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酸涩复杂。
最终，她低叹一声，推开了门。
“小玖？！”
“姐？！”
众人惊喜地看向她，就连黎泓都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单明希第一个冲上去问：“姐！你昨晚去哪儿了？”
眼看着他就要扑到自己身上，黎玖顿住，皱着眉，嫌弃地后退半步，道：“回家了。”
单母也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目光担忧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没什么一样，这才放心，“回家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啊？”
从昨晚到现在为止，她让单明希打了十几个电话不止，可黎玖都没接，害她担心了一晚上，生怕这孩子想不开。
黎玖默了默，拿出手机一看，没电了。
她轻咳一声，“手机没电关机了。”
昨晚和米娅聊完之后就放到一旁没理，也没充电，结果自动关机了。
单明希：“……”
众人：“……”
单母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小玖，这就是你不对了，害得我们担心了一晚上，尤其是你爷爷，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
黎玖眸子颤了颤，抬头看向黎老爷子，他的脸色果然很差，黎玖忽然离开，他心里担忧不已，刚想追上去，黎沉又吐血晕倒，根本顾不上她。
担心了一晚上，现在见到黎玖没事，他也终于舒了口气，神色轻松了不少，笑着摆手道：“没有，爷爷好得很，你别担心。”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黎玖眼眶瞬间染上热意，鼻尖酸涩，愣愣地看着黎老爷子，吓得他连忙上前安慰：“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小玖，小玖别哭啊，爷爷不说你。”
祁景辞也上前搂住她，“玖玖？”
黎玖偏过头，将热意忍了下去，瓮声瓮气地道：“我没哭。”
“好好好，没哭就行。”
黎老爷子顺着她的话，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没戳穿她。
“小玖……”
黎沉试探着叫了她一声，语气格外小心，生怕惹她不高兴。
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贸然亲近害怕太过唐突，会惹她厌烦。
黎玖眸色微动，抬头望向他，眼神变得复杂，迟疑地问：“你……怎么样？”
她都已经听说了，昨晚她走后，黎沉当场吐血晕倒，说到底，和她也有一些关系。
见黎玖在关心自己，黎沉眸子亮了一瞬，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抹血色，笑着道：“没事，放心吧。”
黎老爷子也道：“对，他就是体格太虚，承受不了刺激，小玖你不用担心。”
黎沉：“……”
黎牧野：“……”
老爷子你守在病床前一脸凝重的时候可不像不担心的样子啊。
不过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去拆穿他，因为害怕会让黎玖担心。
听到黎沉没有大碍，黎玖提着的心也放下了，“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等等……咳咳。”
她停下脚步回头，黎沉正一脸焦急地想叫住她，不料用力过猛，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黎牧野连忙伸手帮他顺气，“爸，你慢点。”
医生都说了他最近不宜情绪激动。
黎沉没有理他，径直望向黎玖，语气染上焦急：“小玖，你要走？”
黎玖默了一瞬，点点头。
“去哪儿？”
“回家。”
黎沉一愣，家？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祁景辞身上，恍然一瞬，是啊，小玖已经和祁家老三同居了。
可是……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黎玖是他的女儿啊？
若是知道，他肯定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然而事已至此，当初他还亲自考验过祁景辞，现在想反悔也难了。
刚认回来的女儿，父女感情都还没培养，都被人拐跑了。
黎沉心里呕的要死。
可偏偏还不能发作，因为现在在黎玖心里，祁景辞或许比他这个刚确认关系的父亲更加重要。
是以，尽管黎沉在心底已经对祁景辞千百个不愿意了，面上还是不能被看出来。
他咳嗽了两声，垂下眸子，脸上的神情略显受伤，“小玖，你……能陪陪我吗？”
黎玖一愣，没想到黎沉会说出这种话。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们。”
这个你们，指的自然就是黎玖和温文。
自从她们遇难之后，他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当中，最初的几年，若不是有黎老爷子和两个儿子，他可能真的要跟着她们母女俩去了。
虽然之后挺了过来，这么多年也是生不如死。
每晚梦回，都能依稀见到她们都身影隔着火海向他招手求救，他拼命地向前冲，可仍然无济于事。
黎玖沉默，半晌，她开口道：“我不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可我也知道，这些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折磨自己。”
“可是我……”就是无法原谅自己。
黎沉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肩膀微微颤抖。
见他这样，黎玖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忍：“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就像我昨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的震惊程度不比你们少，可事实就是如此，只能去接受。”
她道：“给我点时间，我会慢慢适应。”
她会查清楚一切。
听到她的话，黎沉神色一喜，这么说，小玖是愿意接受他的了？
“好，你想适应多久都没问题。”
只要她不怨他，不疏远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黎玖嗯了一声，“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病。”
“小玖”黎沉再次开口：“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
黎玖一愣。
祁司瑾目光一沉，眯起眸子看向黎沉。
“搬回去？”
黎沉点头，“我想和你培养一下感情。”
黎玖嘴角一抽，“还是不用了吧，顺其自然就好。”
“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祁景辞中途打断。
“玖玖说得没错。”
他亲昵的揽住黎玖的肩，脸上挂着完美的笑意，可是眸底却闪烁着只有他和黎沉两个人能看懂的敌意。
“您还是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不急。”
说完，他就礼貌地和黎老爷子道了别，带着黎玖离开了。
黎沉气得捶床，想起刚才他那个得意的眼神，心中就非常不快。
“行了爸，您省省吧，三爷都和小玖好那么久了，您争不过的。”
黎牧野在一旁把他老爸的想法猜了个一清二楚，不忍心地开口劝阻：“我看您还是和他打好关系吧，万一他要是吹个枕边风，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把妹妹认回来。”
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