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2日
程宗扬脑门血管直跳怪不得一次杀了几万人呢。
自己是不是应该赶紧跟秦国打好交道?把好感度给刷满?妈的这惹不起啊……
徐君房道:「公子稷八个兄弟死了一个抓住两个两个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剩下两个小的乖得跟鹌鹑一样。
公子稷这边登基那边芈夫人就大开杀戒把太后、公子壮、公子雍、朝中一堆大臣的脑袋全都砍了自己当了太后。
她怕局势不稳外敌趁虚而入对外封锁消息又派了一批使节赶在年节之前分赴诸国佯装无事。
等着瞧只要局面稳定住立马会有使节前来宣新王登基。
程宗扬一脸古怪看着他。
徐君房看了看身上「怎麽了?」
「你说了半天还没说你怎麽当上正使的。
徐君房立马急了「这不都是你安排的吗?我们本来说去临安找你半路上接到你传来的话让我们去咸阳办事。
你那俩女人真不是东西一路上瞒得死死的我还以爲干什麽呢。
事出来我才知道她们让我搞登基大典!」
程宗扬差点儿喷了。
让你吹牛逼没想到有机会让你当场兑现吧?
「这不是你的专业吗?你还能忽悠过去?」
「我的专业是开国大典。
登基这种小活我一般不接。
「她们这就放过你了?也太好忽悠了吧。
「哪儿啊!她们说了登基大典不搞也行祥瑞我不是会吗?让我搞一出黑龙降世的祥瑞!天爷啊一河的血我去哪儿弄黑龙啊!你那俩女人说我要弄不出来就把我也给杀了。
「她们是吓唬你的吧?别怕。
「能不怕吗?太后被砍头的那天我就在旁边陪着那麽大个的美人儿一斧子下去脑袋刷就没了溅了我一身的血……」徐君房说着声音都在发颤。
「这活催得太紧现扎是来不及了。
爲了保住小命我抱着水晶球天天练别说吃奶的劲儿连吃屎的劲儿都用上了!」徐君房抹了把虚汗心有余悸说道:「总算给憋出来了。
「你还能弄出来黑龙?怎麽弄的?我瞧瞧。
徐君房左右看了看「弄个小点儿的是个意思啊。
说着徐君房从袖中掏出水晶球举过头顶。
片刻後一条黑龙跃然而出在万顷碧波上张牙舞爪盘旋飞舞。
那黑龙舞了片刻忽然一支带着火焰的长抢呼啸而出正中龙尾接着一个三头六臂的粉嫩正太踏着风火轮从天而降……
徐君房收了神通喘着气道:「後面这段我掐了。
程宗扬一副快要窒息的表情哪吒闹海啊这是!
「……动画片也行?!」
「动画片是啥?有就不错了!谁见过真龙不是?这不瞧着跟真的似的还会动呢。
你是没见过本侯闹出来的神龙降世那特效比你强一万多倍堪称年度视听盛宴极致的互动式视觉享受……
「然後你就当上正使了?」
「我好歹立了一功不是?我在咸阳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被他们给砍了。
等拿到任命我就赶紧走人总算躲过一劫。
「这麽说你们一开始就是帮公子稷的?」程宗扬道:「运气不错押对宝了。
徐君房愕然道:「不是你下的令让我们听芈夫人的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晌程宗扬才一拍额头「手里的事儿太多我差点儿给忘了。
徐君房差点儿给他跪下了「你不是跟芈夫人有一腿吗?这都能忘?」
卧尼玛!程宗扬憋了半天「……这两个贱人!怎麽什麽都说!」
「老大你就别瞒我了!她们说了你在六朝的势力大得不得了专门搞太后。
芈夫人也是抱上你的大腿才好不容易当上太后……」
「停!」
程宗扬闭上眼睛把莎士比亚的王子复仇记从头到尾背了一遍平息了一下怒火然後睁开眼睛微笑道:「咱们说点儿别的——虞氏姊妹呢?」
徐君房怔怔看着他「你不是让她们去找你了吗?她们走的比我都早黑龙还没弄出来就跑了。
「……好吧。
都是我乾的。
煽了风点了火把徐大忽悠撂到烧烤架上就跑真刺激。
要不是徐大忽悠忽悠功夫够深早死透了。
问题是她们跑了黑锅全特麽丢给自己背了。
徐大忽悠这会儿的怨念都快突破天际了……
「老大以後可别这样了!好歹先跟我通个气啊。
我们干这一行的不能全靠临场发挥我师傅说了赶一出是一出的迟早得出事!要想生意做得长久得用心得局周全小心驶得万年船。
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夜路走得多了少不得撞鬼。
我们这行高收益高风险犯一点错就得掉脑袋讲究的是零失误零容错……」
你师父鬼谷子真是个碎嘴一身修爲全点嘴皮子上了吧?
