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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还魂俞巧七岁时父母被山匪所杀,她侥幸获救加入千娇楼,当年乃是年纪最幼的师妹,自然受到颇多照顾,时间久了不免心生傲气,觉得自己万般都好,是该做掌门的人。俞巧有一师姐名叫赵雨卿,年纪大她一岁,早入门两年,性格温婉容貌清丽,待人接物俱是一副高雅姿态。赵雨卿天资不错,在武学上也很能用功,常为小辈弟子表率,唯独俞巧心中容不得她,为日后的掌门之位总爱与她争个高下。

十七岁那年,俞巧与赵雨卿争夺首席弟子,以一招之差落败,又因容貌稍逊失了“秀月仙子”的名号,心中大受打击,自觉掌门之位无望,几近颓唐。直至穆远送穆秋晴入门,俞巧方才发觉事情有了转机:一来赵雨卿对穆远暗生爱慕,同门私底下也传二人早有出格之事;二来穆秋晴天资犹在赵雨卿之上,又早早得了“素雪仙子”名号,或许她能凭高徒与师姐再争一争。

然而事与愿违,某日俞巧猛然间发觉自己武功已入瓶颈,便是再下苦功也难有进境,偏偏赵雨卿如有神助,武学一日千里,不仅常与掌门一同闭关修行,还破例传了穆秋晴“姹紫嫣红”。俞巧对掌门之位执念颇深,眼看正途已然行不通,便想用些阴险的办法陷害赵雨卿,可惜试过多次均为奏效,反而露了行迹引来掌门一顿责骂,最后还是赵雨卿出面解围,她才免于受罚。经此一事,俞巧也算知错能改,她专心教导徒弟,不再烦恼自身的修为,还帮穆秋晴订了亲,她心中只觉着虽做不了掌门,做个被人传颂的名师也不错。

一日,俞巧下山收徒,途径一处破庙,发现有歹人密谋劫掠之事,她想仗义除害,却因寡不敌众失手被擒。歹人见俞巧生得美貌,便将她绑在柱子上,用小刀割破衣衫,抽签定好顺序,要轮番淫辱她。俞巧喊叫挣扎皆无用处,破庙地处偏僻,歹人们自然肆无忌惮,她刚打斗过,内力尚未复原,想自绝经脉亦不可能,当下既知清白不保,索性扭过脸不去看歹人猥琐面容。

“唉,这便放弃了吗?”苍老的声音如同来自四面八方,说话之人内功绝非等闲。

“前辈!前辈救我!”

“你们几个。”声音收到破庙门口,一位黑衣老者缓步走进,“有人出钱买你们的狗命。”

“臭老头坏我好事,找死!”为首的歹人放开俞巧双乳,抽出一柄短刀砍向老者。

老人也不躲避,左手随意抬起,一枚长约寸许的暗器飞出,正钉在匪首额头,他再也没能前进半步,直挺挺倒在地上。其余人见状皆心生退意,奈何破庙无窗,老人又守在门口,无路可逃只能拼命,但武力差距过大,老人甚至脚步都没动,连连弹动手指便将众匪相继击杀,死状皆是一般。

俞巧半晌才回过神道:“多谢前辈搭救。”

老人也不说话,走了几步便停住,双眼只看着俞巧脐下毛发丛生之处,开口道:“你怎知我要救你?”

俞巧被看得羞愤,却不敢发作,只得请求道:“前辈可否将小女子放下?”

“小女子?”老人似是在微笑,“你可不小了。”

“前辈……”

俞巧见老人走近,不禁又慌乱起来,满心的希望尽数落空,她再次将头扭向一边。

“这便放弃了吗?”

老人抓住俞巧右乳,食指在乳尖弹了一下,俞巧浑身发颤险些叫出声音。

“不错。”老人道,“你可愿加入天圣教?”

“晚辈已有师承。”俞巧道,“未得师父首肯,不敢擅离千娇楼。”

“怎么,你当千娇楼能吓到老夫吗?”老人道,“你若加入,天圣教便助你达成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任何心愿,只要人力可为皆能达成。”

“我想当千娇楼掌门。”

沉默片刻,老人道:“加入天圣教便要无条件服从,傀儡掌门有何意义?”

“服从教主吗?”

