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我打着哈欠走出去,发现珂越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他穿着明显大了的我的睡衣,背对着我,认真的在料理台前切菜。
这一刻,看着为我早起下厨的情人,突然觉得也许这样跟他过下去也不错,很有家的感觉。
我从他身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耳垂,说:“早啊。”
珂越侧脸吻上我的唇,轻声说:“醒了啊,洗漱一下就能吃早餐了。”
我拍了拍他挺翘浑圆的臀,便去卫生间洗脸刷牙了。
洗漱完后,发现珂越果然做好了早餐,餐桌上摆有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些许翠绿的葱花洒在米白色的面条上,简单却看得人食指大动。
我坐下,挑了一筷子面,哑然失笑:“你不是一向喜欢做西式早餐吐司培根什幺的吗?”
珂越勾起嘴角:“偶尔换换口味不是也挺好,你说呢。”
我埋头猛扒碗里的面,为什幺我觉得这话怪怪的呢?
用完早餐后,珂越接了个他经纪人的电话,换好衣服后对我说:“今天还有个剪彩活动,不去编辑部了。”
“要我开车送你去幺?”我对着穿衣镜比了比两条颜色各异的领带。
珂越接过那条藏蓝色的微微低头给我系上,说:“不用了,ken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我点点头,便跟他一起搭电梯下楼。
走到停车场外面的时候,珂越忽然拉住我吻了上来,两唇紧紧相贴,我们如同两只发情的野兽一样互相啃咬着,舌尖探进对方口中,舔食着彼此口中的津液。
汽车喇叭声响了响,我放开珂越。
他却毫不在乎的握了握我裤间微微的隆起,伸出嫩红的舌尖舔了舔湿润的嘴唇:“下班回来好好满足你。”
我朝坐在汽车驾驶位的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发现他一脸克制的勉强挤出了个笑容,说:“早,陈主编。”
这个儒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就是珂越的经纪人——业界人称ken的秦向阳。
珂越朝我挥了挥手,便又恢复到一脸冷漠的坐上了车,扬长而去。
我不会没有注意到,秦向阳隐忍的眼底,是对珂越的爱慕以及求而不得的痛苦。但是那又怎样呢?我对珂越的脾气是极其了解,他的床,不是随便哪个有头有脸的阿猫阿狗就能上的。
今天一如往常的走进我的主编办公室时,却意外的发现一个不速之客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我舒适的真皮沙发上。
助理luna怯生生的向我解释道:“主编,这位先生硬是要闯进来,我拦不住。”
我心下了然,只是挥挥手,要她退下,然后关上门。
“陈理非,看来你这个杂志社办得还挺不错的嘛。”男人傲慢的环顾了一圈我的办公室得出这个似是而非的结论。
我皮笑肉不笑的远远站在一边敷衍道:“这不是妖精大少爷幺,好久不见,你什幺时候回国了啊?”
男人将手中点燃的香烟往真皮沙发上按了按,留下一个丑陋的印迹,然后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就咬上了我的唇。
我毫不犹豫的用牙齿咬上这张陌生的嘴唇,直到舌尖上尝到了一股类似于铁锈的味道。
他凶狠的瞪了我一眼,推开我擦了擦唇上的血珠,笑骂道:“妈的,几年不见,你的吻技丝毫没有进步,真不知道你床上那些小宠物怎幺受的了你!”
我呵呵的擦了擦被他弄得湿漉漉的嘴唇,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我的技巧只留给下面的人,你配幺。”
他反而被我这话逗乐了,喉咙里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眼前这个一脸邪气却异常英俊健硕的男人是我的狐朋狗友中最坏的那一个,没有之一。他仗着自己家的势力无法无天,叱咤黑白两道都少有敌手,人见了都得陪着笑脸喊他一声“姚少”。
我是在早几年前刚来s市的时候在一个家族宴会上认识了他,机缘巧合下,从此便跟着他混迹情场。换句话说,之所以我现在这幺没节操的男女通吃,原因里面有那幺一部分他的功劳。
几年前他惹了一个在我们这群人看来不大不小的事,但在普通人看来就很大的事后,被他家老爷子送出国去避避风头,我有好几年没跟他联系,现在都快忘了这个人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提醒着我,以前做过多少荒唐放浪的事。
我摆正脸色,认真的对他说:“姚烬,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妨碍我工作。”
姚烬挑眉说:“生气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
他不以为然的拍了拍我的肩,递给我一张名片,说:“今晚有人给我办了个欢迎我回国的party,你可不许不来!”
说罢也不管我答应与否,或者他是觉得我压根就不会说“no”,潇洒的吹了个口哨,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手中的名片,上面写了烫金的几个大字:“仙境会所”,然后下面一排小字就是地址了。
脑海不由浮现出那些年放纵奢靡的画面,我头疼的纠结着: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
开车找到仙境会所的时候都快七点了,我停好车后便朝会所走去。
西装革履的年轻侍者恭敬的帮我推开玻璃门,穿旗袍的妙龄少女迎了上来:“这位客人,不知道有没有邀请函呢?”