「我的错!我的错!下回一定注意!」程宗扬安抚几句然後道:「你这几天一直在宫里?」
「嘘……」
徐君房又趴门扒窗看了一圈回来小声道:「老大这回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徐君房一脸殷切看着他就跟等着发糖的宝宝一样充满企盼。
「你想哪儿去了?」程宗扬斩钉截铁说道:「不是!」
徐君房眼巴巴看着他「真不是?」
「我干嘛要骗你?」
「完了完了!」徐君房捶胸顿足「我刚捡了条命又掉进火坑了……」
「什麽事把你吓成这样?」
「我在路上想了又想秦国我是不敢回了。
那位芈太后下手恁狠杀人跟割草似的万一有点事没办妥立马就得掉脑袋。
我琢磨着不如弄点手段留在唐国算了。
别的我也不会只能靠这个了。
徐君房举了举水晶球压低声音道:「这里头东西多得很我找了好久才挑了个合适的。
没想到效果有点太好唐皇一看就不让我走了说让我帮他占几件大事。
「什麽大事?」
「皇上说一个是削藩问年後用兵是不是顺利?朝中的武将用哪位当主将合适?二是春秋子嗣。
唐皇<img src&“toimgdatadg&“ >子刚夭折想让我帮忙相面占卜看後宫哪位有宜男之相如果都没有还得选宫女。
「这没什麽吧?凭你的本事随便说点空话不就忽悠过去了?」
「我也是这麽想的啊谁知道这些都是幌子——皇上问的时候有几个太监在座听到选宫女都咯咯直笑。
那声音跟夜猫子似的我听着心里头直发毛。
我跟皇上说我爲了大唐的运数刚折了十年的寿要占卜也不是不行得慢慢来。
何况又是挑武将又是找宜男之相都不是相一个两个的事容我缓缓。
「皇上答应了还笑着对那些太监说知道他们也想请我占卜但这几天是不成了嘱咐我好生歇息不让别人打扰我。
程宗扬道:「这不挺好吗?」
「老大你是没看见!那几个太监笑着应了前头刚走後头皇上脸色就变了。
」徐君房打了个寒噤「他说前面说的那些无关紧要他要占卜的只有一件事——刚才出去的那老太监什麽时候死?」
程宗扬心头一动「哪个太监?」
徐君房没有作声只用手指醮水在案上写了「博陆」二字。
博陆郡王李辅国?!程宗扬瞬间明白过来什麽削藩、备战、整顿军队全都
是假的唐皇真正在乎的只有一个:宦宦。
削藩只是幌子目的是夺取宦官手中的兵权!
