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4/22第六章回到山庄后,宋莫言心神不灵地坐在房中,今天探案的收获来不及分析,脑海里满是阿红在她身下吞吐的样子,女人红唇的柔软和湿润尚且停留在脑中挥之不去。而就在这时,柳儿悄悄走了进来,给他端上了一杯香茶。
“少爷且请暖暖身。”
“多谢姑娘。”宋莫言接过茶杯,却没有心思品尝。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自己的魂不守舍被柳儿发现了什么端倪。此时在柳儿面前的宋莫言,有些做贼心虚地瞄了柳儿一眼。却见柳儿正面目含春地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柳儿姑娘有什么事情吗?”宋莫言问道。
却听见柳儿羞涩地说道:“昨日有话,因夫人在旁,不便言讲。堂主曾有过吩咐,少爷北境探案,旅途清苦,虽有佳人相伴,但依然颠沛流离。所以特命小女子前来服侍少爷,不光服侍少爷起居,柳儿亦愿为少爷侍寝,以解旅途劳苦。”
听了柳儿的话,宋莫言一阵惊愕,看来今天这自己遇到的艳福竟然还不止一处。一时之间,他脑海中甚至产生了一个错觉,好像所有的女人都想躺下来让他睡一样。
此时的柳儿已经是含苞待放了,比起那个街头无人问津的青涩女子,这百草山庄精心挑选出来的婢女可算是貌美如花。无论是珊儿还是柳儿,都是体态轻盈,前凸后翘的少女。
宋莫言知道,自李唐始,这让婢女侍寝就成为了很多大户人家的习俗。虽然到了本朝,礼仪教化边严,这样的风俗逐渐减少。但北地边陲素来民风开放,这样的风俗依然得到了保留。
但此时宋莫言的心中想的却是别的,和阿红相比,这柳儿的身份更加让他警惕,也不知道这其中的行为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玄机在里面。更何况今天他已经元阳得泄,此时正是心如止水的时候,便笑道:“姑娘言重了,宋某并非此好之人,这等事情,还请姑娘往后莫要再提。”
柳儿却好像已经预料到了宋莫言的拒绝之词一般,微笑着说道:“少爷果然是正人君子。”却又顿了顿说道:“我北地边陲之地,男欢女爱本是正常,往往不受礼法拘束,何况江湖门派,更是习以为常。既然少爷不愿,柳儿自不必强求,但少爷风华正茂,这山庄之中估计会有很多女人,盼着成为少爷的入幕之宾吧。”
“姑娘此言何意?宋某岂有如此齐人之福。”宋莫言尴尬地笑了笑。
“柳儿言尽于此,既然少爷不好此事,那往后少爷面对这山庄诸多诱惑,万望少爷守心如玉。”
宋莫言听着柳儿的话,心中隐隐冒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从那日潇湘子的比试开始,似乎觉得这个山庄颇有重欢愉,轻礼法的习性,也不知以后会有多少这桃花韵事。虽然他一向是正人君子,但毕竟也是青春年少,纵然有佳人相伴,夜深人静的时候也难免心猿意马。
“柳儿姑娘,宋某还有一问。”
“少爷请讲。”
“你们经常被要求去侍寝么?”宋莫言道。
柳儿却笑道说:“这也不会,偶有贵客临门,堂主才会要求我们如此。平时不加限制,甚至庄中之人,除了几个身份特别遵从的,其他人也不能侵犯我们的身子。”
“哦?那倘若你们有了自己的情郎么。”
“我等已经终生入百草山庄为婢,虽然这百草山庄的婢女不忌婚嫁,但倘若堂主有令,就算是生为人妇,也要去侍奉客人。”
对这姑娘的身世,宋莫言又是心中一叹道:“柳儿姑娘之前可曾侍寝?”
柳儿笑了笑说道:“婢女已经侍寝多人,且贵客多如沐春风,所以这次堂主才让婢女前来侍奉少爷。”女人的话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显然这是经过了训练了,对于这个杨兰茵,宋莫言心中似乎有了一丝好奇。
“那珊儿呢?”