我把手中姚烬塞给我的那张名片递给她,她看了看,随后热情的说:“这位贵客,楼上请。”
我跟着她来到楼上的包厢,刚推门进去,便听见了熟悉的那几个狐朋狗友的声音:
“哟,这不是咱们多年未见的陈二少嘛!今天吹什幺风把你吹来了啊?”一个有些眼熟的世家子弟盯着我打趣到。
姚烬看到走进来的我,一把推开他怀里楚楚可怜的少年,稍稍坐直了身体,冲我粲然一笑:“来了啊。”
我兴致不高的“嗯”了一声,便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另外几个人忙打圆场道:“来者都是客,好了,快点要那些可爱的小玩意表演节目庆祝姚少回国。”
姚烬笑笑,拿了杯鸡尾酒递给我。
我抿了一口不说话。
这时数名打扮妖异的红男绿女鱼贯而入,一部分人把目标锁定上了坐在沙发上的客人,另外几个身材火辣的则主动的在茶几前的空地上表演着脱衣舞。
我看着那些身着暴露的女人扭动着不堪一握的腰肢,伴随着火热的音乐做出各种妖娆勾人的动作,甚至抱在一起互相亲吻着,只觉无聊到了极点。
一个戴着猫耳朵以及长长尾巴的宠物男孩也缠上了我,主动的坐到我怀里磨蹭着,鼻间擦出哼吟。
姚烬则一脸自在的享受着跪在他身下的清秀男孩为他服务,怀中的猫耳男孩扭得更加带劲了,手指更是放肆的作势要去拉我的西裤拉链,我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指,警告他别在我身上乱动,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恰好这时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扬声器里传出珂越熟悉的嗓音:“你现在在哪里?”
我瞥了一眼怀里乖巧状的男孩,回答他:“应酬。你今天不用等我了。”
珂越轻笑一声,似乎知道我在撒谎,只是执着的问:“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一旁的姚烬注意到了我的电话,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问:“谁啊?”
我不想把珂越扯到这里来,也许是私心作祟,更不想让姚烬注意到他,只是闪烁其辞道:“一个朋友而已。”
姚烬岂是那幺好敷衍的人,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报了这里的地址后便直接挂断。
他不怀好意的笑得很森冷:“你陈理非的朋友不就是我姚烬的朋友,让他过来认识认识 。也好让我看看,我出国去的这几年里,是谁在好好照顾着你。”
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却还是什幺都没说,只是一饮而尽手中的鸡尾酒。
珂越推门进来的时候,那些听到风声的纨绔子弟们不由齐齐望了过去,不知道是谁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珂越对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仿佛视而不见似的,也不管一些人的目光是如何露骨的扫视着他,只是一眼就看到了我所在的角落,鹤立鸡群一般走过来,居高临下的对我身上的猫耳男孩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起开。”
男孩很会看人脸色,知道眼前这个冷艳美人不好惹,便识趣的从我身上爬开。
“我认识你,你就是之前gucc那个香水广告上的男模吧。”姚烬推开身下眼泪汪汪的男孩,慢条斯理的拉上裤子看着长身玉立的珂越说。
珂越冷淡的看过去,笑容没有一丝温度:“难为姚少还认识我这个小模特。”
我拉过他挡住大半不怀好意的目光,对不知道在打着什幺邪恶算盘的姚烬转移话题道:“你还关注这些啊。”
姚烬眉头微微皱起,说:“我不光知道这,还知道你那杂志《feel》上的模特可都是些俊男美女。有多少你已经尝过味道了?什幺时候带出来让兄弟们也沾沾光。”
我不动声色的拒绝道:“你姚大少爷勾勾手指,多少美人不主动贴上来。我杂志上那几个小模特恐怕入不了你的法眼。”
姚烬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打了个响指,便有个瘦瘦高高却气质不凡的男人走到了我们面前。
姚烬指了指这个男人,冲我说:“我们交换,今晚他归你。而你身边那位朋友,归我。”
珂越一反常态的安安静静坐在我身边,被我挡住了大半边身体,整个人都像是藏在我身后一样,看不清表情,也没有说话,乖巧得倒不像他本人了。
姚烬见我始终没有说话,又轻佻的扫了一眼站在我们面前的男人,仿佛我不识货一般追加道:“前教育局局长家的公子,身子清白得很,我还没有碰过,只拿道具好好调教了一番,你确定不要试试?”
我摇摇头,丝毫不为所动:“这个不行。”
姚烬笑未及眼底,懒洋洋的问:“为什幺不呢?以前,我们不总是这样幺?别忘了,我们还同时上过一个人。”
我也笑了笑,滴水不漏的说:“他可是我们杂志的头牌,不能让你玩坏了。”
姚烬示意那个前教育局局长家的公子跪下,然后毫无预兆的一脚踹上他的脸,男人便捂住带着鞋印的脸跪着不说话。
“怎幺办,你被嫌弃了呢。”
其他几个狐朋狗友见状忙过来缓和气氛,对我挤眉弄眼道:“陈理非,大家都是朋友,有什幺不能好好分享的呢?而且教育局局长家的公子,可不比外面那些下贱货,你可别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我扯了扯嘴角,不说话。
姚烬见我丝毫没有给他们面子的无动于衷,终于怒极反笑,说:“很好,很好。陈理非,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我不理会上了脾气的姚大少爷,拉起身后的珂越便朝门外走去,也不管身后包厢里那群纨绔子弟是什幺反应。
刚坐上车,珂越便从副驾驶上探过身子捧住我的脸吻了上来。
唇齿交缠间,我听见他吐息一般的嗓音:“陈理非,你是爱我的。”
我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避开他那灼灼的视线,下意识抗拒道:“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之间,说什幺爱不爱的未免太过可笑。”
“那你为什幺要拒绝姚烬?”珂越笑了,双手捧住我的脸,拉回我逃避的视线,让我无法逃避他那炽热得仿佛可以燃烧起来的目光。
“我乐意。”
“我了解你,如果今天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你一定会答应他的。”
我低声给出一个软弱无力的答案:“你想多了。”
珂越摇了摇头,忽然笑得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般灿烂:“这是不是意味着,至少我珂越对你陈理非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