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镜总督不能继续存在有两点理由,一是侵犯了我国主权,这不用多解释,事实就是如此。其二,不久之后大兴军将在濠镜修建码头以及海关,当然也要派驻军队,防务问题大兴军自己会解决,只要葡人是通过正常渠道入境而且遵纪守法的,那就会受到大兴军的保护!”
对于这些问题,李元利都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的,如果葡萄牙人拒绝了他的善意,那大兴军就会武力收复濠镜,当然那个时候濠镜的葡萄牙人便会换一种身份,那就是俘虏。
大兴军不允许蓄奴,但那只针对本国子民,李元利也不介意自己的王府中多几个南欧或混血的美貌婢女,就算不做什么,看着也养眼不是?
威特林道:“殿下,这件事情恕我现在不能答复您,总督是国王陛下亲自任命的,在没有新的命令到达之前,总督不可能撤离濠镜。”
“没关系,你们的总督大人可以不用撤离,其他也有地方需要你们。”李元利淡淡一笑。
“什么地方?有没有濠镜大?能不能停靠我们的巨船?”威特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李元利做出了妥协,会给他们安排一个比濠镜更好的地方。
“最需要你们的地方是三水,那里正在修建全世界最大的码头,无论多大的巨船都可以停靠,而且地方也够大!另外黄埔这边也行,现在那儿正在修建军校,码头也要重新扩建,很需要人。”李元利哈哈大笑,身后的栓柱和尤烈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上帝!那是关押鞑靼人的战俘营!殿下,您是想同伟大的葡萄牙联合王国开战吗?”威特林显得有点激动,但看得出来他眼中的惧怕。
“威特林先生,请不要说出开战这个字眼,因为你代表不了葡萄牙,布加路先生也代表不了,而且在说出这个字眼之前,请你先了解一下大兴军的实力!”
李元利很有底气说这句话,葡萄牙曾经在一五八零年到一六四零之间被西班牙短暂吞并,现在才刚刚独·立出来十多年,他们在航海方面的优势已经不再,商船在远东多次遭到荷兰舰队的劫掠,而且现在他们的殖民地也同时被荷兰人和英国人攻击。
其实一句话就能够说清楚全部问题:葡萄牙已经是日薄西山,根本不可能也没有能力派出一支舰队远渡重洋来到中国和大兴军作战。
这一点威特林自然也是清楚,况且就算派来一支舰队又能如何?大兴军虽然暂时没有海军,但他们的步兵可以说是无敌,连凶残的鞑靼人在他们面前都不堪一击,从来没有胜过一次!
你在海上称霸又如何?人家根本不鸟你,反正你也上不了岸。
看着威特林那张沮丧的脸,李元利心头却一阵暗爽。
“威特林先生,撤销总督和驻濠镜军队,这是最基本的条件,如果布加路先生同意这两个条件,那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协商,你可以把这个当成是大兴军的诚意!”
“殿下,我明白了。”威特林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他又说道:“国王陛下派遣到濠镜的,其实只有一个总督,那些士兵都是自愿加入军队拿薪金吃饭的。殿下,如果这些士兵一旦离开发军队,那他们很有可能成为濠镜动乱的根源!”
“这个没问题,凡是在濠镜的葡国人,只要不是罪犯,大兴军都可以继续聘用他们,关键是他们的技能要对得起支付给他们的薪水。”
“殿下,我明白了!我会将殿下的意思转告布加路总督,一切都将由他来作决定。”威特林再次点了点头。
李元利正要端茶送客,却突然发现说了这么半天,自己竟然没有让他们坐下,这可不太好,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也没啥大不了,听说尚可喜和耿继茂在广州的时候,这布加路派出的使者可是要磕头请安的,今天让他们站着说话,已经是大大的开恩了。
“殿下,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李元利抬头一看,说话的却原来是翻译官卫匡国传教士。
“说说看,若是无关紧要的话,我就允了!”
“殿下,听说我们耶稣会的汤若望神父因为替鞑靼皇帝出使湖广,被殿下扣留在了长沙,看在主的面上,殿下能不能饶恕他的罪行,饶恕这个主的仆人?”
“汤若望……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李元利大笑了一声,这个年代到中国来的传教士,可都说得上是精英人才,他不由得又动开了脑筋。
“是的,我们都是一……耶稣会的,而且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匆匆赶了回来,万幸的是,殿下并不是那种残忍无情的人,他应该还好吧?”
“殿下,我可以为卫匡国神父作证,他当时正受耶稣会中国传教团委派,赴罗马教廷陈述耶稣会关于“中国礼仪之争”的见解,得到汤若望神父被扣留的消息后,他就一刻不停地赶了回来。”那年青的传教士跨前一步向李元利说道。
李元利没有注意听他说些什么,因为他突然之间想了起来,眼前侃侃而谈的这位年青传教士南怀仁,原来也是一个牛逼人物。
明清时期有三位传教士即使到了后世也是赫赫有名,他们就是利马窦、汤若望和南怀仁,这三人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对科学有很深的造诣,对在中国传播西方科学作出了巨大贡献,对传教事业有高度热情,以及其他操守方面的优良品德。
而说到在科学上的造诣,南怀仁还更胜过利、汤二人,他在自己所著的《欧洲天文学》一书中,除了叙述欧洲的天文学外,还记叙了关于数学和力学的很多知识,其中包含了弹道学、机械学、光学、水力学、气体力学、钟表制造技术等十四个方面的科学知识。
虽然在现代看来,这些知识涉及的面虽然广,却都是一些比较基础的东西,但是在十七世纪的中国,这些科学知识绝对可以代表最先进的水平。
既然如此,那就绝对不能将他放走,让这样一位未来的科学家去传教,那才是世间最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