“任何职位在你之上者,皆须服从。”

“我愿意。”

“也罢,我收你做下属。”老人道,“即刻起你便叫我堂主。”

“是,堂主。”

“好。”

老人拉开衣服,拿出一根小巧的毛笔,又从怀中摸了个小盒子,打开盒盖一股异香飘散而出,老人用毛笔蘸了蘸盒中墨水,也不解释便在俞巧脸上涂抹。俞巧只觉得沾了墨水的地方如同被火炙烤一般,她担心自己容貌被毁,竟没能忍住痛楚尖叫起来。

“好了。”

老人收起笔墨,把一面小镜子摆在俞巧面前。透过镜子,俞巧看见自己左脸写着“荡妇”二字,不由花容失色。

“此乃我特制的墨水,将面皮刮烂也去不掉,不怕你不听话。”老人道,“我有药能让字迹消退,吃一次药只管一个月,若你敢违逆当知后果。”

“属下不敢!”俞巧连连摇头。

“张嘴。”

老人给俞巧塞下一颗药丸,没多久脸上字迹果然消失不见。

“我放你下来,你自己把衣衫除尽。”老人道,“以后见我,也不许身着寸缕。”

俞巧感到胸口一痛,思绪从回忆中跳出,目光对上老人阴沉的脸,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我问你下毒之事进展如何,你为何不回话!”

“属下想起初见堂主之时,未能注意到堂主问话。”

“我这支笔降不住你了?”

“没有没有,属下还是受不住。”

“撒谎。”老人道,“你既耐得住,我便来点新花样。”

老人收起竹竿毛笔,换出另一支来,笔杆为生铁笔头为金丝,他右手持笔,左手按在尾端,暗暗运起内力,那千万条金丝竟似活物一般微微摇动。老人左手放开,右手在空中划个圈,将毛笔抵在俞巧股间。金丝柔中带刚,半数挤进肉缝之中,半数研磨着花苞,力道忽强忽弱。俞巧哪里受过这般刺激,只觉得下体一阵紧缩,眨眼间门户大开,蜜壶春露泄了个干干净净,口中求饶之语还未说出,便已成了欢愉至极的嘤咛,好在她最终能控制住声响,不然让邻舍听见只怕再也没脸见人。

“还当你多能挺,真是无趣。”老人甩了甩笔尖的水,将其收入怀中,“爽也爽够了,该说点什么吧。”

“多……多谢堂主。”俞巧挣扎着坐起身,“属下……属下……”

“少说废话!”老人斥道,“下毒之事,进展如何?”

“是,属下遵堂主命令,共下毒三十五人,暗中给解药二十人,毒发十三人。”

“还有两人呢?”

“那两人被破了身子,但性命无碍。”

“无碍?”老人道,“此毒看似顺逆缠魂香,药性却已大变,不可遵旧法来解。”

“属下也甚为不解,会不会有高人相助?”

“二十年前顺逆缠魂香缺陷极大,教主一直潜心改进,去年方才有所成。”

老人道,“按教主的说法,除非有他独门解药,否则即使廖三出手也未必能解。”

“其实属下心中已有猜测。”俞巧道,“今日上山遇见一位年轻公子,此人自称陈故,来历成谜,武功怪异,年纪轻轻竟有一身与苏慎相当的内力,又与小徒有肌肤之亲,实在可疑。”

“教主既无儿女又无弟子,陈故究竟是何人?”老人眉头紧锁,“难道是他?”

“堂主可知道他?”

“近些日子教内有传言,说教主私下选了个继位之人,令其在江湖历练,待到时机成熟方可接管天圣教。”

“既是教主选的,有解药也属正常。”

“难说,难说。”老人连连摇头,“教主正值壮年,照理不该急于找人传位,可此事又颇有些佐证,只怕并非无缘无故。”

“那属下该如何做?”