提起珊儿,柳儿的表情却变了变说道:“珊儿只侍奉过一人,而且,这个人的身份我是不能说的。”柳儿看了看宋莫言,眼神有些涣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能告人的事一般。
“啊?你的初夜竟然是如此的?”正在山间和珊儿一起闲逛的苏希娇,恰才也聊起了各自的闺房秘事。山间的微风吹动着周围的树叶索索作响,将两人的话音一大半吞噬掉了,让两人的聊天显得更加私密。那日两人一见如故,直到今日,已经是亲如密友。
刚才两人见四周无人,便说起了女人间最私密的话题。原来珊儿在之前只有过一次性事经历,而且竟然是和百草山庄的庄主雷斌发生的。
“是啊,夫人你不知,其实在以前庄主没有闭关的时候,十分的英武迷人。
我们婢仆之间常说,反正入的这山庄来,自己的贞洁早晚会归他人,不如给庄主。
因此,那时很多我的姐妹都琢磨着如何上了庄主的床榻。不过呢……但其实从始自终,只有我有这个福分。”
“哦?”
“那应该是四年前吧,我刚入山庄不久,就被安排去伺候庄主。当时我十五岁,哪里见过这样的风流倜傥的人物,自是对当时如日中天的庄主芳心暗许。不过当时庄主已经和夫人成婚,平时极少沾花惹草,于是自然我也没有机会一承恩泽。但没想到有一日,庄里来了个走方的道士,好像挺有本事的,据说也是一身的武功。当时虽然不明来意,但庄主自然也是以上宾的礼节对待,并邀请他一起进晚餐。但没有想到的是,席间那个道士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挑衅说这百草山庄中人无人可破解此毒。”
苏希娇心想,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北地本来以制药炼毒为生的人就不在少数,看来这百草山庄被别人当成扬名立万的垫脚石也是常见的事情。
珊儿继续到:“然而当时山庄的势力已经十分强大,所以面对那个道士的挑衅,庄主自然也没有当回事,只是叫山庄的一个长老出来应付。但岂料那个道士竟然趁着我替他斟酒的时候,突然打开瓷瓶,用指甲刮了一些药粉弹了弹在了我的面前,我哪里有提防,于是立即吸入了大量的药粉。立即就觉得浑身寒冷如同针扎。”说起当时的感觉,珊儿依然心有余悸。
“然而就在那时,是庄主救了我。”珊儿的脸突然红了,红的就想是成熟的樱桃一样。
“庄主怎么救的你?”
“庄主见到我中毒,替我号了两下脉后,立即将我抱到大殿上,坐在他的那个庄主的座椅上,然后解开了我和他的下裳,将…将他的那个东西插了进来。”
“啊?这是哪门子解毒方法。”
“我也不知道,但当时心中又是喜,又是害怕。我当时觉得整个人很冷,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麻的。但当时的庄主的身体内,好像就是有一股热流一样不断流入我的身体,让我很舒服。”
不谙武功的珊儿不知道,这是输送纯阳真气时的感觉,只是说道:“庄主在那里给我破身,我竟然都不知道疼痛,只觉得他的下体十分的火热,整个人就像在空中飘荡一样,直到后来我一阵头晕,昏了过去。”、、“哦?后来呢。”
“后来,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抬到了床上。照顾我的其他婢子告诉我,庄主已经杀了那个道士,而我身上的毒也解开了。从那以后,我虽然期盼再次和庄主欢好,但终究再也没有这个福分。不过也因为这个事情,我从来没有被堂主要求过去给其他的宾客侍寝。”珊儿看了若有所思的苏希娇一眼,小声说道:“直到那一次和夫人的事情发生,虽然夫人只当作一场私斗,但珊儿却永远记得那个感觉。”
“啊?你说什么?”苏希娇发了一阵呆,才回过神来。却见珊儿只是摇了摇头,娇羞地说道:“没什么。”
“对了,你中的是什么毒,你知道吗?”苏希娇好奇地问道。
“奴婢不知,只是后来庄主给我说过我中的是风毒,倘若男人中了风毒,需要用泄元阳得方式排毒,而如果是女人,则要用纯阳之内力从女子的下体注入,方可化解。”
珊儿的话还没说完,苏希娇突然道:“你刚才的话,说什么?再说一遍。”
珊儿被这苏希娇的怪异行为搞得有点莫名其妙,只好又说了一遍这风毒的解毒法门。
苏希娇听了,立即浑身微微一抖,说道:“我知道了!”