看着徐大忽悠又青又白的脸色程宗扬算是知道他爲什麽吓成这样了。
李辅国虽然是个太监但实际掌握的权柄甚至还在唐国这位皇帝之上——唐国六年换了四个皇帝李辅国可只有一个。
真论起来李辅国在黄巢之乱前就手握大权活活送走六位皇帝无论风云变幻这位博陆郡王始终安如泰山。
徐君房卷到这事里头只怕比在咸阳还危险。
毕竟在秦国他站的胜者组有惊无险。
唐皇与宦官集团的角力怎麽看都是前者输面居多。
在徐君房央求的目光下程宗扬沉吟半晌问道:「你占了吗?」
「我哪儿敢啊!」
「你怎麽出来的?」
「我在宫里待了几天越待越怕最後跟皇上说大明宫阳气太盛我们方士求真讲究清净我得回驿馆闭门斋戒才好尽快恢复法力。
皇上这才答应送我回来。
我到驿馆听说你来找过我换了衣服就摸来了。
徐君房眼巴巴看着他「老大这事儿咋整?要不咱们跑吧这事闹不好就得掉脑袋。
「别急。
唐皇既然请你占卜肯定不会现在就动手。
「我怕的不是这个。
我是怕那位……」徐君房指了指头顶「听到风声先砍了我的头。
你不知道唐国宫里的太监都是一窝一窝的一个大太监下面上百个乾儿子上千个干孙子还有重孙、玄孙、灰孙……家法比王法都厉害。
我在宫里那几天放个屁都瞒不过他们。
程宗扬只好安慰他「你先回驿馆哪儿都别去。
我来想办法。
「要是有旨意宣我进宫呢?」
「……那你得小心。
「老大这不是我小心的事啊!我这会儿是在磨缝里头夹着不管哪边随便一动我都成渣了……」
「别怕!」程宗扬拼命给他打气「你毕竟是秦国正使那些太监不敢随便乱来!」
「真的?」
程宗扬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在咸阳我都没让你出事还让你混了个客卿的身份当上秦国正使。
我这会儿人就在长安呢还能让你吃亏?」
徐君房脸色好看了一点「那行我就信你了。
对了老大你到底什麽身份啊?在太泉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是做生意的在宋国还有官身现在又怎麽变成汉国的诸侯?秦国那边你有人唐国你也有人?」
「这你有什麽好怀疑的?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势力大得很跟着我绝对不让你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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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说唐国皇帝换得勤到底哪个太后是嫂子?」
「打住!」
徐君房赶紧住口摇着手道:「我不打听!不打听!」
程宗扬气得鼻子都歪了「那俩贱人乱说的你也信?」
「老大你放心我就光忽悠其实嘴巴严得很!」徐君房赌咒发誓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先回吧。
」程宗扬捂着脸道:「让我静静。
「哎那我先走了。
」徐君房关切说道:「老大你也别太累了。
「滚!」
徐君房贴好胡子戴好兜帽趴在门上听了片刻确定外面没人这才鬼鬼祟祟溜了。
程宗扬满肚子的疑问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虞氏姊妹拐走徐君房去参与什麽秦国政变还把锅丢到自己头上说是自己安排的简直莫名其妙!自己连秦国在哪儿都不知道好不好!
徐君房接触的信息有限程宗扬猜测虞氏姊妹参与的程度很可能比他知道的更深。
比如秦武王所谓的腿折……不会是被断月弦给切断的吧?
可她们爲什麽要这麽做?
还有秦国政变发动的时机与洛都之乱如此接近是巧合?还是某个大局中的一环?
秦国、汉国几乎同时出现了帝王更迭晋国的太子突然夭折宋国也暗潮涌动有人开始质疑宋主的真实身份。
这一轮动荡已经波及四朝。
昭南作爲六朝的另类实在隔得太远即使出现君长更换消息正式传到长安恐怕也要到数月之後。
而唐国没有动静只能说明唐皇动作太慢。
李昂密谋诛除宦官怎麽看都像是奔着帝位变动去的。
坦白说程宗扬对他的图谋真心不看好那麽多太监杀得过来吗?即使李昂突然间杀神白起附身把遍州郡的十几万太监一口气杀光唐国只怕也该散摊子了。
到时候四十八藩镇能剩下几个不好说但至少一半会彻底脱离朝廷控制形成实质上的割据。
如今唐国还能向藩镇派监军、派官员收取赋税和贡物要是太监全死光只怕朝廷的敕令连长安都出不去。
程宗扬的危机感斗然加剧。
偌大的六朝竟然连一个太平的方都找不到。
处处危机四伏不知道什麽时候就会掀起血雨腥风。
怀着对未来的忐忑程宗扬推开门迎面撞见三个人。
打头的就是昨晚那位熊哥还有一个红鼻头的一个瘦长脸的。
三人酒足饭饱喝得满脸通红迎面看见程宗扬就跟见到鬼一样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程宗扬心情不好但说不定这三个人的家真是被自己烧的呢?好歹大夥打过照面因此笑着打了个招呼「搬到这儿住了啊?挺好挺好离我家不远。
那钱省着点花安心过个年吧。
说着摆摆手走了剩下三名大汉呆若木鸡。
满腹疑问理不清头绪程宗扬还是老办法——内事不决找小紫外事不决找文和。
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此时已是日影微斜。
贾文和乌衣长带端坐几前提笔写了两个字:昭南。
「昭南?」
程宗扬没看明白他回来之後把徐君房的事原原本本给贾文和讲了一遍。
事关秦国政变唐皇图谋诛宦的大事没想到贾文和第一个提到的却是远在天边八杆子都打不着的昭南。
自己对昭南了解不多只知道昭南是由数个部族组成的另类王国传承极爲古老。
比如在昭南姓氏还是分开的姓代表部族氏代表家族。
昭南以芈姓熊氏王族爲君长行事十分低调与六朝往来也极少——唯独与隔着千山万水的秦国关系密切。
贾文和道:「芈夫人出自昭南她的兄弟穰侯魏冉、华阳君芈戎都在秦国颇有权势。
还有虞姬……」
「虞姬?」程宗扬有些发蒙怎麽虞姬都出来了?楚霸王要登场了吗?