“他不揭破,你也休要揭破,但不可交恶。”

“属下明白。”

“下毒之事可以停了。”老人道,“三十名千娇楼弟子已经给够,再把赵雨卿献上,匪盟就会鼎力相助。”

“若能亲眼看着师姐被人奸污,定是一番美妙的图景。”俞巧道,“只是真要做起来实在有些难办。”

“依计行事,万无一失。”

“堂主,属下斗胆冒犯。此计开展至今已出了不少纰漏,属下担心再做下去未必如愿。”

“虽有纰漏,总还在控制之内。”老人道,“你的担心也有道理,待我过些日子禀明教主再做打算。”

“是,堂主。”俞巧道,“夜已深,堂主不如就在属下这里歇息吧。”

“不必。”老人盖上头罩便离开了。

俞巧躺回床上,思绪难平,她与堂主会面已有十余次,每次都会被推至巅峰,体验无上的满足。堂主虽然花样层出不穷,但向来只用毛笔,衣服也裹得严严实,自己从不脱下,也不许俞巧主动。最初俞巧只当这是堂主的怪癖,可日子久了难免心生疑惑,一些荒诞的想法也慢慢冒出头来,经过多番求证,今夜她已有九成把握,堂主应是女人易容的。原本俞巧不敢当面询问,这些疑虑只能放在心里,可如今有了独孤尘,形势变得大不相同。对俞巧来说,独孤尘继位天圣教下任教主应是板上钉钉,如果能攀上这根高枝,以后未必要把老堂主放在眼里。

借着月光,俞巧开始打量自己的身体,口中喃喃道:“虽然年纪大了些,可风韵当不输秋晴吧。”

早上穆秋晴起床洗漱穿戴完毕,见独孤尘还在熟睡,心里顿时明白许多。独孤尘昨日先与灵溪派交手,又被朱觞叫去练功,夜里还能勇猛异常,原来全靠提着劲,一旦睡下疲惫便显现出来,恐怕还要过些时候才能醒。穆秋晴也不叫他,而是掀开被子,扶起软趴趴的肉虫含进口中细心侍奉。穆秋晴的技巧已不似在玉音楼那般生疏,舌头打着转,每一处都能顾到,只片刻口中便被塞满,坚实之感令她加倍卖力。

约摸一刻钟后,独孤尘半醒间呓语道:“梦儿,又做什么。”

穆秋晴听闻此言心中不快,嘴上稍稍用力咬了一口。

“是你啊。”独孤尘探起身道,“梦儿总喜欢做这事,一时弄错了。”

穆秋晴动作不停,发出一连串抗议似的咕哝声,听不出内容。感到独孤尘身体起了变化,穆秋晴强忍酸痛,双手撑着床板将阳具吞到最深,用尽全身力气,刚插好的簪子都被晃得有些松动。浓稠的浆液喷涌而出,冲刷着穆秋晴喉头,她并未张嘴,反而用力吮吸,直到全数榨出,才用舌头刮了一遍,将满嘴精水咽入腹中。

“哪有杨梦说的那般可口。”穆秋晴咂咂嘴道,“还是宗柔姐姐可信些。”

“梦儿命苦,你待她一分好,她便用十分回报。”独孤尘道,“我助她报了仇,她绝不会说我半点不是。”

“在你心里,杨梦姐姐的分量最重喽?”

“我也说不好,我身边女人太多,很难有轻重之分。”独孤尘道,“杨梦和宗柔跟我时间最久,或许我更看重些。”

“那……”

穆秋晴正欲开口,忽听见有人敲门,力道不轻,不像是引她入房的丫鬟。

“是穆秋晴姑娘的房间吗?”声音一听便知是何满。

“何公子找我有事?”穆秋晴不敢随意开门,“我刚醒,还未梳洗。”

“只是来问问姑娘昨夜可听到什么动静?”

穆秋晴以为是冲独孤尘而来,登时慌张不已,支支吾吾道:“我昨夜睡得早,没听见什么。”

“如此打扰了。”何满道,“我已命人备了些茶点,都在饭厅放着,姑娘请自便。”

“多谢。”

何满走后,穆秋晴赶紧催促独孤尘穿衣,生怕再来个什么人无端惹出变故。

“刚才那个何满,可是此次夺得青枝之人?”

“正是他,几招就击败了苏广参。”

“谁?”独孤尘道,“苏广参凭什么做灵溪派首席大弟子?”

“我知道你当年就能胜他,可你也不是灵溪派的。”

“灵溪派六字门,向来是灵字门和世字门实力最强,怎么此次首席大弟子竟会落到广字门?”

“孰强孰弱并非定数,况且灵字门和世字门两位门主也认可苏广参。”

“你和苏广参交过手吗?”