“夫人知道了什么?”珊儿的话音未落,却看见苏希娇几乎是箭矢一般窜了出去,哪里还听得见她的声音。
原来就在刚才那一下,苏希娇从珊儿的话中,听得了这风毒的解毒原理。虽然鹧鸪红剧毒无比,但也毕竟属于风毒,既然是风毒,也许当时雷斌的法子就可以参考。苏希娇从书架上拿出了几乎所有的风毒的资料,心道虽然这解毒的常理是,下毒五行相克,解毒五行相生,但这毕竟只是寻常的法子。
这风毒乃是邪性之物,女子体弱,若是风毒侵身,需要用阳火之法强行压制,而男子体阳,若是风毒侵身,只能用以火导风的方式,让邪毒随着火气而被宣泄。
就在此时,一个模糊的念头,慢慢从苏希娇的脑中浮现出来。
太阳的余晖,在地平线上慢慢地消失,而潇湘子的心,似乎随着这慢慢消失的残阳一样,变得一阵阵的失落。他和往常一样,喜欢在日暮的时候看着夕阳发呆,作为这百草山庄军师一类的人物,他每天要费很多脑子,所以他才喜欢发呆,让自己的大脑可以放松一下。
但他的身份,并不允许他做这件事情做太久。因为他最贴身的一个童子,此时已经轻轻推开了房门,来到他的背后了。
“禀告门主,他来了。”
“叫他进来。”潇湘子缓缓说道。
潇湘子回过头,看着跟着童子走进来那个矮小的身影,那个身影四处东张西望,就像是在看稀奇一样看着他的屋子。潇湘子虽然已经入道,但着实不像个道士,他喜欢值钱的东西,只要是值钱的东西他都系哦换。所以他的房间了放满了各色的玉器,名家的字画,雕刻,还有各种说不上名字的奇珍异宝,每一件都在灯光下发出通透的光泽。
“你喜欢我的东西吗?”
“喜欢。”
“喜欢我也不会给你,因为这些都是我用尽脑子弄来的,你如果想要,你也得动脑子。你喜欢动脑子吗?”潇湘子对这那个人低声地说道。
那个人虽然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但此时还是被他鬼一样的冷漠的语气和严肃的脸色吓了一条,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潇湘子冷冷一笑,问道:“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回老爷的话,都做完了。”那个影子抬起了头,让他的脸在灯火下更加清晰,这张脏兮兮的脸属于一个让很多人可怜的人,小大王!
“让你带他去找那个叫阿红的妓女,你带他去了吗?”
“去了。”
“那他今天还去了哪里?”
“还,还去了刑狱司。”
“嗯,定然是为了那个案子了,他有给你说起过什么吗?”
“回老爷的话,他问起过我为什么知道张二的行踪。”
“你是怎么说的。”
“我按照老爷说的,告诉他我没事就喜欢闲逛,平时除了乞讨,还靠卖信息为生,一字不差,”
“嗯,”潇湘子听了小乞丐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去吧,以后又别的事,再联络你,还有,以后叫我先生,别叫我老爷。”
小乞丐走后,那个潇湘子身边的童子问道:“门主,为何你要引宋莫言去了解真相呢?”
潇湘子嘴角微微一抽道:“不告诉他真相,他又怎么会被我们骗呢。此人智计过人,你要记住,对付这种聪明人,你要说真话,真到连你自己都相信那种。”
当苏希娇回到房间的时候,宋莫言正拿着一大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娘子,你回来啦。”宋莫言说道。
有些倦怠的苏希娇走到宋莫言旁边,看见他在白纸上写了很多名字,而有些名字之间,他还画了一些连线。这是宋莫言常用的推理之法,苏希娇对这种推理法也了然于心。
“这个人是谁啊?”苏希娇指着那个和张二之间画了一条线的阿红问道。
“啊,这人,”宋莫言有些支吾地说道:“此人是张二哥生前的一个相好的,今天我去他那里了解了一下。”
“哦,那有说什么信息吗?”
