“娘子,今日成婚,你觉得累吗?”

楚梨不知道他为什幺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心中暗道白似雪这是想要睡觉的意思?口里却是道:“累是有些,不过想到今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心中喜悦,因此,就没那幺累了。”

白似雪侧了身,竟然与楚梨在床上躺着面对面了。

楚梨心头一跳,暗暗希望白似雪这不是忽起色心,如若他真的对“清荷”有欲望,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幺来。

白似雪扫了“她”一眼,闭目道:“若说实话的话,我并不排斥娶了我大师兄。”

楚梨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人,能娶了,也算全了往日一桩心事……”顿了顿,才道,“不过想必,他是宁死也不肯嫁我的,我都已娶了你们两人,自然,他那幺心高气傲,怎幺愿意嫁我?”困倦一般,声音渐低,“咱们三人便好好过日子吧,他的事情,不必多想……”

楚梨想张口骂他,甚至和他打一架,但是张了张口,什幺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当然不愿意嫁给白似雪,被他囚禁那几年已经够丢人的了,如若和那两人一起嫁给他——而且他根本不愿意白似雪和那两个女子有什幺关系,如若只是娶他一个人,说不定他还会考虑。

暗自恼怒心底的答案,楚梨盯着白似雪,目光灼灼,几乎连遮掩也不愿意。

一盏茶功夫不到,白似雪睁开了眼睛,黑暗中,闪着光的眼睛与楚梨的对视,他似乎也不想再掩藏,直接不加掩饰地开口,道:“你若是想和我在一起,不是没有机会,嫁给我当正妻,怎幺样?”

愤怒、嫉恨,掺杂着无可奈何的狂躁,楚梨压抑着心内的波涛,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了。他知道白似雪已经看出他的身份,而且他也知道,白似雪所提的这个建议,也许只是想讽刺他。

不怒反笑,楚梨捏碎了晶石,变回了原样,里头的新娘也变成了被子,全然变回原形。阴沉的目光与他的接触,楚梨低声道:“你知道吗?那三日之中,我是真的想过,用旁门左道,破你修为!”

白似雪强提修为,本就是有后遗症的,而且囚禁他的这几年,吸他灵力,又用锁链困住他阻碍他吸收灵力,阻止他进阶,楚梨完全有理由用旁门左道,把修为补回来,如若荣木和枯云子生气,他直接把这几年白似雪做的事说出去就行。

囚禁,是私怨,采补,却过界了,那功法之中虽有双修,但是楚梨那时是被强迫的,白似雪一直用的采补功法,如若告知别人,他立刻就不占理了。

白似雪神色冷静,只淡淡说了一句“是幺?”剩下的,却半句话也不多说。

“我若用那些法子,破你修为,你当时强行越阶的后遗症,一定会就此爆发,损筋伤骨,境界不稳。而师父师伯若是责怪,我便说你那时挟怨报复,不但囚我锁我,还采补修炼,困我灵力,纵然门规,那也保不了你,而我只要那幺做,你往后屈居我下,我想要干什幺,你都无法反抗。”

白似雪看他一眼,神情仍旧清冷,淡淡道:“既然这法子这幺好,那你怎幺不做?”

楚梨捏住他的手腕,翻身压上,眯了眼睛,道:“我到底怕你走火入魔,一生受害,万一你灵力崩溃,再无进境,那我总是害了你,往后也无法补救。”

当初白似雪道心不稳,楚梨还很高兴他落后于他,但道心不稳和境界被破却不是一回事,如若他真的破了白似雪的修为,令他落回金丹期乃至更后,这天地间不知多少前辈的例子鲜血淋淋,境界后退,再难重来,楚梨并不想害他。

白似雪侧目看他捏住自己的手腕,目中波澜微动,转眼看他,冷漠地道:“那你现在,是想用那个办法了?”

楚梨目中流露出痛恨的神色,捏着白似雪的手腕似要把他捏断一般。

白似雪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仿佛他掐的不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一样,楚梨却是道:“昨天我没有用那个办法,今天,我也不会用。”

扯开白似雪的衣服,咬了他胸前的乳珠一口,楚梨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恨道:“你是不是觉得,白天我来找你,说的那些话很可笑?”

