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灵谍士没有同时汇报这个人是至上魔尊夺舍的话,知月圣君绝对第一时间送祝福。
可现在——呸!
知月圣君暴躁——我不就是胖吗?胖怪我了?以貌取人是不对的!我去你门外跪着,你就高冷回答“传道受业可,答疑解惑可,收徒不行。”现在碰上个眉清目秀长得好的,你就领着人家跑!
世人传闻,知月圣君在夜色孤月下悟道,其实这是经过灵修杂事社不懈努力推广出去的美化改编版本,真正的版本并不是这样的。
夜色的确是夜色,瓶颈期的道者也的确是想悟道的,可是斩雪刀光当空抡了一个满圆,刀光宛如满月之光辉,当年的圣君从池塘边的草丛里咕噜噜滚出去,被按在地上打成了一滩。
天宫主提着刀,刀尖在他身上走过一遍,然后说:“诸天生死大道你不好奇,却单好奇些鸡毛蒜皮?”
“可鸡毛蒜皮也算事实真相的一部分啊?”
“所以你躲在草堆里偷看我,就为了看一眼我是不是天衍仙朝皇嗣?”
“……呃……是……”
天宫主继而问道:“那你看见了,又如何?”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先知道真相,这无关名利无关谋划,真实只是真实。”
“万死不辞,只求知道?”
“万死不辞,只求知道。”
……
南明山符家仙邸灯火长明——任何一处仙门府邸都会灯火长明的,他们白天也不灭灯。
南明山原本是叫做阴莽山,天衍仙朝将诛魔世家分封至此,世代镇守,于是阴莽山如同得明光照耀,地处中洲之南,所以后世更名为南明山,直到天衍仙朝陨落,南明山却不减光辉。
此山深处有一裂谷,裂谷联通幽洲,南下的魔气会在山谷聚集,就和道者灵力可以养万物一个道理,南明山这道裂谷时不时就会冒出点魔物来,天养的,没什么神智那种,于是符家在裂谷设万魔窟,镇守一方。
那种魔物从来不被人放在眼里,因为刚刚引灵入体的小孩都能轻松打散这股聚气而成的魔,这种魔物最多就是惊扰一个凡人村庄,引发一些诸如腹痛腹泻月经不调一类的毛病,直到万年前出了个至上魔尊。
天下魔念的聚合体。
在这个幽洲魔门反扑的时候,南明山诛魔世家忽然又名声大振了,由他们召开誓仙大会,似乎格外合适,理当如此,况且万年前云梦之主斩杀至上魔尊,其中也有极大的功劳是南明山符家贡献的,而且半个至上魔尊之魂还被云梦之主押进了符家的万魔窟呢。
符家家主的内室,即将继任的金鞭圣子符远鸿盘膝而坐,门外有族人汇报:
“主上,各门派皆有回应,言必定准时,而且还有些小门小派,竟然没收请柬自己就来了,正被挡在山外呢。”
符远鸿睁眼道:“迎进来,以礼相待。”
“可是……”门外那弟子不服,“云梦天宫开万年道门盛典,不请那些小门派,他们就规规矩矩候着,怎么到咱们符家,他们就敢不请自来了,多大的脸啊!”
“云梦是道门魁首。”符远鸿笑道,“南明山哪里比得。”
“那……万一云梦天宫不请自来……”
“他们不会的。”符远鸿笃定道,“那是自降身份。”
南明山山门外聚集了不少小门小派,确实就是那个理由,云梦天宫无请不得入,他们到底是不敢乱闯云梦结界的,但南明山嘛……众所周知万年里道门门派兴起,家族没落,符家是最后一个不依附宗门的家族,只是因为他们镇守着万魔窟,就算不折腰,其他宗门也不好暗害他们,不然万魔窟再跑一个至上魔尊出来,那道门之内谁都受不起。
“南明山符家。”
人群中,披着白纱的女修感慨而怀念地环顾四周,当年的阴莽山寸草不生,土地荒芜,如今的南明山却已经是实实在在是仙山了,草木芬芳,云烟缭绕,山间亭台楼宇、雕梁画栋。
“仙主……”被拦在门外的天衍山城掌门金璟琢似乎格外愤愤不平,他们在中洲的算计落空,东唐国的疫情一夜之间好转,完全不等他展开任何算计。
云梦之主的一魂——金璟琢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的。
天云晚抬手,道:“何必气闷,我早说过仙朝不在了,世人也早不记得仙朝二公主。”
“可天烛南却还声名显赫——”
“他是作为云梦天宫之主而声名显赫。”天云晚说,“并非前朝皇太子,说起来,如今十洲三岛之内,也没谁知道云梦天宫宫主的名讳吧。”
“若是仙门知道了他是前朝皇太子……”
第101章
“即便是前朝皇太子又怎么了?”
——远隔万里,符远知一本正经地说着:“前朝已灭,而且任何人都知道,正是前朝的皇太子自己举起了反抗仙朝暴\\\\政的大旗,不然何来道门的今日?”
宫主坐在窗沿上——他们两个都不是修为低微的年轻道者了,龙族们拿出的这个结界,若符远知是真的二十来岁,那是能隔绝视听,但至上魔尊有万年魔功,修为减损重生之后依然是瘦死的骆驼大过马,所以楼外面那些水族的谈话,他们两个听得一清二楚。
“……长老们观测星轨,看到天衍仙朝皇太子的星轨忽然亮了起来,还以为万年前就死了呢……”
“仙朝二公主的也亮了,你说天衍仙朝沉寂万年无光,如今星轨突然亮起,有没有可能是想卷土重来?”
那水族神神秘秘,用暗含兴奋、压都压不住的声音说道:“知道吗,我听长老们说,能遮蔽星轨,修为必定已达真仙之境,而现在陆地上各个人类门派的真仙数来数去不过就那几位,你说哪一个被发现是隐藏的前朝皇太子,估计都有好戏可以看啊。”
所以才有符远知义愤填膺的感叹:“若有选择,仙朝皇太子未必愿意做皇太子,或许他更愿意做云洲山间普通的散修,这也能翻出花来不成。”
宫主评价道:“若是有心利用,现在看来无关紧要,可事到临头,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我看谁敢!”符远知咬牙——谁敢,吃光全家!
宫主拍拍徒弟绷紧的脸,笑道:“乖徒弟,你着哪门子的急?”
“弟子急天下当急之事!”
于是坐在窗户上的宫主差点笑得跌下去,全靠符远知一把抓住。
“你以为,为师山里闭关了一千年,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宫主说的是闭关,但符远知想起来仍然眸光一暗。
他忽然一跳,惊道:“师尊,您如今想起前尘往事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前世记忆了?”宫主也惊了——他以为这小崽子虽然八卦了不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