宋莫言摇了摇头,将自己今天一天的见闻告诉了苏希娇。当然,和阿红的那场风流韵事自然是省略过去了。
“这倒是奇怪了,”苏希娇说道:“看样子来说,在二人的最后一次见面,张二哥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将有事情发生了,跟阿红的道别听上去更像是那种永远的诀别。”
“是啊,虽然阿红不知道具体在张二哥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无外乎两个可能性,一个是他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准备要离开,回京复命。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当时张二哥已经预料到自己有危险。”
“如果是准备离开,那他大可以走的时候再来告别,而且这种大案,为了保证信息传递的及时性,如果有了结果,应当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告知京城方面的。”
苏希娇说道:“但另外一个点,如果是已经预料到了危险,那为什么没有到定州刑狱司寻求帮助,要知道,京城六扇门的密探腰牌,是可以直接调动各州衙刑狱司的捕头捕快的。”
“嗯,这也是我在考虑的一个点。”宋莫言沉吟道:“难道说,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他无法去接触定州刑狱司吗?”
“看来这定州刑狱司,似乎没那么简单。”苏希娇说道。
“是啊,别的不说,单就合衙捕快越境取药谋取私利,而上面竟然完全不知道的这件事上,在这定州刑狱司背后还有一股势力,也许,这背后的势力,会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强大。”
“相公,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苏希娇问道。
宋莫言沉默了一会儿,在“黄金山”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说道:“看来,我需要去见见这个黄金山了。”
“需要先暗中调查吗?”
“不,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与其摸草寻蛇,不如敲山震虎。”宋莫言道:“明天我联系下雷绍裘,让他以百草山庄的身份带我去见下这个黄金山。”
“少爷,夫人。”珊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宋莫言打开房门,见到珊儿正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两碗酒酿丸子,说道:“今日少爷和夫人奔波劳苦,堂主特令膳房做了两碗江南甜品,给二位宵夜安神。”
离开江南一段时间的苏希娇,见到这酒酿丸子,自然是喜不自胜,急不可耐的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这雷夫人真是有心之人。”
宋莫言却不喜欢这甜品,将丸子给了珊儿说道:“珊儿,我平日不爱甜食,这一碗丸子你拿去吃吧,能否给我准备一些洗脚水,今日着实有些累了。”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今日自清晨出门,到傍晚回来,本就疲惫,更何况在阿红那里,自己还风流一度,更是伤神,待到这洗脚水打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少爷累了。”珊儿一边替宋莫言脱鞋,一边小声地笑着说道。
苏希娇这边却有些尴尬,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跟宋莫言说,但看着呼呼大睡的男人,也只能咽回去了。
烛火慢慢烧尽,苏希娇拿着手上的药书却还不觉得倦怠,也许是因为今天在解毒一事上已经有了进展,这反而让她精神十足。苏希娇本来想叫珊儿再拿一支蜡烛,但估计此时这个丫头已经睡去,也就作罢。但放下书卷的苏希娇,在床上躺了很久,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此时她只觉得心内一阵燥热,颇为心烦意乱,就像是体内有股火一样让人心神不宁。
