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真传?
这一说法被魔徒戳穿,但没有人会信,魔徒嘛,不都是这样蛊惑人心?
“你胡说!”
另一个声音加入战场,云梦现任的掌门人秋闲道尊出现在云端,他的剑撕裂魔气阻拦,长驱直入,血沧流不得不亲自出手,血魔气形成一团雾气,瞬间迎向秋闲,但紧随其后,魔门南吕仙阁的蜘蛛精们接替了血沧流,女魔修一出手一张血光淋淋不知道吸了多少人血的大网,当头向秋闲洒下。
两人经过短暂碰撞,迅速分开,秋闲连退,身影飘出很远才稳住,而借助地势催动魔气的血沧流与南吕仙阁阁主珠娘却看上去如鱼得水。
他残忍微笑:“这不是秋闲吗?不就是你,想要你师兄交出道祖真传,而将他囚禁?”
场地里再一次哗然,无数云梦天宫卒业的弟子脸色惨白地看着秋闲,却发现秋闲的脸色比他们白得多。
“道祖真传,那是乱世之中云梦之主诳你们的。”血沧流说,“贪婪,道门的人贪婪起来并不比魔门差多少,所以本质上,我们一样。”
他话音刚落,珠娘再次攻击秋闲,秋闲的剑光有片刻迟滞,大能交手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决定成败,秋闲的心神早已动摇,但是看在在场弟子们眼里,云梦的掌门人气势非凡地杀了过来,只一个照面居然就被魔门打得重伤吐血。
原来道祖真传是假的?
多少自以为得天道眷顾的弟子如坠冰窟,他们好像听到天道在他们耳边冷笑一声,呵呵,逗你们玩呢。
万籁俱寂,没有人能反驳血沧流的诘问,道门本来也不是净土,别的不说,云梦天宫去云都宫上课的云梯上还被扔下去一大堆弟子呢。
“所以,来吧。”血沧流的声音显得温和又充满了蛊惑,“食魂儿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你不必再假仁假义,你只需要张开嘴巴,力量就会灌注你的四肢百骸,滋养你的神魂,让你成为一个无比强大的,魔尊!”
血气冲天的大锅,翻滚着骇人的泡沫,魔火之中那些魔徒的魂被烧熔成一堆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
无数弟子脸色惨白。
……
在一片死寂之中,咕噜。
符远知尴尬地看了一眼宫主,小声说:“师尊,弟子想吃毛血旺。”
第109章
不仅宫主正看着他,那一刻云层散开,天光从背后透出,正好把他露出来,就像给他打了一盏超大聚光灯,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符远知其实构思过无数精彩的、大气的出场模式,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热爱大排场,不只有穹山的剑修,比如符远知曾经构思过,携带无数森森魔气、或者拿根招魂幡叫几个阴灵厉鬼给自己做背景。
但是他回头看了看一脸惬意、依旧没从旅游状态脱离的宫主,忍不住露出灿烂笑脸——不仅仅是他对着镜子演练过、天宫主百分百会喜欢的那种,而是他真心实意就很想笑了。
于是符远知举起手对下面道:“路过的,我们就是路过的!你们接着打,然后别把那锅毛血……那锅魔魂弄翻,或者现在就递给我也行,我边吃边看。”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空白的,万籁俱寂,只有那锅酷似毛血旺的魔魂咕嘟咕嘟冒泡泡。
吃魔魂,道门听了肯定明白,这来的不是道者,肯定也是食魂儿的魔徒啊!可是他那句话的语气,怎么想也不是和秘血宗站在统一战线。
……所以,这到底是哪来的怪人,表情和严肃现场气氛完全不符好吗!
“……”血沧流盯着他,目光中流露出满满的算计,然而接下来他眼神一动,因为秋闲的剑已经飘至眼前。
这个云梦如今的掌门人眼中没有任何其他事物,秋闲心无旁骛,嘴角还挂着血,一心只关注血沧流,即便血沧流巧言令色几句话让秋闲心智动摇,即便灵修杂事社的知月圣君说秋闲堪称最烂真仙,但他到底也是有真仙实力的大能。
南吕仙阁的珠娘想帮手,但旁边还有一个天云晚。
剑光四起,天云晚与秋闲的剑术如出一辙,都多多少少带了点天宫主刀法的味道,就像云梦天宫的痕迹会永远留在卒业弟子的功法套路里,那是不再能被抹去、也没人想抹去的痕迹。
大能两两捉对厮杀,但风头全被云彩上那个“路过”的家伙抢走了。
柳绣绣揉着眼睛,嘟嘟囔囔:“哎,这人好眼熟。”
站在云彩上的符远知只是有点眼熟,如果他现在大头朝下栽下去,可能柳绣绣一眼就认出来了。
“哎呀,那不是壬字班的符远知吗?出身符家,所以小玉京主格外不喜欢他,纵容跟班把他从云梯上扔下去无数次!”文师妹大叫,“是符师弟呀!”
蔡婉也欢呼:“符道友!你师尊呢?”
她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天空依然阴云低垂,只露出一个缺口,站着一个符远知,正对下面挥手,但似乎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于是许多道者迟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符远知这个名字与刚刚炮灰掉的那位仅仅一字之差,却有完全不同的境遇。
符远知的名字再一次被迅速科普出去——符远知,云梦天宫那位主人的弟子,道门盛典上,云梦主人天宫都可以不要,领着徒弟跑了。
唯有剑光里的血沧流震惊无比——
“这不可能啊!”
他喃喃自语——他百分百肯定,分布在十洲三岛各个方位的法阵里,都有云梦之主的魂——一个少了半魂的真仙,哪怕是真仙大能,那也不能少一半魂还生龙活虎吧,他的境界跌落都不需要别人推动才对!道门盛会上,云梦主人还活着就已经很让人震惊了,千年前他销声匿迹,血沧流原本十分确认他死了,所以才话里话外激了谢然与谢染兄弟俩去试探。
少了半魂,支撑万年才身陨道消,这也就云梦天宫那个神秘主人能做到了吧?
结果,现在这意思,他不仅活着,还活得好模好样?
秋闲与天云晚的剑一左一右擦过血沧流的脸,似乎只勉强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一点点。
云层上的宫主却难得一脸别扭。
原因很简单,符远知爱上了给他梳妆打扮这件事,这倒无所谓,但他不太明白徒弟给他穿身红衣服算什么?墨发红衣,这种配色一般常见于电视剧里的邪派人士,还得是比较阴柔的那种邪派男子——宫主根本不敢看镜子,他觉得看一眼镜子,自己内心吐槽自己的弹幕能把他轰回二十一世纪去。
符远知的理由很简单:“从前师尊每到大战必然一身素衣,但如今,旧时代终结了,新世界不就要来了吗,其实这是好事,应该喜庆一些才对啊!”
“……一般来说,就算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