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年当然看不出谢清瑶那幅平静外貌下的激动如潮,微微探头斯文的在馒头上轻咬一口,似乎嫌弃馒头太硬,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还是慢慢咀嚼,将馒头咽了下去。
看他吃饭都如同在绣花一般,谢清瑶顿时有种两世枉为女性的感觉,也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世界的男人为何个个美如冠玉,气质超绝,难道古时候没有污染的水土真的非常滋养世人,这才让她遇上一个又一个的美人吗?
吃完一小口的紫衣少年转目见她盯着自己却神游天外,不得不轻咳一声借以提醒,谢清瑶回过神来,连忙又将手中的馒头送入他的红唇边缘。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提着一篮子小菜的银发婆婆正好看见这无比香艳的一幕,神情呆滞,双手一抖,篮子啪的掉在地上,几个茄子骨碌碌滚了出来。
谢清瑶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跑过去,先将银发婆婆拉出房间,低声解释道,“婆婆,那个,那个人是个疯子,昨日我不小心撞到他,他就赖着我不肯走,我没办法才绑着他,免得他闯祸不是。你放心,我这两日就出去寻他的亲人,等寻到了立马将他送走。”
房里,透过半掩的窗户听到这些话的紫衣少年嘴角微抽,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摇摇头,安静的等她回来继续喂食。
听完她的解释,银发婆婆恍然道,“那你可要小心了,疯子都有暴力倾向,别伤到自己才好。”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放心。”
送走银发婆婆之后,谢清瑶才拿着被紫衣美人咬过一小口的冷馒头回到屋里,床上的少年正看着她,目光灼灼,不再如之前的冰冷无波,她虽有些奇怪,却还是坐到床边继续喂他,不料,紫衣少年明明张口去咬馒头,忽然往前一探,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
“呀!”疼得吸了口冷气,谢清瑶刚刚反应过来,紫衣少年已经松口平躺回去,淡声说道,“疯子饱了,不想吃了。”
低头看着手腕上整齐的牙印,谢清瑶看着他,半晌才翻了个白眼,起身到桌上的竹篮里拿了根布条过来,正欲封住他的唇舌,却听他道,“你打算一个人出去查案?你可知现在满城的捕快都在找你?”
双手微僵,谢清瑶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我都说没有杀人,他们不肯信我,只能我自己去调查啊。”
见她作势又要用布条给自己系上,紫衣少年嘴角抽搐道,“我可以帮你查案。”
已经俯身到他脸旁的谢清瑶停下动作,好奇的问,“你怎么帮我?”
“你可知我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
紫衣少年眨了眨眼睛,目光尽量不去看她胸前刚开始发育的敏感部位,尽量盯住她的眼睛道,“我父亲正是京畿府的太尉,我可以让父亲给你三天时间查案,这三天里不会有捕快找你麻烦,如何?”
谢清瑶盯着他,半晌未语。
她漆黑如同辰星的眸子不断涌动,似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实程度。
想想也对,如果不是京中的官员子弟,他如何能够自由出入太子府中?她昨日也不会协持他后顺利出府,这一切似乎也解释的清楚。
只不过,她可不信紫衣少年会平白无故帮她,他有什么目的呢?而她又有什么可让别人图谋的呢?
思来想去,她一个孤单少女实在没有什么让别人觊觎的资本,这家伙肯帮自己只怕也是不想再被她虐待,低头看着手中的冰冷馒头,谢清瑶笑道,“好啊,不过你要等我一下才行。”她说完便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又跑回房间,将一颗黑漆漆的东西强行塞入少年唇中,并威胁道,“你已经中了我的含笑半步跌,这是剧毒,如果七日之内没有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死,所以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
说完,也不去看少年的面部表情,俯身去解他腰间的绳头,感觉那绳结很松,不由庆幸幸亏她想了这么一招控制办法,就算那颗黑丸子只是她去厨房用面粉、黑糖和白盐等东西混合出来的怪药,起码也能震慑这家伙几日不是?否则她若真的走了,这家伙只需要再用点力气便能挣脱绳索,那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有,还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等她扒开绳索,紫衣少年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脚,慢慢坐起身子。
“走吧,你先给你老爹修书一封,让他给我三日时间查案,我保证不会伤你半分,然后我们再去查案吧。”
见她边说边朝门外走,紫衣少年挑了挑眉,随口将方才的药丸吐到地上,脚尖轻划,轻松松勾到了床底,他这才站起身,慢慢跟了上去。
京城南大街的角落里,隔着一条熙攘的街道,谢清瑶看着刚刚被自己说服的小男孩将信件送到了看守在京畿府门外的侍卫手里,这才得意的打了个响指,回头看着跟在身后还算老实的紫衣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眼神微动,老实的回答,“池秋。”
“哦,很简单的名字啊。”谢清瑶边说边转身沿着巷道朝前走,池秋看了京畿府一眼,确定那封书信被侍卫送入府中才跟了上去。
回到深巷里的问天药铺,谢清瑶感觉不过两日的工夫,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却恍如隔世。抬头见铺子里面只有布衣少年一个人趴在药柜上睡觉,并没有见到那喜穿白衣又爱洁癖的卓问天大夫,不由走进去问,“喂,你家公子呢?”
被吵醒的布衣少年还未睁眼便不太和气的回答,“公子不在。”等睁开眼看见谢清瑶时,眼神一亮道,“是你?”
“是我,假大夫。”谢清瑶故意刺了他一句,布衣少年却不以为意,起身笑道,“我家公子说了,你一定会回来的,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他说完从药铺下面抽出封信递了过来,颇令谢清瑶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