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地上,给地上的地毯披上了一片白霜。茶壶中的水已经凉去,将一杯冰凉的茶水倒入腹中后,让苏希娇心中的烦躁稍稍退去。而就在这时,苏希娇听见夜色中,隐隐有一阵阵轻柔的呻吟,这声音断断续续,就像是山间的夜风一样。
同为女人,苏希娇对这种呻吟声再熟悉不过了,这声音的来源是门外珊儿他们住的偏房传来的,顺着门缝不断钻进她的耳朵。
“珊儿这小妮子在干嘛呢?”苏希娇心中一阵绮念,好奇地往偏方走去,想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推开房门后,这呻吟声更大了,苏希娇急忙从外面将房门拉上,深怕这声音吵醒了宋莫言,让丈夫看到了自己的囧样。
珊儿的房间就在隔壁,苏希娇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在纸窗上戳了一个小孔,往里面看去。果然见到珊儿,此时在里面,正偷偷地享受着“禁忌之乐。”
柳儿今晚要回自己的宿屋,正好给了珊儿独自享乐的时间。此时的珊儿浑身赤裸,正一个人跪在床上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子,而她的身下,是一个放在床榻上的男人阳具一样的事物,珊儿正努力将自己的双腿分开,用自己的秘洞包裹着那个假阳具,不断起伏套弄着。
这还是苏希娇头一次亲眼见到这用玩物自慰的场景,她虽然不曾用过这种事物,但之前听说过,这些豪门的婢仆,每每春心难忍的时候,就只能用这一类物品解决生理需求。
珊儿动情的样子,只看的苏希娇的俏脸一阵通红,平日里虽然在众人面前是一幅端庄大方的样子,但苏希娇绝不是那种冷冰如柴的女人。她的风情,只有丈夫和自己才了解自己。
看着珊儿此时的样子,苏希娇不禁想起自己在情窦初开时的样子,那时她还在霍青玉门下习武,一日无意的闯入,让她知道了师父的房间中,竟然有很多关于男女之间性事的记录,也是从那时起,苏希娇才知道,霍青玉原来年轻的时候曾是江湖上有名的花花大少。
少女的好奇心,一点一点地被暗暗地开发,那些画满了男女尽然成为比武学秘籍还要吸引苏希娇的东西,只要师父出门,她就会偷偷跑到师父的书房,甘之如饴地窥探那些春宫禁书。一边看着,一边轻轻抚摸自己的那青涩的下体,这是她在出嫁以前以前最爱干的事情。
所以虽然在嫁给宋莫言的时候,苏希娇虽然仍是云英处子,但其实很多床第之间的事情她都懂了,甚至懂得比宋莫言还要多。
当思绪回到初春之夜的偏房门口的时候,珊儿的动作也开始迟缓了。少女扶着床头的一根床梁,勉强保持着自己的平衡。夜晚的寒气在她体内不断沉淀,让苏希娇的鼻子一阵酸痒,眼看就要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苏希娇急忙双手并用,将鼻息收敛,否则定然要惊动里面正在“卖力运动”的珊儿。
“看来,这个女孩真的压抑自己太久了。”苏希娇一边想着,一边悄声离开了珊儿的窗前。缩回了已经有些冰凉的床榻上的苏希娇,脑海里依然是挥之不去的珊儿的表情。显然今天山间的谈话再次激起了这个少女的情欲,一个想法,在苏希娇的脑海中慢慢形成。
晨曦划破了山庄的清晨,春天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柔和。但这一片温柔却被一阵急促的铜钟声撕得粉碎。
“怎么了”从床上惊醒的宋莫言好奇的问道。
门外的珊儿听见动静,急忙推开门道:“少爷,夫人,你们醒了。”
“发生了什么事?”宋莫言坐起身问道。
“这铜钟声是山庄的警报信号,山庄有人上门挑战了!”
宋莫言从这几天的走访中已经得知,这种以制药熬毒为生的门派,有一种挑牌子的方法,叫“斗药”。斗药的方法有很多种,而宋莫言知道其中一个十分狠毒的方法,就是挑战者拿出一副毒药,交给被挑战者,被挑战者需要在约定的时间内配置出解药。研究完后,被挑战者要当众吃下这种毒药,如果解药失效或者是过了约定的时间没有完成,那被挑战者就自然就会毒发而死。但如果解毒成功,挑战者就当众服下毒药,并不得服解药,以死作为赌注。这种搏命的方式,也叫“斗毒。”之前百草山庄被挑战,雷斌研制鹧鸪红迎敌,想必就是为了和对手斗毒。
