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婚约,她即刻启程回军营便是!
尧殒应该也等她着急了,想到那人,林凝芷的心下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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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二人造访季府,此行目的只为了致歉退了早就定下的婚约,林父却又将前因后果说得有些含糊不清,惹得季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一时间竟是不知怎么和故友搭话。
“老季啊,所以实在是不好意思……”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林凝芷不善交际也懒得多逗留,打算赶快离开季府去四处闲逛,刚踏出门没过多久,门槛处展露出靛青色衣角,两人可堪算是擦肩而过了。
见堂中坐着的林父和自家父亲正在商议。
季卿寒那双深邃眼眸含有和煦春风仿佛会将冰雪消融,周身温暖像是可以驱散人内心的阴霾,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引人神魂颠倒的笑。
“我不同意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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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凝芷本来以为自己能够独自出了偌大的季府,却在其中迷了路,到了无人之处她运起轻功,身姿轻巧地踏于树梢。
却无意间看见后院一人身着墨衣。
那人手中执笔正在宣纸上写字,笔锋苍劲有力,却有飒踏之意,看来此人内力定然极深。
她倒是突然有点好奇了,莫不成这位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那个闻名天下的季卿寒?
“谁?……”
医术卓绝
若是被当成贼人可不好,林凝芷索性大大方方落于地走上前去,那人亦是观察细致入微,看她指腹有一层薄茧,“轻功拙劣,不过你会武。”肯定的语气。
林凝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咦?不过甚么叫轻功不好……
于是她干脆运功,想同此人比试一下拳脚功夫。
每次都以为自己快要得手胜利,即将掐住他的命脉,他却能凑巧闪身利落避开,武艺偏偏似乎是要高出她那么一点。
这也是林凝芷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怒火蹭蹭地上窜,此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趁着她怒气正盛,他出手的下一瞬,欺身将她抵在身后的书案前,胜负已分。
这么近的距离,林凝芷见这人披发随意地散落于肩,淡眉下那双黑瞳幽深冷漠宛若漆夜,肌肤却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病白色,在那袭黯沉墨衣衬托下更显苍白,他的淡色薄唇微抿虽然是在微笑,却流露出令人无法忽视的清冷疏离。
这人神情一直是清清冷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蒙上心头,不过,林凝芷突然回想起细节,比如破庙相遇的那人身上是一种淡淡的竹香味,此人却不一样……若有若无的药香。
季幕握住她的手腕处,倏尔沉静道,“脉象紊乱,你定是吃了功力大增的丹药,若是不得医治,看来是活不过二十五岁。”他心下沉吟,不甚理解,寻常女子为何如此追求于武功精进。
服用丹药自然知晓是有害处的,只是他的话让林凝芷心神俱震。
“寻常大夫自然无法诊断出来,就算察觉出也怕为时已晚,你倒是很幸运遇上了我,不然你这不易受孕的体质,也怕是旁的人看不出的。”他话语顿了顿,“我不仅能知道这点,还知道你腿上定有隐疾。”
“与我打斗时脚力虚浮,莫不是腿上落下了寒症?”
“……”不错,他是全说对了。
他眼中含有探究意味,“你到底是谁,绝不像是一个不出闺阁的女子。”
“那你又是谁?”
“季幕。”他像是提醒似的补了一句,“季家二公子。”
“过了今日以后,怕是再与你季家无任何瓜葛,我是林家的二小姐,林凝芷,咳,就是那个原本你应该会喊大嫂的人……”她突然莫名其妙叹息,不由得感到惋惜,“世人都知季家有大公子季卿寒,却不知季家二公子医术卓绝,犹如华佗再世。”
他松开了手,“那我大哥原本也算是好福气,有机遇娶个奇女子,可惜了,是个命不久矣的女人。”
“季幕,算是我的请求,希望你能出手救我。”
“哦?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救你?”他眼含疑惑似的,万分困惑地看她。
林凝芷一笑,“因为我有不得不活着的理由。”她还想多在战场上效力,又怎么能轻易因为病痛或是别的理由死去。
“林姑娘说笑了,我虽为医者,可我更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没有任何好处利益……你认为,我有必要为了你的病劳神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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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凝芷坚定地回答,“你有什么条件,提出了,说不定我能做到呢。”
季幕料不到她会如此笃定,挑眉,“暂时没想出来。”
这下她算是有点心灰意冷了,刚想离开后院。
“可以先欠着。”他低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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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卿寒一句话不愿退婚推翻了所有,林父与自己挚友季父最终闹得不欢而散,林凝芷不甚理解期间到底发生了甚么。
然而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为了自己身体尽快能够痊愈,这夜林凝芷如常潜入季府后院……
每次见面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季幕大打出手切磋一番,像是从前和叶啸枫一样,在这样的相处下,她也算是和季幕成了友人。
“基本功太差。”
“诶,你方才不是说,这次会让我的么?……”
闻言季幕像是心神恍惚了一下,只犹豫片刻,转眼间就被林凝芷骑在身下,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林凝芷发出得意的笑,他也不由得低笑几声,“是我输了,那切磋完该吃药了。”
然后就能看见林凝芷立刻沉下了脸,做出怪腔。
林凝芷其实也不明白,季幕每次偏要坚持亲自来煎药熬药,说是怕她若是自己回林府煎药会故意多掺水令得药效不足甚么的,他淡笑地端起小碗,“良药苦口。”
捏住鼻子一口气喝完黑漆漆的药汁,林凝芷非常怕苦,刚喝完就扑在地上干呕不已,赶紧拿了他准备好的蜜饯塞入口中。
“为何对我这般好?”
没有人会愿意与我这庶子多说话,可你丝毫不介意我的身份……他在季家的处境远不如得天独厚的嫡长子季卿寒。
但他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状似冷漠地回道,“莫要误会,我正好缺个试药的人,今日对你身体的调理好了许多,你该付出点代价。”
试药?……她皱眉,还是答应了。
季幕在房中点燃迷香,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凝芷还想保持清醒,黑瞳开始变得混沌不清到完全黯淡无光,似是清醒似是模糊,整个人却透出一股致命的妖冶。
这时季幕端坐于床榻,任由一头乌黑青丝随性地披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