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利一想到就马上去做,于是派三元去广州府衙请陈恭尹来商议。
陈恭尹前些时日跟着刘玄初,刘玄初去四川后,他又和湛凤光一起到广州府衙去跟着薛普,但并没有具体的职位,就相当于后世的实习生。
直到下午,三元才带着陈恭尹来到长洲,等陈恭尹见过礼后,李元利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自薛普调任广州知府以后,我手上事务繁多,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元孝,今日叫你来,就是想问你是否愿意来任王府秘书一职?”
秘书用于官名起于汉末,三国时魏国便有秘书令、秘书丞、秘书郞等官职,属秘书省,是掌秘要文书之官。明代也有秘书郞一职,属翰林院,职位仅次于翰林院检讨。
“王爷厚爱,学生怎会不肯?只是学生年轻识浅,怕误了王爷的事。”陈恭尹一听这话便欣喜不已,连忙躬身拜谢。
他在汉王府进出这么久,自然知道这汉王府的秘书与历朝历代的秘书郞又不相同,不但掌管各种秘要文书,而且还要协助汉王处理各种事务,是汉王殿下的最为亲近的人之一。
秘书表面上看起来无品无级,也没有吏部的正式编制,拿的还是王府的俸禄,但实际上最少也相当于从四品,这从薛普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从李元利的身边一调出去,马上就是正四品的广州知府。
陈恭尹虽然不是官迷,但他也不会拒绝做官,况且谁都知道在汉王殿下身边能学到真本事,别人想来还没这个机会呢!
“不懂的就问,只要用心、细心,能出什么问题?另外我准备组建一个秘书处,由你来负责,人员就从今年会试的进士中挑选,稍后我会下文到礼部让他们配合你。”
其实李元利早就有组建秘书处的想法,薛普最开始跟随李元利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事情,但随着大兴军占领的地盘越来越多,相应要处理的事情也更多,一个秘书根本就无法应付得过来,如果薛普没调走,现在应该都已经组建起来了。
“元孝,你就不用参加今年的考试了,先到我这边来帮忙,事情繁琐得很,没人帮忙处理实在是麻烦。”
陈恭尹迟疑了一下,“……王爷,我明日便可过来这边入职,影响不了考试,要不然怕别人有话说。”
对于读书人来说,能够正式参加乡试、会试、殿试考取出来的功名,才是受人尊重的,哪怕现在有一条捷径在眼前,他也不甘心放弃科举考试,况且陈恭尹也有自信,在今年的乡试中哪怕不能拨得头筹,最起码也能名列三甲。
“那随你吧,不过重点要放在这边,哪怕没考取也没什么,正好安心在王府做事。”李元利看重的可不是考试名次,但对于其他考生来说,科举考试才是最难跨越的门槛。
“王爷,那这秘书处要安置多少人手?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李元利考虑了一下,日后的事务只会越来越多,秘书处的人员也得照宽里来计算才行,“先定十个吧,如果以后忙不过来再增加。至于要求……你先多挑几个,到时我来面试选择!”
…………
秘书的事情确定下来,但人员得等到秋试过后才能确定,现在就只有陈恭尹一个人。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事务,哪怕有李元利指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天只能休息三四个时辰,直到半个多月后,才算是慢慢进入了状态。
三水船厂派人来禀报,新船已经造好,请王爷去主持下水仪式。
李元利接到禀报,立即就率领高级将领研修院和海军学堂的教官、学员一起赶到三水,沿海的人靠海吃饭,靠船吃饭,这新船下水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却不能象长沙号那样马虎。
下水日期定在后日,这是看好的黄道吉日,众人一到三水船厂,便迫不及待地去船坞看这条史无前例的蒸汽机海船。
最激动的是威特林,他已经见识过了大兴军那威力巨大的火炮,但他更想见识的是这艘传说中的、不用划浆和风帆就能够行驶的蒸汽船。
最淡定的是锁彦龙,他不但已经见识过蒸汽船,而且还亲自乘坐过长沙号。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其实他第一次乘坐长沙号在湘江上逆流而上飞快地行驶时,表现比今天的威特林还不如。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艘全身披挂铁甲的船,在它的船艏侧舷上,龙飞凤舞地涂写着三个大字:海龙王。这是李元利憋了半天才想出来的名字。
按后世的国际惯例,军舰只标注代号而不写船名,阿拉伯数字世界通用,人人都认识,正好拿来作为军舰代号,但李元利根本不在乎这些。
“海龙王”的水下部分漆成了红色,吃水线以上则是黑色,而甲板只漆了清漆,看起来颜色十分协调。
它长达五十米,长宽比也达到了八比一,这和现在的帆船比起来显得太过修长,要知道现在的广船和福船长宽比最多就是五比一。但偏偏是这种船型,看起来要比胖乎乎两头齐的福船要好看得多。
“太漂亮了!”威特林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他在海上见识过威尼斯造的桨帆船,这种桨帆船的军用型长宽比也是八比一,所以他并不认为“海龙王”这种造型有什么奇怪,反而觉得非常漂亮,但没有人能听得懂他那蹩脚的粤语,旁边的通事连忙将这句话翻译出来。
“又不是小娘,怎么能说是漂亮?这叫精美,懂吗?”锁彦龙是海军学堂的学员,平日里没少被威特林以山长的名义训斥,这时逮着机会,立即便开口驳斥。
“她就是小娘,比最美丽的女人还要漂亮的小娘!”在威特林的心中,一艘好船绝对比女人要重要得多。
锁彦龙看了看前面的李元利,没有继续和他斗嘴。
船还在船坞中,不能上船去参观,大伙只能在船坞周围转来转去地看,不时还评论一番,特别是陈奇策和他原来手下的那些水师将领更是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把这艘船开到海上去浪一浪。
他们这段时间已经学习过蒸汽机的知识,知道这艘船没有风帆也能跑得起来,但亲眼看到这么大一艘无桨无帆的蒸汽船,仍然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