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极炮台之上,尤烈见大北门已破,象岗下的鞑子一窝蜂地举了火把离去,于是在炮台内走了一圈,对看管那些鞑子炮手的战士悄悄下达了动手的命令。
城墙已破,围住象岗的鞑子也撤了围,再守在拱极炮台上已经没了什么用处,尤烈准备率人去大北门一带伺机从侧面偷袭鞑子,以接应大军顺利向城中推进。
但在走之前必须将这些炮手解决掉,要不然万一他们等会捣乱,平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将他们全部杀了省事,大兴军的军规里面可从来没有不许杀俘这一条。
战士们将鞑子驱赶到一起,然后摸出刺刀安装到击针枪上,不顾鞑子的哭号哀求开始进行杀戮!两百多人连一盏茶功夫都不到便被杀了个精光。
就着星光辩明了方向,尤烈带着这一百名队员摸下象岗,大北门一带已经没了什么动静,战场已经推移到了三元宫一带。
数万人之间的战斗,百把号人投进去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尤烈也没想过带着特战队员们和鞑子正面厮杀,他们潜行游走在战场上,专门射杀那些看起来好象将领的鞑子。
偷袭永宁台和耆定台的樊三、赵见田和尤烈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样的决定,他们带着特战队员们继续战斗在三元宫附近,大大加快了大兴军推进的步伐。
过了三元宫,前面左侧便是北校场,校场后面是两广部堂以及巡抚部院,右侧是六榕寺,而在六榕寺东面,便是尚可喜的平南王府。
尤烈、樊三、赵见田三人已经合兵一处,他们现在正从六榕寺的山门处转向东面。三百人到现在为止,竟然只有寥寥数人受伤,死的更是一个都没有,虽然是占了枪械的便利,但这些特战队员的战力之强亦可见一斑。
樊三一边走一边低声向尤烈问道:“尤哥,你说尚可喜那老贼会不会躲到别的地方去?”
“谁知道?所以咱们得抢先一步到平南王府,就算攻不进去,也得将前后几道门给我看死了,不能让那老贼趁乱溜掉。”
“这个好办!”赵见田也凑上来轻声道,“每道门分几十人,就躲在附近的民房里火力封锁,无论谁要想出来全部干掉,只要能撑过半个时辰,大军应该就能到了!”
尤烈正要说话,却隐隐约约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他连忙用手势制止住了身后众人,侧耳倾听了片刻然后低声对两人快速说道:“前面有鞑子!人不少,应该是鞑子的大部援军,叫兄弟们赶紧将火把全部熄掉,退入六榕寺内!”
命令很快传了下去,战士们退入了六榕寺中,然后关闭了山门。
尤烈和樊三没有和他们一起进六榕寺,而是摸出腰间飞爪,一前一后跳上了前面街道右侧的屋顶,飞快地往鞑子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击毙城内鞑子的将领,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可能放过。赵见田也想跟去,可他没有这飞檐走壁的本事,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在房顶上消失不见。
鞑子走的是另外一条街道,看样子应该是要去北校场和观音阁一带。尤烈和樊三伏在房顶上,看着犹如长蛇一般移动过来的火把,轻轻地将已经装填好子弹的枪架起来对准了前方。
虽然有火把照明,但鞑子仍然跑得不是很快,尤烈默默地在望远镜中看着鞑子的前军乱七八糟地跑过下面的街道。
这些都是普通绿营士卒,就算有将领在中间也都是些不重要的角色,不值得打草惊蛇,他们等的是后面的中军。
中军士卒和前面的绿营兵果然大不相同,全都骑着高头大马而且盔甲鲜明,樊三低声道:“尤哥,看这样子是有大鱼!”
“别说话,看清楚了再动手,我喊一二三一齐开枪,打准点!咱们可只有一次机会。”尤烈一眼不眨地盯着下面。
不多一会,一员将领在众多士卒的簇拥下骑马跑了过来,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得出这老家伙身着明光重铠,绝对不是普通将领。
平靖二藩麾下也有许多老将,都是当年跟随尚可喜和耿仲明投后金的老兵,但能在数百中军护卫下身着如此重铠之人,其地位在鞑子军中必然极高。
“我打中间那个老东西,他旁边那个着锁子甲的留给你。”尤烈将脑袋靠在枪柄上,屏住呼吸开始瞄准,樊三也不再说话,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目标身上。
“一……二……三,打!”话音刚落,尤烈和樊三齐齐扣动扳机,枪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目标应声落下马来。
两人埋伏这处房顶,离目标所在之处只有几十步,如此近的距离之内,两人的枪法绝对能够做到弹无虚发。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刚才这一枪,他们两个都是射击的目标头部,只要中弹,那就必死无疑!
街上一片混乱!附近的鞑子士卒一下都围了上来,将那两个被射落马下的将领围在中间。
尤烈与樊三一不做二不休,又从腰间取下一枚手榴弹来拉掉拉环,用力往人群之中扔了过去。
“轰隆”两声爆响,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鞑子一下子倒了一大片,入耳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其余鞑子更显慌乱,争先恐后地躲进街道两旁的黑暗之中。
尤烈和樊三也在黑暗中匍匐退后,等到了屋顶中间,这才站起身准备向六榕寺方向撤退。
隐隐约约地,两人似乎听到那群清兵之中有人在喊“王爷”,樊三停下脚步向尤烈问道:“尤哥,咱们刚才不会是把尚可喜那老贼打死了吧?”
“很有这种可能,我好象听见有人在喊王爷,耿继茂才二十多岁,应该只有尚老贼才对,要不咱们再靠近点仔细听听?”
“算了,等会鞑子回过神来肯定会在周围搜查,还是先回去再说!”樊三觉得有点冒险,要是刚才打死的真是尚可喜,那鞑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干脆去将兄弟们全都叫上,反正带的手榴弹都没有用,就在这儿全喂给鞑子算了。”尤烈有点不甘心,功劳还是其次,要真能确定打死的是尚可喜的话,这牛可够他吹几年的了。