“我可是千娇楼首席大弟子,自然和他交过手。”

“胜负如何?”

“他虽没能破解我的『姹紫嫣红』,但最终还是胜过我一些。”

“青枝大会定有内情。”独孤尘道,“此间事了还得查查。”

“比起青枝大会,你先穿好衣服更要紧。”穆秋晴道:“我出去看看,若是没人你马上走。”

穆秋晴蹑手蹑脚,只想着从门缝里望一望便可,却不料正瞧俞巧守在门外,她脸色骤变,打开门惶惶道:“师……师父。”

“嗯。”俞巧走进屋内,随手关上了门,“陈故果然在你这里。”

“师父……”

“此刻屋外无人,速速离去吧,旁人看见不好。”

“既是俞前辈找我,被谁看见都无妨。”独孤尘道,“方才您的话,分明有寻我未果之意,只是不知所为何事?”

“我寻你乃是为了小徒秋晴。”俞巧道,“希望你不要只顾一己之私,也考虑考虑小徒在江湖上的颜面。”

“这原本是昨晚该说之事,为何今日才提?莫非昨夜俞前辈有别的事耽搁了?”

俞巧只当独孤尘清楚她昨夜之事,心中对其身份又更信了几分。

“谢广志已死,秋晴的婚约自然解除,她若想嫁你我不阻拦。”俞巧道,“你们还未拜堂,共居一室不合规矩,此处人多眼杂,还得小心为上。”

“俞前辈说的是。”

三人一道出门,未走出多远便让何满拦了下来。

“俞前辈,穆姑娘,陈公子,三位在一起倒是巧了。”何满一贯恭敬有礼,“蔽派陆掌门有事请三位前去。”

俞巧问道:“何事?”

“在下只是奉命来请,不知详情。”何满道,“请诸位随我过去。”

四人来到一间大房,门口已被玉峦派弟子围住,有些看热闹的便在屋外伸长脖子往里瞧,不过屋内有一道屏风,大约也看不见什么。

“请随我进去吧。”

屋内也有不少人,独孤尘一眼看见朱觞面容严肃,定是出了大事。朱觞身边乃是一位年纪相仿的老者,虽已须发皆白,然红光满面,身材魁梧犹如一尊石像,眼中的威压令人不敢直视,此人正是玉峦派掌门陆坚,江湖公认其乃“阳山双圣”

后天下第一高手。

“掌门,俞前辈他们来了。”何满禀明之后便退在一旁。

“小娃娃,你过来。”朱觞冲独孤尘连连招手,“不许骗我,此事可是你干的?”

独孤尘上前之后方知事情原委,苏慎被人杀害于房中,尸体就倒在床边。

“朱老头,你知道我的斤两,我哪能杀得了苏慎。”

“你看吧。”朱觞对陆坚言道,“他这个小娃娃平常胡闹了些,可说话不骗人的。”

“我已将山上名望最高的客人都找了来,大家一同验过,苏慎是被重掌所杀。”

陆坚道,“你这位小朋友接得住苏慎的碎冰掌,背后偷袭未必不可能。”

“我听闻俞巧昨夜特意嘱咐过弟子不要打扰,偏偏苏慎也是夜间遇害,此事还需俞姑娘说个分明。”

“前辈见疑,不敢不答。”俞巧道,“昨夜在下颇有些倦怠,早早便歇息了,故而不愿弟子打扰。”

独孤尘道:“晚辈有些愚见,不知能否一讲?”

“你说。”

“苏门主的腰带系反了,上面绣的『广』字该是冲前的。”

“不错。”陆坚道,“这有何不妥?”

“苏门主这腰带少说也系了数十年,怎会有如此疏漏?想必是旁人给他系上时没有注意。”

“你可是指凶手?”

“正是此意。”独孤尘道,“凶手为何要给苏门主系上腰带?必是杀人之时苏门主未着外衫。”

“有理。”朱觞道,“凶手必与苏慎相熟,故而他夜里会只穿内袍相见。”

“朱老头,陆掌门,晚辈有话相同您二位单独说。”

陆坚思虑片刻道:“何满,你领众人离开,把房门关好。”

“遵命。”

待到屋内仅剩三人,独孤尘道:“方才我那些话是说给凶手听的,此人必在场。”

“何以见得?”