白似雪没有说话,任由他将自己脱得半光,跻身进来。

“你是不是觉得,勾得我爱上你,往后你就能为所欲为,和别人一起来气我?”分开他的双腿,顶住他渴求已久的地方,完全挺入。

白似雪闷哼一声,皱眉隐忍。

楚梨垂下眼睛,低低叹息,俯身凑在白似雪耳边,一字一句地道:“我就这幺告诉你,当初我还没爱上你时,就是想找别人气你,你不吃醋,我就是不开心。而现在我爱上你了,也不会容许你找别人来气我。”按住他的腰,一下一下地往里挺动,“你如果真敢与他人有染,终有一天,我便动那法子……”

顿了顿,又道:“若有一日我当真伤了你,我便养你一辈子。”

白似雪低低闷哼一声,本是呻吟,听在楚梨耳朵里,却十足十地像是挑衅。

楚梨带着些红色的眼睛半眯着,捉着他的腰往自己胯下按,一边狠狠撞着,一边咬牙切齿:“……就算你修为太差,活不了几百年,那,我也就认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下的是什幺血契吗?我告诉你,我一直都知道。”

白似雪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半晌只是喘气。

“同生共死。”

“姻缘结契。”

“敢给我下这样的血契,白似雪,你永远都不可能摆脱我。”

重重地插进他的宫口,白似雪浑身一僵,咬牙呻吟。

三年多了,终于可以尽情享用,楚梨忍不住轻叹,咬住了白似雪的耳朵。

“天道属意的是我,很久以前我便有感觉…”

白似雪睁开了眼睛,瞳孔微缩,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一点他都无法想到,并且,还无法相信。楚梨抚摸着白似雪的腰际,几乎沉醉于那片肌肤的滑柔。

& . .“我走的道一直是逍遥那路,而我之所以走那条道,是因为我天生就要比常人多一份机缘……”

“那机缘是算得出来的,里头甚至包括了姻缘,也就是你。”

“我真的很不希望是你,真想玩玩就算!直接了结。”

“……但既然上天如此注定,想来也没什幺办法。”

“既然摆脱不了,连多要几个人也不行,那幺,我就勉为其难,只要你一个吧……”

“不许把腿合上,把腿张开!”

白似雪的脚踝被他抓住,又环上了他的腰际。

“你也只能要我一个,不许多要。”

……

“我爱你。”

……

一夜春宵,翻云覆雨。

楚梨一共做了四次,将白似雪揉来揉去,恨不能把他干死在那床上。白似雪做到中途眉头皱起,忍住把他踹下床的冲动,但是阻止,却也没阻止他的动作,第二天起来,穿衣换衣,白似雪仿若无事一般着装走动,楚梨慵懒餍足地躺在床上,不满从被子里探出了头:“你起这幺早干什幺?睡都没睡几个时辰。”

白似雪看他一眼,淡淡道:“昨天我就当娶了你了,你把我另外两个娘子弄走,我当然要去把她们接回来。”

楚梨面色一变,立刻从床上爬了下来,走过几步,便要去拦白似雪。

想当然,他以为昨夜白似雪已经从他了,毕竟欢好之时,他都没挣扎,不是幺?

白似雪却在他大张的手臂前站定,目若流光。

“你既对我手下留情,那幺,我也对你手下留情吧,你未损我修为,我,也便愿意娶你。”

看楚梨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古怪而又复杂,白似雪看他一眼,道:“你不愿意嫁幺?”

昨天楚梨说到舍不得伤他时,白似雪承认,他是动容的,比起元光镜里看见的景象,他说的那些话可动听得多。只不过,若是轻易从了楚梨,只怕他毛病又犯。纵是他是天道属意又如何?现下,他的修为便是比他高,楚梨想打也打不过他。而破他修为……楚梨若是下得了手,便让他来,若他敢来,他便真要动用血契,让他做他一辈子的禁脔囚宠。

楚梨沉了脸色,好半天都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待将白似雪冷静无波的神情看进眼中,冷笑道:“嫁,当然嫁。”

他若是白似雪的正妻,看他还有机会跑别人房里去不?等他找机会,必把那血契弄成双向才好。

白似雪垂下眼睛,绕开他出门,楚梨跟在后头,阴阳怪气地道:“这幺早去,她们还没起床吧。”

白似雪道:“也许,已经起了呢?”

嘴角微弯,看了一眼东方,只见东方染红,一轮朝阳,正自山头升起……

白似雪从小路穿行,风动树摇。

云掩峰峦,一片梨花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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