贾文和奇怪看了他一眼「虞姬也出自昭南随芈夫人一道入秦。
不仅长袖善舞而且多财善贾连秦王也对其颇爲礼敬只不过死得太早。
程宗扬怔了半晌这个虞姬……不会跟虞氏姊妹有关吧?虞氏姊妹说过岳鸟人那个禽兽把她们母女先後泡上牀还想介绍她们认识结果虞夫人回去就自杀了虞氏姊妹
因此对岳鸟人恨之入骨矢志复仇。
「还有白起。
这名字特别醒脑程宗扬一听立马精神起来。
贾文和道:「我在董破虏麾下时留意过此人同样出自昭南芈姓白氏。
程宗扬张大嘴巴啥?白起也是芈姓?合着如今的秦国上上下下都被一帮芈姓的昭南人给把持了?
「昭南人要做什麽?」
「不是他们要做什麽而是他们已经做成了。
」贾文和道:「秦武王暴毙太后、公子壮、公子雍被诛秦国已经尽入其手。
程宗扬怎麽都想不明白「昭南跟秦国都不挨着一个天南一个北中间隔着汉、唐、晋、宋整整四朝他们拿下秦国图什麽呢?」
「离开昭南的昭南人未必还是昭南人。
」贾文和道:「他们如今都是秦国人无非出身昭南罢了。
「老贾我这心里头怎麽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安呢?」
贾文和沉默移时望着窗外道:「要变天了。
一阵狂风拔而起天色迅速暗了下来紧接着飘起了雪花天间一片苍茫。
「熊哥外面下雪了。
」红鼻头的汉子道。
「别说下雪下刀子也得走!」老十红着眼睛道:「这儿不能待了!」
熊哥闷着头把随身物品塞进一人多高的羊毛袋子里卷好紮紧。
「咱们出去住哪儿啊?总不能跑城外吧?没遮没掩的一晚上不得冻死?」
「咱们都被鬼缠上了你还怕冻死!」老十道:「兴庆宫是他家这客栈也挨着他家这是个四海爲家的野鬼啊!」
「真不行咱们就去找魏博的人吧那边好几百号牙兵阳气重镇得住。
「魏博的人靠不住!」老十道:「乐从训那个小崽子已经放出话了过完年就听朝廷的调遣去打淮西。
「嘴巴上说的你也信?魏博的人就在长安呢难道要跟朝廷说我就和淮西是一夥的你有种先把我杀了?」
老十梗着脖子道:「乐从训那兔崽子就是靠不住!」
红鼻头被他顶得没辙「熊哥你说句话。
「去庙里!」熊哥眼角突突直跳嘶哑着嗓子道:「这鬼要是连佛祖都镇不住老子就认了!」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却暖意融融。
两只半人高的铜炉内炭火烧得正旺烟气沿着铺设好的烟道排到室外压制成梅花形的香篆在镂空的银球内逐渐变得灰白散发出嫋嫋香气。
那位四海爲家的孤魂野鬼此时舒舒服服靠在锦榻上手边放着一只蓝田玉雕成的高脚果盘盘中盛放着剥好的柑橘色泽鲜亮的新橙宛如玛瑙般红润的火晶柿子还有一朵用萝卜雕刻而成的缠枝牡丹晶莹剔透。
他手中拿着一只天青色的瓷盏盏内的茶汤泛着碧绿的光泽茶香四溢。
在他面前悬浮着一只巨大的光球映出的影像犹如实物清晰明亮真实无比彷佛一伸手就能摸到。
光球内映出一间佛堂正中是一尊鎏金的佛像。
佛像瞋目切齿狰狞凶厉颈中挂着一串骷髅法珠身披虎皮周围铸成火焰背後伸出十四条手臂扇形张开手中各擎法器除了常见的法铃、法鼓、法螺、法杖、法碗、金刚杵、念珠等物还有经筒、象徵龙王的巨蛇甚至有只手掌中还抓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