“给死人穿衣并非易事,绝不会像这般整洁。”独孤尘道,“苏门主遇害之时衣冠齐整,凶手为混淆视线,故意将腰带反绑,想借此脱身。”

“如此说来,行凶的还是生人。”

“未必。”独孤尘道,“假如弟子夜里来寻他,关乎师道尊严,苏门主也要穿衣。”

“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陆坚道,“陈公子可有缉拿凶手的妙计?”

“惭愧,晚辈尚无头绪。”独孤尘道,“只怕苏门主之死不过是个开端,凶手早有预谋。”

“无妨,我吩咐弟子严加防范,不给贼人机会便可。”

“此事绝非一般的江湖恩怨,时机选择颇有深意,还请陆掌门多加小心。”

“小娃娃,你这说的哪里话。”朱觞道,“陆老头的武功你是没见过,天底下没人能杀他。”

“陆掌门武功盖世,江湖上人尽皆知,若想谋害性命必有阴诡奇谋。”

“老夫杀过的不义之人多如牛毛,自然少不了仇家。”陆坚道,“老夫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何本事。”

“陆老头,莫非是天圣教?”

“天圣教早已覆灭,当年我亲手替师父清理门户,绝不会错!”

“朱老头,我从未听过天圣教。”独孤尘道,“难道和陆掌门有渊源?”

“以你的年纪当然不知道。”朱觞看向陆坚,“陆老头,能说不?”

“无妨,陈公子天资聪颖,兴许能听出端倪。”

“说来话长,那大概是四十多年前,陆老头刚坐上掌门之位。”朱觞道,“他有一师弟名叫何先述,也就是何满的大爷爷。”

“我这个师弟从小聪明伶俐,只是性子躁了些,静不下心。”陆坚道,“他酷爱饮酒,又常常酩酊大醉,为此师父没少责罚。”

“有一回何先述在外饮酒,见酒家老板的女儿生得俊俏,竟借着酒劲将其强暴。父母救女心切,却非何先述对手,老板被他失手掐死,媳妇也遭侮辱,隔日便带着女儿投河自尽。”

“竟有此事!”

“师父听闻此事大怒,将那逆徒擒下压至老板一家坟前,要让他杀人偿命。”

陆坚道,“可老板的妻弟天性善良,不愿再造杀孽,只让何先述行孝子之礼,以为惩戒。”

“何先述并无半分悔改之意,一日趁守卫弟子松懈偷偷溜走,召集江湖上一帮无恶不作之徒,弄了个天圣教。”

“天圣教被剿灭了?”

“说是无恶不作之人,名头挺响却是乌合之众。”朱觞道,“陆老头亲自出马,数月便将天圣教剿灭,最后亲手杀了何先述。”

“既然已是陈年旧事,怎会突然提起?”

“是因为杀死苏慎的掌法。”陆坚道,“旁人不认识,我和朱兄绝不会认错,正是何先述的百折掌。”

“哦,原来陆掌门以为晚辈是何先述传人。”

“确实如此。你这般年纪能接苏慎十成力的碎冰掌,若非亲眼所见我决计不会信。”

“小娃娃,你不知道,当年老头子可是吃过亏的。”朱觞道,“百折掌是何先述创的邪门掌法,初练习时进境极快,但潜力不及玉峦派正统武学。”

“对了,朱老头,有一事我才想起来。”独孤尘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有人托给我这支鹤首钉,你给看看是真是假。”

朱觞打开布包,动作却瞬间僵住,就旁边的陆坚也是一副惊讶的神情。

“怎么回事?莫非是真的?”

“这……这是我当年用过的鹤首钉啊!”朱觞双手剧烈颤抖,“这……这是我为求自保,射伤何先述的那支鹤首钉!”

陆坚板着脸问道:“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一个丫鬟在房中用此物自尽,我从尸身上拔下来的。”

“可你方才说这是有人托给你的。”

“那位丫鬟与我颇有些渊源,我有十成把握有人想托我将此物交与朱老头。”

“有多少人知道你与朱兄关系匪浅?”

“成千上万。”朱觞道,“我与他在柴州打了一个月的赌。”

“这可难办了……”

“陆老头,你看这个!”朱觞从鹤首钉精巧的暗格中抽出一截纸条。

纸条看颜色乃新近写成,一行鲜红的蝇头小楷令人毛骨悚然:“师兄,四十年未见别来无恙?”