待宋莫言二人来到大殿的时候,大殿已经围满了人,在大殿的中央,雷绍裘,潇湘子,姬月娥,杨兰茵,连同庄里重要人物一字站开,就连勉强刚能下地行走的张康也在殿里,找了个凳子坐在一旁,而他们各自门下的杰出弟子,也将大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他们的对面,两个身穿西域袍服的两个皮肤黝黑,面容蜡黄中年人,此时正盘腿坐在他们对面,左手一人衣着黄色,一脸尖嘴猴腮的样子。而右手一人衣着青色,倒生得十分肥胖。
张康看见二人前来,急忙向二人招了招手。
“张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宋莫言问道。
张康捂着嘴,小声对宋莫言道:“这二人是西北来的参客,他们说在天山上寻觅得奇花”紫幽兰“,炼得了一味神药,这神药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激发身体内的潜能,让人的爆发力和耐力提升数倍甚至十数倍,此次他们前来,就是要与山庄斗药的。
大殿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甚至很多人大气都不敢喘息,只听见雷绍裘从一众人中间走出,缓缓说道:“两位远来是客,既然两位风尘仆仆,在下也不好拒绝,但倘若你我双方各出一人服用药物后以命相博,又恐伤了和气,在下有一法,不知尊客答应否。”
“要说就说,哪来这么多屁话。”瘦个子的参客暴躁地说道。
“不如这样,你我双方,各挑选一条狗,让狗服用药物后打斗,哪一方的狗先败下阵来,就算谁赢。”雷绍裘德话刚出口,就引来大殿里一阵议论。
张康小声说道:“雷副庄主这法子甚妙,百草山庄自开山以来,已经应对这样的挑战很多次了,倘若真的每次都让对方抬着尸体走,那未免会结下很多恩怨,我们杀一个人容易,但死者的妻子儿女又要来报仇,这样下去,整个山庄也就没法正常了。”
听了雷绍裘的话,瘦个子的参客默不作声,而胖参客却哈哈一笑道:“既然雷副庄主不愿大动干戈,我看此法甚妙,我看就依雷副庄主所言。”
杨兰茵听了胖参客的言语,对身旁的人说道:“从山庄的护院狼狗中,选几条精壮好斗的过来。”
不一会儿,几个仆人签着几条狼狗,来到了大殿前的空地上。
雷绍裘摆了摆手说到:“远来是客,请两位先挑。”
瘦参客听了,也不答话,径直走到狼狗面前,看了很久,结果挑了一条体型一般的狗。
“这人为什么挑了一条这么不起眼的一条狗?”苏希娇问道。
但一旁的张康,看了却一脸严肃,缓缓说道:“这人和人打,看的是谁的拳头硬,但狗和狗打,看的是谁的腿粗。腿越粗的狗,爆发力越抢,扑上去的那一下最猛。而看上去最强健的那一条,后腿并不发达,爆发力其实要差很多,看来这两人也不是平庸之辈。”
张康的话,让二人啧啧称奇,却见雷绍裘也是走到狗中间,挑了一条身体并不太状,但后腿结实的狗。
那个瘦参客挑了狗后,胖参客从瓶子中拿出了一个陶瓷的药瓶,捏住了狗的嘴巴给喂了进去。而这边雷绍裘也从仆人端着的一个盘子里的红色药瓶中,拿出了一粒药丸,如法炮制给狗喂了下去。
待狗吞服了药后,两边立即解开了狗身上的绳索,将两条狗扔进了广场中央。
只见两条参客的狗,简直就像是下山的狼一样,突然一声狂吠,冲着雷绍裘的狗扑了过去,这迅捷的速度,让雷绍裘的狗立即吓得往后一退。
两条狗截然不同的反应,让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骚动,雷绍裘,张康门下的门人,自然对自己这方的狗一上来就处于下风感到失望。但潇湘子那边的人,却好像是在期盼着看雷绍裘的笑话一样,暗暗竟然在脸上有些得意之色。
却看这边场地里,参客的狗连连进攻,而雷绍裘的狗连连后退,几个扑腾之后,险些被咬中了脖颈要害。两个参客看着自己这方的狗的表现,绷着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然而就在此时,变化突起,雷绍裘的狗突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随即在众人都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前扑,竟然咬住了参客的狗的咽喉。
只见两条狗在场中不断地扑腾,参客的狗拼命地想甩掉对方,但雷绍裘的狗却就想是长在对方的身上了一样,怎么甩也甩不到。众人一脸紧张地看着两条狗的扑腾,最后终于没有了动静,只有鲜血不断从脖颈处流出。
突然的变化,让周围的人一阵鸦雀无声,只有宋莫言等旁观者先回过神来,带头较好。而过了好一阵,百草山庄的人群中才同样发出了一阵喝彩声,潇湘子门下的众人抹不开面子,也随身附和了几下。