金佛中间两条手臂往前伸出搂着一尊身无寸缕的女像。
那女像纤腰丰臀体态窈窕仰首望着金佛眉眼间流露出无比的崇慕和虔诚。
她双腿盘在金佛腰间下腹紧贴着金佛腰部作出交合的姿势。
金佛赤着双足左脚伸出踏着一只狮子右脚弯曲踏着一名赤裸的女妖。
那女妖狼狈伏着身一边伸出双手似乎正在哀求索取婴儿。
佛前供奉着两盏长明灯灯焰微微晃动。
两名沙弥正在佛堂里忙碌一个红袍赤膊的沙弥拿着净纱擦拭佛像另一个年纪幼小穿着青色的僧衣提着铜壶给长明灯添油。
忙碌中身後脚步声响一名沙弥进来道:「快着些!特大师已经用膳还有半个时辰就该过来了。
红袍沙弥扔下净纱拎起蒲团一边拍打一边道:「没瞧见正在忙吗?」
门口的沙弥哼了一声转身道:「你们几个进来吧。
银铃声响三名女子依次进入佛堂。
最前面是一名棕发深目年约三十的端庄妇人中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气质典雅高贵容貌宛如玫瑰花苞一样娇美。
最後一个穿着深灰色的缁衣头顶烧着戒疤却是当日的女摩尼师阿罗莎如今法号善吟的比丘尼。
三名女子都是波斯胡女肌肤雪白除了善吟另外两人手腕和脚腕都带着银铃那妇人眉心还有一点朱砂般的印记色泽殷红。
领路的沙弥道:「特大师一会儿前来传法你们在这儿候着。
三名女子顺从拜倒在佛像前善吟双手合什低头默默诵着经文。
领路的沙弥匆匆离开执壶的小沙弥一边添油一边偷偷打量着三名女子。
「师兄」小沙弥忍不住道:「怎麽有两个没剃度也送来了?」
红袍沙弥擦拭着佛像道:「那是还没有来得及渡化的。
小沙弥吓了一跳「还没有渡化?那不是外道邪魔吗?」
「怕什麽?没看到她们手脚都带着镇魔铃吗?镇魔铃慑魂收神镇魔辟邪只要不解下来那些外道邪魔就浑浑噩噩不得解脱。
」红袍沙弥道:「若不是特大师要亲自渡化她们哪里用得着镇魔铃?」
三名女子对他们的交谈充耳不闻全副身心都倾注在那尊威严的佛像上。
「阿弥陀佛特大师果然特别伟大!神通无人可及!」
小沙弥狠狠赞美了特大师一通然後好奇问道:「她们两个是什麽身份?能有福气被特大师亲自渡化?」
「你啊跟着义操整天念经什麽事都不知道。
」红袍沙弥指了指中间的少女「那个是波斯王女年纪大点的是波斯王子的侍妾。
她们藏得可够深的特大师灭了大云光明寺都没抓住她们。
後来还是一名皈依的摩尼师供出她们被波斯胡商藏了起来观海师兄出手渡化了那名胡商才把她们送来。
「波斯王女?干嘛要藏起来?」
「你没听那几个从波斯回来的师兄说吗?波斯跟一帮沙漠里骑骆驼的野蛮人打了起来结果被打得一败涂各的城池都被攻陷贵族们逃到王都後来王都被破波斯的贵族全被一锅烩了。
那场面啧啧……」
红袍沙弥说起来都禁不住摇头「……简直是惨绝人寰。
那些野蛮人才不管什麽贵族不贵族的在王都大肆屠杀掳掠连波斯的太后都被剥皮分屍更别说其他了。
波斯贵族的男人几乎都被杀光了女人老的丑的也都被杀了剩下年轻漂亮的拉到几百里外的市集卖掉。
据说当时路上跟赶羊一样拿绳子一串一串绑的全是身份高贵年轻貌美的波斯贵妇。
光是在市集被卖掉的就有四万多价钱比驴子还便宜。
小沙弥看着虔诚拜佛的少女想像着她在集市上被出售的样子不由放下油壶双手合什由衷道:「阿弥陀佛真是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