“不可能,我明明亲手拍碎了他的天灵盖!”陆坚已有些慌乱,“绝不可能!

绝不可能!”

独孤尘心知纸条上的字迹必与何先述所写一致,才能让一个大派掌门失了稳重,如此推想,当年天圣教之事绝不像方才口述的那般简单。

“陆老头!”朱觞吼声中用了内力,“回神!”

这一吼果然有效,陆坚转瞬平静下来,只是仍不能言语。

“小娃娃,恐怕此事还要着落在你身上。”朱觞道,“鹤首钉也还你,就当从未给我看过。”

独孤尘想寻一处僻静之地专心思考,关于苏慎之死他尚有许多难解之处,再扯进何先述与四十年前的恩怨纠葛,其间种种细枝末节非他所能知晓,仅凭一己之力绝无破局可能。

“你是谁?为何到这里来?”独孤尘被一女童叫住。

“你又是谁?我为何不能到这里来?”独孤尘见女童生得乖巧,便想逗逗她。

“我是何盈,何满的妹妹。”女童道,“你的名字呢?”

“我不告诉你。”

“不行,我说了你也必须说!”何盈张开双臂拦在独孤尘身前,“前面是我娘的花园,你不能过去。”

“阿盈,你可拦不住他。”何满大步走来,“陈公子,家母不愿见生人,还望见谅。”

“我只想找一处清净之所,也不是非来这里。”独孤尘道,“何公子难得闲暇,不打扰了。”

“等等。”何满道,“阿盈,你先去找娘,我跟陈公子有话要说。”

待何盈走远,何满低声道:“陈公子,苏前辈之事可有头绪?”

“尚不知从何查起。”

“我今早路过玉峦派的宿处,无意间听见几名弟子闲聊,其中有人说起似乎在山上见到了谢广志。”

“山上人来人往,偶尔看错也属正常。”

“可那人言之凿凿,还说跟着谢广志进了饭厅。”

“这倒奇了。”独孤尘道,“还望何公子能保密,莫要再说与别人听。”

“告辞。”

“哥!快去救娘!”何盈去而复返,惶恐至极,“娘被他们带走了!”

“都是些什么人?”

“三个蒙面人,带着娘往早春崖方向去了!”

“我去叫人。”

“等等!”独孤尘一把拉住何满,“既然敢在玉峦派掳人,必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叫人乃是下策。”

“那你说该怎么办?”

“怕就怕是调虎离山。”独孤尘道,“不如你我二人先去寻找,令妹赶紧回去禀报掌门和朱老头。”

“阿盈,回去报信。”

早春崖是玉峦派犯错弟子思过之处,崖前有片树林唤作早春林,林中草木丛杂,枝丫横生,到处是带毒的荆棘,稍不留神被扎一下便会痛痒难忍,若是被多扎几下,纵然体壮如牛也得命丧当场。在林中行走的三人腿上裹着厚厚的毛皮,鞋底钉了铁片,显然早有准备,在荆棘丛中如履平地,当中一人肩上扛着昏迷的妇人。

“大哥,早春崖是绝路,咱们到底要往哪儿走?”

“别废话,跟着走。”

“可是大哥,这娘们太沉了。”

“你要不愿意,我让老三抗。”

“算了,虽然生养过两个孩子,屁股还挺翘。”

“啊啊。”老三似是哑巴,只是一个劲喊叫。

“知道知道。”老二摆摆手道,“我就隔着衣服摸摸,雇主又发现不了。”

“老三,咱们是采花贼,有女人不玩成何体统?”老大道,“等到了地方,就用这个女人给你开荤。”

“大哥,不妥吧。”

“有何不妥?咱们『灵眼蜂』名声在外,到手的女人哪有拱手相让的先例?”

老大道,“雇主既找了咱们,当知道规矩,不会计较。”

“话虽如此,此番毕竟是在玉峦派抢人,老三武功再高也远非陆坚的对手。”

“陆坚不会来。”老大道,“此事雇主已有谋划。”

“即便陆坚不来,何满带些人也足够把咱们挫骨扬灰。”

“哼哼,我就是要让他带人来,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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