两个参客面如死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下的一切,自己的一方明明已经占尽优势,但岂料攻守相易竟然是一瞬间的事情。雷绍裘看了看那两个失魂落魄的人,走到他们面前说道:“在下侥幸获胜,承让承让。”
那个胖参客却没有客气的回答,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江湖规矩,愿赌服输。”而瘦参客说道:“对于斗药来说,输的,就是失去自己的性命。”
说罢,两人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个药品,各自倒了一粒药丸,就要吞下去。
就在这时,雷绍裘却突然双手一翻,双掌击出,拍在了两人的手腕上,劲力到处,将两人的双手震得虎口发麻,手上的药丸自然也抓不住掉到了地上。
“士可杀,不可辱。”瘦参客见求死不成,阴沉着脸说到。而一旁的胖参客也哈哈一笑到:“这规矩就是规矩,雷副庄主不必怜悯。”
这边雷绍裘也没有理会,看着两人,突然笑了笑说道:“两位既然输了比赛,这性命自然是留不得的。不过,赢比赛的是我,你们不将性命交给我,反而去教给那个阎王老爷,这说不过去吧。”
两个参客面面相觑,不知道雷绍裘的意思,却又听见雷绍裘说道:“山庄目前正缺少有经验的炼药师,从今日起,两位就留在山庄,为我山庄炼药三年,三年之期满时,两位自当可以离去,如何。”
宋莫言这才明白雷绍裘刚才选狗斗的用意,也许一开始他就有足够的信心赢下对方。但与击败对方相比,雷绍裘恐怕更想的是收纳二人为党羽。看来此人心机之深,也是可见一斑。
果然,胖参客看了瘦参客说道:“既然我们的命不属于自己,那自然是你的。”,瘦参客接话道:“我们兄弟的命在你手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雷绍裘大喜,扶起二人说道:“委屈二位了,还请去后堂歇息。”说罢,让杨兰茵引二人去了后堂,一场风波也被消弭无形。
然而,更大的麻烦,却在此刻到来,待人们散去,只剩下雷绍裘,潇湘子,张康,姬月娥和宋莫言夫妇的时候,潇湘子突然铁青着脸说到:“雷副庄主,是谁允许你私自炼这子午龙甲丸的?”
“你说这是子午龙甲丸?”潇湘子的话,让张,姬二人大惊。
“张大哥,不知子午龙甲丸是什么?”宋莫言问道。
却见张康皱着眉头说到:“兄弟,我实言相告,这子午龙甲丸是山庄的三大禁药之一,乃是用地龙甲为原料的一种药物,服用之后,人的潜能可以得到迅速的增长,但这个药却有个极大的坏处,就是使用之后,会透支人的精力,三日之后,人将力竭而死。因为这个副作用,所以本庄未经庄主允许,任何人严禁私炼。”
“若不是我用这子午龙甲丸,我们能够退敌么?”雷绍裘冷笑道。
“但门规在先,这子午龙甲丸的炼制方法,只有庄主一人知道,你是如何得知这药的炼制方法的?”姬月娥说到:“莫不是这些年,你将帮主软禁起来,然后威逼利诱他,让他讲诸多不传之秘传授给你。”
姬月娥话还没收完,雷绍裘突然爆起,手掌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打向姬月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而雷绍裘的耳光已经要打在姬月娥脸上了。但就在这时,雷绍裘的巴掌突然停住了,因为潇湘子在一旁伸出了手,竟就这样将这突然一击化解了。
刚才这一瞬间的动作,看得宋莫言心中一凛,若那日雷绍裘替苏希娇接了雷斌那一掌已经是十分惊世骇俗了。但眼下的姬月娥本来就是高手,要让出掌的速度让对方避无可避,这速度和力道的要求更高。但偏偏这就要得手一击,竟然就被潇湘子这样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看来这潇湘子的武功才是深不可测。
雷绍裘见招式被潇湘子化解,也不好继续发难,只怒气冲冲说到:“姬月娥,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家兄是何等人物,他的威名岂是你能诋毁的。”
听说了雷斌的名字,姬月娥也不敢造次,只是说到:“姓雷的,你少拿庄主压我,我服庄主,我可不服你,这两年山庄在你的折腾下,每况愈下。今日这子午龙甲丸的事情,你必须要给大家一个解释。”
潇湘子听了姬月娥的话,没有开口,但收回了手掌,然后缓缓走到了姬月娥身后,用意再也明显不过了。在这件事情上,他摆明了和姬月娥同样的态度。
宋莫言见众人似乎有山庄的秘密要说,知道自己外人在这里不便,就要告辞离开。但没想到雷绍裘却说道:“宋先生请留步,自最近的事开始,宋先生已经是山庄的自己人了,这等事情不需回避,但让先生知道无妨。”
说罢,雷绍裘转过头来,对众人说道:“这子午龙甲丸,是家兄炼制鹧鸪红的时候顺便炼制的,一共三粒,在家兄出事之前,曾将这药的藏匿地点告诉我,说山庄一旦有紧急情况,便要我拿出这药来退敌,除了这子午龙甲丸,还有九天香和龟息散,你们不是好奇么,要不要我都拿出来让你们看看。”
众人听了雷绍裘的话,虽然将信将疑,但这九天香河龟息散,和子午龙甲丸一起,称为三大禁药,每一种的炼制方法都十分困难,就算雷绍裘从雷斌那里弄到了子午龙甲丸的炼制方法,但要从一个失心疯的人那里同时弄到三大禁药的炼制方法,还要不出一点差错的炼制出来,自然是不可能的。
众人见雷绍裘言语如此,便也只好作罢,尤其是姬月娥,发飙不成反被一阵抢白,怒气冲冲一言不发走了。待众人离开了大殿,雷绍裘才说道:“山庄之事,让两位见笑了。”
“无妨,”宋莫言道:“看来雷副庄主操持整个山庄的大小事务,着实不容易。”
“是啊,所以我今日才将那两个参客强行留下,雷某只盼下一届的选举早一点到来,这样雷某就可以卸甲归田了。”
“雷副庄主不想竞争下下一任庄主的位置吗?”宋莫言问道。
雷绍裘却摇了摇头道:“因为宗家轮换的原因,我不能接任下一任山庄的庄主的,我只求这庄主只为不要落入潇湘子一党手上就行了。话虽如此,但眼下蒋四哥已经遭受不测,而张大哥也身受重伤,我们现在的实力,可是大打折扣。所以,庄主解毒的事情,也许还要麻烦女侠努力一些了。”
苏希娇听了道:“雷副庄主且宽心,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哦?”雷绍裘惊讶道:“我们和庄上下几百号人花了两年都没有破解的毒药,苏女侠竟然如此快就有进展了,真是神乎其技。”
“雷副庄主且末欣喜,我只是说有一些眉目而已,具体的方法我恐怕还要研究一下。”苏希娇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吗?”
“倘若我有需要,自会找副庄主说明的。”苏希娇道:“倒是外子今日前来有事相求。”
“宋先生有何事?”
宋莫言看着雷绍裘疑惑的眼神,缓缓说道:“这定州刑狱司替回春堂老板黄金山,私自越境取药的事情,想必雷副庄主是知道的。”
雷绍裘听了,点了点头。
“那么这一次,越境采药遇到袭击的事情,副庄主也是知道的了。”
雷绍裘听了,又是点了点头,顿了顿才说道:“先生今日不来找我,我都会去找先生说这事。”果然,这越境取药的事情,虽然是黄金山和定州刑狱司衙门之间的事情,但其实在这背后,其实百草山庄应该也有所介入才对。
“嗯,雷副庄主有什么线索吗?”
雷绍裘听了,将自己知道的细节说了一遍,但所说的定州府的公人所说的并没有差异。
“这么说来,雷副庄主对袭击的动机也丝毫不知。”
“是的。不过虽然动机不明,但雷某猜想,倘若袭击者是奔着这药材去的,那定然事先已经知道这个药材是做什么的。否则的话,这种药材虽然不易多见,但也没有达到那种需要杀人掠夺的层度。”
“这药材是用来干嘛的呢?”宋莫言虽然知道这些药材是用来给豹韬卫炼药的,但个中的细节完全不知。
“实不相瞒,这些年里,百草山庄一直为豹韬卫提提供一种药物,叫龙虎丸。
这龙虎丸和今日宋先生见到的子午龙甲丸的原理类似,都是可以激发人体潜能的,但没有那子午龙甲丸来得猛烈,药性比较温和,因此是需要长期服用的,服用这种药物后,可以达到辅助强身健体的功效。这豹韬卫军中,用这种药物辅助最精锐的士兵服用来进行训练,因为这种药要用到一种叫龙虎草的药物,所以才取名叫龙虎丸。而这龙虎草,就是每次定州刑狱司的捕快,要去辽国境内取的药。”
“那每次他们的草药,是如何收集,又是如何交易的呢?”
“这中间的细节我就不得而知了,关于龙虎草的交易,我们都是委托给回春堂的人进行的,我们只是等他们取药后,将费用如数给他们,其他的我们一概不过问,如果宋先生需要知道,我倒是可以找人暗中打听一下。”
“不必了,”宋莫言说道:“在下想去回春堂走一趟,不知雷副庄主可有兴趣?”
“先生不怕打草惊蛇?”
“不,我们是敲山震虎。”
雷绍裘看着宋莫言,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好,待雷某准备下,明日上午,我陪先生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